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地考察的生还奇迹
——切柳斯金号的故事
2011-11-03编译马骊
编译/马骊
极地考察的生还奇迹
——切柳斯金号的故事
编译/马骊
切柳斯金号计划在一个通航期内完成从涅瓦河沿岸到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北方海路的穿越航行。被迫在楚科奇海过冬时,船被厚重浮冰撞毁,沉入海底。楚科奇人在冰面上搭起帐篷坚持生活两个月……
1932年,西伯利亚科夫号破冰船成功穿越北冰洋,在一个通航期内完成从白海到白令海航行。这次航行证实将北方航线作为连接欧洲、北美洲和亚洲之间交通航线的可行性。为了开发北极地区,当时的苏联政府采取了各种有效措施,终于使自己在北极扇形地区强大起来。早先成立的北方海运总管理局——当时国家最重要的一个机构,职责就是“开通北方海路,维护航线安全,保持航行畅通”。此外,他们还创造有利条件发展航空工业、船舶制造业、组建北方舰队。
1933年,古比雪夫提出北极考察的必要性,北方海运总管理局全权委托他监管这件事。指挥这次考察的是地球物理学家、苏联科学院院士施米特,他是北方海运总管理局局长,也是西伯利亚科夫号破冰船考察队的队长。
急功近利因素在作祟or都是浮冰惹的祸?
勒拿河号是这次考察行动最佳“船”选,这艘船由丹麦著名造船公司制造。船身全长100米、排水量7500吨、发动机功率2400马力、载重量4700吨、最高航速12海里/小时,没有破冰能力。
1933年6月3日,勒拿河号下水开始第一次航行驶向列宁格勒。在列宁格勒,勒拿河号更名为切柳斯金号后即刻被装备起来,准备到北极海域长期服役。起初,极地考察经验丰富的船长沃罗宁认为切柳斯金号船不适合极地航行,他不愿受命指挥切柳斯金号。但船舶指挥桥楼上需要的正是最有经验的船长,除沃罗宁外,别无他选,一年前他曾指挥西伯利亚科夫号成功穿越过北冰洋。
1933年7月16日,切柳斯金号告别列宁格勒涅瓦河畔码头,驶向自己的“出生地”——哥本哈根。在造船厂,造船师傅用6天时间改正船上一些不妥之处——船体66处、动力装置约70处。之后,切柳斯金号驶向摩尔曼斯克。船上载有船员、科考队员等百余人、3000吨煤、500吨淡水、维持18个月的粮食和带给弗兰格尔岛的3年给养,还有一架水陆两用飞机Ш-2。8月2日,切柳斯金号离开摩尔曼斯克开始具有历史意义的航行。
从摩尔曼斯克出发当天,沃罗宁船长在日记中写到:“我预感到什么在等待着我,指挥这么小的一艘船穿越北极太难了。”事实果真如此,由于没有破冰能力,克拉辛号破冰船在前面护送,但帮助是有限的,破冰船清理出的航道对切柳斯金号来说太窄了。在喀拉海,切柳斯金号遭遇浮冰,巨大冰块撞击着船舷,发出巨大响声,切柳斯金号被撞得伤痕累累。之后,克拉辛号破冰船将切柳斯金号引进无冰区,后面的路,切柳斯金号要自己走。
最初打算从北面绕过北地群岛。飞行员巴布什金驾驶着停放在切柳斯金号船舷上的飞机,发回空中冰情侦查报告说:“绕行维利基茨基海峡。”9月1日,船到达切柳斯金海角,驶过拉普捷夫海。途径东西伯利亚海积冰区时切柳斯金号又添新伤,几根肋骨弯了,其中还有一根肋骨断裂,船扳被撞出凹陷,出现渗漏。当切柳斯金号进入楚科奇海时,船体状况令人更加沮丧,多数肋骨损伤或断裂,对接面上许多铆钉被冰削掉,一个螺旋桨坏了,船舶动力越来越不给力。
10月16日,切柳斯金号被冻在冰上动不了了。从这天起,船随着巨大冰块一起漂游。一场场西北风“推波助澜”,一次次希望之火在人们心中燃烧。11月4、5日,切柳斯金号被冰裹挟着漂向白令海峡。白令海峡近在咫尺,不足1海里,考察队指挥长们将独立挣脱浮冰束缚的希望坚持到底。“我们还不能报告胜利的喜讯,时间尚早,但我们坚信胜利在握。穿越航行直通北冰洋的任务无可争议地即将完成!”施米特情绪激昂地说。但天不遂人愿。第二天风云突变,切柳斯金号随浮冰进入强大逆流区向北漂去,进入楚科奇海深处,永远失去了穿越白令海峡的机会。
