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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中月影照乡还──千古风流人物之李白篇

2011-11-21□李

四川文学 2011年3期
关键词:李白

□李 浩

杯中月影照乡还──千古风流人物之李白篇

□李 浩

蜀中青莲的月,是李白一生的诗魂。诗人用月光酿成诗歌的美酒,不仅醉了美轮美奂的大唐,醉了九万里光辉灿烂的河山,同样醉了的还有先生刻骨铭心的乡愁和身后数也数不清的那一双双敬仰的眼睛。我时常在想,人世间怎么会有如此超凡脱俗的人?真的不知道您是月神的精灵,还是酒神的化身?千百年来,盛唐雍容的风,始终飞扬着太白气宇轩昂的衣袂,时而飘飘如皎皎月光,时而又化为清冽呼啸的剑气,在盛唐的天空恣意纵横。

公元701年,擅离仙界的太白,不小心坠入了盛唐的一滴酒香,于是,就有了旷达古今的“万丈光焰”,有了全世界文学史上最高傲的一颗头颅。台湾余光中先生有诗赞誉:“……酒入豪肠,七分酿成月光,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余老酣畅淋漓的豪言,让人们读懂了您的高贵,您的澄明,您的风流倜傥。如果有一天,天地间没有了您肆意汪洋的爽朗笑声,一定是连天阴雨,浇灭了月,摧残了花,苦风凄雨冷酒后,您睡着了。

李白,字太白,号青莲居士,公元701年出生在蜀中彰明(今四川江油)。李白少时,好任侠,且喜纵横。关于李白少年时代的文字史料,不论是正史还是野史,都存世甚少。仅从现有能查到的史料看,少年李白从小刁顽,好打抱不平,有浓厚的侠士思想。史书上说他不喜识字读书,却对剑术痴迷到了发狂的程度,并赞誉他的剑术十分高超,达到了非常了不起的高度,仅次于大唐第一剑术高手裴旻,位列唐朝第二。以李白纵横天地的思想和放荡不羁的性格,为“济苍生,安社稷”,他完全有可能成为春秋时冯燕一类的侠客,可是他没有,而是成为了光耀千秋的大诗人。直到有一天,李白在一条山溪边,见一位老婆婆要把偌大一根铁杵磨成针时,他才大彻大悟:“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从此以后,少年李白才管住了自己天马行空的野性,潜下心来,发奋识字念书。有关李白磨杵溪遇武母之事,历来众说纷纭,大抵可视为故事演绎。宋人郑思肖就认为,后人为拔高李白形象,故意把神话传说嫁接到了他身上。其在自己所作的《百二十图诗》中题云:“骊山老姥磨铁杵欲作绣针图”,明白无误地告诉人们,欲磨杵成针的人不是武母而是骊山老姥。骊山老姥何许人也?此乃道教神话人物,当然不可能是李白少年时在山溪边遇到的武母了。如此说来,李白顿悟与武母磨杵无关,倒很可能与他从小结识道家人物,听他们摆过这方面的“龙门阵”大有关系。

四川是道教发源之地,早在汉末晋初以至于隋唐,昌隆所在的绵州地区,道教一直十分活跃,时至今日,江油窦圌山道观的香火依然很旺盛。李白从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时常跟着大人们去道观中烧香拜神,自然而然对神仙们的长生不老术产生过幻想,这种幻想在他日后大量的诗歌中,都有所反映。

李白的诗清新脱俗,应该与这种思想有很大关系。十一二岁时,学堂里的先生就经常带着他去附近的戴天山,和山中道观里的道士们谈经论道。到了十五六岁,李白听说岷山(指今天九寨沟一带)深处有神仙出没,便不顾家人的极力反对,只身一人进入到茫茫大山中寻仙访道。神仙没有被他找着,却让他遇着了一位叫东岩子的大隐者。这个东岩子是个不愿入仕的大学问家,不仅学问高深,而且还可以驯饲山中的各种飞禽。李白对他很崇拜,就随东岩子隐居在岷山中,潜心向他学习。二人在大山深处结木而居,饲养了很多的奇禽异鸟,这些美丽的鸟儿们好像能够听懂人的语言一般,只要他们站在木屋旁嘬嘴而哨,就会次第飞落阶前,甚至在他们手心里啄食谷物,一点也不害怕。这件事被附近的山民们传得神乎其神,最后连绵州刺史都来到山中看稀奇,这位刺史大人见东岩子二人能指挥鸟儿的行动,认定他们肯定有道术,就想推荐二人去参加道科的考试,被他们婉言谢绝了。

