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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文本中的重庆*

2011-08-15

湖北科技学院学报 2011年5期
关键词:重庆作家文学

尹 莹

(义乌工商职业技术学院 人文旅游分院,浙江 义乌 322000)

文学文本中的重庆*

尹 莹

(义乌工商职业技术学院 人文旅游分院,浙江 义乌 322000)

在中国的文学文本中,“重庆”以其特殊的人文地理环境、特别的城市文化性格,刺激、吸引过无数的文人墨客对她进行叙写。精彩的重庆书写,是重庆在各个历史时期为现实、命运所催生、滋养的结果,是作家们对那个时代和那块土地的思考与表达。

文本;重庆;抗战;小说;地域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这是唐代诗人李商隐脍炙人口的抒情短章——《夜雨寄北》,是写给远在北方的妻子的诗,也是写给重庆的诗。小诗直书其事,直写其景,蕴无限深情于质朴无华的词语之中,给人留下无穷的回味余地。其实,在中国的文学中,“重庆”并不是默默无闻。巍峨的巴山、秀美的渝水、神奇的三峡、艰苦卓绝的巴人,无不催生灵感,启人文思。古往今来,文人骚客留下的抒写巴渝的作品不绝如缕。

(一)

在古代,巴渝是文人出蜀、入蜀的必经路线,其壮伟奇丽的山川景色,吸引了众多骚人墨客好奇的目光。对于长江三峡、瞿塘峡、巫峡、巫山、夔州、万州、渝州等地构成的一座座风景优美的山水屏障,对于嘉陵江、北温泉、南温泉、佛图关、白云寺、缙云山、平都山等风景名胜,历代文人都毫不惜墨。除此之外,像李贻孙的《夔州都督府记》、孙樵的《龙多山录》、董钺的《制胜楼记》、陆游的《入蜀记》、王士祯的《蜀道驿程记》、王廷献的《秋山拾遗记》、王我师《巴岳初游记》、沈青士《渝州觉林寺碑记》、刘天民的《雨中得游南禅寺记》等都是描写巴渝山势水貌的佳作。

巴渝不仅有雄奇险峻的自然风光,而且有着深厚的文化积淀。这里有颂扬大禹治水而修建的禹庙;有古时巴国将军蔓子的墓冢;有朝云暮雨的巫山神女庙;有汉代公孙述称雄天下而建的白帝城;有纪念三国名将张飞的云阳张飞庙等等。这些人文景观和历史传说让文人们目不暇接,于是激情荡漾,文思泉涌,纷纷作诗作文,为后世留下了锦绣华章,如陈子昂的《白帝城怀古》,杜甫的《武侯庙》、《夔州歌绝句》,刘禹锡的《蜀先主庙》,苏轼、苏辙的《屈原塔》和《八阵碛》,苏洵的《题白帝庙》,陆游的《夜登白帝城楼怀少陵先生》、《屈平庙》,王士朋的《题诸葛武侯祠》、以及马永卿《神女庙记》、安刚中的《张飞庙记》、张廷玉《秦良玉传》等等,都是出色的凭吊怀古之作。然而,所谓“蜀门去国三千里,巴路登山八十盘”,巴渝作为远离中原政治文化中心的“西僻之乡”,处处荒山瘠岭,经济文化落后,因此,许多文人寓居于此时,对当地社会的动荡、政治的黑暗以及人民的疾苦感触颇深。如杜甫在云安目睹地方军阀作乱,真实记录了“前年渝州杀刺史,今年开州杀刺史。群盗相随剧虎狼,食人更肯留妻子”的社会动荡史;刘禹锡在夔州任刺史时,不满国家每年把大量钱财花在过多的“非礼之祀”,痛心当地百姓贫穷、学校废弃而写下了《奏记丞相府论学事》。当然,也不乏有让人欣慰的事迹,像何耆仲的《云安橘官堂记》,称赞云安县令张伸随在偏僻之地为官,却不曾“汩汩于货殖”,而是尽心职守,怡然自乐;应熊《冯缙云先生传》,记叙了任丰节尉、江源县丞等官的缙云先生除奸弊、均赋税、救民于火的德政。总之,古代历史上的许多文人一入巴渝之境,便情动于中,或模山范水,或咏古伤今,或描摹世俗,让读者领略了巴渝的山水风情。

