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当代民族器乐创作中传统文化的渗透
2011-08-15孙四化
孙四化,陆 伟
(1.黄山学院艺术学院,安徽黄山 245041;2.合肥师范学院音乐系,安徽合肥 230001)
解读当代民族器乐创作中传统文化的渗透
孙四化1,陆 伟2
(1.黄山学院艺术学院,安徽黄山 245041;2.合肥师范学院音乐系,安徽合肥 230001)
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博大精深、浩瀚无垠。伴随着中国传统文化在各艺术领域的延伸,民族器乐艺术也逐步发展壮大起来,成为世界民族音乐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不同的时期、不同的民族、不同的阶层都衍生了不同的民族器乐作品。其中最突出的一点就是作品本身倚靠中国传统文化渗入,自觉地对本民族艺术发扬与继承,这种特点也自然地融入到当代的民族器乐作品创作中,并愈发明显。作者以当代作曲家创作的民族器乐作品为例,从演绎方式、释义过程、气质延伸等三个方面来探讨与解读当代民族器乐作品创作中传统文化渗透的特点。
音乐;民族性;器乐作品创作;中国传统文化
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博大精深、浩瀚无边,从诸子百家到魏晋风骨、从甲骨文到汉唐书法,以及从盛唐之音到瓦舍文艺,而且从各个民族的风俗习惯到地域文化,横向纵向地在向世界展示其独特的魅力。伴随着中国传统文化的延伸,民族器乐艺术也逐步发展壮大起来,成为世界民族音乐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不同的时期、不同的民族、不同的阶层都衍生了不同的民族器乐作品,而这些作品不但凸现出不同的风格特征,并且还具有鲜明个性,其中最突出的一点就是作品本身倚靠中国传统文化渗入,自觉地对本民族艺术发扬与继承,这种特点也自然地融入到当代的民族器乐作品创作中,并愈发明显。代表性的民族器乐作品《丝绸之路幻想曲》、《白马印象》、《蜀道难》等等。从这些作品中我们不难发现,当代作曲家们一直努力尝试着以现代的思维方式以及审美情趣来演绎这些带有传统文化特征和表现民族文化特质的音乐作品,并借助器乐音乐作品这种载体形式来传承民族的优秀文化传统和人文精神。虽然那些早已沉埋在那些不可再现的岁月中,中国优秀的民族文化,已经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但是它的形态、内容以及气质无不时刻在影响着现代的人们,更是通过不同的艺术形式复现在我们面前。
通过对一些比较经典的当代创作的器乐音乐作品的探讨与解读,不仅可以提升我们对其内在表现倾向的理解,更加能夯实当代器乐作品创作的基础。在当代浩如烟海的器乐音乐作品,我们不难发现其演绎方式、释义过程、气质延伸三个方面特征是主要的切入点,也是透析器乐创作的内涵的突破口。一个上佳的演绎方式、一段内敛的释义过程及一种意会的气质延伸将中华民族文化活灵活现的展现在大众的听觉世界中。
一、传统文化在当代民族器乐作品创作中的演绎方式
中国传统音乐作品的音乐语言主要体现在三大方面:音调特征、节奏特征、音色特征。这三大方面都与民族的语言声调、节奏因素直接相关联。其中音色特征还体现在特有的民族乐器和演唱演奏方式的独特性方面。[1]由于不同的时期属性以及地域特征,可在这三大方面有着不同的侧重点。其中比较重要的调式形态,大家都知晓我们民族调式特征主要以五声为基础,并伴随着六声、七声调式的存在。由于受到外来音乐文化的渗透和影响,也会出现不同的变化形态(如出现八声和九声的变体调式形式),但是都无法改变其典型的五声性调式特点。同时节奏也是民族音乐语言中的一大特色,既有自由随意的节奏节拍音乐,也有严谨规范的节奏节拍音乐,但是更多的都是以线形旋律形态为引导,突出表现节奏节拍为特征的音乐作品形式,通过不同的节奏组合,来导引情绪和氛围的发展,从而控制音乐作品的整体布局,这个也与我们自身民族的多样性风格特征相符,同时也与语言的多样性相应。
