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论《庄子》卮言
2011-11-19张洪兴
张洪兴
(东北师范大学文学院 吉林 长春 130024)
《庄子》寓言、重言、卮言(以下简称“三言”),被称作是解《庄》的“钥匙”〔1〕(p10-18),在《庄子》学说体系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在“三言”中,卮言无疑是最难理解,歧义也是最多的。据笔者统计,对卮言概念的阐释主要有以下几种观点:①因随变化、无心之言,郭象说“夫卮满则倾,空则仰,非持故也,况之于言,因物随变,唯彼之从,故曰日出”,此说影响甚大,成玄英《庄子疏》等皆从之。②支离之言,《经典释文》引司马彪云“谓支离无首尾言也”,此说是音训的结果,与卮的形器不相关连。③宴饮之辞,罗勉道《南华真经循本》中说“卮言,如卮酒相欢之言”,把卮言与酒联系在一起,陆西星、谭元春、王闿运等皆从此阐发,李炳海则进一步认为卮言为“先秦祝酒辞”〔2〕。④不一之言,王雱在《南华真经拾遗》中说“卮言,不一之言也。言之不一,则动而愈出,故曰‘日出’”。⑤圆言,章太炎说“此以圆酒器状所言,是取圆义,犹云圆言耳”。⑥“漏斗式”的话,张默生在《庄子新释》中说“卮是漏斗,卮言就是漏斗式的话”〔3〕(p15-16)。⑦矛盾之言,孙以楷、甄长松《庄子通论》中说“‘卮言’应释作矛盾之言”〔4〕(p9)。⑧卮言即“优语”,过常宝持此观点〔5〕。笔者也曾在《试论〈庄子〉卮言与酒之关系》〔6〕、《试论庄子对先秦立言观的批判与超越》〔7〕等文章中论及《庄子》卮言有关的问题。笔者以为,受先秦好酒、重酒传统的影响,庄子是以卮(一种盛酒器,而非饮酒器)代酒,以酒喻言,所谓卮言即是如酒之言,庄子将其言“装”入卮中,待人品味。当然,这只是笔者一管之见,有关《庄子》卮言的争议仍在继续。
鉴于卮言在庄学体系中的重要地位,鉴于当前人们对卮言理解的困境,我们有必要再对《庄子》卮言进行深入的、细致的探讨。
一、庄子使用卮言的目的
在讨论庄子使用卮言的目的之前,我们先看一下先秦的立言观。据《左传·襄公二十四年》记载:
二十四年春,穆叔如晋。范宣子逆之,问焉,曰“古人有言曰,‘死而不朽’,何谓也?”穆叔未对。宣子曰:“昔匄之祖,自虞以上为唐陶氏,在夏为御龙氏,在商为豕韦氏,在周为唐杜氏,晋主夏盟为范氏,其是之谓乎?”穆叔曰:“以豹所闻,此之谓世禄,非不朽也。鲁有先大夫曰臧文仲,既没,其言立,其是之谓乎!豹闻之,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若夫保姓受氏,以守宗祊,世不绝祀,无国无之。禄之大者,不可谓不朽。
中国古代是农业社会,在文明的传承过程中经验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经验的传承,父辈传之子女,长者传之幼弱,前世传之后世,这在潜移默化中就形成了一种强烈的责任意识。推而广之,推而远之,个体努力追求在集体、在族群中的地位,追求话语权,追求事功,追求死而不朽的影响力,中国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观念就牢固地树立起来。叔孙豹所谓的“三不朽”理论,既是对前世、对先人言与行的概括,又是对中国人价值观念的一种理论升华,影响至为深远。而春秋战国时期,礼崩乐坏,群雄争霸,原有的社会秩序被打破,特殊的历史际遇为人们所谓立德、立功、立言提供了广阔的舞台。士阶层迅速崛起,一方面,他们着眼于社会的变革,希冀有所作为;另一方面,他们基于学术的纷争,在立言方面各呈其能,“人人自以为道德矣……皆自以为至极,而思以其道易天下者也”(《文史通义·原道中》),于是就有了儒、墨、道、法等所谓的“诸子百家”。可以说,诸子百家之所争鸣者,皆是立言也。