这些作品尤以诗歌、散文见多,小说寥寥无几,本人认为原因有二。第一,鲁迅说:“在中国,小说是向来不算文学的。”在我国的古代,不论是统治阶级还是正统文人,都十分轻视和鄙薄小说。孔丘就曾对他的学生子夏说过,“小说”一类东西,“是以君子不为也。”只要是“君子”,就不会去写“小说”。这就把“小说”贬斥到极其低贱的地位。孔丘的影响所及,使历代文坛都不重视小说的创作和理论的研究。例如,西汉时期的刘歆,就曾把先秦和汉代初年的思想家、文学家分为十家,即儒、道、阴阳、法、名、墨、纵横、杂、农、小说家。小说家被排列为最末,所以东汉班固就说:“小说家者流,盖出于稗官,街谈巷语,道听途说者之所造也。”第二,古代小说中较多被提起的城市,要么是历朝历代的古都,如长安、洛阳、开封、东京、临安、汴京、南京和北京,要么是富庶又风光旖旎的江浙一带,如苏州、杭州和上海。根据《中国通俗小说总目提要》和《中国古代珍稀本小说》,我们能查到的只有《俗话倾谈》的二集四卷十八则中才有写到有关重庆府的故事。其实,一个城市在中国的地位,甚至在文学中的地位,首先是由政治、经济的发展而决定的,像重庆及附近地区,在古代的一个长时期内,由于自然条件较差,社会经济发展落后,文化上也是“不学少儒”,所以不为文学家所重视也是不足为奇的。而且,前面所提到了描写巴渝山山水水的作家们多是外地文人,他们或是因为贬谪,或是由于宦游,才有机会寓居在巴渝大地上领略那里的独特风情。

(二)

“重庆”真正受到文学的青睐,应该说是从上个世纪的三、四十年代开始。抗战时期,重庆以它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赢得了国民政府的信赖,全国的政治、经济、军事和文化开始大迁徙到重庆。在文学方面,大批的出版社、报纸期刊、文艺团体、高等学府迁渝,大批作家也重新在重庆聚集,重庆的文艺队伍空前壮大,据司马长风在《中国新文学史》中的统计,抗战期间迁往重庆的知名作家就达130余人。当时在重庆的文坛上,既有一批二三十年代就已成名的作家,如郭沫若、茅盾、巴金、老舍、曹禺、冰心、梁实秋、张恨水、沙汀、艾芜、萧红、端木蕻良、田汉等,又有一批新的作家,如吴组缃、路翎、田涛、姚雪垠、万迪鹤、碧野、丰村、白朗、草明、肖蔓若、郁茹、黄贤俊等作家涌进重庆抗战文坛,重庆可谓人文荟萃,文化厚积。作家们来到重庆后,创作的热情十分旺盛,一批批新作频频问世。

作家都不约而同的让重庆或远或近的充当了作品的文学背景和描写对象。作家们怀着美好的愿望,来到长江和嘉陵江汇合处的山城重庆,禁不住抒发激动的心悸:“在抗日烽火高举的岁月/我,一个初中毕业生/怀着破碎的心/告别了破碎的家乡/跋涉过流亡的长途/爬上你破乱,拥挤/而又高高的朝天门。”在激动过后,作家们开始置身于重庆城市之中,他们开始观察重庆和重庆的生活,他们惊异于重庆漫长的石阶、弯曲的马路、依山而建的房屋,如叶圣陶的《我与四川》、张恨水的《山城回忆录》、梁实秋的《雅舍小品》、冰心的《力构小窗随笔·做梦》;他们痛心于被轰炸的满目疮痍,如李华飞的《在轰炸中成长》、巴金的《还魂草》、郭沫若的《惨目吟》;他们有感于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平民百姓,如巴金的《寒夜》、列躬射的《吃了一顿白米饭》、路翎的《王家老太婆和她的小猪》;他们更是愤怒于腐朽、糜烂的陪都世相,如刘盛亚的《点金术》、宋之的的《雾重庆》、张恨水的《八十一梦》、老舍的《残雾》等。不论是在小说中,还是在散文、诗歌和戏剧中,重庆都是一个共同的主题。但是就体裁来说,小说对重庆的反映是最集中最突出的。李辉英的《雾都》,姚雪垠的《戎马恋》,郁茹的《遥远的爱》,草明的《南温泉的疯子》,李华飞《博士的悲哀》等等。在这些作品中,重庆成为文本的指定空间,小说家们以各自的姿态描绘着重庆的形象,探寻着重庆的脉搏,勾画着重庆的灵魂。

(三)总之,与史书地方志、政治经济、城市建设、旅游指南等文本中的城市图景相映成趣的是文学文本中城市的生活图景。通过梳理古往今来的文学作品对重庆的表现,可以发现,十分密集地瞄准重庆、大量地书写重庆,要数抗日战争时期国统区的文学作品。在当时的中国,没有哪个城市像重庆一样经历了极度的繁荣,成为漂浮在纸张、政治和流言上的城市。无论她是让人憎恶还是让人喜欢,许多作家都纷纷对她再现、表述和塑形。不过,无论哪种重庆书写,都是重庆在各个历史时期为现实、命运所催生、滋养的结果,是作家们对那个时代和那块土地的思考与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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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6-5342(2011)05-0066-02

2011-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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