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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劳伦斯的自然观及“虹”的象征意义

2011-12-01朱星禹

青年文学家 2011年21期
关键词:自然观象征劳伦斯

摘要:劳伦斯作为二十世纪英国最独特,最有争议的作家之一,著有众多脍炙人口的名篇。同时又因其对自然的原始之美的追逐,他的众多作品都流露出对人性本能回归自然的渴望。本文主要浅析劳伦斯为代表的现代主义作家的自然观产生的原因和基本内涵,并由此观点对劳伦斯的作品《虹》的象征意义。

关键词:自然观;虹;劳伦斯;象征

作者简介:朱星禹,女,东北师范大学文学院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

[中图分类号]:I206[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1)-21-0022-01

劳伦斯的《虹》是一部社会批判小说,也是一部心理分析小说。在作品中作者以深刻细腻的笔触,揭示了十九世纪后期的英国随着生产方式和社会结构的改变,人们的思想意识,如道德观、价值观、爱情观、宗教观,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所发生的深刻变化。并且从探索两性关系变化的角度,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对人性的异化。小说通过汤姆·布朗文一家三代人的感情纠葛来表现对完美自然,和谐家庭关系的追寻。

劳伦斯在其作品中传达的接近自然的倾向,在西方文学甚至文化史上并非罕见。早在西方文艺复兴时期,蒙田就曾在他的随笔《关于食人部落》中赞美过接近自然的野蛮人的幸福而有德行的生活;蒲伯羡慕原始的印第安人世界,将他们奉为人间楷模;而卢梭对“自然之子”虔诚的教义也使得其对原始文化的兴趣获得了最完满的表达;华兹华斯则在其诗作中把最高的生存智慧赋予牧羊人和儿童,因为他们最接近自然。同样,回归自然的倾向在以劳伦斯为代表的20世纪作家中得到了新的阐释和升华,而这种对自然文化迷恋的产生,则伴随着深刻的社会、历史和文化原因。

要分析“虹”在劳伦斯作品中的深刻象征意义,首先要剖析劳伦斯在众多作品中所表达的对自然的依恋和回归自然的思想根源。在《西方的没落》一书中,斯宾格勒将文明的周期性节律比作有机体的生长、凋落的自然规律,他“将世界历史看成一幅无止境地形成、无止境地变化的图景,看成一幅有机形式惊人地盈亏相继的图景。”劳伦斯则将这一切归咎于人类不断膨胀、无法满足的欲望。西方的工业革命和机器文明使人类脱离原始生存的自然环境,过分关注于对自然的掠夺和物质财富的占用,从而忽视了自然赋予人类的本性,使得人类的精神世界逐渐沦丧为一片荒漠。劳伦斯认为,人类的精神、肉体和自然三者是一个统一的整体,其中自然凭借其超越一切的原始力量始终处于主导地位。这种力量控制着我们的精神和肉体,而人类应该遵从自然的意志。因此,在劳伦斯的作品当中,我们经常能够感受到他对于自然的赞美。他坚信人的生命与自然界有机的联系在一起,而拯救西方文明的唯一方式就是回归自然。在《道德与小说》这篇文学评论中,劳伦斯写道:“我所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毁灭虚幻的、并非必然的联系,特别是那些与金钱有关的联系,让人类生活与宇宙万物重新有机的联系在一起,让生命焕发勃勃生机。我们与日月星辰紧密相连,与人类、民族和家庭水乳交融。让我们热烈的拥抱太阳吧,宇宙万物必将与我们同在。”