我们这里讨论这个问题,是要明确庄子洋洋十万言,并非是自说自话,他的目的是要“立言”,这是我们讨论《庄子》卮言的基础——而学者们对此往往忽略,甚至是不以为然。庄子的学说虽是以虚无为本,但庄子却希望自己的学说、自己的文章能够流传于世。《寓言》篇中说:“卮言日出,和以天倪,因以曼衍,所以穷年。……非卮言日出,和以天倪,孰得其久!”一个“久”字,明明把庄子使用卮言的目的揭破。这就是说,庄子希望自己的学说能够产生强大的影响力,在社会上、在族群间能够长久地流传下去。
这一点,我们从庄子使用重言的目的中也可看出。我们知道,庄子使用重言是为了“已言”,停止不必要的纠纷,而他在论及耆艾时,则强调说“年先矣,而无经纬本末以期来者,是非先也。人而无以先人,无人道也。人而无人道,是之谓陈人”。也就是说,年先而无经验传导后人,则只是陈腐之人;而所谓的“经纬本末”,其实无非是要实现立言之旨,能使其言“不朽”而已。
所以,从使用目的而言,《庄子》卮言,是庄子立言之言,是使其言能够长久之言,也是使其言“其理不竭,其来不蜕,芒乎昧乎,未之尽者”之言,这是我们讨论《庄子》卮言的基础。
二、卮言与齐物
宣扬学说、著书立说的目的无疑是使听者、读者信服,但在庄子看来,语言和文字却有很大的局限性。《秋水》篇中说“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时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曲时不可语于道者,束于教也”,指出了语言在时间、空间、个体方面的差异;《齐物论》中说“夫随其成心而师之,谁独且无师乎”,指出每个人都是“师其成心”,有自己的主观成见,所以结果就是“夫言非吹也,言者有言。其所言者特未定也。……道隐于小成,言隐于荣华。故有儒墨之是非,以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齐物论》),人言人殊,各是其所是而非其所非,客观的、唯一的标准并不存在,儒家所谓的《诗》、《书》、《礼》、《乐》、《易》、《春秋》六经只不过是“先王之陈迹”罢了;而对于书籍所载的圣人之言,庄子借“轮扁斫轮”(《天道》)的寓言,指出其只不过是“古人之糟粕”。
基于此,庄子对言进行了批判,并指出辩论徒劳无益。《齐物论》中说:“既使我与若辩矣,若胜我,我不若胜,若果是也?我果非也邪?我胜若,若不胜我,我果是也?而果非也邪?其或是也?其或非也邪?其俱是也,其俱非也邪?我与若不能相知也。则人固受其黮暗,吾谁使正之?使同乎若者正之,既与若同矣,恶能正之?使同乎我者正之,既同乎我矣,恶能正之?使异乎我与若者正之,既异乎我与若矣,恶能正之?使同乎我与若者正之,既同乎我与若矣,恶能正之?然则我与若与人俱不能相知也,而待彼也邪?”人们的辩论是为了争胜,但谁是谁非却没有什么标准,根本无从把握,所以辩论的最后只能是没有结果的结果,徒劳无益。
既然言存在时间、空间、个体方面的差异,既然其标准难以把握,既然辩论毫无用处,庄子又是如何言道呢?在这方面,庄子继承了老子“道可道,非常道”的观点,明确提出了自己的言道观。他认为,“道不可闻,闻而非也;道不可见,见而非也;道不可言,言而非也。知形形之不形乎!道不当名”(《知北游》),道虽然客观存在,但却“不可闻”、“不可见”、“不可言”,如“可闻”、“可见”、“可言”就不为道,从而否认了“常言”在释道中的作用。
