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动态外部性、企业异质性与出口决定——基于中国制造业企业面板数据

赖永剑

(暨南大学产业经济研究院,广东广州510632)

空间动态外部性、企业异质性与出口决定
——基于中国制造业企业面板数据

赖永剑

(暨南大学产业经济研究院,广东广州510632)

本文利用2005～2007年中国制造业企业平衡面板数据集,研究了空间动态外部性和企业异质性对企业出口决定的影响。我们分别采用Probit和 Tobit模型对企业出口倾向与出口强度进行估计,经验研究发现企业异质性指标包括企业规模、经营年限、创新水平、人力资本、外资属性均对企业出口决定有显著正影响。MAR外部性对企业的出口决定有显著的正效应,而空间外部性因素对劳动密集型企业出口决定的作用更为明显。

空间动态外部性;企业异质性;出口倾向;出口强度;产业集聚

一、引言

近几十年来,国际贸易的模式发生了较大的变化,从原来以国家、行业为核心的贸易模式逐渐转变为以企业为核心的模式。对于国际贸易理论的研究也逐渐从国家、地区和产业的层面转移到企业层面;从传统贸易理论,发展到新贸易理论,再发展到目前以企业异质性、产品差异化、不完全竞争和规模经济为假设的异质性企业贸易理论。

改革开放以来,产业集聚现象在中国表现得非常突出,企业的空间集聚是否对异质性的企业出口决定有影响呢?集聚经济事实上是一种空间外部规模经济,这种外部规模经济对企业生存和发展有较大影响,企业可能通过它降低生产成本或交易成本,从而克服进入国外市场的成本障碍。

目前从企业异质性和产业集聚角度研究中国企业出口的文献非常少,贺灿飞、魏后凯利用外商投资制造业企业数据,研究了特定的企业因素、产业因素和区位因素对企业出口决定的影响,分析结果表明:外资企业的出口决策决定于企业规模、产业以及区位特征[1]。刘志彪、张杰用江苏省342家本土制造业企业调查问卷的样本数据研究表明:企业规模与出口密集度之间呈现出U型非线性关系;产业集聚所体现的企业区位因素对出口具有显著正向作用[2]。易靖韬利用浙江省经济普查的企业数据研究发现:市场进入成本显著存在,因而生产率高、规模大的企业更容易出口;同时,产业特定的技术溢出和特定的区位优势都能够提高企业的出口意愿[3]。

分析已有的文献,我们发现存在以下不足:第一,由于数据可得性的限制,他们一般都是关注特定省份或者特定产权属性的企业样本,样本量过小或者涉及的企业种类太单一,可能会影响到估计的可靠性,从而使得他们的结论存在较大的差异;第二,在研究集聚对企业出口决定的影响时,这些文献基本上都是采用简单的方法进行处理,或者仅仅使用哑变量,或者使用静态外部性表征集聚经济,不能真正揭示影响企业出口决定的空间外部性因素。

与现有文献相比,本文有如下特点:第一,我们使用的企业微观数据集非常庞大,共计约56.6万个企业观测值,这使得我们的估计结果更为可靠;第二,本文尽量把已有国内外文献中关于影响企业出口的异质性因素包括在内,更好地避免了变量的遗漏问题,另外,我们用空间动态外部性指标衡量集聚经济,使对集聚经济的描述更加全面、具体;第三,对于企业生产率的衡量指标 TFP,为了解决投入变量与 TFP之间的联立内生性问题,我们用L P方法估计企业生产率,从而得到更为精确的结果;第四,本文将出口决定分为出口倾向和出口强度两种形式;在模型估计方法上,我们选用 Probit和Tobit模型分别对其进行估计,而不是使用简单的OLS方法,以便更好地刻画变量之间的非线性关系。

二、理论阐述

(一)企业异质性与企业出口

现有研究出口的文献,可以分成从宏观层面和微观层面进行研究两种。宏观层面,经济学家主要是在国际贸易理论(主要是 H-O框架)基础上对出口绩效进行研究。微观层面,学者们主要关注企业层面的属性对出口绩效的影响,比如企业规模、技术创新、人力资本等。不过真正提出企业异质性概念,并建立相应理论框架的,还当属Melitz等[4]。

在企业异质性中,最早被提及的是企业规模。克鲁格曼(Krugman)认为企业内部规模经济是出口的重要原因,它可以使单个企业降低平均生产成本,并提升竞争力,从而比那些缺少内部规模经济的竞争者获得更多的优势[5]。一个更大规模的企业可能更容易获得出口所需要的资本、更能够抵御出口所带来的风险。事实上,在出口贸易中存在大量的固定成本,比如市场研究、为外国顾客进行产品再设计、建立专业的出口运营团队,这些都是与大规模企业匹配的。