李白跟着东岩子在岷山中呆了两年多时间,一次都没有回过家。直到开元四年(公元716),李白的好朋友赵蕤著就《长短经》十卷后,他才抛弃仙道的幻想,离开东岩子回到现实生活中。现在的人已经很少了解和知道赵蕤这个人了。隋末唐初,赵蕤是一位响当当的纵横家,正是他在这部长达十卷的《长短经》中,博考六经异同、分析天下形势、透讲兴亡治乱之道,引起了李白的极大兴趣,以至于让他的思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由道家的“遁世”变成了儒家的“入世”。从此以后,李白逢人便大谈王道霸业,一心想着为国家建功立业,以期在仕途上有所建树。

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和理想,开元十三年(公元725年),25岁的李白离开故乡,出蜀游历,“仗剑去国,辞亲远游”。古人的这种游历生涯,有两个目的,一是在饱览祖国大好河山的同时,增长自己的阅历和见识,所谓“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二是在游历途中,广交朋友,结识天下英雄豪杰,为入仕储备更多的“生产关系”。

在湖北江陵,李白幸遇司马承祯。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在江陵会有这么一次不平凡的会见,他居然见到了受三代皇帝崇敬的道士司马承祯。天台道士司马承祯不仅学得一套高深莫测的道家法术,而且写得一手好篆,所作诗文更是飘逸如仙。唐玄宗李隆基对他非常尊敬,曾召其入内殿讲授经法,还为他专门建造了阳台观,并派胞妹玉真公主随他在观中学道。司马承祯见李白器宇轩昂,所作诗文超凡脱俗,十分地欣赏,称赞他“有仙风道骨,可与神游八极之表”。

李白自江陵南下,乘舟来到了岳阳,当地友人邀请他和随从在洞庭湖泛舟赏月。当天夜里,月明如昼,众人把酒临风,对月当歌。谁知就在这次狂歌豪饮中,和他一同远游的旅伴吴指南暴病身亡。李白悲痛万分,号啕大哭不止,“泣尽继之以血。”李白在当地友人们的帮助下,把吴指南的尸体暂时殡葬在洞庭湖畔,自己则继续东游,他打算此次游历告一段落后,再回来将好友的尸骨启运蜀中。

同年秋九月,李白来到了江南形胜之地金陵,这是他十分向往的地方,“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可是虎踞龙盘的古都金陵,在李白眼里却是一片衰颓景象,早已没有了“南朝四百八十寺”的霸气与雄风。秦淮河的风情,金陵子弟的风流,也没有留住李白的脚步。距金陵不远的扬州,则是唐时的一座国际大都会,有“扬一益二”之称。李白从未见过如此繁华的城市,决定在此盘桓一段时间,他要“系马垂杨下,衔杯大道边。天边看绿水,海上见青山”。谁知道他却在淮南(治所扬州)病倒了,而且病得不轻。生病的人往往思绪繁杂,尤其病卧他乡之人,病中的李白既感叹建功立业希望渺茫,又深怀思乡之苦。于是,他吟道:“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李白病痊之后,继续游历到了姑苏。姑苏历史的流芳遗韵,固然引起了李白的幽古感怀之情,但美丽单纯的吴姬越女们,更是让他不惜溢美之词,大加赞美。在昔日西施浣纱的茑萝山下,李白用自己的生花妙笔,一口气写下了五首越女词,为浣纱越女们留下了一幅幅优美动人的速写:“耶溪采莲女,见客棹歌回。笑入荷花去,佯羞不出来”。

可是,在吴歌越曲软糯的甜言蜜语声中,李白依然找不到报效国家的机会,加之囊中羞涩,离蜀游历荆楚扬淮的时间里,“不逾一年,散金三十馀万,有落魄公子,悉皆济之”。因此李白决定暂时放弃游历,返回蜀中。

他首先来到洞庭湖畔,将吴指南的尸骨移葬江夏(今武昌),并在江夏结识了僧行融。李白又从僧行融的口中了解到孟浩然的为人,虽然当时孟浩然还是一介白丁,李白还是到襄阳去拜会了孟浩然,由此写下了那首著名的五律《赠孟浩然》:“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醉月频中圣,迷花不事君。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

孟浩然十分喜欢李白的文才和为人,视他如亲兄弟一般。不久,在孟浩然的陪同下,李白来到了安陆。没想到此次安陆之行,李白不仅结识了他的第一位妻子,也让原本打算返蜀的他,再也没有机会回到蜀中了。

