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电台演讲的人际语法隐喻

冯彩燕

（宁波大红鹰学院 外语分院，浙江 宁波315175）

总统电台演讲的人际语法隐喻

冯彩燕

（宁波大红鹰学院 外语分院，浙江 宁波315175）

总统电台演讲；人际语法隐喻；语气隐喻；情态隐喻

功能语言学认为，人际语法隐喻是表达人际意义的一种手段。总统电台演讲中存在丰富的人际语法隐喻，解读这些人际语法隐喻有助于加深英语学习者对电台演讲的理解，更好地把握总统的观点和态度。以奥巴马的30篇电台演讲为语料，分析总统电台演讲中人际语法隐喻的言语功能，说明人际语法隐喻对实现总统政治目的重要作用。

每周六，美国总统都要做一个电台演讲，这已成为一个传统。电台演讲虽然短小，却能拉近一个国家最有权利的人和平民百姓间的距离。总统每周定时通过电台发表演讲，演讲内容一般是对一周工作和发生的重要事件的一些总结，当然还有对未来一些展望。然而，在这样的演讲中，也隐含着总统其他一些政治目的，诸如弥合分歧，灌输观念，激发信心，引导行动等。事实上，每周电台演讲已成为一个重要工具帮助总统树立和维护其良好的公众形象，从而获得民众的持续支持。据说百姓判断一个总统，更多的是凭借其言语而非其行为。为此，总统必将在每周的电台演讲中运用各种语言技能来渗透他的意图。其中一个策略便是使用人际语法隐喻帮助实现其交际目的，使其演讲更有效。本文拟运用韩礼德的功能语法理论解读总统电台演讲中的人际语法隐喻现象。

一 人际语法隐喻

韩礼德[1]将语法隐喻分为概念隐喻和人际隐喻，认为隐喻是意义表达的“变异”现象，不仅出现在词汇层，还出现在语法层。功能语言学认为，形式是意义的体现，意义来自形式与功能的结合。形式和意义之间并不存在着一对一的关系。一种形式可以表达一种以上的意义，一种意义也可以由两种或更多的形式体现[2]。在人际意义的表达上出现的语法隐喻现象称为人际语法隐喻，即当形式和意义这种关系反映在人际功能语法上可能出现不一致体现的现象。一般而言，从人际意义上看，隐喻主要由语气和情态来表达。因此，人际语法隐喻又可分为语气隐喻和情态隐喻。

1 语气隐喻

语言的主要功能是交际。韩礼德认为，根据交际过程中言语角色和交换物的不同，可以归纳出陈述、疑问、命令和提供四种基本的言语功能[3]。通常情况下，体现陈述的是陈述语气，体现疑问的是疑问语气，体现命令的是祈使语气，提供可以由几种不同的语气来体现。我们把体现言语功能的通常形式称为言语功能及其语气的一致体现。但事实上，言语功能与语气系统之间的关系是十分复杂的，绝不是简单的一一对应关系。一种言语功能可以由不同的语气来体现，一种语气也可以实现多种言语功能。这实质上是一种语法域向另一种语法域的转移，即从一个语气域到另一个语气域的转移。我们把这种语气变异现象，称为语气隐喻。如表1[5]所示。

2 情态隐喻

功能语言学认为，情态系统表达说话者对事物的判断或评判，主要由限定性情态动词、情态副词和谓语的延伸部分来表达，但这不是表达情态的唯一方式。情态意义也可以由小句来表达。韩礼德称这种现象为隐喻。情态的取向系统决定每一种情态意义如何体现。韩礼德的情态取向和类型系统可由表2表示。

从表2中可以看出明确的主观取向和明确的客观取向都是隐喻性的，主要由小句表达。

然而，体现明确客观情态取向的还有另一方式，即通过名词将情态意义名物化[6]。常用于体现可能性和经常性的情态化名词有 possibility，probability，likelihood，certainty，regularity，need，desire，determination 等等。情态意义的名词化将情态意义建构成使人难以质疑的“事物”，因而掩盖了情态的来源，使之具有明确客观取向。例如：（2）There’s a possibility that it’s going to rain tomorrow.