企业生产率是目前研究中关注较多,也是引起最多争议的企业异质性。已有文献基本上都认同出口企业的生产率比非出口企业生产率更高的观点,但是究其原因,存在两种不同的观点。第一种称为“自我选择”机制,即高生产率的企业比低生产率的同行更有可能成为出口商。这种观点认为,一个企业为了要成为出口商,必须先提高生产率水平,才能克服进入国际市场的沉没成本[6]。第二种观点称为“出口中学”,企业通过“出口中学”有可能会提高生产率。这主要是由于企业通过国际贸易,从国外的贸易伙伴中获得更多的信息,从而改变生产流程、产品设计,并进行技术革新,使企业生产率得到提高。另外可能的解释是,由于国际市场竞争更加激烈,出口可以减少企业的X非效率,可以刺激企业进行产品更新和管理方法革新。

除了企业规模和生产率外,企业经营年限、人力资本、创新、产权属性等企业的异质性因素均可能会影响到其出口决定。

(二)集聚经济与企业出口

当企业定位于城市或工业区时,他们可能会受到集聚经济或者说外部规模经济的影响,从而减少平均产出成本,增加出口的可能性。马歇尔(M arshall)提供了企业从集聚经济中获益的三种解释:专业化的特定中间投入品、专业化的工人和知识溢出[7](P97—112)。当企业集聚一地时,潜在的知识溢出将会更加容易,溢出的知识有可能影响到企业的出口决定。Duranton和Puga利用企业微观数据,分别对集聚经济的分享、匹配、学习机制进行研究,他们发现企业通过分享信息、分担成本等机制降低出口成本,从而提升出口绩效[8]。企业在更大的市场中得益于城市化经济,并且能够更合理地配置劳动力,可能使企业有更高的生产率或更高的比较优势,从而决定出口。

经济地理中经常用静态外部性描述集聚经济,近些年来,能够更好地描述企业发展、经济增长的动态性指标——空间动态外部性正被大量使用。空间动态外部性包括MAR外部性、Jacobs外部性和Porter外部性。MAR外部性又称为专业化外部性,它来自于同一产业企业间的知识溢出,知识溢出可以通过交流思想、合作生产等方式进行,也能通过高素质的员工流动间接发生;空间接近减少了企业生产和交易的成本,并且共享产业内的信息;MAR外部性在那些有地域性专业化的城市表现最突出。定位于马歇尔专业化工业区可以减少企业的平均成本,从而增加出口可能性和出口强度[9](P34—39)。Jacobs外部性又称为多样化外部性,这种外部性源于在同一地区不同产业间企业的相互交流。根据Jacobs外部性的观点,多样化的产业结构优于专业化的产业结构,它可以更好地促进创新、推动企业发展和经济增长。Porter外部性又称为竞争外部性,是由于地方企业竞争所产生的一种外部性,这种外部性主要关注企业和地区的竞争优势给增长带来的作用。

三、实证模型设定与估计方法

通过上文的论述,我们建立两个面板数据模型研究省级层面的空间动态外部性分别对异质性企业的出口倾向和出口强度的影响。为了避免企业出口决定和生产率之间的内生性问题,我们将影响企业出口决定的异质性因素和空间动态外部性指标均滞后一期。

(一)变量介绍和数据来源

式(1)和(2)中i为企业,j为企业所在的省区,t为年份。企业出口倾向(Pr(Exp=1))为概率形式,其中 Exp为0-1形式的二项式变量。若企业该年有出口,则Exp值为1,否则为0。企业出口强度(Expo rt/Sales)为比值形式,其值等于企业该年的出口额除以企业工业销售总值。企业规模(Scale),我们用企业销售额与所在两位数产业的全国企业平均销售额的比值来衡量。企业经营年限(Age),本文用年份加1,再减去企业开业时间得到。企业的创新(Innov),用新产品率,即用企业年新产品产值与企业年工业总产值的比值来衡量。另外,由于数据的可得性,本文使用企业劳动力平均工资加平均福利费所得到的平均收入(Wage)作为企业人力资本的代理变量,在模型中取对数。External为空间动态外部性的衡量指标。DUMM为一组哑变量,包括:企业产权属性——海外资本(W Z)、港澳台资本(GA T);区位属性——东部地区(East)、中部地区(M iddle);行业属性——劳动密集型行业(Hy)①。关于企业生产率和空间动态外部性的衡量指标介绍如下:

