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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客体视域下的生态文明建设探要

2011-08-15刘孝菊

关键词:客体视域文明

刘孝菊

(杭州电子科技大学电子信息学院,浙江杭州 310018)

历史客体视域下的生态文明建设探要

刘孝菊

(杭州电子科技大学电子信息学院,浙江杭州 310018)

历史客体作为一种社会系统结构并不是孤立历史主体的存在,在外部关系和内部关系上,它存在着错综复杂的联系。这种联系可以通过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三个层次进行理解。人类对生态文明的选择,是对这三个层次和谐关系的回归。据此,生态文明建设可从伦理、实践与主体三个维度展开,即捍卫自然权利、尊重自然价值;建设幸福经济;从经济人到幸福人的转型。

自然权利;幸福经济;幸福转型;幸福人

威廉·莱斯在《满足的极限》一书中指出,对生态危机问题的探讨不应该仅仅拘泥于狭隘的人类中心主义的范围内展开,要真正解决问题,解决好人的需要问题,还必须进一步探讨人类和生物圈的关系。“我相信我们现在必须抛弃狭隘的人类中心主义原则,寻求使人类需要适合于生物圈其他生命形式的共同需要的具体途径的一个全面计划。”[1]这表明,探讨生态文明建设必须置于历史客体与历史主体宏大的视域范围内通过对生态文明多重透视才能进一步厘清人、自然与社会的复杂关系,进而在更高意义上实现人类追求幸福生活与尊重自然的和谐统一、社会可持续发展与人身心健康的和谐统一。

一、历史客体视域下生态文明的三层透视

历史客体不是抽象的存在物和历史主体隔离的一般意义上的客观实在,而是纳入历史主体视野并通过历史活动与历史主体发生对象性关系的诸要素总和。“历史客体不是社会历史事件与现象的杂乱堆积与简单相加,而是历史主体的社会存在状态、活动状况、条件及其对象性结果,是历史主体生活的和活动于其中的整个生活世界和社会世界,是以历史主体活动为中心和基础而内在结合起来后的社会有机体。”[2]历史客体作为一种社会系统结构,在外部关系和内部关系上,存在着错综复杂的联系。这种联系可以通过以下三个层次进行理解。第一层次体现为人与自然的关系。历史客体处在自然、社会生态系统中,与自然界相联系,即以自然界作为对象与环境,并通过和自然界进行不断的物资交换,达到生存与发展。在第二个层次上,历史客体作为社会有机体,又存在自身内部各个层面、结构、要素的相互联系和相互作用,主要是指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矛盾运动,结果形成一个严密有序的网络。在第三个层次上,历史客体相对于各个具体、特定的地区、国家、民族而言,又构成他们生存与发展的社会环境,也即是他们之间相互作用、相互联系的条件和方式。

历史客体三个层次分别展现了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的三种关系,生态文明的系统结构透视可以在三个方面展开:

(一)人与自然关系视域下的生态文明

人类历史并不是超脱自然历史孤立发展的过程,人类与自然是生荣与共的共同体。人类破坏自然的行为都遭到了自然无情地反抗与报复,反之,人类呵护和优化自然的行为都得到了自然的福赐与恩惠。霍克海默尔以“自然的反抗”为题指出:“自然的反抗意味着人性的反抗,它是以长久被压抑的本能欲望的暴力反抗形式发生的。这种情况当然不是现代历史独有的,而是人类文明的一种循环特征。”[3]因此,生态文明视域下人类必须摒弃以控制自然为核心的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摒弃人立于自然之外行使对自然界统治权的错误思想,认识到人与自然双重主体地位与自然需要得到同等尊敬的价值。不仅人依赖自然界获取生存与发展需要的物质基础,其它生命也要依靠自然,所以人类要敬畏与尊重自然界。生态文明作为一种新的文明形态主张人性与生态性全面统一。这种统一不是人性与生态性控制与被控制、服从于被服从的统一,而是在以人为本的生态和谐原则下为每个人全面发展创造条件。

工业文明时代人类借助技术征服自然,生态文明视域下技术成为自然解放的工具,人类的幸福与自然不可分离,人类只有把自己放在与自然平等的位置上才能实现人的愿望。人的历史不是一部和自然交战、和人交战的历史,人和自然可以和谐相处。

(二)人与社会关系视域下的生态文明

人类改造自然的实践活动是一种社会性历史活动,这意味着人类持续干预自然的社会活动必然与地球生态系统有限性之间发生矛盾。地球生态系统与社会系统相互制约,人类社会的发展进步离不开自然的限制,如果人类按照唯利是图的原则通过市场看不见的手为少数人谋取狭隘的利益,不可避免地要与生态系统发生冲突。马克思早在 19世纪便从唯物史观的角度深刻剖析了社会进步与生态环境的关系,“到目前为止的一切生产方式,都仅仅以取得劳动的最近的、最直接的效益为目的。那些只是在晚些时候才显现出来的、通过逐渐的重复和积累才产生效应的较远的结果,则完全被忽视了。”[4]