表1 言语功能及其语气的隐喻体现（范文芳2000：30）

表2 言语功能及其情态的语义体现（韩礼德1994：358）

二 总统电台演讲的人际语法隐喻功能分析

总台电台演讲中含有丰富的人际意义，人际语法隐喻是表达人际意义的一种手段。解读总统电台演讲中的人际语法隐喻能加深英语学习者对演讲的理解，并有助于更好地把握总统的观点和态度。本文在借鉴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以美国总统奥巴马的30篇电台演讲为语料（语料选择从2009年1月24日奥巴马上台后的第一篇电台演讲到2009年8月22日作者开始论文研究为止，共30篇，并没有经过随机抽样），分析总统电台演讲中人际语法隐喻的言语功能，试图说明人际语法隐喻对实现总统政治目的重要作用。

1 总统电台演讲的语气隐喻

系统功能语言学的一个重要观点是“选择就是意义”。说话者选择语气的隐喻形式而不是一致性体现形式也是有意义的。导致说话者做出不同选择的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包括说话者的角色、态度、会话双方的权力关系、亲疏程度等等。经过统计，在30篇电台演讲中，奥巴马总统共使用了37次语气隐喻，概括起来讲，这些隐喻有三方面重要作用。

（1）树立作为总统的权威

Partridge[7]认为命令共有三种形式：第一人称命令，第二人称命令，以及第三人称命令。第一人称命令往往以let me或let us这种结构开头。在奥巴马的30篇电台演讲中一共出现9处。当他需要解释他的政策时，他通常会采用let me这种结构。这其实是用祈使语气在表达一个简单的陈述。换句话说，陈述意义隐喻式地通过let me这种祈使结构得到了实现。这样的结构使得演讲者的解释听起来更加具有权威性。如：

（3a）And let me repeat---it would be just an option；those who prefer their private insurer would be under no obligation to shift to a public plan.

（3b）I will repeat---it would… （一致式表达）

（4a）So，let me explain what reform will mean for you.And let me start by dispelling the outlandish rumors that reform will promote euthanasia， cut Medicaid，or bring about a government takeover of health care.

（4b）So，I will explain what reform will mean for you…（一致式表达）

（3b）和（4b）分别是（3a）、（4a）的一致式表达。（3a）、（4a）都是奥巴马在解释他的医疗改革政策，这既是奥巴马在竞选时的主要承诺之一，也是他就职后“复兴法案”的主要内容之一。这里奥巴马采用let me这种结构主要是为了引起听众的注意，强调他所说话语的重要性。正是通过这种祈使结构，奥巴马成功地突出了自己的观点，同时彰显了自己作为新任总统的权威，进一步明确了会话双方的权力关系，让听众始终记得他是总统，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2）拉近与听众的距离

一般来说，祈使语气总是与权力和社会地位相关。权力大、社会地位高的政府官员倾向于使用祈使语气来发布命令。然而，作为一位新上任的总统，奥巴马既想显示他的权威，又害怕过多的命令会招致听众的反感。因而，他选择了陈述语气而不是祈使语气隐喻式地来表达他的大多数命令，企图拉近他与听众之间的距离。如：

（5a）...and the time comes to do what must be done， we rise above our differences， grasp each others’ hands， and march forward as one nation and one people，some of us Democrats，some of us Republicans，all of us Americans. This is our chance to march forward.

