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戏剧服装的特殊“语言”

■金玉

舞台服装，是舞台美术的组成部分之一，它靠自身特殊的“语言”形式，塑造人物形象与观众进行无声的感情交流，从而完成对舞台人物形象完整的塑造任务。

从戏剧演出发展的历史来看，只要是着装演出，几乎都含有其特殊的“语言”内容，它以在整个戏剧演出中，其他舞台手段所不能替代的作用，确立了受人敬重之地位。戏剧服装所含有的“语言”内容是多方面的：大致包含着服装的“时代特征”、“人物身份”、“职业分工”、“人物性格”和“季节”，还包括时间、性别、年龄、地区、民族等因素。这些都是喜剧服装设计首先要研究的“语言”内容，也是喜剧服装舞台“语言”所要表现的主要方面。

戏剧艺术发展到近代，对演出服装的要求已越来越严格完整（在舞美教学中已成为一门能独立存在的学科）。肩负着塑造典型的舞台人物外部形象的重要任务.为了在一出戏有限空间和时间中，正确地完成上述任务，有必要对戏剧服装的“语言”内容加以研究，以利于发挥服装“语言”在塑造舞台人物形象过程中的积极作用。

人类丰富多彩的生活和千姿百态的服装，显示着人们是通过衣着表示喜怒哀乐，风土人情和高低贵贱的，这是喜剧服装所要追寻的“语言”内容的基础。戏剧舞台上的人物形象，除台词、动作等诸多因素外，同角色最紧密相连的便是舞台服装。所以，在戏剧服装设计中，正确运用舞台服装所含有的“语言”内容，揭示角色的某些心理和外部形象特征，是戏剧服装设计人员肩负的人物和追求的目的所在。现将我认识的喜剧服装所含有的“语言”内容，经归纳后分述如下：

时代特征

小小的戏剧舞台，实际上是不同历史时代的缩影，戏剧服装无可推卸地要用自己的“语言”形象，传播时代的声音。历史告诉我们，不同时代有其反映时代特征的代表性服装。例如：人类在文明时代的初期，只是穿着原始的树叶和兽皮。我国历史奴隶社会的夏、商、周，封建社会的秦汉、隋唐和宋、元、明清等各代服饰，因各朝代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都各有差异。随着时代的变迁，必将产生符合时代特征，具有时代风貌的新服饰。漫长的历史进程，不断产生丰富多彩的衣着形式。

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封建皇朝被推翻，人民群众在政治上要求改革维新的思想，同样在要求服饰改革上强烈反映出来。当时男子剪辫子，女子放小脚，解脱行动不便，制作麻烦的长袍马褂运动风行全国，它象征着中国人民已进入到一个全新的历史时期。那时以孙中山先生为代表的一批仁人志士，热烈讨论研究了革命党人应该穿什么样的服装问题，在中山先生积极倡导和具体建议下，服装设计师们以当时的广东便服为基础，把直领改成翻领，上下加上四个方便口袋，创制了“中山装”，从而摆脱了长袍马褂制作困难、行动不便的羁绊……当服装定型缝制出来后，中山先生带头穿起这套具有反帝反封建意义的服装。从此人们就将这种服装称为“中山装”，这是历史进步在服饰改革上的典型反映，具有强烈的时代特征和民族进步色彩，公认为我国的国服。被称为中国服装史上的杰出代表，具有不可低估的划时代意义。

有目的地研究服装的时代特征，深入钻研各个时代丰富多彩的生活，认真攫取剧本提示的最具时代特征的服饰形象，这是戏剧服装设计极其重要的一环。例如，话剧《茶馆》中，从庞太监身上那件带有满清服装色彩的团花马褂，到刘麻子身上那件带有半封建半殖民地色彩的美式军装……分别反映辛亥革命前后，一直到民国初期，不同历史时期中遗老遗少、地痞流氓们的精神面貌和外型特征……话剧《茶馆》的演出，如果没有服饰中含有的时代特征的“语言”内容，帮助塑造角色形象，衬托演员表演，补充全剧一景到底的处理，要想使剧中人物完美地表现出不同时代的精神面貌，也许是不可能的。可见戏剧服装设计，首先考虑服饰中含有的时代特征是多么重要和不可缺少的。

人物身份（阶级内容）

自从人类进入到阶级社会以后，不同阶级和阶层人物的经济地位，自然在服装式样的简要、用料的优劣、装饰的贵贱、缝制的粗细和饰物的多少等方面充分地反映出来。显示着穿着者的社会地位经济状况和阶级属性。

因此，作为舞台美术组成部分的服装，在其“语言”内容，将服装所包含的人物身份鲜明、集中、典型地通过舞台展现在观众面前，是理所当然的。例如：话剧《西安事变》中蒋介石的服装造型用料优等，制作讲究，恰如其分地表现了蒋介石作为反动首领应有的地位和身份。但在服装形象塑造过程中，设计者充分调动了戏剧服装设计的艺术手段，将其整体的服饰造型有意处理得比较干瘪瘦小，再配上过长的黑色披风压裹在身上，以控制其嚣张气焰有所收敛。较好地运用了戏剧服装中所含有的“阶级内容”和服饰“语言”的艺术手段，完成了蒋介石服装形象的塑造。

职业分工

由于近代社会高度进步中职业分工的需要，所以产生了花色繁多的职业服装，这给戏剧服装提供了丰富多彩的“语言”内容。例如：人们生活中熟悉的医生、护士、炊事员、纺织女工、空姐、民警、军人等等，因事业分工不同，都有适应各自需要的职业服装。这是人们按职业分工需要，在长期衣着习惯上形成、固定下来的一种服装概念。

职业服装在舞台上出现时，必须使所需要表现的内容一目了然，使舞台上所反映出来的职业服装，有正确无误的“语言”内容，职业服装在舞台上的运用，功夫应下在“准”字上。

人物性格

戏剧艺术是围绕着反映人与自然、人与人的关系，以人的活动为主体，展开戏剧艺术所要描述的全部情节和内容。在生活中，不同性格的人会选择不同的服饰，这当然在戏剧舞台上也要反映出来。戏剧舞台上的人物形象，除了通过演员表现、挖掘角色的内在性格特征外，还必须在外部形象塑造上揭示剧中人物的性格特征，不同人物形象需要依据人物不同的性格特征，选择适应其性格要求的服装式样、色彩和装饰配件等等，以戏剧舞台上特殊的服装“语言”来丰富人物形象。戏剧人物的服饰形象总是伴随着对不同人物性格的衬托而出现在舞台上。因此，应该说在戏剧服装“语言”内容中必须含有人物性格特征因素。

例如：话剧《吝啬鬼》中的哈巴公，他虽拥有家产万贯，但反映在服饰上却并不豪华，甚至有些寒酸：式样陈旧，装饰简单，为了省料，裁剪得十分短小，紧裹在身上，色泽深浓，可少花钱洗涤，全剧从头至尾仅那么一套服装，设计师充分考虑和研究了他的性格特点而设计的，这部戏成功的喜剧服装设计为我们提供了探索戏剧服装“语言”内容中如何正确表现戏剧服装中的人物性格提供了有益的经验。

综上所述，戏剧服装的“语言”内容是多方面的，舞台服装设计，应强调服装形象上存在的广泛“内容”，充分发挥无声“语言”特点，为达到全剧所要完成的总体目标竭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