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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中国五人行

2011-11-20陈永明刘玉行刘元德

北方作家 2011年6期
关键词:玉璧虞姬胡杨

陈永明 陶 健 刘玉行 赵 睿 刘元德

感悟父爱

陈永明

亲情是维系人类情感最细腻、最微妙、也是最真诚、最原始的命脉。正因它的存在,人与人之间才会谱写出让人割舍不下的情和爱的诗篇,流下动情的泪花。

父爱中蕴藏着的,是太阳的光泽,是莽莽苍苍山林的气息。无须语言,甚至无须何种方式表白。父爱,在我的心中默默生长,慢慢积淀,静静流淌……

清晨,对着镜子发现自己已经在悄无声息地衰老。曾经从父亲手中遛走的岁月,也从我的手中遛走了。想起已经老去的隔世的父亲忽然很伤感。不是害怕这把岁月的飞刀,而是父亲的年华在自己身畔停留的太过短暂。生命老去仿佛一夜之间,甚至还没来得及对生命的缔造者表达感激。这一辈子,我无时不深爱着一生与黄土相伴的父亲。我一直都这样深爱着!

转眼四十年过去了。父亲也走了整整二十年了。岁月如斯。我从那时血气方刚的一条汉子,步入了不惑之年。如果世间真有投胎转世之缘的话,如今,我那隔世的父亲也该是一条好汉了。二十年人生旅途,二十年风雨兼程,二十年喜怒哀乐,往日的昨天就像昨天的往日,我记忆犹新。走出家门,走向社会,才知道世事艰辛和自己的微不足道。就在被过去感动的同时,我已熟谙:只有脚踏实地的劳动才会有所得,只有自强不息地拼搏,才能为自己争取一寸生活空间。

父亲是一辈子和土地打交道的农民,他有着农民的朴实与善良。尽管竭尽全力地在那片土地上种了收,收了又种,两鬓的白发和日渐憔悴的脸庞,在平淡中消磨着光阴。梳理岁月的沧桑,抚摸黄土的脊梁,是父亲含辛茹苦,操持着这个家,一手把我们拉扯长大,培养成人。记得在很早以前,父母排队般生了我们六个兄弟姐妹,挣工分吃饭,养家糊口确实不易。全家人的油盐柴米,人情往来,还有我们读书的花销。为了养这个家,父亲可绝对算得上是起早摸黑。有多少个日日夜夜,纵然那么的辛苦,却一直这样坚持着,独自承受着生活的负重和压力。我为自己有这么一个伟大的父亲而骄傲。

我不敢说父亲是个重男轻女的人,因为,没有一个父亲会不心疼自己的子女。我是最幸运的,在弟兄姐妹中我排行老二,大姐小学没读完就过早地回到家里帮着父母承担起繁重的农活和家务。我作为长子,在父母省吃俭用的供给和大姐以放弃学业为代价的关照中,便得以一口气读到了初中毕业。直到复学考起高中,考起中专,成为居民户口和吃国家供应粮的国家干部。我的其他几个兄弟妹子也在父母的期待中各自有了自己的归属。我曾感觉到,父亲也许曾经为此自责过。其实,做父亲的总有操不完的心,了不断的情。

从小到大,父亲虽然脾气燥,教育训导我们却有他自己的办法。他常讲“一年之季在于春”的道理,教育我们做事不在于轰轰烈烈,而要对得起天地良心,做人也是一样,苦点没关系,只要还有双手,只要勤劳,就不怕没饭吃,也不会苦一辈子。父亲对我学习上严格要求的同时,没有忘记手把手教我学做农村人一辈子赖以维持生计的农活。每周星期六回家,除了改善一下生活打上一顿“牙祭”外,就是上坡跟在大人后面,学着薅草、追肥,看到我汗流浃背、狼狈不堪的样子,父亲的眼里饱含的是心疼,是鼓励,也有希望。我明白,父亲之所以对我严格要求,不外乎是要我记住:要学会生存。我从中体会到了生活的艰辛和不易。