1.企业生产率。借鉴已有的文献,本文用企业全要素生产率(TFP)来衡量企业生产率。在估计TFP之前,我们对企业的投入和产出数据以2005年为基期,用各年的工业品出厂价格指数进行平减。一般用OLS估计计算 TFP,但是其假设为生产函数中的投入是外生的。事实上,生产函数的投入变量与 TFP之间存在联立内生性问题,即一个企业如果生产率高,往往会增加投入,也就是说企业的投入会根据前期的生产率高低和宏观冲击进行调整。因此OLS方法会给资本和劳动力系数的估计带来偏误,导致低估资本项,高估劳动力和中间投入项。由于企业的生产率是随时间改变的,其投入决策也会及时进行调整,用面板数据的固定效应方法无法消除这种内生性所带来的偏误。

在估计企业的 TFP过程中,要消除内生性,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到代理变量来控制不可观测的企业生产率变动问题。Petrin、Poi和Levinsohn在OP方法基础上研究出来的LP方法能够较好地解决这一问题,这种方法用中间投入作为不可观测的企业生产率变动的代理变量,来纠正生产函数中各变量的估计偏误,并且他们用Stata软件编写了“L EVPET”扩展软件包[10]。“L EVPET”扩展软件包估计出劳动力、中间投入和资本的系数后,采用如下公式计算 TFP:

Yi,t是企业的工业总产值,Ki,t为资本,Li,t为劳动力,Mi,t为中间投入,各变量的系数为“L EVPET”软件包估计出来的结果。

2.空间动态外部性。M AR外部性、Jabocs外部性和Po rter外部性一般分别用专业化指数、多样化指数和竞争指数进行衡量。参照已有文献,我们用就业量来计算三个指数。首先定义变量:s=1,2,…30,表示制造业行业(从13到43的两位数行业,无38,共30个两位数行业);r=1,2,…30,表示省区;i=1,2,…sr…900,表示每个省区的各个制造业行业;Esrt表示s行业在r省区第t年的就业量;Est表示s行业在第t年全国的就业量;Ert表示r省区在第t年总的就业量;Et表示第t年全国总的就业量。

本文的企业微观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工业企业统计数据库”(2005～2007年),每年制造业企业样本约有18.8万个,三年共计56.6万多个企业观测值。这些企业样本分布在我国内地30个省区(除西藏外),其余相关数据经各年的《中国统计年鉴》、国研网“工业企业统计数据库”整理可得。

(二)估计方法

在模型(1)中,企业出口选择是限制性的离散变量(0-1变量),因此使用Probit方法对其进行估计。对于模型(2),因变量是企业出口强度,样本中存在不少出口强度为0的企业观测值;大于0的出口强度分布范围很广,我们可以将其看作条件依赖于某些因素并且服从正态分布的连续变量,这就存在数据的截断问题。考虑到数据集的特点,我们使用 Tobit模型来估计影响出口强度的因素。对于面板数据而言,固定效应的非线性模型非常敏感和不稳定,通常不可能得到一致的估计值,于是考虑随机效应Probit和 Tobit模型。对我们的平衡面板数据集进行检验,极大似然率比值均证实了随机效应Probit、Tobit模型优于混合截面Probit、Tobit模型,因此本文对模型(1)、(2)分别使用随机效应 Probit和 Tobit估计。

四、实证结果

(一)全样本的估计结果

表1中的第(1)、(2)两列是使用Probit模型对出口倾向估计的结果。第(3)、(4)两列是用 Tobit模型以出口强度为因变量估计的结果。第(1)、(3)两列未加入空间动态外部性的三个指标,比较各列,我们发现各指标对企业出口决定的影响均是非常稳健的。根据表1,可以得出如下结论:

企业规模对企业出口倾向和出口强度的影响是显著为正的,企业规模越大,其出口的可能性越大,出口强度也越大。这正是企业的内部规模经济对企业出口的推动作用的体现,这证实了大多数文献中企业内部规模经济对企业出口有正面作用的结论。

