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赌约

靳月伟

在美丽的密西西比河沿岸的一个小镇上，住着一个叫亨利的年轻人和他穷困的母亲安娜。他们相依为命，唯一的财产就是那座四处漏风、快要倒塌的二层木屋。亨利是个遗腹子，他对自己的父亲一无所知，也不敢向母亲询问。因为每当说起此事，母亲就泪水涟涟，亨利就不忍心再追问下去了。

在亨利20岁那年，母亲去世了。性格孤僻的亨利靠打零工生活，时常受到排挤和冷遇。这些还都不算什么，让亨利无法忍受的是那与生俱来的贫穷，以及由贫穷带来的自卑感。亨利做梦都想当个有钱人，他疯狂出入各类赌场、赛马场，大把大把购买各种彩票，妄想一夜暴富。可惜这一切都只是让亨利变得更加贫困而已。一次次的失败使亨利开始认命，他觉得自己注定是个穷鬼，要穷困潦倒过一生了。

一、神秘的乞丐

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亨利正在家里喝闷酒，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亨利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衣衫褴褛、被雨水浇透的乞丐。乞丐说他路过这里，想进屋来暖和暖和。亨利犹豫了一下，将乞丐请进了屋。

亨利请乞丐一起喝上几杯，乞丐就坐下来和亨利共饮起来。此时亨利已经有些微醉了，于是借酒消愁，把心中的苦恼全对这个乞丐说了出来，说完之后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反正家徒四壁，没什么可担心的。

第二天一早，亨利被一股刺鼻的浓烟熏醒，他看到那个乞丐正在焚烧东西，弄得屋里浓烟滚滚。亨利大叫：“昨晚我好心收留你，你怎么烧我的屋子啊？这可是我唯一的财产。”老乞丐不但没有停止自己的疯狂行为，反而在浓烟中手舞足蹈跳起舞来，而且动作十分诡异，整个人处于一种癫狂状态。许久，老乞丐才逐渐平静下来，打开窗户将浓烟散尽，对亨利说：“年轻人，不要误会，刚才我是在帮你。”

“帮我？帮我把房子烧掉，好让我露宿街头？”

乞丐一脸正色地说：“为了感谢你对我的盛情款待，我特意为你做了一场法事，请大地之神改变了你的命运。有朝一日，你会成为超级富翁——顺便说一句，我叫雅科达，是印第安族的一名巫师，由于得罪了族长，被罚在外流浪十年。”

亨利半信半疑。他从小就听说过一些关于印第安人的神奇传说，可是没有亲眼见识过。乞丐从身上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说：“这里面装着可以改变你命运的东西，是神赐给你的礼物。但你不能白拿，必须给神以回报。你拿什么东西做交换呢？”

亨利嘲讽地说：“我所有的家当都在这间破木屋里，请神随便挑好了。”

“你这是在亵渎神灵！”乞丐厉声喝道，不过口气随即又软了下来，“你的这间木屋倒是值点钱，愿不愿意用它来换取神的礼物？”

“你是说将木屋抵押？”

乞丐点点头：“这可是神赐给你的礼物，机会难得，不可错过。”

这可是一场豪赌！亨利想了半天，一咬牙，拿着房契去了银行。很快，他拿到一笔抵押款，交换了那个装有“神的礼物”的盒子。乞丐拿着抵押款美滋滋地走了。临走前告诫亨利，盒子要在三天后的日落时分打开，既不能早也不能晚，否则就会失灵。

三天后，亨利毕恭毕敬地打开了盒子，所谓的“神的礼物”竟然是一张光盘。而光盘里的内容是介绍一些非洲的风土人情和飞禽走兽，充其量只是一部纪录片而已。亨利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上当了！

二、艾克舅舅和比尔先生

受骗的事传出去后，亨利被镇上的人无情地称为“傻亨利”。半年后，他收到银行的最后通牒，如果再不还款的话，他将会被赶出木屋，流落街头。

天无绝人之路。一个明媚的早晨，传来了敲门声，亨利以为是收房的人来了，吓得躲在床下不敢出来。然而令他意外的是，门外竟然传来艾克舅舅的声音：“亨利，你这个一事无成的大傻蛋，你在家吗？”

艾克是亨利的亲舅舅，纽约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富翁。此刻听到他的声音，亨利真的以为大地之神眷顾了他，赶紧从床下爬了出来，毕恭毕敬地打开门：“我当然在家，舅舅。您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去接您。”