父亲性格开朗,心灵手巧,特别会为人,点子多,也挺仗义的,是生产队那一片公认的“师爷”。大家选他当生产队的经济保管员,相当于现在单位里的会计。没读过书,识字不多,记帐很吃力,有时只有父亲口授,由我代写。我实在不忍想象一个白日在地里劳累了一天的老人,晚上佝偻着身子,借着昏暗的煤油灯,用那双握惯了锄头的龟裂的大手,笨拙地捏着笔,吃力地一笔一笔画着,那是一幅怎样的景象啊!

父亲干了多年的农村干部,无论春夏秋冬,还是严寒酷暑,父亲总是从早忙到晚,总是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地忙着,不辞辛苦地日夜劳作。父亲总对我们说:“只要你们能成才,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我吃点苦算啥!”这就是父亲,对我们的教育,从来没有豪情壮语,有的只是言传身教。为了我们能够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不知操了多少心,流了多少汗,但他毫无怨言。他惟一要求的就是我们能够好好做人做事,对得起自己,他就满足了。

我已体会到了父亲的爱,沉默而又坚定。在我的人生遭遇坎坷时,在我的意志消沉懈怠时,是那恩重如山的父爱,让我从从容容走过生活中的坡坡坎坎,趟过现实中的曲曲弯弯,信心百倍地面对美好的人生。

有一种爱叫沉默!感谢父亲让我读懂它。父亲给了我一种深沉的爱,那种爱平平淡淡,却又真真实实,那种爱没有过多的言语,也不需要言语……

享受父爱,我用泪水和笑容写下这份心情。

妈妈的绣花

陶 健

母亲的绣品,我一直都珍藏着。

我一直以为,绣花只是闺中女子才做的一种女红。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母亲开始学绣花,那时候母亲四十多岁了。她找来很多花样,用复写纸在纸上描样,然后绣在物件上。起初她绣小件,并不时地请人教她。我以为母亲会知难而退,该做其他适合她的事。但当好多的绣品摆在屋里时,我就不得不佩服母亲的好学精神了。门帘、椅套、沙发巾、枕套等等母亲绣了很多。

现在,我眼前就是一付绣花的椅套。椅子旧了,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流行的款式,椅子配上素洁的绣花椅套便平添了几分雅气。椅背上是两只小鸭子,样子笨拙而憨气,座垫的对角是瑞草图案。椅子不常用,只要看见它,我就会想起母亲,好像母亲就在那里低头绣花。

二00八年,母亲去世十年了,忽然有一天我梦见了母亲,她在我外婆家的屋里忙着。她和我奶奶说着话为亲戚铺炕。看着簇新的被子,在昏黄的灯光下,我感觉母亲和奶奶在悄悄讨论一件大事情,一句赶多会烧掉去的话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当我拉开被子要睡下时,被角里像是有纸一样的东西。母亲和奶奶的影子已经移到了别的屋里,她们在那里和亲戚说话。我小心地从被角里抽出一叠纸,好像是谁的照片和什么证书。我猜想,这就是要被烧掉的东西吧。这时门响了,我急忙把东西压在了身下。醒来后,坐在黑暗里,我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的梦。第二天上街,隔三间五看到人们手里都拿着黄纸。我突然明白了,旧历十月初一要到了。

我二十二岁那年找到了对象,并且是自己找的。我告诉母亲的时候,她的脸上看不出是否高兴,只看到她此后就忙开了:托人从杭州买来绣花的被面,又交待乡下的亲戚把最好的棉花给她弹成棉絮带来。那近两年的时间里,母亲千方百计地置办我结婚用的东西,以实用便宜为原则,硬是将全部的铺铺盖盖都置办齐备。