如何才能摆脱是非的旋涡、避免不必要的论争呢?或者说如何使言更接近道呢?庄子在《齐物论》中,首先并竭尽全力解决了一个重大的认识论问题,他明确提出了“齐物论”的主张。什么是“齐物论”呢?庄学史上一直有“齐物之论”和“齐同物论”两种说法。如王雱在《南华真经新传》所说“万物受阴阳而生,我亦受阴阳而生,赋象虽殊而所生同根。惟能知其同根则无我,无我则无物,无物则无累。此庄子所以有齐物之篇也”,此谓齐物之论也;林希逸《南华真经口义》中所言“物论者,人物之论也,犹言众论也。齐者一也,欲合众论而为一也。战国之世,学问不同,更相是非,故庄子以为不若是非两忘,而归之自然,此其立名之意也”,此谓齐同物论也。其实,不管是“齐物之论”还是“齐同物论”,重点都在于一个“齐”字。庄子之所以强调“齐”字,是因为“此亦一是非,彼亦一是非”客观存在,而大道本也是浑然一体,无所谓是非、彼此、高下、长短,《齐物论》中说“夫道未始有封,言未始有常”,强调的就是这种原初状态。
而所谓卮言,即是庄子针对“齐物论”的主张,或者说庄子根据客观存在的人人“师其成心”的状况,为避免使自己陷入以言争胜的泥潭,而提出的泯灭是非彼此、接近自然、接近或者是符合浑然一体的大道的言论,也就是《齐物论》篇中所说的“是不是,然不然”的言论。《寓言》篇对此有更为详尽的阐释:
卮言日出,和以天倪,因以曼衍,所以穷年。不言则齐,齐与言不齐,言与齐不齐也。故曰:“言无言”。言无言:终身言,未尝言;终身不言,未尝不言。有自也而可,有自也而不可;有自也而然,有自也而不然。恶乎然?然于然;恶乎不然?不然于不然。恶乎可?可于可;恶乎不可?不可于不可。物固有所然,物固有所可。无物不然,无物不可。非卮言日出,和以天倪,孰得其久!万物皆种也,以不同形相禅,始卒若环,莫得其伦,是谓天均。天均者,天倪也。
我们之所以一直强调卮是盛酒器而非饮酒器,是因为和庄子的卮言理论相一致的。庄子把酒(和道有关的)盛入卮中,让人们自己去饮用,去体会。至于酒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每个人自有自己的体会。这是一个自然而然的过程、一个自然而然的结果,没有必要去强求。如何理解“是不是,然不然”的言论呢?很多学者强调,所谓“是不是,然不然”即是以不是为是、以不然为然。但问题是,以不是为是、以不然为然仍然存在着是非、彼此,笔者以为,从句式上来说,“是不是”、“然不然”是一种并列关系,是与不是、然与不然并列,因为“物固有所然,物固有所可。无物不然,无物不可”,所以根本的原则是以物之然、可为然、可,以物之不然、不可为不然、不可,这样,人们“师其成心”的局限,人们的主观偏见就可以搁置一边了。
由是,我们可知《寓言》篇与《齐物论》篇有特殊的关系。关于这一点,早有庄学者注意到这个问题。陈治安《南华真经本义·寓言》篇题解中说:“《寓言》一篇,乃《齐物论》之义疏,因是之宗旨也。言唯取适,而不与物争,然不然,可不可,谓之卮言。”可惜的是,陈氏的观点没有引起我们足够的重视,对《庄子》卮言的阐释常常是自说自话,存在着偏差。
三、卮言的形式与特点
庄子以寓言、重言、卮言释道。至于寓言、重言、卮言三者之间的关系,学者们多有论述,一般可概括为卮言为本说、寓言为本说、相融说、并列说四种观点,笔者在《庄子“三言”研究综述》〔8〕一文中曾有阐述,此不赘述。笔者还想说的是,从《寓言》篇“寓言十九,重言十七,卮言日出,和以天倪”、《天下》篇“以卮言为曼衍,以重言为真,以寓言为广”等庄子本人的论述看,首先,寓言、重言、卮言是三个不同的概念,在庄子释道的过程中分别承担着不同的功能;从表现形式而言,寓言、重言是两个“实体”,卮言“曼衍”其间,调和是非、彼此,随顺自然;从内容上看,卮言是非“两行”,所以充满了矛盾。下面,我们探讨一下卮言的形式与特点。
