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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茶,吴越惊梦五百春

2011-11-16■大

茶博览 2011年4期
关键词:吴越

■大 茶

芥茶,吴越惊梦五百春

■大 茶

茶梦一觉五百年。

十六世纪,欧罗巴洲,一场空前绝后的“文艺复兴”运动如火如荼;而在东方,大明万历年间,中国正悄悄地经历着嬗变,也包括茶。

太湖西岸,茗岭南北,一种被誉为“天珍异草”的茗品横空出世,这,就是“吴中所贵”、风雅绝伦三百载的海内第一名士茶——岕茶。

一千多年前,晚唐茶仙卢仝“隐居洞山,种于阴岭,遂有茗岭之目。”滥觞茗岭茶事。“牡丹花笑金钿动,传奏吴兴紫笋来。”作为中华贡茶之最,顾渚紫笋曾独享尊荣八百余年。自明太祖朱元璋废团饼为散茶,首开茗饮之宗后,以往专宠于皇家的紫笋茶无奈地日渐式微。盘点天下佳茗,取而代之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者,惟有冠绝吴越、才子佳人为之钟情无比的岕茶。

地缘相近,茗缘相亲。放眼环太湖流域,似乎没有哪个地区能像宜兴与长兴般,渊源至深如此。唐代,阳羡茶、紫笋茶,均因陆羽之荐而双双名列贡茶圣品;每岁春,湖、常两州刺史因修贡紫笋而茶聚境会亭。宜、长二地,有着同名的罨画溪、金沙泉和金沙寺;界山茗岭两翼,同样有上岕、下岕、庙前、庙后茶以及“茶神”柳宿庙。这一切,种种的巧合,岂无前因后果?

天产合幽寂,始出人更惊。

明代中期,岕茶崛起。从许次纾、熊明遇、周高起、

冯可宾、周庆叔到冒辟疆,从《茶疏•岕中制法》、《罗岕茶疏(记)》、《洞山岕茶系》、《岕茶笺》、《岕茶别论》到《岕茶汇钞》。明清以降,岕茶专著竟占六部之多。吴茶越茗,北陶南窑,不论岕茶,还是紫砂,堪为宜、长“二兴”之荣耀。

瑞草魁标,幽芳琅玕。对于茶,尤其是岕茶,清“桐城名宰”张乐圃曾有茶寓人生之感悟:“六安如野士,武夷如高士,岕茶如名士。”

施闰章《岕茶歌》赞:“岕茶胜事真罕见,脱略茗柯作香片。顾渚月峡趋下风,倒戈羞与岕山战。”《洞岕以朱氏擅名,吴下谓之朱茶》云:“官符少得金泉水,地主难求庙后茶。制作丁姚皆好手,风流底事独朱家。”

掇英明清文人笔记,有关岕茶的记载数不胜数。如:冯梦祯《快雪堂日记》、张宗子《陶庵梦忆》、冒襄《影梅庵忆语》、余怀《三吴游览志》等。尤其是闵汶水与张岱因岕茶订交之韵事,成了后世茶人津津乐道的佳话。

巢民《岕茶汇抄》曰:“茶之为类不一,岕茶为最;岕之为类不一,庙后为最。”澹心《采茶记》言:“罗岕,属湖州长兴县,东西二百余里,其名七十又二系。宜兴四安而进,以坟头为第一;自太湖合溪滩而进,以庙后为第一;而洞山所产则最多。更有高峒山直踞其巅,名‘纱帽顶’,种出群岕之上。”嘉庆《重

刊宜兴县旧志》谓:“茗岭山一曰闽岭,在县西南八十余里,山脊与长兴分界。旧多茶,较离墨优胜,俗称庙前、庙后者是也。”或许清虚淡穆的岕茶有“金石芝兰性”,引得翰卿墨客、缁流羽士趋之若骛,纷纷以入闽岭问岕茶为雅尚。当然,也有专情者,如姑苏“娄江逸人”朱汝圭缘系罗岕六十载,每年春必进岕采茶、制茶,分飨同好,想来桑苎翁、玉川子复生亦将为之喟叹。

明末,“吴兴四子”之一的茅维品了友人惠赠的岕茶后,欣然讴歌道:“不愿封云溪,愿得岕一顷”而冒襄则无疑是典型的公子作派,爱岕茶更爱美人且爱美人所爱,与名姬董小宛缠绵悱恻、茶水交融,联袂上演了一出清代版的“赌书泼茶”,也算是近五百年间,江南多情茶事的浪漫之最吧。

结缘岕茶,享清福已九载,回首清游旅程,思绪不由飘荡至“月向波涛没,茶连洞壑生”的茗岭。罗岕访茗叟,洞山觅芳魂;张渚寻野荈,荆溪鉴岕茶浮想中,苍翠连绵、横亘苏浙的幽邃山岭,恰似一架静卧的古琴,东、西龙池若弦眼、韵沼,巍峨黄塔顶仿佛琴之岳山。“明月岕茶其快哉,熏兰丛里带云开。”那些散缀于庙后、洞顶、纱帽顶、棋盘峰、儒午等山岕的野茶,恍如妙在有无之间的七弦,清风山岚轻抚所及,龙吟凤鸣出丝丝缕缕天籁来。

春,梦已醒,岕茶大音惊吴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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