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新闻语篇意识形态的研究*

梁 萍

（河南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河南焦作 454000）

1 引言

韩礼德（Halliday）的系统功能语言学包括三大纯理功能: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概念功能指语言用于表达说话者的内部经验世界及各事物之间的逻辑关系的功能，它主要由及物性系统来体现。人际功能是指语言用于建立维护或确立人际关系的功能，它主要是由语气系统和情态系统体现出来的。其中，情态系统表达的是说话者的判断和评价，是人际意义的重要组成部分。语篇功能指语言将其本身与其使用者所处的情景环境相联系的功能，它主要是由主位—述位（theme－rheme）系统来实现，具体表现为说话或写文章时的语序和衔接手段。

韩礼德的系统功能理论为分析语篇提供了新的视角和方法。我们发现在对语篇分析时如注意考察及物性（transitivity），情态（modeling）和主述位（theme－rheme）等因素就能很好地揭示隐藏在语篇中的意识形态意义。因此本文拟就从这几个方面分析一些关于神舟五号的新闻报道。神舟五号的成功发射是人类探索太空史上的一次重大成就。继俄罗斯和美国之后，中国成了世界上第三个将人类送入太空的国家。这一事件成为美国有关人士当时议论的焦点，他们在向中国的这一伟绩表示恭贺的同时，也隐含地表达了他们内心的怀疑和担心，猜疑中国的太空发展技术实力，担心中国的太空计划会威胁到美国。语言和意识是相互作用的，通过对这些新闻语篇的批评性分析，我们不难发现语言背后隐藏的意识。文中出现的关于“神舟五号”的新闻话语皆选自纽约时报。

2 及物性

韩礼德认为语场体现于概念功能，概念功能体现于及物性。由于这三者之间体现与被体现的关系，我们通过分析语篇的及物性，可以推知语篇产生时语境中实际发生的事，包括谈话话题，说话者及其他参与者所参加的整个活动，所以这对阐释语篇所蕴含的意识形态具有重要意义。

及物性共包括六种过程:涉及“动作”的物质过程（material）、心理过程（mental）、关系过程（relational）、行为过程（behavioral）、言语过程（verbal）、存在过程（existential）。物质过程表示“做、发生”的意义，参与者角色有动作者、目标、范围、受益者、领受者、委托者、动作发起者;心理过程表示“认识、感情、感觉”的意义，参与者有感觉者、现象;言语过程表示“言辞、思想”的意义，参与者有说话者、接受者和讲话内容;存在过程表示“存在”;关系过程表示“归属、认同”意义，参与者有标记、价值、载体、属性;行为过程表示“心理与生理的行为”。这些过程实际上是对小句表达概念功能方式的概括和分类，即语言过程。

韩礼德［1］还认为语言是一种社会事实，社会实践和社会符号，它反映了人们的信念和价值观，这在新闻语篇中变现得尤为突出。例如，分析语篇的及物性有利于揭示新闻人物之间的“权利关系”。这里所说的权利关系是指在整个新闻事件中人物之间控制与被控制的关系，即谁占主导地位的问题。我们来分析一下关于“神舟五号”新闻的文章。

The Chinese used foreign technology and hardware and benefited from advances that render the challenge of sending a man into space easier that it was in the 1960s.

…that US companies gave China sensitive technologies for use in China’s space program and military applications.

这两个例子作者都用的是物质过程，因为物质性过程要表达的是较强的动作性，所以这里我们不难理解第一个例子“The Chinese used foreign technology and hardware…”，笔者要强调中国是利用外国技术才使神舟五号顺利发射，动作的主体是中国，是中国利用了外国了技术。同样，第二个例子中，“US companies gave China sensitive technologies…”强调是美国给中国一些太空计划的关键技术，动作的主体是美国。两个例子虽然字面简单，但里面隐含的意义让人深思，笔者之所以这么说，就是让读者在无形中留下一种印象:中国神舟五号的成功发射是利用了外国的技术，而不是靠自己的技术实力。

再看以下例子:

Some analyst argue that the Shenzhou，along with the rest of the space program is intrinsically linked to China’s attempts to modernize its military and gain an advantage on US forces and space assets.

It is true that the division between civilian and military space programs in China is nonexistent，with much of the control of the civilian program in the hand of the military.