我们知道,在言意关系上,庄子虽然强调道“不可言”、“道不当名”,但他试图以卮言来调和言与道之间的矛盾,采用多种方式试图对道予以言说。这些方式具体包括妄言、正言若反、两行、无言等,下面简要予以分析。
妄言。《齐物论》“瞿鹊子问于长梧子”的寓言中,瞿鹊子针对孔子的言论向长梧子请教,长梧子说“予尝为汝妄言之,汝亦以妄听之”,提出了“妄言”的说法。妄言者,即是老子所谓“强言”,不得不言也。言者妄言,听者妄听,不谴是非,这也是庄子泯灭是非的一种手段。妄言也是相对于虚言而言的。《则阳》篇中说:“戴晋人曰:‘有所谓蜗者,君知之乎?’曰:‘然。’‘有国于蜗之左角者,曰触氏;有国于蜗之右角者,曰蛮氏。时相与争地而战,伏尸数万,逐北,旬有五日而后反。’君曰:‘噫!其虚言与?’曰:‘臣请为君实之。……”这里,戴晋人先以“触蛮之战”的寓言设譬,梁惠王认为此为“虚言”,请他“实之”,也即以“实”言来证实它。《庄子》中的寓言往往都是“虚言”。而所谓“实”言也即强以言说理、释道,也即妄言。
正言若反。正言若反就是故意说些有违常识的话,用来阐述其道理的言说方式。此种方式由老子发明,《庄子》书中也常常出现。如《齐物论》中说:“夫天下莫大于秋毫之末,而大山为小;莫寿于殇子,而彭祖为夭。”《胠箧》篇中说:“擢乱六律,铄绝竽瑟,塞瞽旷之耳,而天下始人含其聪矣。灭文章,散五采,胶离朱之目,而天下始人含其明矣。毁绝钩绳,而弃规矩,丽工捶之指,而天下始人有其巧矣。故曰:大巧若拙。”这些句子中,庄子以秋毫之末为大,以泰山为小;以殇子为寿,以彭祖为夭;认为只有摒弃五音六律,消灭文章五采,毁绝钩绳规矩,天下人才能够耳聪、目明,才能够有技巧,这些话看似危言耸听,实则是庄子消解世俗的是与非,通过否定的方法实现对道的体悟。
两行。“两行”说出现在《齐物论》中,“是以圣人和之以是非而休乎天钧。是之谓两行”。所谓两行,即是非并行,不偏执,随顺自然之意。“两行”的表达方式在《齐物论》中最为突出,如“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因是因非,因非因是”,“是亦彼也,彼亦是也。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果且有彼是乎哉?果且无彼是乎哉”,“是亦一无穷,非亦一无穷”,等等。“两行”既是庄子齐物论的一种表现形态,是庄子大道外在的一种运行模式,在庄子哲学体系中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
无言。老子主张行“不言之教”,在这方面,庄子是完全继承了老子的主张的。《天道》中说:“故古之王天下者,知虽落天地,不自虑也;辩虽雕万物,不自说也;能虽穷海内,不自为也。”《知北游》中说:“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列御寇》中庄子说:“知道易,勿言难。知而不言,所以之天也。知而言之,所以之人也。古之人天而不人。”在上述论述中,庄子反复强调不说、不言,《寓言》篇概括为:“不言则齐,齐与言不齐,言与齐不齐也。故曰:言无言。”纵观《庄子》全书,庄子所谓的无言包括不言、不言之言、忘言等几种形式。所谓不言,如《知北游》中,知向无为谓问道,三问而无为谓不答。之后,知又向狂屈问道,但狂屈想要说时,却“中欲言而忘其所欲言”。后来,知又向黄帝问道,黄帝在回答了知之后却又说:“彼无为谓真是也,狂屈似之,我与汝终不近也。