我对筹办结婚的具体事情很茫然,父母计划安排我只负责跑腿。除家具摆设外,其它的全是她亲自做。当那些绣品铺的铺好挂的挂起来的时候,新房的格调一点不比买成品差。我看着那些绣着简朴图案的门帘、沙发巾、洗衣机套、茶几桌布等,心里就很赞叹母亲的巧手。

母亲很要强,对自己的苛责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在她住院的时候,只要能动就不让别人洗尿布之类的东西。轮到我陪床时,我趁她睡着的时候把几块尿布洗了,搭在暖气上,母亲醒来看到后很不自在,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她骂我没出息,男人哪能做这些,再不许干。有一阵子母亲便秘,开塞露也不起作用。我提议用手抠,母亲听后羞愤难当,用脚把我蹬回来。我说,妈,当儿子的啥时候才有机会伺候你,你就安心让我尽孝心吧。母亲眼里充盈着泪,她让我坐在床边。抓着母亲的手,我的眼泪止不住流下来。那是一双怎样的手啊,几乎一点肉都没有了。过后我听说母亲把我妹骂了一顿:当丫头的当到哪儿去了,还没一个大男人心细。

母亲从医院回到家里养着,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来减轻她的痛苦,每天看着她疼痛地翻转,挣扎,肉和油都吃不成,只吃一点点米粥。咋办,我想为母亲做顿面条。我用心和好面,擀了一顿面条,里面放了几片鲁菜。母亲吃了一碗半。她平生第一次当面表扬了我,说我的面条能和我舅母的相比了,吃了个好。我嘴上笑着,心里却在流泪。

母亲的坚强让我感动。在她最后的日子里,疼痛让她彻夜难眠,她坚决不再去医院就在家打杜冷丁止疼。后来杜冷丁也不起作用了。有一天,母亲的脸色突然红润起来,我吓了一跳,这不是回光返照吧?母亲一脸的坦然和天真,像婴儿一样非常好看,看起来也真的不疼了。整整一个下午,她边说话边看着姨妈给她缝老衣。姨妈拉我出去说,傻孩子,趁你妈轻快了赶紧问后事。我张大嘴愣了半天,心想当儿子的咋能说出口啊。该让母亲喝水了,我端了一碗水调了少许糖,搅匀了给母亲喂。母亲喝了一口很满意地笑了笑。就在那一刻,我脱口而出,妈,你将来要往哪儿葬。我不相信这话是从我嘴里说出的,可是母亲却根本没在意。母亲自然而轻柔地说:老家就不去了,太麻烦。不要把我烧掉,什么地方埋你们看着办。对了,在我的老房里用白布表上一层。姨妈插话说,你妈爱干净,记住弄得平平的。

清明节的前一天,母亲走了,她自己穿得整整齐齐。天麻麻亮我去办纸活,几个晨练的老太太在那里议论:这是个谁啊,修了个好天气,刚才落了一阵雨哩。我仰望天空,一大朵云已经向西过去很远了,我相信,就是这朵云把母亲载走了。办完母亲的丧事,我完全忘记了今夕是何年,走在哪里都觉着母亲跟在我身边。七七过了,百日过了,三周年也过了……只要一听见“哎哟”声我就会淌眼泪。

现在,每当我一个人在家时,我就翻看母亲留给我的那份绣品,端详着那上面的花草和小动物,抚摸着棉质的柔软,内心就实实在在感受到了母亲的温暖。母亲照常在我的梦里出现,我常想,母亲充实辛苦的一生就是我永远的丰碑。

关于母亲,我将来还会写很多很多。

霸王别姬

刘玉行

北风怒号,乌水哽咽,残阳似血。

如泣如诉的楚歌搅乱了项羽的思绪。

项羽烦躁地在军帐内度来度去,三个时辰过去了,仍未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不经意间,配剑撞击了一下腰间那块玉璧,发出一声脆鸣。项羽取下玉璧,抚在手上反复把玩。是块好玉:形若猪龙,晶莹剔透,纯白无瑕。

