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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与“80后”文学的出场
——“优伶化”:新媒体时代的一种表演方式

2011-08-15田忠辉

关键词:出场大众文化文学

田忠辉

(广东商学院“80后”文学与文化研究中心,广东 广州 510320)

网络与“80后”文学的出场
——“优伶化”:新媒体时代的一种表演方式

田忠辉

(广东商学院“80后”文学与文化研究中心,广东 广州 510320)

本文从当代网络新媒体等元素导致的文化表演方式入手,提出了“优伶化”的概念,试图对新媒体时代知识分子位置与权利关注等问题有所发现;文章对“80后”文学的出场方式进行了一些思考。

“80后”文学;优伶化;新媒体;表演

一、优伶化:网络与新媒体带来文化表演方式的变迁

随着媒体因素的变迁,文化传播与影响的范围愈来愈广,文化垄断面临着接受群体自由接受方式的挑战,学问与影响力之间产生了不一致性的裂缝,有学问未必有影响力,有影响力也并不完全取决于学问的高低。江冰先生谈到“80后”文学出现的 “第一推手”问题[1]暗示了 “出场”的重要性,而这一问题的出现意味着由过去的意识形态控制向商业意识的控制倾斜,商业意识对意识形态的冲击使得 “发言”的民主性扩大,由此看来,“优伶化”是有进步意义的。

可是争议表现得也极为鲜明,比如对于认定于丹、易中天是否是卓有建树的学者,人们是心存疑虑或心存芥蒂的。[2]同样对余秋雨是否是文学大师,人们也不愿轻诺。人们不愿把他们定位为在价值标杆尺度上的精英,定位为那种在经典意义上的学者,相反更多的人认定他们是大众文化的宠儿。但是,问题在于——毫无疑问,他们是有影响力的,他们的这种影响力不是来自于知识探索的权威,而是来源于借助新媒介对知识传播方式的新的表达;其吸引受众的也不是意识形态的价值判断的合法性,而是体现在他们身上的消费逻辑的成功符号化表征。这种消费逻辑打破了知识经典和价值判断高高在上的地位,直接以“被关注”实现其表达价值,舞台的中心位置被表演取代——学术以 “优伶化”的方式引人注目,而这些都源于新媒体的传播作用,因此,于丹、易中天的成功是新媒体为他们提供了新的“位所”。

仔细思考,这涉及文化表演形式的变迁,媒介的改变是对表演机制的挑战,传统审美机制的权威性被当代媒介的大众化所解构,表演本身成为目的,成为意义,这是大众文化的策略:一切在于吸引“注意力”,既然 “被关注”可以成为一个商业运作的平台,谁还去考虑表演内容的价值?这里的审美判断标准被釜底抽薪悄然置换,已经不是审美趣味,而是 “观”注,“被观注”的“点击率”代替了被点击事物的实质。(另如“芙蓉姐姐”的例子:“芙蓉姐姐”的点击率极高,并不意味着“芙蓉姐姐”有价值。)以这个意义打量“80后”文学会发现:在某种猝不及防的情况下,“80后”文学无可挽回的打上了商业炒作的标签,它也确实是借助这一标签简捷加迅捷地走上了文坛,网络和新媒体的桥梁,迅速地把他们导引到了聚光灯下,享受着大众文化狂欢时代的 “飞来横财”;比 “80后”更加具有“优伶化”出场方式的 “90后”的 “火星文”则显示了更加 “自我”的特色:这种密电码般的言说方式显示了暴露和遮蔽的紧张关系,它在公开标榜对权威的抛弃,它表明 “90后”渴望关注,又不希望被打扰的羞涩状态——这是典型的青春期征候,在遮蔽和暴露的神秘主义面前,悄然登场。

