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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缺失
——谈莫里森小说中成长失败的主题*

2011-08-15

湖北科技学院学报 2011年9期
关键词:秀拉科拉莫里森

冯 英

(咸宁学院 外国语学院,湖北 咸宁 437005)

爱的缺失
——谈莫里森小说中成长失败的主题*

冯 英

(咸宁学院 外国语学院,湖北 咸宁 437005)

托尼莫里森的小说主要刻画了生活在社会底层的黑人女性的生活经历。佩科拉的疯狂、秀拉的叛逆、内儿的传统以及哈加尔的挣扎最终被社会所抛弃。她们失败的成长经历在莫里森小说表现为黑人爱的缺失。

成长;爱;价值观

前言

托尼·莫里森是美国黑人杰出的女作家。她曾说:爱是她的基本主题。“我写爱或它的缺失。”[1]在莫里森的《最蓝的眼睛》、《秀拉》和《所罗门之歌》里,作家都讲述了黑人女性成长的经历。佩科拉为了拥有蓝色的美丽大眼睛而疯狂;秀拉为了追求自我而反抗,却被黑人大众而抛弃,最后孤独而死;内儿遵循黑人传统结婚生子却迷失自我;哈加尔因为把一切付给奶人——那个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份的黑人男人,而无法评价自己。总之,在莫里森小说里的这些黑人女性,她们的成长因为黑人集体爱的缺失而摆脱不了失败的命运。

一、基于白人价值观的成长

《最蓝的眼睛》讲述了十二岁的佩科拉渴望拥有白人女孩一样美丽的蓝眼睛。在佩科拉成长过程中,她不仅被社会抛弃,而且连自己的双亲也离弃了她。佩科拉从她的观察中发现人们喜欢浅颜色的女孩:在学校里,佩科拉受到老师的歧视:“他们(老师)尽量不向她扫视,只有全班点名时才叫她的名字。”[2]自己的同伴也奚落她,幼小的佩科拉把这一切归于自己丑陋的黑,她没有起来反叛或为自己辩护。她渴望拥有一双蓝色的眼睛,以为有了蓝眼睛就会获得众人的喜爱。盼了一年多的佩科拉并没有盼来蓝眼睛,她来到社区神力超凡的切丘面前,恳求帮忙。切丘欺骗佩科拉,让她去毒死一只狗而获得蓝眼睛。切丘是白化的黑人男性,他知道整个黑人在追逐白人文化的价值观,在此过程中黑人整体迷失了自己,他清楚,但他无能为力。所以他认定佩科拉是上帝未尽慈善的受害者[3]。当整个社区的人得知小佩科拉被父亲强暴并怀上了自己亲生父亲的孩子时,他们并没有给予她应有的同情和支持,相反这倒像是一则骇人听闻的乱伦新闻“让他们感到恶心,好玩,吃惊,憎恶,或者更多的是刺激。”[2]

在家里,母亲波琳厌恶自己的孩子,当佩科拉和白人女孩在一起时,波琳更喜欢白人女孩;在白人主人家里,当佩科拉不小心打翻了果酱,波琳对她又是打又是骂,却去安慰白人家的女孩。最初波琳曾想做个好母亲,来到北方后,波琳看到在医院里医生视黑人为动物,电影里黑人多为傻子,女仆等可笑对象;连周围的黑人妇女也窃笑她的装扮。经过白人文化的洗脑后,自己丈夫、女儿在波琳眼里又黑又丑。而她认为又黑又丑的孩子不再值得她爱护。她的行为使佩科拉充满了对“成长的恐惧,对他人的恐惧,对生活的恐惧。”[2]和母亲一样,乔利也无力给予佩科拉父爱。乔利被父母遗弃,成了流浪儿,“能感受到的多半是孤独,分离和无能为力。没有榜样,没有教育,他不知道如何做父亲[3]。在混乱中他强奸佩科拉,最终使佩科拉走向崩溃。

佩科拉从小就生活在被歧视,被嘲笑,在完全被扭曲的幼小心灵中,蓝眼睛就像挥之不去的心魔永远缠绕着她。蓝眼睛是白人的审美标准,在佩科拉生活的环境中她没有也无从去获得属于她自己的价值观。

二、基于黑人传统的成长

《秀拉》是莫里森的第二部小说,小说反映了秀拉和内儿的成长经历。秀拉从小生活在一个没有男人的家庭里。外婆伊娃的敢爱敢恨给了秀拉很大影响。在遇到白人小孩欺侮时,秀拉拿出小刀削去自己的指头。没有人告诉秀拉该如何保护自己和同伴,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是伤害自己。母亲的随遇而安也影响了幼小的秀拉。在一次无意中秀拉听到母亲的谈话:“我爱秀拉,我只是不喜欢她”。母亲语言的直接影响是秀拉和内儿在河边经历的小鸡事件。在河边秀拉逗村里一个名叫小鸡的小男孩玩,拉着他的手转圈,结果把他转到河里去了。秀拉和内儿掩瞒这件过失杀人事件。没了母亲的依靠,秀拉又感受了生命的脆弱,这让秀拉有一种不安定的因素。正如莫里森所言:“自从母亲的话使她飞奔上那楼梯,自从在那河心水波闭合的河岸边,她主要的责任感被根除后,她便要过一种实验性的生活了。前一种体验教导她说没有其他人可以来依靠;后一种经验告诉她自我也靠不住。她没了中心,没了生长点。”[2](P118~119)没了生长点的秀拉就成了一个怪人,而她的怪也成了难以确定的与众不同[3]。游学归来后,秀拉把伊娃送进养老院;不穿内衣去教堂;和不同男人上床并且只一次。“我不愿意成为另外一个人,我要创造我自己”正如她自己所言:“我就像一株红杉木样倒下。我确信在这个世界上活过了。”[2]