企业的经营年限、创新、人力资本对企业出口倾向和出口强度均有显著正影响。经营年限长的企业在经营过程中积累了更多的经验,有更多的时间开拓国际市场,并建立和完善流通网络。企业创新能够提升企业产品的国际竞争力,使其更有可能进入国际市场;而且创新能力越强,其出口的强度越大。人力资本高的企业,创新能力更强,其产品竞争力也更强,更有可能进入国际市场,也更能够开拓市场。企业的海外资本及港澳台资本产权属性对出口决定也有显著的正向作用,资本具有强烈的逐利性,海外及港澳台资本进入中国大陆,一个很重要的目的就是利用中国大陆廉价的劳动力、土地和其他资源,他们把中国作为其出口产品的生产基地,从而实现其全球化战略;而且外资企业具有较强的资本优势、技术优势和人力资本优势,使得他们的产品具有更强的出口竞争力。本文还发现,具有海外资本关系的企业,其出口倾向比港澳台资企业更强,更有可能选择出口;但其出口强度要小于港澳台资企业。劳动密集型行业哑变量的系数显著为正表明,中国在国际市场上,劳动密集型企业比资本—技术密集型企业的产品更有竞争力,更有可能出口,出口强度也更大,这是中国出口创外汇的重要法宝。东部地区和中部地区哑变量系数均显著为正,表明区位因素确实是影响企业出口决定的重要因素,并且,东部地区企业要远比其他地区企业的出口可能性和出口强度更大。

表1 全样本估计结果

本文的一个重要发现是,集聚经济对企业出口决定有显著的作用。首先,专业化指数的系数在两个模型中均显著为正,这表明,MAR外部性对企业出口倾向和出口强度均有显著正作用。也就是说,产业内企业之间的知识溢出可以降低企业的生产成本,对企业出口竞争力提升产生了较大的推动作用,从而增加了企业出口的可能性和出口的强度;同时也表明,在中国专业化的环境有利于企业出口。其次,多样化指数均显著为负,这说明Jacobs外部性对企业出口倾向和出口强度有显著负影响;来自于产业间企业的知识溢出并没有使企业出口的可能性和强度增加,相反还产生了负面作用。我们的实证结果发现竞争指数系数不显著,也就是说Po rter外部性与企业的出口决定之间不存在显著的关系,产业内的竞争对企业出口决定并没有产生明显的效应。

非常意外的是,本文用滞后一期的企业生产率作为企业出口决定的影响变量,并未发现“自我选择”机制的存在。反而发现,在中国企业生产率对企业出口倾向和出口强度均产生负向效应,也就是说我国生产率高的企业选择面向国内生产,而生产率低的企业选择出口国外(我们用劳动生产率来衡量企业生产率,得到的结果也是一致的)。这一结论与 Melitz不同,但是李春顶、尹翔硕利用我国1998～2007年工业企业的数据,分20个行业对生产率与企业出口关系的实证研究,也发现企业出口与生产率呈现负相关关系,即生产率低的企业出口越多。由于此结论与新新贸易理论的结论相悖,他们称之为“生产率悖论”[11]。我们认为,可能是由于目前我国出口企业以劳动密集型为主,产品附加值比较低,企业生产率相对低下,出口产品处于产业链低端所致。

(二)劳动力密集型产业和资本—技术密集型产业子样本的估计结果

劳动密集型产业是中国具有比较优势的出口行业,表2是将所有企业分成劳动力密集型和资本—技术密集型两种子样本分别进行估计的结果。我们发现,子样本各变量的符号和显著性与全样本的估计结果类似,这说明我们利用全样本估计所得的结论是相当稳健的。

比较表2中两种样本的估计结果可以发现,内部规模经济和区位因素对劳动密集型产业的企业出口倾向和出口强度都发挥了更大的作用。而企业经营年限、创新和人力资本等因素则对资本—技术密集型产业的企业出口倾向和出口强度有更为重要的影响。估计结果表明,空间外部性因素对劳动密集型企业出口决定的作用更为明显,专业化指数、竞争指数的系数均显著为正,多样化指数的系数显著为负;其中专业化指数系数最大,这表明,专业化的环境最有利于我国劳动力密集型企业的出口。而对于资本—技术密集型企业的出口决定,多样化指数和竞争指数均在统计上不显著。总体而言,MAR外部性对各种企业出口决定均有非常显著的正效应,并且对劳动密集型企业的出口决定有更大的正向作用。

滞后一期的企业生产率对劳动密集型产业的企业出口决定的影响显著为负,但是对资本—技术密集型产业的企业却不显著,而且为正。这在一定程度上证实了我们上文对企业生产率作用的猜测。由于与国外企业相比,目前我国企业生产率水平普遍偏低,许多出口企业都是劳动密集型的,不少只是“三来一补”企业或者代工企业,仅仅给跨国公司生产初级产品,企业生产率并没有起到应有的正向作用,相反,甚至还表现为负效应。

表2 劳动力密集型产业和资本-技术密集型产业子样本估计结果

五、结论

本文利用制造业企业平衡面板数据集,研究了空间动态外部性和企业异质性对企业出口决定的影响。实证结果发现企业规模、经营年限、创新水平、人力资本均对企业出口倾向和出口强度有显著正影响,企业的外资属性对企业出口决定也有显著的正效应。我们还发现滞后一期的企业生产率对企业出口倾向和出口强度均存在显著负效应,这一结论支持了“生产率悖论”观点。内部规模经济和区位因素对中国具有传统优势的劳动密集型产业的企业出口决定发挥了更大的作用;而企业经营年限、创新和人力资本等因素则对资本—技术密集型产业的企业出口有更为重要的影响。