在资本主义生产体制下,保护自然资源和控制污染意味着生产成本的提高,因此资本主义企业往往不考虑开采资源对未来的影响,而是往往把环境成本转嫁给未来,让后代人承受环境破坏的代价。在“资本的逻辑”差不多支配一切的社会中,贪婪不仅合法了,而且也合乎道德了,即不仅不受禁止,而且大受赞扬。因此,自然环境的破坏和资本主义社会的发展是一同的过程,克服自然地异化建设生态文明也就意味着必须改变异化的社会制度与生产方式。

(三)人与人关系视域下的生态文明

生态文明不仅仅是局限于历史客体的凝固状态的描述,马克思对此问题打开了超越历史客体转向历史主体的视野,马克思把生态文明的生成目标定位为“社会化的人”,“社会化的人,联合起来的生产者,将合理地调节他们和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把它置于他们的共同控制之下,而不让它作为盲目的力量来统治自己;靠消耗最小的力量,在最无愧于和最适合于他们人类本性的条件下来进行这种物质变换。”[5]社会化的人指出了生态文明下人的生存方式和道德要求。而市场化的人将人矮化为“东西”,将人的存在降格为“拥有”,这与人类的尊严相背离,人类在征服自然竞争性地占有资源的同时把丛林法则移植到人与人相处的关系中来致使人类的团结和谐很难推进。

工业文明时代人与自然地紧张关系衍生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狼对狼一样凶狠,而生态文明下人与自然之间和谐的关系衍生为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友好,一方面人人公平地享受社会发展成果的权利,另一方面奉献与服务社会,为社会发展贡献力量成为道德自觉。

二、历史客体视域下生态文明建设的三个维度

生态文明的提出是人类对工业文明消极后果进行反思、超越的结果,是人类力图摆脱发展性危机,避免生态危机和寻求新的发展道路的理性自觉。因此,生态文明既是一种新型的文明理论,同时也是一种新的发展观,这就决定了生态文明建设是社会综合发展的系统工程,需要在系统论的指导下以历史客体的分析为基点同时纳入历史主体视野并通过历史客体与历史主体关系的互动来探讨。因此,生态建设需要从基于伦理维度、实践维度与主体维度多方位地系统推进。

(一)捍卫自然权利,尊重自然价值——生态文明建设的伦理维度

戴维·佩珀指出,“在现行世界观与价值观的话语模式下,人类对生态的责任伦理是无法建立的。只有重建人类和非人自然存在物之间的伦理关系,生态危机才能得到解决。”[6]这就启示我们在生态文明建设过程中要扩展伦理范畴,应从只关心人扩展到关心动物、植物、岩石甚至环境,从关心人类特定群体天赋权利扩展到关心大自然中所有自然物的权利。捍卫自然权利主要是捍卫生物和自然界等人类之外的其它物种按照生态规律存在下去的权利。生存的权利、自主的权利和生态安全的权利是生物所享有的三种主要权利。捍卫自然权利实际上是要求人类应当把自然纳入到道德关怀和道德考虑中,从而建立人和自然之间的道德关系。

给自然以道德的关怀,人类必须象尊重自己那样尊重自然价值。自然价值是自然独立于评价者主观评价的客观价值,也就是说,即便评价者不存在,自然的客观属性也能够存在和得到说明。1982年 10月 28日联合国大会通过的《世界自然宪章》指出:“每种生命形式都是独特的,无论对人类的价值如何,应得到尊重,为了给予其他有机体这样的承认,人类的行为必须受到道德的约束,应尊重大自然,不得损害大自然的基本过程”。[7]尊重自然价值必须合理利用科学技术实现“自然的解放”,正是以资本为基础的特殊社会利益集团的存在,科学技术不仅沦为控制自然和资本追求利润的工具,而且也必然导致对人的控制的加强和社会冲突的加剧。只有建立一个公民广泛地享有责任和权利,并充分发展其批判能力的社会制度,并且重新建控制自然地观念置于新的人性和伦理基础上,才能避免科学技术的滥用,才能使作为控制自然工具的科学技术不被少数人占有,从而实现自然的解放。

(二)建设幸福经济——生态文明建设的实践维度

财富与幸福之间的相关性在突破一个临界点后将不再同步增长或者出现负相关,美国经济学家理查德·伊斯特林将此称为“幸福悖论”。幸福悖论告诉我们,即使经济增长确实让我们变得更加富有,但财富的增加并不一定会让我们变得更快乐。以破坏环境和损害下一代利益为代价换取的经济发展是一种不幸福的经济增长方式。其结果必将导致经济发展了人的身心健康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伤害、环境受到前所未有的破坏、资源受到前所未有的浪费。建设幸福经济必须实现经济建设的幸福转型:

其一、从消费性幸福转型创造性幸福。要实现生态马克思主义理论家所设想的“较易于生存的社会”,必须要使人们从异化消费中摆脱出来,改变那种根据疯狂的消费确定人的幸福的异化现象,理顺需要、商品和幸福的关系,使人们从富有创造性的生产活动中寻求满足和幸福,从而通过观念的幸福转型实现经济发展的幸福转型。

其二、从 GDP发展指标转型幸福生活年限指数、生态足迹、快乐星球指数和联合国人类发展指数综合体系。GDP发展指标可能提供了测度美好生活的某些手段,例如物质财富,但是它们不能测度终极目标,比如幸福、爱或灵魂的启迪。“英国新经济学基金会将幸福生活年限定义为在某段时间,一个国家的人们活得长和快乐的程度,将生态足迹定义为每人使用多少公顷的地球土地以满足他们的物质需求,将快乐星球指数定义为人类福利的生态效率。”[8]根据英国新经济学基金会的新的综合体系排名,在 2006年全球幸福指数排名中,太平洋岛国瓦努阿图排名第一,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国家,这表明在生态足迹相当低的情况下,仍然拥有显著高级的幸福生活。在 2009年全球 143个国家幸福指数排名中,之前排名第三的哥斯达黎加升至第一,这个并非发达的国家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国家。前 50名中,只有荷兰作为发达国家跻身进入,其他均为发展中国家和落后地区。而在欧美发达国家中,美国排名第114位,成为欧美国家中“最不幸福”的国家。这表明,资本主义和西方民主国家可以在创造物质繁荣和富足生活方面获得高分,但在创造真实的福利,减轻孤独感,改善我们与他人以及地球之间关系等方面需要向低消耗国家学习。

幸福经济的建设过程将改变实现经济增长的方式,更加关注资源保护和综合利用,提倡一种对环境友好的生产、生活和消费方式,为生态和社会经济体系带来有道德的循环。受到良好保护的生态系统将有力地支持不断增长的生产力和人民更加幸福的生活。

(三)从经济人到幸福人的转型——生态文明建设的主体维度

生态文明建设,需要每一个人的参与。因而,作为主体的人的人格定位就决定了建设进度与深度。与市场经济的人性基础假设“经济人”不同,“幸福人”作为生态文明社会的人性基础,不仅要追问经济上的合理性,还要追问人与自然生态系统、人与社会关系以及自我身心关系的合理性。

建设生态文明的过程也是实现人的终极追求——幸福的过程。生态文明下的幸福人的呈现以下特征:其一是道德性。建设生态文明的过程中,道德发挥约束与规范人类行为的功能可以调节人类欲望膨胀的程度,从而合理利用自然资源,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这个过程伴随着人类德性的修炼与完善。幸福人的追求过程必将是道德修养不断加强、追求德福一致的过程。其二是创造性。幸福人的实现过程不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式的资源消耗性幸福,而是以创造作为获取幸福重要途径的不断追求的过程。因此,生态文明下的幸福将扬弃依靠消费作为幸福的基础从而谋求在创造性的过程中享受过程幸福与奉献的快乐。其三是共享性。生态文明建设成果由劳动人民创造也必将由劳动人民共享。幸福人必将摒弃对物质财富贪婪的占有共享物质财富,从而实现精神财富的无穷占有。

[1] W illiam Leiss.The Limit to Satisfaction[M].Montreal:Mcgill-Queen’sUniversity Press,1988:113.

[2] 万斌.万斌文集 (第三卷)[M].杭州:杭州出版社,2004:8.

[3] (加)威廉·莱斯.自然地控制 [M].岳长岭,李建华,译.重庆:重庆出版社,2007:143.

[4]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第 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385.

[5]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第 2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926.

[6] (英)戴维·佩珀.生态社会主义:从深生态学到社会正义[M].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2005:110.

[7] (英)安东尼·吉登斯.气候变化的政治[M].曹荣湘,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9:69.

[8] (加)马克·安尼尔斯基.幸福经济学 [M].林琼,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0:256.

On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Construction from HistoricalObject Perspective

L IU Xiao-ju
(School of Electronics Info rmation,Hangzhou DianziUniversity,Hangzhou Zhejiang310018,China)

Historical object,as a kind of social systematic structure,does not exist isolated from historical subject.There are complicated relationships between the internal or external historical object,which can be interpreted from the three perspectives:people and nature,people and society,and people and people.The choice of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by human being is the harmonious relationship restoration of the above three perspectives.Accordingly,ecological civilization construction can be done from the following three dimensions:ethics,practice and subject,namely,defending natural rights,respecting natural values and constructing happiness economy,which canmake the transformation from economic people to happy people succeeded.

natural rights;happiness economy;happiness transformation;happy people

D616

B

1001-9146(2011)01-0044-04

2011-02-28

刘孝菊 (1978-),男,湖南华容人,讲师,历史哲学与政治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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