公元727年春,李白经好友胡紫阳和马正公撮合,在安陆娶了前宰相许圉师的孙女为妻(许氏史书上未载其名),严格意义上说不是李白娶了许氏,而是他倒插门到许家当了上门女婿。李白在安陆与许氏共同生活了十年,育有二子一女。大儿子名伯禽,小名“明月奴”;小儿子名天然,小名“颇黎”;女儿名叫平阳。

李白在安陆生活了十年,虽然有寄人篱下的郁闷,更多的却是其乐融融的家庭幸福生活。许氏是李白的第一个老婆,也是他的第一次婚姻,李白对这段生活十分认真,双方的感情十分和谐和融洽。从此以后,李白以安陆为根据地,继续他游历天下的生活,并结识了一大批声名显赫的官吏和贵族公子。

开元二十二年(公元734年),李白来到楚地荆州,拜谒了荆州刺史兼襄州刺史韩朝宗,并写下遭后人诟病的《与韩荆州文》,其中有句云:“生不用封万户侯,但愿一识韩荆州。”一生傲岸不羁、才能出众的李白,为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极尽阿谀奉承之词,肉麻地吹捧一个地位并不高的地方长官。如果谁以此来贬低李白的人格,我们只能说批评者们太残忍了。李白杜甫白居易,韩愈贾岛柳宗元,他们哪一个没有功名思想,又有谁不想出人头地?孟郊金榜题名时,尚且“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何况皓月千里的李白了?以李白的天纵英才,以大唐盛世的开明,读书人为求展示自己才能的一席之地,尚且如此卑躬屈膝,中国的知识分子容易吗?

韩朝宗私下里告诉李白,当今天子喜欢狩猎,每次都会带着外国使臣们同去,目的是向全世界耀武扬威,以威慑邻国。他建议李白以此为题材,精心撰写一篇赋文,想方设法呈献给当朝天子,这样或许更有机会得到天子的赏识。

李白经过韩朝宗的点拨,十分用心地准备了一篇《大猎赋》。李白在《大猎赋》中,尽展才华,极力夸赞开元盛世“大道匡君,示物周博”,“圣朝园池遐荒,弹穷六合”。并在赋文结尾处,宣讲道教玄理,以契合李隆基当时崇尚道教的思想。李白原想借此赋打动天子,没想到皇上连看也没看一眼,就吩咐侍从将此赋文搁到随行的“货”车上,又呼啸着驰马而去。

李白的一腔热血,顿时化成了一盆冰水。但他并没有灰心,始终坚信“天生我材必有用”,于是就在离长安不远的终南山定居下来,以便随时听候天子的召唤。

当时的大唐帝国,是世界上一枝独秀的泱泱大国,京师长安也是那时候全世界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李白生活在长安,感同身受,越发激起了他为国效力的雄心。在京师时期,他最先结识了玉真公主,并在给玉真公主献诗时说“何时人少室,王母应相邀”,祝愿她早日得道成仙,搔到了玉真公主的痒处。玉真公主住在紫极宫,时常邀请李白前去一同谈经论道。有一次,李白竟然在紫极宫遇到了贺知章,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贺知章是当时鼎鼎有名的大文豪,向来眼高于顶,自号四明狂客。他身为太子宾客,却不满足这种有名无实的闲职,很想通过玉真公主的关系,在仕途上有更大作为,因此也时常来紫极宫找玉真公主论道闲聊,借以笼络感情。但在李白眼里,贺知章虽然只负责作一些太子侍从规谏和赞相礼仪的事,他毕竟是正三品京官啊!加上李白从小读过贺知章的诗文,这次相遇,他怎么可能错过拜会贺老前辈这一难得的机会?

李白立即通过玉真公主的精心安排,顺利地拜见了贺知章。

贺知章在粗略浏览完李白的《乌栖曲》和《蜀道难》之后,大呼过瘾,兴奋地解下袍带上的金龟,叫手下人去城中换来美酒,他要与李白共饮。席间,贺知章一再被李白卓绝的才情所感染,更为他超凡出尘的丰采神韵惊异万分,竟然脱口赞道:“你是不是天上的太白金星下凡到了人间?!”