一边安营扎寨,一边紧急营救
1934年2月13日中午,浮冰挤压得越来越厉害,人们眼睁睁地看着冰块压进船体。铆钉一个个被挤掉,船体对接面外板散开,浮冰撞击着船体水中部位,撞出一个大洞,海水很快涌进船舱,灌满机房,切柳斯金号危在旦夕……
人们冒着零下30摄氏度冰冷严寒和凛冽寒风急忙把海上遇险应急用品卸到冰面上,奋战了2小时15分钟,卸下了所有必需物品,包括建筑物资。15时50分,切柳斯金号被浮冰掩埋了,从楚科奇海海面上永远地消失了。
劫后余生,施米特当机立断决定在大块浮冰上安营扎寨准备“过冬”。2月14日,施米特致电克里姆林宫报告了切柳斯金号的沉没消息。第二天国内广袤大地上一片繁忙,人们积极行动起来准备营救。利亚皮杰夫斯基飞机在楚科奇海离“施米特营地”较近,他驾驶安特-4飞机从乌厄连准备起飞;西伯利亚科夫号等三艘船从符拉迪沃斯托克直奔楚科奇营地;克拉辛号破冰船从西面进入楚科奇海。
然而,营救重任最终还是落在极地航空飞行员肩上。就飞机当时的性能而言,在零下40摄氏度的北极地区作业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三个机组“三箭齐发”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哈巴罗夫斯克、阿拉斯加赶赴楚科奇海救人。
3月5日,利亚皮杰夫斯基驾机着陆,第一个出现在楚克科人营地,首航救出12人——10名妇女和2名儿童。第二次救援时,飞机一个发动机发生故障,利亚皮杰夫斯基被迫降落,留在“施米特营地”,加入过冬者中间。第二个出现在楚科奇人营地的是斯列普尼奥夫和列瓦涅夫斯基,他们驾驶着专门购买的美国飞机从阿拉斯加来。后来,卡马宁和莫洛科夫驾驶国产飞机P-5出现在“施米特营地”。在营救行动前还有两架极地航空飞机来过营地。一架是沃多皮亚诺夫的“蓉克斯”;另一架是多罗宁的安特-4。
4月,大规模撤离行动开始。4月13日,切柳斯金号失事整整2个月后,冰上营地成员全部撤离,船长沃罗宁和无线电话务员克伦克尔最后一批离开大冰块,船上104人全部获救。古比雪夫报告斯大林和莫洛托夫:“北冰洋楚科奇人营地再也没有了,救助楚科奇人的战役结束了。”
漫长的撤离路,“我们浑然不知是走在冰上,还是走在镰刀上”
瓦卡里姆小镇没有办法一下子接受这么多人长期留住。最先撤离浮冰的妇女、儿童和病人很快被飞机送到更远的地方。先到乌厄连镇,再到劳伦斯和普洛维杰尼亚湾,从符拉迪沃斯托克来的船在那里等候着他们。剩下的53名楚科奇人只好徒步500公里到乌厄连了。
北极浮冰
还有一部分人要走得更远,到劳伦斯湾。他们三五成群、一组一组的坐着狗拉套沿冻土带或冻结在一起的冰面向前走。这些人回忆起那几天的经历就像想起最沉重、最痛苦的事情。14-16小时不歇息,一会儿站着走,在沟壑纵横冰面;一会儿爬着走,在陡峭断开岸边。雪中没有帐篷过夜、风中没有遮蔽躲避、食不果腹、忍受冻伤外伤之痛。一昼夜走了70公里,经验丰富的极地考察队员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困难。
“寒风刺骨,人们紧缩着。走,走,坚持向前走……我们像梦游症患者恍惚地挪动着脚步,时间空间感觉消失殆尽。我们浑然不知是走在冰上,还是走在镰刀上。烟霭笼罩,天地相连,我们不知道中午与晚上,太阳暌违了。我们喃喃呓语,14个小时,路仍不见尽头。疲惫不堪、辘辘饥肠,我们艰难地移动着。睡眠进攻到脑核,脚下磕磕绊绊的冰丘驱赶着睡意。当心,晚了!腿还是插进冰丘缝隙,脚划破了,停下来,拔出脚……再走……”这是楚科奇人布依卡在日记中回忆的感受,他从瓦卡列姆小镇走到劳伦斯湾。
他们是最坚强的楚科奇人,尽管如此,他们当中一部分人一到目的地即刻躺倒在当地医院的病床上。5月13日,最后一批楚科奇人登上劳伦斯湾西伯利亚科夫号破冰船,驶向符拉迪沃斯托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