是新媒体,为这一切以“表演”代替了实质的“优伶化”提供了机会,“80后”文学的出场恰得其时。

二、“80后”现象与网络的互动生成:优伶化的成因

当 “关注”和 “点击率”成为出场和扬名的重要方式,文化“优伶化”就必然出现。是媒介、大众和意识形态领域的争夺促进了文化的迅速 “优伶化”。

1.“80后”文学的出场方式:网络与优伶化

其一,网络媒介创造了它自己的权威形式:“被关注”和 “点击率”。“80后”文学与网络有着不解的关系,其创作主体和阅读主体在网络上找到了一个不受传统评价机制评判的场域,并且迅速壮大起来,它从传播的生成环节上进入,引起传播接受链条的振动,这样广大受众群体的“80后”文学现象不可能不受文化工业和传统媒体的关注,商业逻辑与 “后”文学传播媾和的结果导致了一种新的权威产生形式,“点击率”和“关注率”取代了 “意义”和 “经典”的评判笼罩。这是网络媒介的功劳,网络媒介区别于传统的纸质媒介,它如同人类的神经,具有迅速的播散功能,它的快捷的传递和复制功能,为讯息的接受、传递展开了无尽的空间,作为技术性的传播,它可以脱离开或者干脆不做任何价值判断,所以,造成了文化传递的 “无价值”和“平面化”,传递的意义仅仅在于传递,这个信息链的存在仅仅在于信息的串联,而不在乎信息的意义。这样的一种传播,打破了纸质传播的速度,因此也打破了在传统慢速传播中的阅读过程,传播速度越快,其中内涵的价值判断就越少,这就为“优伶化”的表演提供了合法性。

其二,网络成为文化存在和呈现的“新位所”:网状结构、点式联结、神经脉冲。网络论坛为 “80后”的表达提供了空间,“80后”文学因此在网络世界中可以呈现,网络中并非全部是机器,网络世界的施为者依然是人,但是这里的人却不仅仅是生存在平面历史的线条中,而是生存在网状结构、点式联结的空间之中,其传播速度如同脉冲一样迅捷无比;在这个世界中,信息不是单线条的接收和传递,而是多点传递,并且多向发出和反馈。所以也造成了价值判断的复杂和多意化,那种传统的凌驾一切之上的唯一判断——“真理”,在这里岌岌可危,价值的泛化实际上为价值的 “虚空”制造了前提,再没有哪一种价值具备绝对权威的地位,“一切坚固的东西都坍塌了,一切神圣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价值的 “虚空”、“破碎”和 “失衡”导致了信息单纯的“能指”传递,所以也为 “优伶化”的出场提供了合法性依据——因为不再在乎 “意义”,所以更加在意 “表达”。

2.“80后”文学的需求规则:“自己写自己读”的网络支撑

“80后”既是网络的传播主体,又是其受众主体,现代化造就了大众,“去神圣”和 “去崇高”不仅有负面的意义,它同时把所有人拉回到一个平面上来,因此,大众文化天然就内涵了民主的元素,大众塑造着他们自己的“崇高样本”——“娱乐至死”——实质是主体的自觉——寻找 “专制”下的 “自我”,当然在这种寻找中商业元素相伴而生,剥离开文化产品的书写问题,从文化接受内容来看,大众也在引导着商业性文化运营的方向。既然有这样“平民化”知识,为什么我们不去接收?(不是接受!)

“优伶化”表演方式证实了爆发的可能,在今天,“优伶”已经消弭了其贬义的内涵,人们之所以去“优伶化”是看到了大众文化时代人们急匆匆地阅读方式的状态,“优伶化”表演方式的形式意义使它适应了业已变化了的阅读模式,实现了大众文化需求的浅思维、低品味、重影像和即时性的消费愿望。“优伶化”也成为攫取的一种方式,人们渴望的是 “优伶化”带来的利益,而不是它的形式,这样,“表演”或“影响力”便具有了形式意义,它已经超越了价值追问,成为一种方法,在自我刺激中快速成型。