从此,李白就多了一个“谪仙人”的称号。

天宝元年(公元742年),由于玉真公主和贺知章的交口称赞,唐玄宗李隆基在看了李白的部分诗文后,对他也是万分地仰慕,立即召他进宫。进宫朝圣那天,李白十分地激动,他万万没有想到,贵为天子的唐玄宗会“降辇步迎,如见绮皓”,并“以七宝床赐食于前,御手调羹以饭之。”李白凭着自己的满腹经纶和长期对社会的观察,当李隆基问到当世事务时,李白莫不是胸有成竹,对答如流。

此次觐见,李白自己感觉非常好,唐玄宗确实也对他大为赞赏。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李隆基只让李白干了一个号称“清秘”而无实权的翰林。这种有名无实的“清秘”,就是陪侍在皇帝身边,负责起草一些文告和为皇上写一些行乐的词章。即使是这样,李白依然凭借自己过人的才华,留下了《清平调》等让人称艳的宫庭诗作。

李白由此受到天子的宠信。

同僚们十分地羡慕他,也十分地嫉妒他。李白呢?生性放荡不羁,慢慢厌倦了这种“娼优同畜”的生活,随着时间的推移,桀骜不驯的性格逐渐显现了出来:“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说李白是天下第一狂士,实不为过。李白不仅敢在天子面前佯狂,喝醉了酒,他居然还敢让高力士为他脱靴!这种丝毫不把权贵放在眼里的傲气,自然会遭到同僚们的嫉恨。三年后,李白因为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说了太多不合时宜的话,被唐玄宗李隆基“赐金放还”。说得好听点,“赐金放还”是顾着你谪仙的诗名,国家拿钱让你回家;说得难听些,就是将你逐出京城,滚回老家去吧。

这就是大诗人李白短暂的政治生涯。

李白其实很在意也很留恋这段生活,放还民间后,他曾多次在大庭广众面前,渲染自己是天子的书记官,很有一种荣耀感。被唐玄宗“赐金放还”,李白一点也没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他始终认为自己有“济世安邦”之才,“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奋其智能,愿为辅弼”。他“不求小官,以当世之务自负”(《唐翰林学士李君碣记》),皇上不该只给他“清秘”这样的闲职,至少让他当个地方长官,节度使不行刺史也可以啊!可是李隆基从召他入宫那一天起,就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打算,他也承认你有才,你的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文才,只配吟诗作赋,只配让他喝酒娱乐时高兴,哪用得着你去济世安邦呢?

于是,李白就没有了展示才干的机会,自然就有了无可奈何的怨气。他借酒佯狂说了许多胡话,因为他看到了别人没有看到的社会危机。

李隆基缔造的“开元盛世”,是盛唐辉煌到了极致的标志。可是在这种太平盛世的光环下,李隆基已开始不思进取了,整日价在兴庆宫的沉香亭畔,沉湎于贵妃醉酒的欢歌媚态中。唐帝国在繁荣景象的背后,悄悄滋生出了许许多多深层次的社会危机和社会矛盾。十年之后的“安史之乱”,不仅葬送了大唐帝国的繁荣,同时也证明了李白天生的政治敏锐性和洞察力。可在当时,谁听得进去?

尽管李白有太多的不情愿,他还是回到了远在楚地的安陆家中。这个时候,许氏已经去世,李白在家里盘桓了一段时间后,试着调整失落的心态,他决定再一次外出游历。

天宝三年(公元744年)的夏天,李白背着皇帝给他“放还”的“赐金”,来到了东都洛阳。在洛阳城里,李白遇到了中国文学史上另一位伟大的诗人杜甫。当时,李白的诗名早已名扬全国,而杜甫虽然才华横溢,却还是一位穷困潦倒的书生,既无权势也无名气,甚至连生计都成问题,常常吃了上顿没有下顿。

同年秋天,李杜二人结伴游于梁宋(今开封商丘),又遇到了另外一位大诗人高适。当时,高适还是一介白丁,没有任何禄位,但他也和李杜二人一样,才高八斗。三个旷世奇才,胸怀治国安邦的共同理想,自然畅游甚欢。他们借古评今纵谈天下大势,品诗论文抒发满腔豪情。三人从梁宋一直游到山东的任城,杜甫高适二人腰无分文,一路上不仅吃喝全仰仗李白,就是在诗歌的创作上,也得到了老大哥的悉心指点。李白当然也有收获,他不仅得到了杜甫高适二人真挚的友谊,也得到了他的第二个妻子。

史载:李白在第一任妻子许氏去世一年后,找了一个姓刘的情人,并带着这个女人到安徽的宣城,购置了一套颇具规模的房产,打算和她厮守终身。没想到这个女人不仅水性杨花,而且重利忘义,她居然看不起没有功名的李白。李白十分失望和伤心,和她大吵一架后,愤怒地离开了她。