玉璧是张良在鸿门进献的。那年,在酒宴快要结束时,刘邦的谋士张良从袖中掏出一对白玉璧,跪在项羽的面前。张良说,沛公不胜杯杓,不能辞。谨使臣良奉白璧一双,再拜献大王足下。项羽问,沛公安在?张良回答,闻大王有意督过之,脱身独去,已至军矣。项羽面露愠色。待项羽双手接过玉璧,愠色渐已退去。好玉,的确是对上乘的玉璧。项羽的脸上透出一丝喜色。

然而就是这对玉璧,铸成千古之大错。项羽暗自叹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项羽把肠子都悔青了。

帐外战马嘶鸣,旗幡烈烈。项羽捶胸顿足悲歌: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午间,乌江亭长前来晋见,对项羽说,愿大王急渡江东,江东虽小,然地方千里,民众数十万人,亦足王也。今独臣有船,汉军至,无以渡。有道是: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项羽最放不下的不是无颜见江东父老,而是他的虞姬。虞姬流恋昔日之繁华,不忍偏安江东之僻壤。歌罢,项羽举起玉璧,向案几掷去。猪龙落在案几一角,应声而碎。

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随着一声莺声燕语,内帐款款走出一位绝世佳人。虞姬轻移莲步,用纤纤细手为项羽拂去两行英雄泪。虞姬说,大王,借您的佩剑一用,贱妾为您献一曲剑舞,聊解大王之愁。

项羽拔出吴越薄钢锻剑,默默无语送到虞姬手上。

罗衿飘飘,丝绦旋转。虞姬把个寒剑舞得婀娜多姿,虚无缥缈。

项羽凝视着爱姬,两行热泪喷涌而出,从未低过的头颅缓缓垂下。项羽以手掩面,无颜面对虞姬。

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虞姬且舞且歌。忽然,那佩剑舞到虞姬颈边。虞姬双手用力一戳,佩剑就在美人的颈上舞出一朵血花。

项羽大惊。项羽急步向前,抱住遥遥欲坠的虞姬。

虞姬面色苍白,眼睛紧闭,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项羽万念俱灰。他一手抱着虞姬,另一只手夺过尚在滴血的佩剑,挥向自己的脖颈。

虞姬咬破了嘴唇,努力睁开双眼,眼中是无限空洞与渺茫。大王,贱妾是刘邦派来的人,您完全不必这样。

一块洁白的玉璧从虞姬手中滑落。

项羽捡起,是一块玉璧,一个变形的雏凤。项羽猛然想起,这是那年张良进献的,龙形的自己收藏了,那块凤形的玉璧就赠送给了爱姬。

项羽将玉璧翻转过来,就瞅见那玉璧上若隐若现地镌有刘邦的名讳。

怪不得呢,怪不得自从自己的叔父、张良的莫逆之交项伯引荐了虞姬之后,往日那叱咤风云以一当十的昨日辉煌一去不复返了呢?还有那彭城之辱、垓下之败,一切的一切,全都在虞姬的身上找到了答案。

项羽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清醒过。他双手伸向自己的脖颈,试图想止住那注血泉。

然而一切都为时已晚。

凤形玉璧从项羽手上滑落,在乌江岸边变幻成一团瞬间耀眼的花朵。

大伯的趣事

赵睿

相 亲 因为家里穷,堂哥到二十八岁的时候,才有人给介绍了个对象。那天姑娘说要来大伯家看看。大伯一家一下慌了神,全家赶快行动把屋里收拾了一番。忽然看大伯老两口的形象,觉得实在是有点那个。为了儿子的终身大事,大伯想出一个妙招,老两口躲进了家里的衣柜里。那个衣柜是堂姐出嫁时,男方家送的,上面装有镜子和石英钟,算是家里最上档次的家具了。姑娘来了后,站在衣柜前照镜子左照右照。大伯那几天有点感冒,在柜子里实在憋不住了,咳嗽了一声。姑娘吓了一跳,以为是衣柜上的石英钟发出的咳嗽声,大声问堂哥,你们家的石英钟还会咳嗽啊?堂哥一看石英钟的时针刚好指到十点整,机灵一动,就赶紧说,我们家的钟一到整点就报时。大伯这时候充分发挥了他的想象力,在衣柜中补充了一句,现在时刻,北京时间