“谢谢你的好意，你的‘英雄伟绩我听说了，我可不想刚踏上家乡的土地就看见你的债主！”艾克舅舅无情地数落着亨利。跟舅舅一起光临木屋的还有一位比尔先生，年纪和艾克舅舅差不多，五十多岁，看样子他们是多年的老友。比尔先生也是一位身价千万的大富翁，不过他要比艾克舅舅和蔼很多。艾克舅舅总是对亨利凶巴巴的，好像仇人一样。

艾克舅舅说明了来意。原来他们这次回家乡是来度假的，打算在密西西比河岸边露营，好好享受一番钓鱼、划船的乐趣。他们想请亨利照顾他们的起居饮食。亨利眼下的困境，有钱的艾克舅舅根本视而不见，反而尽量压低他的工钱——一天25美元——这在当地是个很低的收入。

听完艾克舅舅的来意，亨利大为失望。看来艾克舅舅还是那副老样子，为富不仁，无情无义。不过亨利还是答应下来——自从“傻亨利”的名声传出后，已经很久没有人肯雇佣他了。假如没有那该死的银行赎金，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干这份苦差事的——这也是艾克舅舅故意压低工资的原因。

第二天亨利就按照艾克舅舅的要求，在岸边支好了帐篷，给他们做一日三餐，打扫帐篷里的卫生，修理钓鱼用具，总之一切活儿都由亨利来做，像个奴隶一样。除此之外还要忍受艾克舅舅的辱骂。在亨利眼里，艾克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野兽，粗鲁、野蛮，毫无人性可言。相比之下比尔先生则像个大善人，能自己做的事从来不麻烦亨利。他除了支付亨利一半的工资，还经常给他小费。

艾克舅舅和比尔先生每天除了钓鱼、划船，最大的爱好就是打赌。谁钓上的鳟鱼最大，防洪堤上的台阶数是奇数还是偶数，新开业的酒吧门是向里开还是向外开……总之生活中的任何一件事都能被他们拿来赌上一把。艾克舅舅的运气一直不错，比尔先生常常输得一塌糊涂。亨利觉得上帝真不公平，像比尔先生那样的好人，应该大赢特赢才对。

三、谋杀约定

这天晚上，他们三人到酒吧消遣。艾克舅舅和比尔先生又开始打赌——下一个走进酒吧的是男人还是女人。艾克舅舅说是男人，比尔先生说是女人，赌资一百美元。五分钟后一个酒鬼闯进了酒吧——比尔先生输了。

看到艾克舅舅又赢了比尔先生的钱，亨利感到很难受。于是他走出酒吧大门，想透透气，顺便抽支烟。亨利刚把烟放进嘴里，一个精美的打火机就凑了过来，亨利扭头一看，原来是比尔先生。

比尔先生也点上一支烟，神情萎靡地蹲在路边，像打了败仗的溃兵一样。“比尔先生，你怎么了？还在为刚才损失的一百美元而沮丧？”亨利关切地问。

“你觉得我可能是为了这个吗？别忘了，我也是个千万富翁。”

“那你为了什么？看你的脸色很差，应该去看看医生。”

比尔先生没有做声，神情落寞地抽完香烟，突然问：“亨利，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您是一位非常好的先生，富有而且仁慈。”亨利不假思索地说。

“那与你的艾克舅舅相比呢？”

“一个是天使，一个是魔鬼。”亨利耸了耸肩，“当然，您是天使，他是魔鬼。”

“谢谢你的赞美，可惜天使快要见上帝了——我得了绝症，医生说我最多只能再活一年。”

“这怎么可能？”亨利大惊失色。

比尔慈爱地拍拍亨利的肩膀：“别为我难过，孩子。我已经看透了生死，没什么可担心的，谁都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我还有一点点不甘心，只有你能帮我。”

“您尽管吩咐，只要我能做到的。”“真的？”“当然，我虽然笨，但同情心还是有的。”

比尔先生顿了顿，说：“我希望你能帮我杀了你舅舅——艾克！”

亨利以为自己听错了：“您说什么，你们可是多年的老友，为什么要互相残杀呢？为了钱？利益？”

比尔先生说：“正因为我们是多年的老友，彼此十分熟悉，所以我才要杀了他。至于杀他的原因，你可能无法理解——嫉妒！”

“他有什么地方值得您嫉妒呢？”