李白在任城找的第二个妻子,史书上没有记载她的姓名,只是说李白与杜甫高适分手后,独自一人前往济州(今山东济南),请道士高天师授道簏(道教密文),正式履行了入道手续。李白成为了一名真正的道教徒,心里很高兴,在路过任城时,便邀约朋友们喝了不少的酒,当天夜里,酩酊大醉的李白,寂寞中结识了一位妇人,两人情投意合,很快结为了夫妻。李白对这位妻子很满意,就在山东兖州置下了大批田产,二人幸福地厮守在自己筑成的“爱巢”里。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李白把这里当成自己远游的根据地,放心地将偌大的家产交给妻子,足见他对这位妻子十分信任。可惜这位无姓无名的女子,在他们婚后的第五个年头,不幸染疾而亡,李白再次成了“单身汉”。

李白首先去凭吊了已经过世的贺知章,泪眼汪汪地感怀贺老前辈的知遇之恩。元丹丘知道李白心情不好,专门为他设宴洗尘。李白感谢好友的一番盛情,可是姑苏城的美酒,在他的嘴里却变得又苦又涩。

李白在吴越扬淮间,肆意潇洒了好几年,挥霍掉了他所有的钱财。这一段生活,真的是“五色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喝得昏天黑地,喝得人事不省。可是他哪里知道,“千金散尽不复来”?此时的唐帝国,早已没有了“开元盛世”的景象,国力也早已衰败得不像样子了。李白却依然抱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思想,他决计去幽燕(今北京)打探范阳节度使安禄山的虚实。以他当年在宫中的所见所闻,他知道安禄山这人必定反唐。果然,李白在幽燕一带亲眼见到了安禄山正在秣马厉兵,形势已十分危及。他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做成密报,迅速传到京城长安,却似“泥牛入海无消息”。

公元750年,李白在河南开封结识了他第三任妻子宗氏。宗氏乃武则天当朝时宰相宗楚客的孙女,李白和她的结合,颇有一些浪漫的风情。史料记叙李白醉酒开封梁园,诗兴大发,便挥毫在墙壁上写下了那首著名的《梁园吟》:“我浮黄河去京阙,挂席欲进波连山。天长水阔厌远涉,访古始及平台间……东山高卧时起来,欲济苍生未应晚。”宗氏在丫环的陪同下来到梁园观光,一下子被李白的《梁园吟》吸引住了。尤其当她吟到“玉盘杨梅为君设,吴盐如花皎白雪。持盐把酒但饮之,莫学夷齐事高洁”时,且歌且舞,深深地为李白这首才华横溢的诗歌所折服。正当宗氏如痴知醉的时候,梁园的清洁工却来到这堵墙前,准备将李白的“涂鸦”清洗掉。

宗氏正在为诗中的情绪感叹万千,怎么可能让他人如此地糟踏“圣贤”呢?可是人家的工作就是这个呀,他如果不清除掉墙上的“垃圾”,他就不称职,不称职的后果不仅拿不到工钱,自己的工作就要被上司“清除掉”!

没有办法,宗氏只好花千金买下这面墙壁,并派人专门加以保护。

这就是历史上流传甚广的“千金买壁”的佳话,许多史料中都有记载。历代的文人墨客们,甚至添油加醋地渲染宗氏,说是一位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李白和她不仅有共同的爱好,还都是正式受过仪式的道教徒,拿现在人们的话说,他们不仅有共同的语言,更有共同的信仰和理想。然而,公元761年,正当李白沉浸在爱情的甜梦中时,宗氏却抛弃了他们的爱情,丢下李白一个人在家里,独自追求信仰到邝山学道去了!

李白傻了眼,他怎么也弄不明白,情投意合的宗氏怎么说走就走了呢?他很伤心,经过了与宗氏这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折磨,李白心灵上的创伤很深,从此以后,他视天下女人如无物,再也没有和任何女人有染。也许李白不知道,宗氏对他的感情是极其深厚的,当他因永王李璘一案受到牵连时,宗氏心急如焚,若不是她三番五次施救,李白早被朝廷以颠覆国家的罪名,处以极刑了。对于宗氏施救的这件事,许多史料上都有记载,偏偏是李白这个当事人,好像视若无睹,从未在他的诗文中,有过只言片语的记叙。可见当初宗氏离他而去,对他的伤害有多么的深了。