（5b）...You must march forward.（一致式表达）

（5a）是陈述语气。但它不是简单地向听众陈述一个事实，而是对听众提出命令或是倡议。如果直接用表达命令功能的祈使语气，会显得太强硬，令听众无法接受。因此，（5）是陈述语气和命令意义结合的结果。这说明总统虽然地位高，权力大，但并非总是以命令的口吻表明态度和要求，而是会使用语气相对委婉地陈述语气，来缩短自己与听众之间的距离，从而获得更多的支持。

（3）隐蔽地传达观点

Thompson[8]给“隐含意义”下过一个定义：隐含意义即是指用不同的结构方式来表示同一种经历或现实。就隐含意义的类型而言，通过疑问句表达陈述意义可能是传递隐含意义的最佳方式。通过这种替代，许多隐含意义，诸如发人思考，渗透观点，表达态度等都得到了实现。如：

（6a）...When President Roosevelt was working to create Social Security，opponents warned it would open the door to“federal snooping” and force Americans to wear dog tags.When President Kennedy and President Johnson were working to create Medicare， opponents warned of “socialized medicine.” Sound familiar?

（6b）... They sound familiar.（一致式表达）

（6a）所包含的问句旨在激发听众对演讲者观点的思考，并非期待一个答案。通过这个问句，演讲者也隐蔽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新总统的改革总会遭遇阻力，但他有必胜的信念。正如Thompson[8]所言：疑问语气在现实中不一定期待回答，它具有隐含回答的功能，这是演讲者选择疑问语气而非陈述语气的部分原因。因此，奥巴马采用了疑问语气来传递他的隐含意义，但并期待听众给出一个答案。事实上，答案也不言而喻。

2 总统电台演讲的情态隐喻

明确的主观情态形式和明确的客观情态形式都是隐喻性的，其情态意义体现了说话者看待某命题或提议的角度。总统电台演讲本质上属于政治演讲的一个分支，是一种劝说语篇，因此必定含有丰富的人际意义。经过统计，在30篇电台演讲中，奥巴马总统共使用了97次情态隐喻，概括起来讲，这些隐喻也有三方面重要作用。

（1）突显自己的观点

韩礼德认为把命题伪装成一个断言是强调自己的观点最有效的方法[1]。在情态“可能性”的明确主观形式中，这个体现情态的小句常表达一种认知的心理过程（如 I think，I believe，I reckon等），其作用是使说话者的陈述听起来更加坚定自信。奥巴马坚持自己的观点，突显了自己强烈的信念，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向听众证明他是观点鲜明的，具备一名总统的果断素质。如：

（7）I believe，as I always have，that we will rise to this moment，we will build something better for our children，and we will secure America’s future in this new century.

（8）And I believe that the American people and the men and women they sent to Congress share that view.

（7）表达了奥巴马对民众的承诺，即能为孩子们提供更好的条件，保证美国有一个更好的未来，（8）表明了奥巴马坚信美国民众和他们自己选出来的国家领导人是站在同一政治立场的。奥巴马采用明确主观的情态形式“I believe…”来突显自己的观点，强调自己强烈的信念，也是向听众明确表示他对自己断言的负责，试图获得更多支持。

（2）表达看法的不确定性

在总统电台演讲中，明确主观的隐喻形式除具有突显演讲者观点的功能之外，还常用来表达演讲者看法或判断的不确定性。对总统来讲，要保持一个固定的听众群，并维持一贯的良好形象是非常困难的，因此，总统必须对自己的每一句话都非常小心，为了不给自己带来麻烦，总统有时会采用许多明确主观的隐喻形式来表达他言论的不确定性，从而为自己留下开脱责任的余地。如：

（9）And I expect there will be a lot of discussion about it when Congress returns.

（10）I hope that’s exactly what all of you do. But I also want to take a moment today to reflect on what I believe is the meaning of this distinctly American holiday.