夫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故圣人行不言之教。”对黄帝的解释,知感到很迷惑,就又问黄帝说:“吾问无为谓,无为谓不应我,非不应我,不知应我也;吾问狂屈,狂屈中欲告我而不我告,非不我告,中欲告而忘之也;今予问乎若,若知之,奚故不近?”黄帝最后回答说:“彼其真是也,以其不知也;此其似之也,以其忘之也;予与若终不近也,以其知之也。”这里通过知问道的过程,展现了得道的三个层次,无为谓因“不知”而真得道,狂屈因欲言而忘言是近道,黄帝因其知之而终不近道。正如成玄英疏云:“彼无为谓妙体无知,故真是道也。此狂屈反照遗言,中忘其告,似道非真也。”《知北游》中的“泰清问道”的寓言与此类同。因“道不当名”,所以就应该“不言”,应该“至言去言”(《知北游》)。所谓不言之言,如《徐无鬼》中,“仲尼之楚,楚王觞之。孙叔敖执爵而立。市南宜僚受酒而祭,曰:‘古之人乎!于此言已。’曰:‘丘也闻不言之言矣,未之尝言,于此乎言之:市南宜僚弄丸而两家之难解;孙叔敖甘寝秉羽而郢人投兵;丘愿有喙三尺。’彼之谓不道之道,此之谓不言之辩。故德总乎道之所一,而言休乎知之所不知,至矣。”市南宜僚想让孔子发表高见,孔子只列举了市南宜僚、孙叔敖两人的事迹,说自己实在无话可说。徐廷槐解释说:“二人皆以无为而解难息兵,则言实无用,故丘亦愿无言。”《庄子》中的很多寓言,都属于这种“不言之言”。再如《养生主》中“庖丁解牛”的寓言,自始至终都未提养生之事,但文惠君却得到了养生之理,此则即是不言之言。所谓忘言,如《外物》篇中,“荃者所以在鱼,得鱼而忘荃;蹄者所以在兔,得兔而忘蹄;言者所以在意,得意而忘言。吾安得夫忘言之人与之言哉!”因为“言”的目的是在“意”,得到了“意”就可以“忘”言,成玄英疏云:“意,妙理也,夫得鱼兔本因筌蹄,而荃蹄实异鱼兔,亦由元理假于言说,言说实非元理,鱼兔得而忘荃蹄,元理明而名言绝。”上文《知北游》知问道的过程中,狂屈“中欲言而忘其所欲言”也是一种忘言。得意忘言与狂屈的忘言,两者“不完全相同,前者是从言说主体的角度说的,而后者则主要从接受主体方面讲‘忘言’的,虽然它们都在讲体道,但角度不一样。”〔9〕
庄子虽是以立言为宗旨,但由于其采用寓言、重言尤其是卮言言道,使其文本具有了模糊性、不确定性或者说具有了开放性的特征,这无疑增加了人们理解《庄子》的难度,所以,《庄子》是先秦诸子中一个特异的存在,庄学史上有以道解庄者,有以儒解庄者,有以佛解庄者,显得迷离而恍惚,但这并没有削弱人们对《庄子》的喜爱。试想一下,如果庄子没有用“三言”言道的话,《庄子》在《老子》之后,还会有“生存”的空间吗?《庄子》一书还会有如此大的魅力吗?可以说,《庄子》“三言”是庄子使其言“立”之本。
〔1〕〔3〕张默生.庄子新释〔M〕.济南:齐鲁书社,1993.
〔2〕李炳海.《庄子》的卮言与先秦祝酒辞〔J〕.社会科学战线,1996(1).
〔4〕孙以楷,甄长松.庄子通论〔M〕.北京:东方出版社,1995.
〔5〕过常宝,侯文华.《庄子》“卮言”即“优语”〔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2007(4).
〔6〕张洪兴.试论《庄子》卮言与酒之关系〔J〕.延安大学学报,2005(4).
〔7〕张洪兴.试论庄子对先秦立言观的批判与超越〔J〕.社会科学辑刊,2005(5).
〔8〕张洪兴.庄子“三言”研究综述〔J〕.天中学刊,2007(3).
〔9〕孟庆丽.庄子的言意观辨析〔J〕.社会科学辑刊,200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