通过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在大规模生产计划与调度问题研究中,很有必要寻求一种有效减小问题规模的连续时间建模方法。模块建模是一种基于连续时间表达的建模方法,Günther等[23]以染发剂生产为例,提出了基本的模块建模方法,并指出了模型的扩展方向;Entrup等[24]采用模块建模方法研究了酸奶(生鲜食品)生产计划问题;Mattik等[25]采用模块建模方法对钢铁厂炼钢—连铸与热轧生产计划整合问题进行了研究,并取得了较好的求解效果。综上所述,目前未见有文献采用模块建模方法研究与高炉炼铁生产计划相关的问题,因此,本文基于模块建模方法对碳减排政策约束下的高炉炼铁生产计划问题进行了研究。

天宝十四年(公元755年),“安史之乱”爆发。镇守北方边境的范阳节度使安禄山起兵反唐,在叛军的猛烈攻击下,养尊处优的帝国军队节节败退,他们不仅丢掉了东西两京,连唐玄宗李隆基都吓得屁滚尿流,远逃蜀中。时为太子的李亨(后来的肃宗皇帝),在建宁王李倓、广平王李豫的支持下,决定留在北方抗击叛军。公元756年1月,李亨率领征讨大军向朔方地区挺进,一路上不停地收编溃逃的唐军,很快聚集了十万之众。加之郭子仪、李光弼二部转战河北山西一带,很快收复了长安和洛阳。同年7月,李亨一行抵达灵武(今宁夏灵武西北),在随从官员和朔方官员合力劝进下,李亨登上了皇位,是为唐肃宗,尊远在蜀中的李隆基为太上皇。

李白虽然隐居庐山,远离北方战场,但他并没有泯灭报效帝国的雄心。时值永王李璘(肃宗胞弟)东巡,见北方战事一天天好转,在没有征得唐肃宗同意的情况下,李璘也起兵讨伐安禄山,并很快占领了长江中下游地区。

李璘想在战后“分羹”的投机行为,李白确实一点都不知情,当他接到永王召他入幕的邀请时,认为大展宏图的机会来了,立即欣然前往。当时,受邀的江南名士还有萧颖士、孔巢文和刘晏,但他们三人婉言谢绝了邀请,并没有到永王军中报到。从这件事上,我们可以看出李白政治上的幼稚和天真,他以为只要于帝国有利的事情(讨伐叛军),就可以放手去做,想也没有想过还需要让谁来批准。不是“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么?这话一点没错,错在“匹夫”们没按规矩和程序办事。李白们永远也弄不明白其中的玄机和奥妙,他的天真和幼稚不仅让他背上了叛国的罪名,还差一点丢了老命。

从现存李白的文稿中,人们最熟悉的莫过于他写的《永王东巡歌》。也许有人(那些拍砖的专家)会说,李白为了掩饰自己的丑行,在他病重整理遗稿时,早把那些歌颂永王李璘的诗稿或拥戴他称帝而代撰的“伪诏”消除掉了,交给族叔李阳冰刊刻的诗文,就成了现在这样干干净净的版本了。其实不然,我们不妨反过来想,如果李白真的有那些罪大恶极的想法,唐肃宗会让他的诗集流行于世上吗?更何况诗集中还有《永王东巡歌》十一首。如果“砖家”们想当然的东西成立,李白之名能否传存于世尚且是个大问号,更不用说他的诗了。后人连他的诗都读不到,哪里还能见到《永王东巡歌》?

“安史之乱”使唐帝国烽火四起,民不聊生。李白多么渴望为帝国建立不世功勋,完成统一大业啊!时人和世人对他入永王幕府却多有诟病,认为他想当官简直想疯了,居然投身到了叛军之中。李白怎么知道永王军是叛军?古往今来的政客抑或御用文人们,有谁真正了解过李白?诗人一向崇拜的人是鲁仲达,他的最高理想是功成身退。这一点诗人屡次提及,“所冀旄头灭,功成追鲁连”。我们再来看一看“南风一扫胡尘静,西入长安到日边”这两句诗,以“南风”譬喻在南方的永王军,希望永王率军扫尽胡尘,西入长安扈驾(日是皇帝的象征)。诗中不仅有“谈笑凯歌还”的豪迈之情,也隐含了功成身退的意思。

公元757年10月,唐肃宗回到了帝国国都长安,立即向永王李璘兴师问罪,讨伐他未经请示擅自用兵,犯了颠覆国家的叛国罪!永王很快兵败,李白为此入了大牢,后经友人和夫人宗氏的全力施救,虽然免了死罪,但仍以叛国之罪孽深重,被朝廷流放夜郎(今贵州安顺一带)。