比尔先生沮丧地说：“我嫉妒他的地方太多了：我白手起家，千辛万苦才开创了辉煌的事业；而你舅舅呢，从你外祖父那里继承了丰厚的遗产，后来又投资到几个很有前途的公司，每天只是签几份文件，按时参加董事会，他的资产就成几何倍数增长。我一生助人为乐，慷慨解囊，给慈善机构捐的钱恐怕都能盖一座白宫了——连你都说我是天使；而你舅舅呢，连你的工钱都压得很低，更别提什么捐款助人了。最让我气愤的就是他的好运气。你也能看得出来，我们的打赌游戏几乎每次都是他赢，上帝永远毫无原则地站在他那一边。他比我大三岁，为什么偏偏是我患了绝症，而他却健壮得像头公牛。正因为有如此多的不公平，才让我心理失衡，决心痛下杀手——你明白了吗，亨利？”

“我明白，但恐怕我无能为力。我的良心不允许我杀害自己的亲舅舅——虽然他从没有把我当外甥看待。”

“亨利，请再考虑一下，事成之后我会帮你赎回木屋，并且给你一大笔钱，足够你后半生过得舒舒服服。”比尔先生近乎哀求地说。

“这不是钱的问题。”亨利说完就起身要走，比尔先生说：“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你听完之后再拒绝也不迟——关于你母亲的事。”亨利停下了脚步。

“艾克是个十足的恶棍，你外祖父只有他和你母亲这两个孩子。艾克之所以富有，归根结底是因为你外祖父死后他继承了全部遗产，没有给你母亲留一分钱——你母亲是一个太懦弱的女人，竟然容忍了他这种强盗行径。假如你母亲得到了应有的那份遗产，你肯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你从小到大所受的贫穷、屈辱，都是拜你的艾克舅舅所赐。即使为了你的母亲，你也应该找他算账。”

比尔先生的话犹如一枚重磅炸弹，投在了亨利内心深处最软弱的地方。往日的点点滴滴犹如电影镜头一样在眼前闪过，一股热血在他胸中沸腾，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好吧，我答应你，杀掉艾克舅舅！”

“太棒了，这才是一个男人所应有的表现。”比尔先生热情地拥抱亨利，“明天我会把详细的计划告诉你，放心好了，我保证万无一失，不留下任何杀人痕迹。警察也绝不会想到杀人凶手会是你‘傻亨利——这也是我找你动手的最主要原因。”

第二天，比尔先生找到亨利，拿出一个蛇箱，里面养着一条刚出生不久的小蛇。一看到蛇的样子，亨利就害怕得说不出话来：“蛇……这种蛇……剧毒……”比尔先生让亨利不要紧张，说这种蛇叫黑曼巴蛇，是他花大价钱从一个可靠的老朋友那里买来的。这条蛇再有一个月时间就会长出毒牙，到时候就可以置艾克于死地了。在这一个月里，他会和艾克回纽约一趟，处理一些事情。等他们回来后，就可以实施他们的谋杀计划了。

比尔先生临走前特意嘱咐亨利：“为了增进你与蛇的感情，晚上睡觉的时候最好让蛇和你同床共枕，睡在你的旁边——别担心，它还没长毒牙，绝对不会伤害你，完全可以把它当做你的宠物。当有一天蛇不再蜷着睡觉，而是笔直地躺在你身边的时候，那就说明它已经把你当做了朋友——这都是那位卖蛇的老朋友说的。”

四、三个赌约

一个月后，艾克舅舅和比尔先生又来到密西西比河岸边。亨利和比尔先生准备实施他们的谋杀计划。

在一个炎热的午后，比尔先生借故有事，开车去了镇上——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让比尔先生有不在场的证据。艾克舅舅在帐篷外钓鱼，亨利煮好了一大壶咖啡，瞅瞅四下无人，便偷偷将蛇箱拿进帐篷，打开了盖子。按照计划，这条黑曼巴蛇会乖乖地躲在艾克舅舅的床下，直到他半小时后回帐篷睡午觉。当黑曼巴蛇将毒液注入艾克舅舅身体后，亨利会马上把蛇和蛇箱带走。就这样，艾克舅舅必死无疑。此地也经常有一些蛇类出没，警察肯定以为这只是一场意外，绝不会想到这是一场有计划的谋杀。

然而事情的进展大大出乎亨利的预料。当他把黑曼巴蛇从蛇箱放出后，这条蛇竟然没有钻到床底，而是向他发起了攻击。它狠狠地咬了亨利一口后，迅速钻进了蛇箱，再也不出来了——它的毒液已经用尽，至少三天之内是不会再攻击人了。