（9）表明了奥巴马的期望，事实上他对政府经营的医疗体制是否会有一些讨论并不确定，因此他采用明确主观的情态形式“I expect…”来表明他的不确定性，既表明了他的期望，又为将来如果没有相应的讨论开脱了责任。（10）同样也巧妙地表达了奥巴马的不确定，他采用“I hope”的明确主观形式体现了讲话语气的缓和，既对听众提出了希望，又不是强制性的，无形中拉近了与听众的距离。

（3）掩饰自己的真实意图

韩礼德认为情态的明确客观形式是创造客观性的最有效办法[1]，它能使说话者的判断或断言客观化，以隐蔽真正的情态来源。在总统电台演讲中，虽然演讲者常使用明确主观形式来突显自己的观点或表达自己看法的不确定性，但涉及到自己的言论可能会导致得罪别人，引来麻烦时，就会通过明确客观形式，将情态意义装扮成命题以小句的形式出现，或将情态意义名物化，使个人观点似乎变成了公认的事态或无法质疑的事实，以便使听众更容易接受其看法。如：

（11）As we continue to recover from an historic economic crisis，it is clear to everyone that one of its major causes was a breakdown in oversight that led to widespread abuses in the financial system.

（12）It is true that this crisis was caused in part by Americans who took on too much debt and took out loans they simply could not afford.

（13）That’s why fixing what’s wrong with our health care system is no longer a luxury we hope to achieve–it’s a necessity we cannot postpone any longer.（11）和（12）中奥巴马把这次经济危机的部分原因归咎为前政府工作的疏忽和过多的外债与贷款，但他分别用情态的明确客观形式“it is clear to everyone that…”和“It is true that…”掩饰自己的观点，使自己的观点演变成一个公认的事实，为自己推行改革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说辞。（13）中奥巴马用了名物化“necessity”的形式，将医疗改革的观点变成了不能再拖延的必做之事，从而使自己的观点更容易被听众受。

三 结 语

从上述对总统电台演讲的人际语法隐喻功能分析中，我们发现语法隐喻能够被演讲者用来实现其政治目的，帮助维持良好形象，获得听众的持续支持，在演讲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同时对总统电台演讲的人际语法隐喻分析也进一步证明了系统功能语法能够为语篇分析提供一个多层次、多功能的理论框架，揭示了电台演讲中语法隐喻选择的理据，展现了语言形式怎样与功能结合达到不同的交际目的。这样做有助于加深英语学习者对电台演讲的理解，更好地把握总统的观点和态度。由于本文只选取了2009年1月24日到2009年8月22日之间所有的电台演讲，语料有限，且没有经过随机抽样，所以分析的只能是总统电台演讲中人际语法隐喻的部分功能，这方面还有待进一步的研究。

[1] Halliday, M. A. K. 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2nd edition on)[M].London: Arnold, 1994：343-362.

[2] 黄国文.英语语言问题研究[M]. 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 1999：107-110.

[3] Halliday, M A.K. & Matthiessen M. I. M. 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3 rd edition on)[M]. London: Arnold, 2004：108.

[4] 范文芳. 英语语气隐喻[J]. 外国语, 2000 (4)：30.

[5] 常晨光.英语中的人际语法隐喻[J]. 外语教学与研究, 2001(4)：8.

[6] Partridge, J .G.1982.Semantic, Pragmatic and Syntactic Correlate, An Analysis of Performative Verbs based on English Data. Gunter Narr Verlag Tubingen.p.21-21.

[7] Thompson, G.1996. Introducing Functional Grammar. London: Edward Arnold Limited.

Interpersonal Grammatical Metaphor on President’s Radio Address

FENG Cai-ya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nge, Ningbo Dahongying University, Ningbo Zhejiang 315127，China)

interpersonal grammatical metaphor; metaphor of mood; metaphor of modality; president’s radio address

Functional linguistics holds that interpersonal grammatical metaphor is one of the devices to realize interpersonal meaning.President’s radio addresses are full of interpersonal meanings; therefore, analyzing the interpersonal metaphors in radio addresses can reinforce the English learners’ understanding of addresses and help them grasp the viewpoints and attitudes of the speaker.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functions of interpersonal metaphors in president’s radio address, and illustrates how interpersonal metaphors help the president achieve his political purposes.

H315

A

1673–2804(2011)01-0099-04

2010-03-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