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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译论发展的文化转向*

2011-08-15彭晓颖

湖北科技学院学报 2011年5期
关键词:译论理论传统

彭晓颖

(娄底职业技术学院 外语系,湖南 娄底 417000)

中国译论发展的文化转向*

彭晓颖

(娄底职业技术学院 外语系,湖南 娄底 417000)

本文把中国翻译理论研究置于中国社会的文化传统加以讨论,以期阐发翻译理论的发展总是与特定时代的社会文化背景息息相关;文章对中国翻译理论的发展过程,各个主要发展与演进阶段如何受各自社会文化发展的影响,也就是中国译论发展文化转向的渐变过程作了概括性的回顾。最后指出,随着文化交流的加强,中国翻译理论发展一方面会继续保持自己特有的社会文化个性,另一方面也会作为一种开放体系吸纳外来文化的有利因素。

译论发展;社会文化背景;文化转向

一、引言

众所周知,翻译理论是从翻译实践中产生的,而翻译实践又与特定时代的社会背景息息相关,所以不同时期的翻译理论必定深深打上特定时代社会文化的烙印。时代不断进步,文化持续发展,随着民族和国家之间的文化交往日益频繁,翻译活动在人类生活中的作用也越来越大,此时西方出现了翻译研究的“文化转向”,逐渐形成了面向译入语文化研究的文化学派翻译理论。在东方的神州大地——中国亦同时出现了一股“翻译文化热”,一度形成了翻译理论研究的“文化学派”。所以理清翻译研究“文化学派”理论发展的来龙去脉,深入广泛地探讨翻译理论发展“文化转向”的演变,必定会对我国当前的翻译理论研究大有裨益。

二、中国译论发展文化转向的渐变过程

随着世界经济的发展和社会文化的繁荣,各专业学科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而架在各学科之间的一个重要的桥梁就是大家共同感兴趣的学科——文化学。一些传统学科,诸如人类社会学、哲学、语言学、历史学还有文艺学等,都将本身学科的触角伸向文化学的研究领域。在这样一种大的社会文化背景下,将单纯的翻译研究“转向”在特定的原语和译入语之间的社会文化背景下来进行翻译理论的研究势必成为翻译理论发展的社会历史必然。

1.在西方翻译研究领域,第一次正式提出翻译研究应该“文化转向”的是两位学者苏珊·巴斯内特和安德烈·勒费弗尔。西方翻译理论研究者始终在传统的文艺学和语言学理论的框架里使出浑身解数左冲右突,但总是处于“如来佛”的手掌之下,无法不去一次次重蹈前辈研究者的旧辙,在“对等”、“准确”、“忠实”等术语上徘徊几百上千年了。翻译理论发展的“文化转向”这一划时代性的概念被提出之后,西方翻译理论研究打破了翻译学和文化学旧有的分水岭,也终于翻出了“如来佛”的掌心,不再局限于借助文艺阐述美学理论和语言学双语对比的技巧。从而,翻译研究也就变得更加深入,前行的道路也就变得更加宽广。

2.在中国的翻译研究领域内,“文化转向”又是怎样进行的呢?如前所述,翻译理论的发展阶段与翻译实践的发展阶段息息相关,翻译的实际工作总是在一定原则指导下完成的,因此大规模的翻译实践通常能引发大规模的翻译反思和理论升华,翻译实践的主要发展阶段也就成了翻译理论发展的主要阶段。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国的译论发展主要分为四个阶段,即汉末隋唐时期的佛经翻译理论、明末清初的科技翻译理论、五四运动前后的现代翻译理论以及50年代以来的当代译学理论。“文化转向”是当代翻译理论发展的潮流,主要观点也就是把翻译置于广阔的文化背景下进行研究,值得我们特别关注;但是,由于翻译和文化的密切关系,从古自今各个时期的翻译理论受其不同的社会文化背景的影响和限制,因而不同时期的译论也都不同程度地涉及文化内涵。在中国,传统文化内涵主要是表现在思想哲学,宗教层面上,因此,所谓文化传统对于翻译传统特别是翻译理论传统的影响和制约,也主要是从思想哲学和宗教层面对它的影响和制约。我国翻译理论发展的四个主要阶段分别涉及不同的文化内涵具有各自不同的特点,因而在此分而述之。