乾元二年(公元759年),李白沿长江西行至巫峡(今重庆巫山),朝廷因关中遭遇大旱,宣布大赦天下:死囚从流,流囚以下全部赦免。李白被赦免无罪,心情是何等的欢畅,一年多来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当即写下了著名的《早发白帝城》一诗:“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辕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李白虽因天子大赦而获免无罪,但他腰无分文,又居无定所,只得投靠友人度日。在此后的三四年间,为生活所迫,年近六十的他终日奔波在江夏、宣城和金陵三地之间。上元二年(公元761年),已经六十出头的李白因病返回金陵,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投奔在当涂为县令的李阳冰,在族叔家“乞食”为生。第二年春天,李白病情加重,他流着老泪将手稿托付给李阳冰,提笔写下《临终歌》后,一代诗仙便与世长辞,终年六十二岁。

李白去世了,像光焰万丈的一颗大星,划过八世纪大唐朗洁的夜空。千百年来,关于李白,很多迷惑至今仍未盖棺定论。李白是胡人吗?他究竟出生在哪里?杨贵妃宫闱绯闻的主角究竟是安禄山还是李白?他让高力士脱靴是蔑视权贵还是抬高自己身价的“作秀”?观古鉴今,但凡一个时代的名人,或多或少都有许许多多的“秘密”,让人们争论不休,或思想或性格或生活,总之是褒贬不一,有的甚至长期遭人诟病,生前身后落下骂名。李白是中国文学史上公认的最伟大的诗歌作家,但是,人们也许不知道,唐人多种诗歌选本都没有选他的作品,高仲武的《中兴间气集》、姚合的《极玄集》等等凡十余种选集,不仅没有选入一首李白的诗歌,序言中还多有不敬之语。联想到李白狂放不羁的性格和纤尘不染的思想,那些迂腐的、功利的、心胸狭窄的诗评家或选家,在李白面前尤显得渺小了,犹如一只蚂蚁,它怎么可能看见雄伟的大山?因此,不选李白的诗,那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丝毫不损李白中国诗界“一哥”的形象和声誉。

公元2010年,岁在庚寅。月近中秋,满庭桂香。白露之夜,手捧一册《太白集》,我又闻到了盛唐那飞洒天地间的一河酒香: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常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与尔同销万古愁。

这是诗吗?它不是诗,它是诗仙李白的魂!李白的诗歌里,天生有一股与云天比高低、与时间拚轮回的浩然之气,使人不得不慑服于这种气的力量!纵观李白的诗,不论是写景、状物还是抒情,也不论是怀古、思乡还是忧国,他的诗歌始终有一股充沛和浩大之气,在字里行间汹涌澎湃!诚然,李白的诗歌有很高的艺术技巧,但如果我们只去论证章法的严密、用典的巧妙、对偶的工整,李白未必比别人高明多少,甚至不如别人。那么,我们也会犯高仲武姚合之流的错误,连一首“工整”的“白诗”也选不出来。但他们选的是诗吗?那是一具具毫无生气的“僵尸”!

范传正是李白同时代的大学者,也是李白诗歌的崇拜者和追随者,他曾不止一次地夸赞过:李白的诗歌中,有一股回天荡地之气。史载:李白病逝后,草草葬于当涂城南十里的龙山东麓,唐元和十二年(公元817年),范传正会同当涂县令诸葛纵,将李白墓由龙山迁葬青山,并亲自撰写《唐左拾遗翰林学士李公新墓碑》碑文。范传正在碑文中说得好:“受五行之刚气,叔夜心高;挺三蜀之雄才,相如文逸。瓌奇宏廓,拔俗无类。”气的宏大壮阔是盛唐文化的显著特点,其中尤以李白的诗歌为最,其气奇,其气逸,其气壮。他的每一首诗,都显示出了卓尔不群的气骨,变化万千的气象,移山倒海的气势!

李白诗歌的“奇气”,表现在他超凡的创造力和丰富的想象力上。李白一生中创造了许许多多不可思议的诗歌形象,令人惊讶和叹服不已。他既尊重继承传统,努力学习吸收前人的精华,又勇于突破和大胆创新,走出了一条只属于自己的诗歌创作之路。他飘逸的艺术风格,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许多的创作手法也是前人想也不敢想象的:

狂风吹我心,西挂咸阳树。(《金乡送韦八之西京》)

雁引愁心去,山衔好月来。(《与夏十二登岳阳楼》)

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梦游天姥吟留别》)

李白想象自己的心,随时可以离开身体飞向茫茫天地之间,或随狂风,或随大雁,去见海日,去闻天鸡。在别人眼中十分平常的自然景物,在他的笔下,就有了新的创造和新的意象,成为了新的生命。