就在亨利为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慌失色时，艾克舅舅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身后竟然是早已“驾车离开”的比尔先生。

比尔先生指着已经身中蛇毒的亨利，对艾克舅舅说：“我成功说服了亨利来谋杀你，这下你认输了吧？”

艾克舅舅愤怒地抓住亨利的衣领，狠狠地抽了他几巴掌：“你这个混蛋，竟然真的来谋杀我，害得我损失了一万美元。好在我赢了另一场赌注，损失还不算很大，否则你用不着等毒发身亡，我就把你活活打死了。”

此时亨利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是艾克舅舅和比尔先生之间的一场打赌游戏。亨利再一次被人耍了。原来比尔先生也不是好东西，他比艾克舅舅更阴险、更毒辣，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亨利躺在地上生命垂危，而艾克舅舅和比尔先生则悠闲地品尝着咖啡，一点也不介意亨利是死是活。他们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如果亨利死了，那他们就向警察解释——此地经常有蛇类出没，一场意外而已。

艾克舅舅问比尔先生：“你是怎么说服这个混蛋谋杀我的？”

比尔先生说：“也没什么，我只是说你霸占了他母亲的遗产，小家伙就上当了。”

“我就知道你会拿这件事蛊惑他。”艾克舅舅走到亨利跟前，愤恨地说：“你听清楚了，你外祖父生前就剥夺了她的遗产继承权，你们变成穷光蛋完全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为什么会剥夺她的继承权？”亨利捂着已经发黑的伤口，问道。

“因为她未婚先孕，你外祖父觉得有辱家风，所以才剥夺她的继承权——她当时怀的就是你这个笨蛋。说实话，你可真不像你父亲。”艾克舅舅说。

亨利瞪大了眼睛问：“你知道我父亲是谁？”

“当然，你绝对想不到的，你父亲就是比尔。”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需要知道一切！”亨利发疯般地怒吼。

“别那么冲动，小家伙，让我来慢慢解释给你听。”比尔先生像一只玩弄老鼠的阴险老猫，给亨利讲述了一个有关他身世的故事。

在20年前，比尔第一次来小镇度假，认识了亨利的母亲安娜，两人一见钟情，很快坠入爱河。没多久安娜就怀孕了。

看到安娜怀上了自己的孩子，比尔慌了手脚。他只想玩玩而已，并不打算结婚。于是他跑回了纽约，躲了起来。这下惹怒了安娜的父亲，他派儿子艾克追到纽约，找到了比尔——艾克和比尔就是这样认识的——比尔送给艾克一大笔钱，并陈述了利害关系，于是艾克回去后向父亲说了谎，说比尔回纽约并不是为了逃避责任，而是为了给安娜一个惊喜，回去订制结婚戒指了。可惜他出了车祸，当场就死了。

艾克的谎言虽然漏洞百出，却深深感动了痴情的安娜。安娜不顾父亲的强烈反对，毅然生下了亨利，甚至不惜放弃丰厚的遗产——而这也是艾克最想看到的结果。

讲完了亨利的身世，比尔先生面无表情地说：“后来发生的一切都是艾克告诉我的。我并不相信你的母亲真的有那么伟大，直到见到你之后，艾克突然说你是我的儿子，我以为他开玩笑，于是我们又打了第二个赌。前几天我们回纽约，就是去做DNA检测。果然，你的艾克舅舅又赢了——此刻检测报告就放在我的办公桌上。不过我要提醒你，尽管我们有血缘关系，但我是不会承认你的。虽然我至今未婚，但像你这样的私生子，光在美国就有十几个，我是一个也不会认的——都怪我年轻时太风流了，不过这些感情债我可没打算偿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亨利猛然想起自己还危在旦夕，于是恳求道：“过去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你们两位一个是我的亲舅舅，一个是我的亲生父亲，难道你们真的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我死去？”

“当然不会。”比尔先生看了一下表，说，“我给你讲了那么多往事，就是希望能引起你的兴趣，暂时不要昏迷——看到你被蛇咬了之后，我和艾克又打了第三个赌。我赌你会坚持半个小时，艾克却认为你用不了半个小时就会昏迷。亨利，求求你，只要再过十分钟我就赢了。到时候我肯定送你去医院，请最好的医生为你解毒……”