(1)汉唐佛经翻译理论的文化思想

今存最早带有佛经翻译理论性质的文章是支谦的《句法经序》。支谦指出,“各物不同,传实不易”。而在“译胡为汉时”,难在“审得其体”,至少“虽不能密”,也应该“粗得大趣”。他一开始是不满意竺将炎,“其所传言,或得胡语,或以义出音,近于至直”,“初嫌其辞不雅”。但是维袛难说:“佛言,依其义不用饰,取其法不以严。其传经者,当令易晓,勿失厥义,则是为善。”在座的众人也都说:“老氏称:‘美言不信,信言不美。’仲尼亦云:‘书不尽言,言不尽意。’明圣人意,深邃无极。今传胡义,实宜径达。”

以上说明我国译论从最开始便深植于传统文化土壤中,维袛难等人用来支持自己观点的,不仅仅只有“佛言”,而且还有老子与孔子的言论。他们的这些论述,又与古代的传统文论息息相通,使得次序本身也成为中国传统文论中的一篇。

(2)明清科技翻译理论的文化思想

中国人信奉天人合一,顺从“天意”、崇尚古人古文、崇拜权威、重形象和悟性思维、重归纳推理、重暗示含蓄、重言简意赅、重以史为鉴、轻形式逻辑、轻空谈假象等等的思想哲学。言简意赅体现了我国传统文论的特点,也同时反映了中国传统译论的特点。严复的《译例言》通篇不过千余字,论及翻译原则问题的核心文字则不过数百字,却因提出了简洁明了而内涵丰富的“信、达、雅”,而影响后世近百年。罗新璋认为它一方面,集汉唐译经论说之大成,另方面,开近代翻译学说之先河:是中国翻译理论中最具标志性特征的里程碑。梁启超说:“今人严复,标信、达、雅三义,可谓知言。”郁达夫甚至说:“信、达、雅的三字,是翻译界的金科玉律,尽人皆知。”周作人也说:“信达雅三者为译书不刊的典则,至今悬之国门无人能损益一字,其权威是已经确定的了。一百年前,严复感叹译事三难“信、达、雅”,一百年后我们的翻译理论研究任然难离“信、达、雅”。五四前后现代翻译理论的文化思想。

五四前夕开始的中国新文化运动就是从打破旧文学,建设新文学为中心内容开始的,而建设新文学除了鼓励大量的有新思想的作家创作出符合新时代思潮的文学作品来之外,从用“拿来主义”把国外具有新思想的文学作品直接翻译过来,无疑成了该时期这些作家所热衷的事情。作为中国现代新文化运动开端的“文学革命”口号正式提出,是在1917年初的《新青年》杂志上。胡适发表了《文学改良刍议》;接下来,陈独秀又发表了《文学革命论》。从此,文学革命军的大旗便真正高扬起来了。因此,这一时期翻译理论文化思想的特征就是革命性。

新文化运动的举旗人之一——胡适长期从事文化教育工作,他一生中翻译发表过一些见解,虽算不上译论大家,但他在新文学运动时期的初期有关译论还是影响较大的。在发表《文学改良刍议》后,又发表了《建设的文学革命论》,胡适在该文最后总结说:“创造新文学的第一步是工具,第二步是方法。方法的大致,我刚才说了。如今且问,怎样预备方才可得着一些高明的文学方法?我仔细想来,只有一条法子:就是赶紧多多的翻译西洋的文学名著做我们的模范。”胡适在新文化运动掀起之初第一个正式发出大量翻译外国文学名著的号召,并且用“模范”来给这些翻译文学进行定位,充分认识到了翻译文学对本国新文化运动的重要的作用。当然,并非所有的翻译文学都可以作为本国新文学运动的“模范”,胡适接下来又在翻译原本的选择和译本文体语言的选择上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只译名家著作,不译第二流以下的著作”,“全用白话,韵文之戏曲,也都译为白话散文”。其中提倡用白话文来翻译外国文学名著,充分体现了胡适的文学应面向广大的人民群众,为最普通的读者服务的新文化革命性的思想。