这两则例子属于关系过程。通过关系过程，笔者可以让读者相信他所描述的是一个永恒的事实。“Shenzhou，along with the rest of the space program”“is linked to”“its military and gain an advantage on US forces and space assets”.中国的太空计划是和军事目的和超越美国军事实力相联系的。同时笔者在此用关系过程来表达这一意义，就在一定程度上告诉读者他所陈述的是个不容读者怀疑的事实。同样第二则例子也是这样的目的和意义。

3 情态化

韩礼德认为人际功能是指语言体现各种人际关系的功能，主要通过语气系统和情态系统体现。语气系统的功能是表达说话者希望通过讲话所达到的目的，而作为人际意义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情态系统所表达的意义则是讲话者对自己所讲命题的成功性和有效性所作的判断，或在命令中要求对方承担的义务，或者在提议中要表达的个人意愿。也就是说，考察语篇情态系统主要有两个目的:（a）明确说话者对话语命题真实性所承担的责任的程度和对未来行动作出的承诺和承担的义务;（b）了解说话者与听话者之间的社会距离和权利关系等［1］。韩礼德把广义的情态系统分为情态化（modalization）和意态化（modulation），并且将它们与语言功能联系起来。限于篇幅，我们这里仅谈情态化。

情态助动词是表达情态意义的一种主要方式。在我们的语言交流过程中，凡是涉及可能发生的事、必然发生的事或应该发生的事都会用到情态助动词。比如:must，may，might，can，should，shall，will，would，need，dare，ought to等等。再看关于神舟五号的一篇新闻语句:

“However，experts question whether China could have developed the current Shenzhou capsule without foreign assistance，particularly from the Russian Federation.”很明显，笔者很怀疑中国太空方面的实力，对于神舟五号成功发射的事实，情愿相信它是一种可能。再看下面两个例子:

“Amid calls for joint scientific or commercial ventures in space to improve Chinese － American relations，officials in Washington should consider what kind of cooperation is appropriate with a regime that does not share the United States’tradition of freedom and respect for human rights.”

“But this feat should not obscure the important political differences that continue to divide China from the United States.”

众所周知，“should”表示责任和义务的意思。在上面的例子中笔者强调了是“Washington”的责任去思考和中国这个没有像美国那样的自由和人权的国家应该展开什么样的合作。笔者话语中美国的那种优越感显而易见。

但是语篇的交际意义并不是只和具体的那些词语相关，它是通过整个句子来表达的，是通过句子中不同的词语来加强它的交际意义的［2］。新闻语篇中的单词和小句在实现交际意义的同时，还能帮助我们更好地体会到笔者的态度和深层含义。

4 主位－述位

韩礼德在《功能语法导论》一书中指出，任何句子或话语从交际功能角度出发均可分为主位和述位两部分。韩礼德指出，主位是小句的第一个成分，是小句表达信息的起点;围绕主位加以叙述发展的部分，统称为述位。主位与述位结构中，主位总是在述位前面出现，这是由主位的“起点”功能所决定的。主位作为说话者讲话时心目中确定的起点，因而被称为“心理主语”［3］。主位是思维的起点，正常人的思维是靠就近联想而推演的，不相干的概念一般不太可能出现在同一思维过程中。主位是联想的起点，述位是主位触发的联想。因此，主位的选择可以引导读者的注意力走向笔者的意图。相同的一句话，如果采用不同的主位作为起点进行描述，会产生不同的效果。也就是说，主位化了的信息就是被笔者强调的信息。让我们看以下例子:

“This assistance，along with a small influx of western－educated Chinese technicians，formed the basis of China’s early successes in both the space and missile programs.”

“The most significant outside assistance，however，came after the fall of the Soviet Union”.

很明显，“This assistance”，“The most significant outside assistance”作为句子的起点，是主位化了的信息，通过信息主位化，笔者强调了中国的太空技术是通过他国的支持和援助得以实现的，从而使中国处于不利的国际影响中。

5 结语

系统功能语法为新闻语篇分析提供了一个多层次的理论框架。作为此框架的重要组成部分，及物性分析、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的研究在语篇分析中起着重要的作用。了解英语及物性系统、人际功能系统和语篇系统的结构特点，能使我们更准确地表达自己的语言，并能增强我们对语言操纵的敏感性，有助于为我们解释语篇所蕴含的意识形态意义。

（责任编辑杨文忠）

［1］Halliday M.A.K.Language as Social Semiotics:The social Interpretation of Language and Meaning［M］.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2001.

［2］Thompson，G.Introducing Functional Grammar［M］.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 Edward Arnold，1996.

［3］Halliday，M.A.K.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M］.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