上午十点整。姑娘一下子笑得前俯后仰。

进 城 大伯在农村里生活了大半辈子,直到堂弟考上大学后才进了一次城。那天大伯打算进城给堂弟好好买个皮箱。正在大街上转悠着,突然肚子疼起来了,他前后左右看了一圈也没看见一个厕所。肚子越来越疼,眼看就要坚持不住了,大伯慌忙钻进一个小区,找了个僻静处就地解决了。小区保安见有人鬼鬼祟祟地在小区转悠,赶紧追过来。大伯一见穿警服的人,急中生智,赶紧把头上的草帽拿下来扣在了屎上。对保安说,同志,我刚抓了个鸟儿,扣在这里,麻烦你帮我捂着点,我去买个鸟笼子就回来。说完,大伯撒腿便跑了。保安手按在草帽上左等右等不见人来,心想,老汉不来了我就把鸟儿抓回家自己养算了。保安慢慢把草帽挪开了条缝隙,把手伸进去抓鸟儿,结果……

推 磨一天,堂哥和堂嫂去赶集市。出门的时候,堂嫂把洗好的衣服晾在了院子里,最后剩一件胸罩,堂嫂怕晾在院子里有伤风雅,便晾在了后院隐蔽处的树枝上。下午小两口赶集回来,堂嫂便去收衣服。不一会儿,堂嫂满脸通红地跑回来对堂哥说,你快去磨房里看看吧,你爹干的那叫啥事。堂哥过去一看,真是哭笑不得。原来,大伯下午把驴套上推磨,怕驴偷吃磨盘上的玉米粒,便想找块布把驴眼睛蒙起来,这样驴看不见东西,就一个劲地绕着磨盘转。大伯找了好久也没找见满意的布,突然看见晾在树杈上的胸罩,大伯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感觉蒙驴的眼睛正合适,拿过去一比划,两个罩子刚好把驴的两个眼睛罩住。

居延海里的胡杨

刘元德

漠北美丽的故事在沙尘暴那边,沙尘起时,我的心就揪在了一起。我怕一张张精美的图片被沙尘卷走,怕那一树金黄的胡杨叶片被风吹的纷纷扬扬,怕美丽的额济纳成为探索着的经典话题。居延海映着胡杨林,一群群水鸟拍翅飞翔。

阳光把天空擦地蓝蓝的,我终于踏上了向往已久的额济纳。一头砸向胡杨林,我没有像好奇的摄影者东瞧西望,那些人恨不能把所有的景致都装到自己的行囊,或是像多情的少年张开惊叹的臂膀。我静静地坐在沙地里,看着眼前的胡杨。这里的胡杨叫人不可思议,没有一个是挺拔的生长,粗大粗糙的身躯或佝偻者、或虬龙般蜿蜒向上、或似沧桑的哲学家在讲经说道。各种造型供来往的人们深思、拍照。所有的树冠一色的金黄,黄的新鲜雨滴,黄的生机勃勃。有的胡杨已经干枯,这些躯干或仰天呼啸、或沉默……人们说胡杨三千年不死,死了三千年不倒。生命存在与否的跨度叫人惊心动魄。如果黑河水有朝一日断流,谁能让居延海留住金黄的胡杨。

金黄的胡杨嵌在蓝天里,倒影在碧波荡漾的居延海。夕阳西下,天边一片彤红,胡杨树叶红了,居延海也红了,到处是红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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