检验结果表明,集聚经济对企业出口决定有重要影响。其中,MAR外部性支持企业的出口决定,表明专业化的环境有利于企业出口;而多样化水平对企业出口倾向和出口强度的作用均显著为负,这意味着Jabocs外部性对企业出口决定起负面作用;另外,实证并没有发现Porter外部性对企业出口决定有显著影响的证据。区分劳动密集型和资本—技术密集型子样本的检验还发现,空间外部性因素对劳动密集型企业出口决定的作用更为显著,专业化的环境最有利于其出口。

本文的政策启示为,如果政府试图进一步扩大出口,就应该采取如下措施:(1)鼓励相关的企业通过重组做强做大,并且采取措施鼓励企业提高人力资本、进行自我创新,另外不断引进外资。(2)鉴于MAR外部性对企业出口的重要性,政府在对产业尤其是劳动密集型产业进行布局时,应该将企业布局于出口加工区或其他特殊经济区,并提高其专业化程度,当然也要对工业区进行相应的政策支持和建立配套的服务体系。

注释:

①我们将制造业中的下列行业定义为劳动密集型行业:农副食品加工业;食品制造业;饮料制造业;纺织业;纺织服装、鞋、帽制造业;皮革、毛皮、羽毛(绒)及其制品业;木材加工及木、竹、藤、棕、草制品业;家具制造业;造纸及纸制品业;印刷业和记录媒介的复制、文教体育用品制造业;橡胶制品业;塑料制品业;非金属矿物制品业;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有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金属制品业;废旧资源和废旧材料回收加工业。

[1]贺灿飞,魏后凯.新贸易理论与外商在华制造企业的出口决定[J].管理世界,2004,(1):27—38.

[2]刘志彪,张杰.我国本土制造业企业出口决定因素的实证分析[J].经济研究,2009,(8):99—122.

[3]易靖韬.企业异质性、市场进入成本、技术溢出效应与出口参与决定[J].经济研究,2009,(9):106—115.

[4]Melitz,M.J.The Impact of Trade on Intra Industry Reallocations and Aggregate Industry Productivity[J].Econometrica,2003,71(6):1695—1725.

[5]Krugman,P.R.Scale Economies,Product Differentiation and the Pattern of Trade[J].American Economic Review,1980,70(5):950—959.

[6]Bernard,A.B.,Jensen.J.B.Why Some Firms Export[J].The Review of Economics and Statistics,2004,86(2):561—569.

[7]M arshall,A.Principles of Economics[M].London:MacMillan,1920.

[9]Duranton,G.,Puga,D.Micro-foundations of Urban Agglomeration Economies[J].Handbook of Regional and U rban Economics,2004,56(3):2063—2117.

[10]Krugman,P.,Obstfeld,M.International Economics:Theory and Policy[M].New York:Pearson International,2006.

[11]Petrin,A.,Poi,B.P.,Levinsohn,J.Production Function Estimation in Stata Using Inputs to Control for Unobservables[J].The Stata Journal,2004,4(2):113—123.

[12]李春顶,尹翔硕.我国出口企业的“生产率悖论”及其解释[J].财贸经济,2009,(11):84-90.

(责任编辑:易会文)

Spatial Dynamic Externalities,Firm Heterogeneity and Deter minants of Export Based on the Micro-panel Data of China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LAI Yongjian
(Institute of Industrial Economics,Jinan University,Guangzhou 510632,China)

Using the balance panel data of China manufacturing enterprises from 2005 to 2007,the paper studies the influences of the spatial dynamics externalities and enterprise heterogeneous toenterprise export decision.The probit and tobit models are used to estimate export proneness and export intensity of the enterprises.Empirical research finds that enterp rise heterogeneity indicators include firm size,business age,human capital,innovation;foreign investment has a significant positive impact to enterprises export.The empirical results show that MAR externalities have significant positive effect to the export decision,Spatial dynamic externalities on role of labor-intensive expo rt decisions is more apparent.

Spatial Dynamic Externalities;Firm Heterogeneity;Export Proneness;Export Intensity

F746.12

A

1003-5230(2011)02-0094-07

2011-01-04

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中国现代产业体系研究”(08JZD0014)

赖永剑(1980—),男,江西会昌人,暨南大学产业经济研究院博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