伴随着人类学在20世纪的长足发展,“欧洲文化中心论”逐渐被瓦解,西方文化顿时受到了猛烈的冲击。“一群伟大文化组成的戏剧”登上了历史的舞台,诚如斯宾格勒所言,“其中每一种文化都以原始的力量从它的土生土壤中勃兴出来,都在它的整个生活期中坚实地和那土生土壤联系着,每一种文化都把自己的影象印在它的材料,即它的人类身上每一种文化各有自己的观念,自己的情欲,自己的生活、愿望和感情,自己的死亡。这里是丰富多彩,闪耀着光辉,充盈着运动的。” 对西方主流文化没落的无奈与失望,使得许多现代主义作家转而向非主流文化寻求信仰支柱和灵感之源。劳伦斯也不例外,在《骑马出走的女人》中,他为我们讲述了一个欧洲白种女人抛弃矿厂主的丈夫,走进深山密林,自愿将自己的身体奉献给印第安部落奇尔朱人的太阳神的故事。小说特意安排了一场印第安长老和这位白种女人的对话:长老问她为什么要离开自己的家,离开白人居住的地方,她是不是想要把白人的上帝带到奇尔朱人这儿来?“不是,”她愣头愣脑地说。“我自己也是从白人的上帝那儿走开的。我来寻找奇尔朱人的上帝。”长老又问白种女人来寻找奇尔朱人的神,是不是因为她对自己的上帝感到厌倦了?“对了,正是这样。我对白种人的上帝感到庆倦了。”女人回答说,她愿意侍奉奇尔朱人的神。这段充满象征意味的对话道出了许多现代主义作家的心声。劳伦斯看重原始民族中遗存的“血性”,并将其作为疗救现代人苍白无力的理性的一剂良方。他也因此将孕育人类“血性”的母体——自然放在了与人类关系的主导地位。这一点在作品《虹》中淋漓尽致地体现了出来。在小说的开篇,劳伦斯就不厌其烦的描绘了布朗文家族与自然和谐一致的步调,从春到秋,让我们看到了人类血液中流淌的生命力,这种原始的生命力能够“感受到春天的跃动,能够知晓翻涌波涛永不会停息!”这样的感知与契合只有在人与自然间才能发生,而自然又是那样无私慷慨的将这一切赋予人类。在劳伦斯的眼中,此时的布朗文家族焕发着勃勃生机,如同昼夜的更替、四季的轮回。也正因如此,文章的初始的字里行间也洋溢着生活的满足与期望。人类的“血性”在祖祖辈辈的繁衍中得以保留,在于自然的有机统一中展现着原始的野性与生机。

因此,当社会的工业化进程悄然侵入这个纯净的世界时,人的这种“血性”由于远离自然而开始不断的流逝。包括布朗文家族在内的整个人类社会逐渐呈现出一种充斥了欲望与掠夺的病态,为了维系这种“血性”,拯救奄奄一息的社会,唯一的出路便是回归自然。劳伦斯希望借由回归自然来唤醒人类的原始“血性”,从而使人类社会摆脱工业文明的腐蚀,为人的生存与发展带来新的契机。

尽管如此,劳伦斯对于人类世界的发展是存留了希望的。在《虹》的结尾他写道:“彩虹屹立在大地上。她知道那些在硬壳中爬行,分散在这污浊的世界上的肮脏不堪的人们依旧活着。他知道他们的血液中升腾起彩虹,并在他们的精神中震颤着获得了生命,她知道他们会丢弃坚硬破碎的外壳,而新的、洁净袒露的身体将萌发出新的生命,获得新的生长,去迎接天空中的阳光、风和雨。她在彩虹中看到了地球上新的建筑、那些陳旧肮脏、弱不禁风的房屋和工厂一扫而光,这个世界重新用真理那活生生的结构建造起来,与高高在上的拱形天空和谐一致。”在劳伦斯的心里,人类逐渐消逝的“血性”势必会流传并终有一日会苏醒,而遗失的理性也必将在破茧而出的“血性”中复得。

参考文献:

[1]蒙田:《蒙田随笔》,李林、戴兴伟译,上海三联书店,2008。

[2]斯宾格勒:《西方的没落》,吴琼译,上海三联书店,2006。

[3]劳伦斯:《骑马出走的女人》,贾三强译,陕西旅游出版社,1995。

[4]单伟红:“探索自然人性的回归——解读劳伦斯小说中的性爱主题”[J]时代文学(下半月),2009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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