随着现当今世界文化交流的大大加深,民族器乐的独特性足可以让作曲家们找到自身发展优势,并形成自身的特色。于是一些带有民族典型意味的特征形式将成为敏感作曲家的主要创作方向,也成为不少作曲家捕捉对象。如:作曲家高为杰创作《白马印象》(为双胡与交响乐队而作),这是一首描写居住在我国四川省的白马藏族(我国藏族的一个分支族群)人民生活与风俗的乐曲。《白马印象》是一首风俗性的、带有协奏性质的管弦乐组曲。通曲由一把二胡和一把中胡主奏,由管弦乐队协奏。作品的核心动机将白马藏族音调的材料特征与混合调式因素进行提炼,融合作曲家独特的理解,发展形成一个新的主题动机。作曲家将无调性作曲思维纳入到传统的调性环境中,体现出一种比较有趣味的新的调式发展手法。作品找到传统的依托,选取了虽然短小却蕴含巨大发展潜力的素材,加入现代的作曲手法,以独特的方式和现代人们的审美视角,勾勒出一幅白马藏族原生态生活场景的图画。成功的音乐创作并不仅仅依赖于富有特色的技术手法,还要体现自身民族音乐语言特征的内在的潜化。在不失去原汁原味的民族特色,当代民族器乐作品创作还大大提倡创新意识。正如作曲家说道:“真诚的心灵活动永远是艺术创作的源头与目的。……人类的文化链是不可能被切断的。旧的传统中孕育着新的萌芽,而创新也绝不可能彻底摆脱传统的影响……当然,回归传统又绝非重复传统,而是将传统的基因加以改造、消化、分解、重组,以作曲家个人的眼光回眸、观照传统,从而创造出新的音乐语言”。[2]
另外一个方面,作曲家们也尝试着突破传统西方技术理论的束缚,跳出藩篱,寻求一种全新的演绎方式。那么这种方式就在于随着民族音乐语言的风格化的繁荣和自身审美原则的特征,因此一部分中国传统器乐乐曲形式中,结构改之为以自由松散、无拘无束为陈述,这与传统的西方严谨规则、构架统一大相径庭。显然,这样的一种演绎方式,可以看作是情态所致、一气呵成,更可以看作一种对待结构的另类诠释。遑论,这是我们自身具有区别于他们的自我解读过程和展示姿态。因此,这样结构陈述特点被一些作曲家公认性的运用到实际器乐音乐作品创作过程中来。
与此同时,中国丰富多彩的文学不仅反映了我们民族的思维模式、表述惯性、审美原则以及结构经验,也在影响着器乐作品创作,也为其夯实基础。还有一些戏剧作品的情节发展、人物性格以及整体结构安排,也都大大帮助器乐音乐作品补给了充足养份。更为关键的还在于,器乐音乐作品还可以获取不同的演绎方式来加以拓展。如黄晓飞创作的竹笛与乐队《嘎达梅林随想曲》,依据蒙古族英雄嘎达梅林为保护草原和百姓,率领各族人民奋起反抗的故事而创作的。作曲家是根据原有的文学素材以及对人物性格而有感而作的。又如易柯等创作的《阿诗玛叙事诗》等,无不都大量借鉴了已有的故事情节和文学脚本,并加以音乐艺术的表现手段来加以再次创作,其中都不约而同地利用了其文学发展特征 ,并通过音乐本身内在的演绎方式加以重新塑造,即起到对文学叙述过程的借鉴,也凸显音乐艺术独特的演绎方式,从而使音乐艺术作品在高度和广度上,更加贴近真实性,彰显独特性。
二、传统文化在现今音乐作品创作中的释义过程
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句话中,可以窥视到我们中国文化那种朦胧深邃解释问题的独特视角。虽然缺少西方人那种富有哲学论证、严谨逻辑的解析过程,但是也不可以去否认我们文化中的那份从容。在沉积了几千年的文化精华固然存在某些方面的缺失,也许这些因为漫长的封建社会所造成的遗憾。但是还是有很多方面可以值得提倡与发展,针对那些带有中国情结的作曲家无不基于对中国文化的拿捏与把握,来大力的向世界展现中国文化的优越性。在摒弃一些不足的方面,如过分强调写意闲步的形态、冗长松散的结构布局等,还是有很多方面可长续运用,特别是那种以静驱动、以内在表现为主的释义过程,凸显中国文化的熠熠光辉,同时也给音乐艺术作品一种别样的演绎过程,同时也映照了作曲家对中国文化的理解,与那份会意。