(3)当代翻译理论发展的“文化转向”

自20世纪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在国内出现了一股“翻译文化热”,一度形成了翻译理论研究的“文化学派”,王佐良正是其中的代表人物。王佐良这种从文化层面上对翻译进行整体性思考,可以说是我国翻译理论研究领域的一个本质性的进步。这一观点与当代西方译学“文化转向”观点几乎是同步的,这一时期的主要特征是:文化研究与翻译研究相互促进和影响,翻译研究呈现跨学科趋势。

1984、1985年王佐良先后发表了《翻译中的文化比较》和《翻译文化繁荣》两篇文章,他认为,应当把翻译置于广阔的文化大背景下进行研究,强调文化观点和历史意识。他的翻译文化思想有“翻译者必须是一个真正意义的文化人”,“翻译里最大的困难是什么,就是两种文化的不同。在一种文化里头有一些不言而喻的东西,在另一种文化里头却要花费很大力气加以解释。”在翻译中译者“处理的是个别的词,他面对的则是两大片文化”。王佐良积极提倡把翻译研究与作为一门新科学的比较文化结合起来。他说:“如果我们能进而探讨翻译的文化意义和历史的作用,或者进一步把它同比较文化这个新学科的比较文化结合起来,那就会使我们在进行文化交流的时候,更能透视全局,综观古今,更能根据不同的对象,提高实际效果。因为文学翻译的研究在本质上是社会的、历史的、文化的研究。”他的呼吁和他的翻译与文化的研究成果在社会上引起很大反响。他的文化翻译思想,在我国具有广泛而深远的影响。当时出现了一批研究文化与翻译的论文和著作。比如说,王秉钦的《文化翻译学》正是在王佐良文化翻译思想的直接影响下在1994年完成的。

如果说王佐良先生是“扛大旗者”,那么谭载喜则吹响了“进攻的号角”。谭载喜于1986年在《中国翻译》第5期上发表了《文化对比与翻译》,这篇文章从微观具体的“词汇空缺”和“词汇冲突”等词汇对比的角度来探讨其中所蕴涵的文化现象,同时也提出了,“只有通过在文化上广泛而深入、系统而具体的对比,才能认识人类文化的共性,辨别它们的个性。也只有这样,翻译理论的研究才能不断的获得新的活力。”接下来谭载喜在《中国翻译》2000年第二期上发表了《中西翻译传统的社会文化烙印》。这一篇文章真正做到了“广泛而深入”和“系统而具体”的对比,从宏观的角度对比研究烙在中西翻译传统的社会文化因素。

谭载喜在文中写到“在翻译理论和翻译实践的思想的深层,不同的翻译传统必定受到各自所属社会文化传统的制约,而深深打上各自社会文化烙印,显现出相关社会文化的特征”。该篇文章就中西文化传统中,各个主要发展与演进阶段如何受到各自社会文化发展的影响问题,分别作了概括性的回顾。文章最后也指出,随着时代的发展和跨文化交流的加强,翻译理论传统的影响将逐步趋于弱化,取而代之的是各个翻译传统,特别是翻译理论传统的相互交融和相互影响。

有了“扛大旗者”和“吹号角者”自然就从者甚众,再加之“西风东渐”,西方的文化翻译理论也被介绍进中国,80年代末开始坊间出现了大量研究翻译与文化的论文和专著。郭建中在论文集《文化和翻译》(郭建中2000)的序言中对我国此间出现的有关文化的翻译论文进行了描述和评价,这本论文集可以说具有翻译理论研究的里程碑性质的重要意义。它收集了老一辈、中年研究工作者、青年教师和学生的论文,起到承上启下,继往开来的作用。

三、结语

综上所述,中国译论发展的文化转向并非是在一朝一夕之间“突变”的,而是随着社会文化背景的演变一步一步“渐变”的。并且在当今文化大交融的时代,文化研究和翻译研究相互促进互相影响,翻译研究也出现了跨学科的发展趋势。同时随着文化交流的加强,翻译理论发展一方面会继续保持自己特有的社会文化个性,也会同时作为一种开放体系吸纳外来文化的有利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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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6-5342(2011)05-0044-02

2011-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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