“不必了，比尔先生，我想你是赢定了。”亨利说完，从随身的袋子里掏出一支针管，给自己进行了注射，“这是蛇毒血清，我提前准备好的。”

五、意想不到的谋杀

看到亨利自己注射了血清，艾克舅舅和比尔先生惊讶不已。不过亨利没打算吊他们的胃口，很快说出了原由。原来亨利早就知道蛇是冷血动物，即使是从小饲养大的也不会和人产生深厚的感情。尤其是当蛇不再盘蜷着睡觉，而是笔直地睡在你身边的时候，它根本不是把你当做朋友，而是在测量自己的长度是否可以把你吞下！

所以，当那条黑曼巴蛇笔直地睡在亨利身边的时候，亨利就知道它已经对自己心怀叵测了。亨利本想停止这场危险的游戏，可一想到比尔先生对自己的希望和那笔丰厚的报酬，亨利只好冒着危险继续干下去。为了以防万一，亨利随身都带着蛇毒血清……

解释完这一切，亨利又接着说：“比尔先生，虽然那条黑曼巴蛇没有咬到艾克舅舅，而是咬到了我，但请放心，我做了两手准备，照样完成了我们的谋杀计划——我在他的咖啡里下了毒，从时间上看，最多再过五分钟，毒性就要发作了。”

咖啡？亨利的话不光把艾克舅舅吓出一身冷汗，比尔先生也面如土色：“什么咖啡？不会是我们手上的咖啡吧？”

“为什么不是呢？”亨利阴冷地笑着，像极了他的父亲比尔先生，“本来我只想毒死艾克舅舅，谁知道比尔先生你突然出现，还给我讲了那么多陈年旧事，于是我‘忘记提醒你了。很抱歉，你要和艾克舅舅一起下地狱了——你们这对混蛋，罪有应得！”

艾克和比尔死后，亨利将他们的尸体捆在木船上，一起沉到密西西比河河底。亨利以为，不出两个星期，他们就会被河里的鱼虾吃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两具森森白骨沉在河底。然而亨利想得太简单了，捆尸体的绳索没过几天就被河水泡烂了，尸体被冲到河的下游，很快就被人发现了。

六、超级富翁

几天后，两个警察敲响了亨利的房门，亨利微笑着“迎接”了他们：“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带我去警察局吗？”

亨利的话让警察一愣，一个警察说：“亨利先生，律师函我们已经拿来了，您不必再辛苦一趟了——顺便说一句，请节哀顺变。”说完两个警察就离开了。

望着远去的警车，亨利满腹狐疑地撕开公文袋，里面是一封律师函，上面写道：

亲爱的亨利先生，我是您舅舅艾克先生的律师。很遗憾地告诉您，您的舅舅在钓鱼时不幸遇难。由于尸体在河里浸泡时间过长，难以认定死亡原因。警察初步认定为意外死亡。艾克先生的妻子于几年前去世，膝下也没有子女，按照《继承法》规定，您是他名下财产的唯一继承人，请速来纽约办理继承事宜……

看完律师函，亨利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就在他欢欣雀跃的时候，公文袋里又飘出另一封律师函：

亲爱的亨利先生，我是比尔先生的律师。比尔先生在密西西比河钓鱼时不幸发生意外……比尔先生一生没有过婚姻，虽然听说他有不少私生子，但比尔先生都予以否认，唯独您除外。因为我们在比尔先生的办公桌上发现了一份DNA检测报告，清楚无误地表明您与他的父子关系。毫无疑问，您是比尔先生名下财产的唯一继承人，请速来纽约办理遗产继承事宜……

尾 声

继承了两份巨额遗产后，亨利如愿以偿地当上了有钱人——而且是超级富翁。在外人眼里，他的一夜暴富完全是走了狗屎运，碰巧而已。只有亨利自己明白，他所享受的奢华生活都是由大地之神赐予的——假如不是那张光盘上的知识，他又怎么会知道黑曼巴蛇，又怎么会提前准备好蛇毒血清呢，说不定早就毒发身亡，被艾克舅舅和比尔父亲抛尸荒野了。

几天后，亨利参加了艾克舅舅和比尔先生的葬礼。按照当地习俗，作为兄长和丈夫的他们应该葬在安娜的旁边。但亨利坚决反对这样做。望着躺在棺材里的艾克舅舅和比尔父亲，亨利痛恨地说：“我宁可放弃遗产，也绝不会让你们这两个人渣陪在母亲身边，绝不！”

〔责任编辑 方 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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