李白诗歌的“逸气”,表现在他对自由的极度热爱和追求上。他的诗风飘逸不群,他的行动不受任何约束,他的思想纵横在天地间,可九天揽月,可五洋捉鳖。于是,他“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上李邕》)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行路难》)

巨灵咆哮擘两山,洪涛喷流射东海。(《西岳云台歌送丹丘子》)

对于自由的极度渴望和追求,使李白的诗歌意象变幻莫测,常常出人意表。李白在《大鹏赋》中说得明白:“岂比夫蓬莱之黄鹄,夸金衣与菊裳?耻苍梧之玄凤,耀彩质与锦章。既服御于灵仙,久驯扰于池隍。精卫殷勤于衔木,鶢鶋悲愁乎荐觞。天鸡警晓于蟠桃,踆乌晰耀于太阳。不旷荡而纵适,何拘挛而守常。未若兹鹏之逍遥,无厥类乎比方。”他自比扶摇九天的大鹏鸟,不愿意做蓬莱的黄鹄、苍梧的玄凤,那些鸟儿虽然贵为仙羽,但都丧失了“自我”,根本没有一点自由,只有大鹏可以无拘无束地翱翔在天地间。这种热爱自由,追求自由的思想,在李白的山水诗中表现得异常地突出。他笔下咆哮愤怒、一泻千里的江河,奇险挺拔、高耸入云的峰峦,无一不是他这种思想的真实体现。

李白诗歌的“壮气”,表现为强烈的自信,这种自信首先根植于盛唐这片沃土。整个盛唐时代,中华民族始终有一种昂扬向上的蓬勃精神,有一种高贵的民族自信心和民族自豪感。正是整个中华民族的昂首挺胸,才培育了李白乐观自信的精神风貌和豁达旷朗的神韵气度: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将进酒》)

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少年行》其二)

兴酣落笔摇五岳,诗成啸傲凌沧洲。(《江上吟》)

在人生的道路上,李白有过迷茫,有过徘徊,有过失意,有过痛苦。但他从来没有消沉过,他传世的1050首诗作就是明证,即使千载后的今天,读来仍然热血沸腾,仍能令懦者勇敢无畏,强者勇往直前。李白也写过许多的愁,愁颜、愁心、愁肠,但我们只要和他同时代的诗人们的愁比一比,和晚唐、五代抑或宋词里那类锁在小楼深院中的闲愁比一比,就算李白的愁有忧伤的成分,那也是强者的悲愤和英雄的呐喊,绝没有一丝一毫“小我”的哀鸣。李白的愁是“万古愁”,可以被狂风吹散,化为一川咆哮;也可以被乡愁牵去,化成一地寒霜!

李白的诗歌中,时常透出一种让人称颂的高贵的“骨气”,甚至有史料记载,他“不能屈身,以腰有傲骨”,当然这是演绎。李白视权门如粪土,以桀骜不驯的风骨向社会上一切庸俗的事物挑战,充分显示了他高可凌云的人格魅力:

松柏本孤直,难为桃李颜。(《古风之三十二》)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梦游天姥吟留别》)

黄金白璧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忆旧游·寄谯郡元参军》)

李白一生为人,既不肯像冯煖那样“弹剑作歌”,“曳裾王门”,更不屑与那些斗鸡走狗之徒为伍。他自始至终保持着自己独立的人格,这是中国古代志士们可贵的节操,也是李白诗歌最具有魅力的地方。

李白的诗歌恢弘豪迈,有气吞山河、包孕日月的大气象。在大自然面前,李白不是一个顶礼膜拜者,而俨然是大自然的主人,自然界里的万事万物,都是他的佳宾或至亲好友,都在他如椽的大笔指挥下,“五岳为辞锋,四海作胸臆。”(皮日休《七爱诗》)

阳春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春夜宴桃李园序》)

吾将囊括大块,浩然与溟涬同科。(《日出行》)

举手可近月,前行若无山。(《登太白峰》)

在李白的心中,君山可以刬去,洞庭湖的月色可以赊来,万里黄河流到哪里去了?它流进了诗仙博大的胸怀!

李白是中国文学史上当之无愧的“诗仙”,他横空出世于盛唐,像一股席卷千军万马的狂飙,又似惊天动地的万里雷霆,带着呼啸而来的神威,以摧枯拉朽的力量,震慑着、征服着同时代的读者,千百年来,也震撼着、陶醉着天底下千千万万的李白迷!

责任编辑 聂作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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