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会汉语照样游世界
2011-10-22陶粲明
陶粲明
一位大哥在餐桌上说,一个朋友去俄罗斯,想吃鸡蛋但不会说俄语,结果十天下来,硬没在俄罗斯这片广袤大地上吃到鸡蛋。
大哥不是爱开玩笑的人。大家还是质疑:可以画鸡蛋呀,可以去厨房指认呀,还可以学母鸡咯咯叫。大哥愣了一下,也许听了七嘴八舌的建议,也怀疑起鸡蛋事件的真实性。
走出国门旅行,现在已容易得像去隔壁串门,但语言的障碍是许多人的阴影。有人听说我要去异国他乡,就认定我会说流利的英语。我说,我连磕巴的英语都不会,人家就认定我谦虚。
其实,作为一个想看世界的行走者,语言不是问题,胆量才是关键。
一次,在巴黎机场,49号登机口人太多,我和女伴困得不行,就在46号登机口找了位置坐下。说好俩人轮流小睡的,结果一觉醒来,登机时间过了。当下女伴就要哭,我厉声喝住,拉着女伴走到47号登机口前,朝穿制服的法国女服务员递上护照和机票,然后坚定又无助地看着她。看上去,似乎是她晕了,虽然她满嘴法国话我不懂,但我明白,我的航班登机完毕了。她迟疑一下,和身边的帅哥打了招呼,跑开了。
没多久,女伴的手还在抖,法国女服务员已把我们带到49号登机口,关闭的玻璃门打开,我们像凯旋的士兵,走上了就要起飞的小型飞机。
最有意思的一次是在丁加奴岛,整日里吹吹海风走走沙滩,重头戏是到自助餐厅吃美食。有一款現做的煎蛋,配料繁多,制作者被烟熏火燎到没有好脾气,而他面前的队伍总是最长。要说出蛋里的香料配菜名称,对我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让我放弃美味是没理由的。
我拿着白瓷碟,假装成竹在胸,排在人龙里。没多久,轮到我了,棕色脸膛、满脸疲累的东南亚小伙子看着有点犹疑的我,眼里就有了不易察觉的挑衅。我镇定地指着前面人手里的碟子,脱口蹦出个琢磨了一下午的“same”(一样)来。小伙子立即落蛋进锅,我简直要哈哈大笑。那个加了一堆火腿、洋葱、虾米的香喷喷煎蛋,真是人间第一好吃。
我知道的最牛故事是在德国火车站,一人指指墙上的地址,对售票员说:呜,轰隆轰隆,No;呜,轰、隆、轰、隆,Yes。他买到了一张去某小镇的慢车车票。
练好一种非母语能让我们更自由,但是,语言不是我们束手束脚的理由。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你讲的我听不懂,而是你怀疑我听不懂,根本不动脑筋讲。
(小荷摘自《女报》2011年第4期图/大卫卡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