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蜀道之险 抒人道之难——《蜀道难》教学探究
2011-08-28张正基
张正基
李白《蜀道难》一诗以其独特的艺术性、思想性引发人们诸多联想、分析和评价。笔者教时,参看人民教育出版社中学语文室编著的《教师教学用书》中,对该诗主题列有多种参考点。而笔者对选编的阎昭典唐诗鉴赏示例的观点:“关于本篇,前人有种种寓意之说,断定是专为某人某事而作的。明人胡震亨、顾炎武认为,李白‘自为蜀咏’、‘别无寓意’。今人有谓此诗表面写蜀道艰险,实则写仕途坎坷,反映了诗人在长期漫游中屡逢踬碍的生活经历和怀才不遇的愤懑,迄无定论。”较为赞同。
从李白写该诗的时代及相关背景来看,作者两次进入长安:“开元十九年(公元730或731年),怀着大鹏展翅、一驰宏图的信心,他第一次进入了长安”。“虽广泛结识权贵、诗人,并没有人能引他进入仕途。只好怀着失望的心绪离开长安。”第二次是天宝元年(公元742年),一说由道士吴筠推荐,唐玄宗召他进京,命他供奉翰林。但不久因权贵的谗言,于天宝三、四年间(公元744或745年)被排挤出京离开了长安。“《蜀道难》写于天宝初年(742年),是李白被玄宗召入长安供奉翰林时送别友人所作”。笔者认为诗人写《蜀道难》绝非是“别无寓意”的写景,至于前人提出的种种说法、是否针对某人某事都未尝不可。结合2009年以前人教版高中语文课本,都有选入李白与该诗写作时间前后的诗篇《梦游天姥吟留别》、《行路难》,就会感到李白那种入世无门、出世无为、壮志难酬、怀才不遇的愤懑、埋怨之情无不溢于纸面。从《梦游天姥吟留别》一诗“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来看,这是李白被召入长安后“除应制作诗、‘多陪侍从之游’外,别无它事可作,更无以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时,于天宝三年上书奏请还乡,玄宗以其“非廊庙器”,乃赐金放还后,回到第二故乡东鲁,于次年(745年)南游时赋该诗留赠东鲁友人,故也题作《梦游天姥山别鲁东诸公》。而《行路难》[其一]:“多歧路,今安在”则是李白于天宝三年(744年)离开长安时所作,这几首诗均为诗人或入长安或出长安所写,反映的是诗人对当时社会及人事的所见所闻、所感所悟。
《蜀道难》的主题,前人已有多种评论,而笔者在教该诗时,诗人那种忧国忧民或壮志难酬的痛苦之情总是不断浮现于脑际。于是在引导学生分析该诗时,在借鉴前人评论的基础上,对该诗的主题作了这样的尝试分析。《蜀道难》一诗表面上写蜀道之难之险,劝其友谨慎前行,实则含有对国事人事艰难的告诫。因而该诗应该是几层意思并进,表述如下:蜀道难——表层意;国事、人事难——深层意:
而该诗中的结束句“问君西游何时还”、“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不仅是对步入蜀道后的担心,更是对步入到当时那种险恶社会环境及危机四伏的仕途的忧虑,因而诗人借劝慰友人的口吻,自问:“君”“何时还”——出仕后能有多长的时间?自答:“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宦海仕途表面让人痴迷,一旦涉足就会感到仕途艰险,真的“不如早还家”。诗人这种忧虑的预见,在 《梦游天姥吟留别》中有已做好早早退出准备的解释:“别君去时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
从该诗中可以看出,诗人在写蜀道之高、之险、之重要等方面时,虽用尽夸张渲染之能事,使人对蜀道有身临其境、毛骨悚然、心惊胆寒之感,但往来之行人总能攀过去。而国事之险、人事之难就并非如此。在人与人之间却隔有一座座看不见的大山,阻有一条条窥不见底的深涧,更有一颗颗永远也猜不透的心,因而要在仕途上走好每一步犹如上蜀道、而更难于上蜀道。蜀道的险在眼前看得见,而仕途的难与险却看不见,迈出去的每一步究竟踩在了哪里?这些疑虑诗人在后来的《行路难》中不断有感而发:“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由此,笔者在和学生讨论《蜀道难》时,从文学是社会生活和人生阅历的真实再现这一角度出发,不仅仅学习诗人是怎样运用浪漫主义表现手法,通过奔放雄健的语言,来描写蜀道奇险、壮伟的风光,共同鉴赏其艺术性,更注重引导学生联系时代背景,从分析、探讨诗人的思想情感入手,培养和训练学生多联系社会实际、生活实际、人生实际和勤于思考、善于思考的能力,在鉴赏中去思考、去学习,在思考中去学习、去鉴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