内儿和秀拉一样生活在底层。幼小时,一向以母亲为傲的内儿亲眼目睹了母亲恐惧地对着白人谄媚而笑仅仅为了上厕所,目睹黑人只能在一览无余的草丛中如厕,而所有黑人都神情漠然。内儿的内心受到极大冲击,她发誓要做自己。回乡后她和有着同样思想的秀拉成了好姐妹。尽管如此,内儿在小鸡事件上仍然没有勇气承认自己和秀拉一样有责任。如秀拉一样,没有人告诉他们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们该如何去承担自己的责任。内儿是社区的好女儿,这样的压力使她放弃了做自己的追求,她嫁人了,象其它黑人女性一样,过着圈子愈是狭小,屁股愈是肥大的生活。

对秀拉,莫里森既惊叹她的执着,又怜惜她的孤单,对内儿,既同情她在生活中的苦痛,又洞察她种种局限[3]。这种局限不是内儿一个人的局限,这种局限也正是秀拉孤单死去的原因之一,是整个黑人集体的局限。不管怎样,秀拉的反传统和内儿的顺传统都导致了她们生活的苦痛。如何拥有自我的身份和正常的人格,这是黑人整个民族要思考的问题。

三、基于黑人男性的成长

《所罗门之歌》同样是关于黑人成长的主题,也是莫里森唯一一部以男性为主人翁的小说。除了奶人的成长经历,作家同样刻画了其他黑人的成长。比如奶人的姑姑比拉多——她是自主、自信、自然与智慧的、游离于社会之外的黑人女性的典范;彼拉多的外甥女哈加尔的成长悲剧却从另一侧面反映黑人女性在种族、性别的双重压迫下更难找到自我身份和价值。

哈加尔大奶人几岁,经不住奶人的再三追求,哈加尔接受这份有些乱伦的恋爱关系。但随着时间推移,哈加尔爱上了奶人。他们的恋情持续了十二年,最终奶人决定结束这个在他心目中属于“第三杯啤酒”的女人。他以书信形式结束了与哈加尔的恋情,这更加让哈加尔难以接受。为了挽回奶人的感情,她开始买化妆品打扮自己,想以此重新获得奶人的心。当觉得奶人再也不会回到她身边时,她拿着刀和冰镐想要杀了奶人,但真的面对面时却又不忍心伤害他。“没有了奶人,哈加尔就不成其为个人了”[1]。最终在身心双重的煎熬中,哈加尔死去了。正如莫里森所言,哈加尔的爱情使她没有自我留下来,没有担忧,没有需求,没有自己的智力。萨特在《存在与虚无》中曾指出:人试图以另一个人的视角来定义自己,只有当一个人通过自己的眼睛在另一个的眼睛中看到自己,才能在他人眼睛里赋予自己身份,只有互相存在的认可才能产生健康的视觉平衡。”[4]哈加尔试图通过奶人的双眼来确定自己的身份和价值,但当这双眼睛不再关注她时,她的自我评价就失落了。更为重要的是,奶人自身就不是一个完整,拥有健康价值观的男人。奶人从小就养成了自私自利的个性,在白人文化价值观和本民族文化双重作用下,他找不到自己生活的道路。只有后来他的南方之行,他才获得了精神上的飞跃。而哈加尔却要把自己的价值映照在一个本身人格不健全的黑人男性身上,加上她想杀奶人时,迎来的却是彼拉多的痛打,即使智慧如神的外婆也不能教哈加尔如何去认识自己,她最后悲剧的发生就不可避免了。

四、结束语

美和爱是莫里森小说中永恒的主题。女作家通过讲述黑人女性的成长来体现黑人民族美和爱的缺失。在经历黑暗漫长的奴隶制的压迫和白人文化价值观的冲击下,黑人一直压抑着本民族的文化,被白人的审美观和价值观所左右。在这种夹缝中,黑人的人性被异化。他们没有一代代爱的相传,所以他们不知道如何去为人母为人父,更无能去保护自己的下一代,甚至扭曲,分裂的人格对年轻的一代造成了更大的伤害。在年轻一代遇到问题时,黑人父母无法给儿女树起自尊、自信,无法给予她们足够爱去面临生活中的风雨。在长期失爱的集体环境中,黑人表现出的是冷漠和异化的心理,他们无心,即使有心也无力去教育自己后一代成长为有自己身份有自己价值观的正常人。莫里森通过黑人成长经历的讲述来反映主流白人文化冲击下黑人爱的缺失和身份求证的艰难,更多的是对黑人命运的关注和思考。

[1]泰勒·格思里.托尼莫里森访谈录[M].斯塔克维尔:密西西比大学出版社,1994.

[2]托尼·莫里森。最蓝的眼睛[M].北京:三联出版社,1982.

[3]王守仁,吴新云.性别种族文化——托尼·莫里森德小说创造[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

[4]Sartre,Jean—Paul.Being and Nothingness[M].New York:Citadel Press,1966.

I106

A

1006-5342(2011)09-0056-02

2011-0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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