3.“80后”文学的意识形态启迪:精英、大众与网络的分众功能

文化从来都是分层的,精英文化与主流文化时而合流,但是主流文化在需要的情况下亦要与大众文化秋波频送;因为大众文化具有双重性,一方面,大众文化的商业运作使它有可能摆脱直接的主流意识形态控制,从道德禁忌中突破出来,打破 “秩序”,其实是建立符合大众文化规则的“秩序”;另一方面,大众文化在媚俗的同时,为了其合法性的生存和商业目的,并不排斥主流文化的收编。因此,表面上的文化争夺,实质上是文化价值观上分歧的表露,更深层面,则是意识形态观点上的分裂与融合。文化以“优伶化”作为一种策略,便于在这种微妙的斗争中获得最大的利益,既取媚于大众又得到主流意识形态的暗许,双赢的结果,“优伶化”的表演,何乐而不为?于丹的 “食利者”的《论语》解读、易中天的 “真小人论”个中三昧便在于此。因此,“优伶化”是一种以貌似“二丑”的形式,适应今天话语权力 “关注度”和 “影响力”转型的面貌,实现其“话语声音”的争夺。

三、深度思考:优伶化对知识分子立场的触动——立法者、阐释者、参与者

作为人文知识分子,其核心的精神仍然是“人文精神”,这种 “人文精神”乃是超越于专业领域的“以道自任”的精神,是一种广泛的“价值关怀”,所以,它和 “优伶化”的表演,不择手段的成功“道无二谋”。但是,从维特根斯坦宣布哲学的本质是伪命题以来,那一坚实的“道”便坍塌了,人文知识分子由立法者走向了阐释者。悬置了世界本质问题追问的价值选择,无法回避的走向判断——即指向如何 “参与”的问题,也是知识分子的立场问题。

在文化生成模式的结构分析中,我们一般只注意意识形态的文化功能,实际上往往忽略了它的暴力性。事实上,在文化行为中存在着暴力的对抗关系,文化的符码化会成为一种社会区隔的标志,从而以 “惯习”的方式统治大众,这种统治会以 “时尚”、“高雅”甚至 “底层”这样的命名实现它的“统治功能”。另一方面,大众的判断并不是完全以“意义”为底线的,“利益”和“欲望”更吸引人们的目光,所以,在这一视阈下的价值判断和人们的心理会对“被关注”投以赞许和崇拜的目光,那种失去价值判断的判断,会培养一些盲动的 “粉丝”,正如埃利亚斯·卡内提《群众与权力》中的判断一样,群众的意见并不绝对是正义的尺度,反而甚至是恶欲的放纵。

在当前的文化事实中,这并不稀奇:大众并不讨厌对经典的戏谑;大众文化和消费理念为年轻一代所追捧;《狼图腾》成为行事原则;陶醉于《心灵鸡汤》的麻痹。在这些文化表象中,以新媒体为坚实依托的大众文化实现了它的暴力统治——用生存与物欲的唤起实施思想控制;用个体价值的名义实施其道德控制;用时尚趣味实施其审美价值的区隔。

面对将“表演”看作至高无上者。难道知识分子只有 “作优作伶”的一条道路吗?实际上这为知识分子出了一个难题:是成为堂·吉诃德,还是“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应尽便须尽,无复独多虑”。不放弃阐释的权利,并且投入其中,也许这是中国文化精神的绵延之路,而“80后”文学、“80后”文化现象为这一切提供了活生生的样本,这便是我们在思考网络新媒体与“80后”文学之互动生成时的思想所得,也是 “80后”文化现象的深层价值所在。

[1]论“80后”文学 [J].新华文摘,2007,(17).

[2]“杰出社会科学家”名单易中天于丹双双落选[N].北京晨报,2007-12-26.

I206

A

2095-0292(2011)01-0135-03

2010-10-09

广东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课题“80后文学写作对中国文学观念的拉动”(08GJ-07)。

田忠辉,广东商学院 “80后”文学与文化研究中心教授,文学博士。

[责任编辑 薄 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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