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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一龙

政策不能“出海”之谜

点：问：“这个房子一个月要交多少钱？”答：“一个月要交七十七块钱。”问：“一个月要交七十多块钱能承受得住吗？”答：“能承受得住。”

——2010年12月30日《新闻联播》

评：去年年底的这段名问名答，意义非凡。它告诉我们，有些“利为民所谋”的具体政策，就是在这样一类“民情”的基础上制定的：一个月收入不过千元的“困难户”，每月的房租不过八十元！他们不是还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收入用于吃喝玩乐“拉动内需”吗？那么他们究竟有多“困难”呢！他们为何还会不满意呢！为何还会上访、跳楼、自焚呢？

在这样的认识基础上制定的任何政策，还出得了什么海吗？

公权撒野一例

点：去年八月以来，（大学生）严端素和二十多名志愿者利用课余时间，为农民工子女辅导作业。然而半个月前，严端素却突然收到昆明市五华区教育局的处罚决定书。

12月7日，严端素收到五华区教育局送来的处罚决定书，说他们“未经教育部门注册登记，擅自招生办学”，要求：“暂停招生辅导，重新选址，走正规的程序，完善办学手续。”

——《昆明志愿者义务辅导民工子女被教育局叫停》（2010年12月24日《人民日报》）

评：农民工子女在大城市里就學难，学到真知识更难，已经是困扰整个社会的严重问题。昆明市有几十位大学生利用课余时间义务辅导他们，应该是既利民又帮官的大好事。结果热脸贴上冷屁股，一纸“处罚决定书”把他们打入冷宫。原来我如果想教邻家的娃娃认个字都须经“走正规的程序，完善办学手续”，这是哪家的王法？

其实正常人都明白，醉翁之意在哪里。所谓“影响了附近一家正规培训学校的正常招生”，坏了它治下学校的招生生意，这才是要紧的问题。不为彼教育服务而偏为此教育服务者，钱的作用耳。大权在手，可以用可以不用，可以此用可以他用，这就叫权力可以滥用。凡是不受监督的权力，都趋向于滥用。此即一例。

敝小友陈云飞，每天出外维权，回家喂猪。他告诉我，两件事都是一个道理：把工作对象赶进圈里。猪儿进圈，可以长膘，官儿进圈，可以使唤。如果关不住他们，任其满地乱跑，猪也、官也，都会惹祸的。昆明那个教育局，也该进圈了。

“福利过度”析

点：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副部长胡晓义今日表示，《社会保险法》坚持公平和效率相结合，权利和义务相对应，不能重蹈一些国家由于福利过度导致养懒汉这样一种覆辙。

——2010年11月23日《中新网》：《人社部:社保法不能重蹈福利过度致养懒汉的覆辙》

评：胡副部长的这段讲话，我不大听得懂。它似乎要对上月已经通过、将于明年7月起生效的社会保险法进行解释，但却以祈使句“不能”如何如何去表达，就像是对将来执行该法的警告了。如果是前者，我无话可说，因为我知道在中国，现在不管出台任何惊天动地的法令，都绝对不会出现让人民“福利过度”的，哪怕一句话一个字的；否则我们现在吹上了天的“中国模式”就真要遇到“覆辙“了。

如果是对于将来执法的警告呢？且不说一个部长（且是副的），根本无权对全国人大制定的法律说三道四，仅从福利制度的可能走向说，它可能（从理论上说）“福利过度”，也可能“福利不足”，还可能“福利骗人”——说是社会保险覆盖面很多很多了，可能“覆盖”不了一个农民进一次医院治一次感冒！只警告一端（且是最不可能的一端）而不及其他，未知其可也。

以上说的是中国人民离“福利过度”还遥远得很，终胡副部长的任期或其下任再下任都绝无可能出现。不过就国内的某一圈子的人来说，福利过度的“覆辙”又是早已存在的事实。舆论遍传各级官吏每年三千亿元公款旅游三千亿元公款吃喝三千亿元公车消费，没有受到财政部门、监察部门以任何会计手段为根据的反驳，这样的“福利”还不算“过度”还不算“覆辙”么！

【选自《搜狐·博客》本刊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