如朱世瑞创作的为竹笛与交响乐队而作的《〈天问〉之问》,他在乐谱的扉页中提到:乐曲构思来自于对屈原名篇《天问》的感悟。通过组曲中的12个小曲,可以看作用音乐的幻想去对屈原的《天问》的12次对问。远离无调性,不落传统调性调式音乐的窠臼,打破正成为时尚的所谓单一音技法的藩篱,从而发展新型的“二音列”或“三音域”。《〈天问〉之问》的乐队音响单纯而不单调,简洁而不简陋,通畅而不通俗。[3]它以写意为主,注重音响空间流白和气息律动舒展。凌驾这背景之上的竹笛时而飘逸灵动,时而凄厉苍茫,一次次与两千三百多年前的文本展开对问。作曲家在总谱扉页写道:“如果,自由的思想,独立的人格可理解为屈原精神,如果,音乐和诗歌意象可通,如果,古代和当今,中国和欧洲人性本质无异,则《〈天问〉之问》和《天问》一样毋须回答而被理解。该作品在借鉴了本文第一部分提到的音乐语言的风格化的特点的基础上,还不断创新发展。同时也隐在的借用了如何很好地诠释一个主题,不需要回答,不需要答案,也许一切的一切都在流淌的音符中得到了解读。虽然表现上看似无章无序,但是内在却孕育着一种合乎逻辑的组织结构,更找到了一种合乎释义过程的蔓延展开。”
三、传统文化在现今音乐作品创作中的气质延伸
建立在农业社会形态的自给自足的经济基础上的悠久的中国传统文化,不需要去夸大其深邃的精神内涵及外在气质,但是由于不同地域生活习惯和民族风俗传统,仍然为我们提供了丰富的宝藏。能让处在现今的人们看到我们自身民族的特色,同时也可借助不同的演绎方式和释义过程,向世界展示我们民族的鲜明特征和文化传统。
在提到立足中国传统文化在音乐作品中的演绎方式和释义过程,还不能忽视音乐作品创作过程中对中国传统文化气质的把握,不仅要很好地利用中国传统文化内在品质加以发挥,同时还要延伸这种气质特征,使音乐艺术作品在那跳动或者平稳的旋律中、在那蓬勃而出或者若隐若现的节奏、温婉或者热烈的乐器音色中溢出来,最终使中国传统文化能更大宽度、更大广度的蔓延。如郭文景交响诗《川崖悬葬》,在民族器乐创作中,他竭力在精神上、气质上挖掘和拓展悲剧性、戏剧性、交响性,因而形成了他沉厚浓重的民乐创作特征。郭文景的作品具有厚重、宏大、悲壮和有历史感的特点。他的大部份创作,是由“山”这个“固定主题意念”贯穿的。“山”,构成其音乐创作的灵魂核心。如《峡》、《川江叙事》、《巴》、《川崖悬葬》、《蜀道难》、《日月山》、《愁空山》等。甚至在歌剧《李白》中,“山”也是场景和气氛的核心。从他的独奏曲、室内乐、协奏曲、交响乐中,都能感受到苍茫的群山,兀立的险峰,峻峭的悬崖,和穿行其间的大江急流。但郭文景始终强调“真正的主题,是人”。[4]这首器乐作品所表现出的沉郁狂野和奇异,成为了郭文景创作中的典型特征。并且这种风格的极致,也是当今作曲家极力追求的一种气质,也是希冀在作品中更加地需要对自身理解中国文化的一种延伸。生在蜀地的这位作曲家,无法去遗忘身边环境和人文气氛的感受,那阴霾的山城、奔腾的河流以及楚文化的浸透,和割舍那份深埋内心的情结,这些都成为作曲家创作的源泉。透过这些,可以看到,作曲家表现出来的是也许是一种对文化的思考,同时也希望其中的独特气质得到延伸,以期待更多人的理解与认可。从更大、更广的方面则是,向世人展示该地区文化的丰富内涵。
再次的例子就是如刘湲《土楼回响》和上文已经提到的高为杰创作的《白马印象》,虽然表面上向世人展现不同民族的风俗习惯和风土人情,但是从更深的层面是希冀通过音乐艺术作品,对不同的民族文化的内在气质加以延伸,从而构建一个糅杂不同民族文化特征的多元化的中华民族,以向世界展示中华民族的独特魅力。
四、结束语
面对着外来文化的渗入,我们如何选择一种好的方式去保护我们自身文化并使之发扬下去?除去文本形态的存留以及非遗形态的保护,其实我们更加需要一种意识形态来蔓延到我们中华大地的每一个角落。艺术作品的传播无可厚非在其中起到关键性的作用。一方面的问题是如何兼顾原样地保存和借助不同的艺术形式加以雕琢,符合当代人的审美品位,甚至是否可以融合原汁原味与艺术性的延伸为一体?另一方面就是,通过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认识,借以不同的演绎方式、释义过程以及气质延伸的器乐作品创作的导向来解读音乐作品中中华传统文化,让更多的人通过不同的艺术形式来体味中华民族文化的内在魅力,最终实现对中华民族传统文化最为理性的保护。
[1]李吉提.中国音乐结构分析概论[M].北京:中央音乐学院出版社,2007.
[2]高为杰.论当今音乐创作风格的演变[J].音乐艺术,2007(4):64.
[3]路 子.朱世瑞叫响2006年三部曲[N].音乐周报,2006(48).
[4]郭文景简介[EB/OL].新浪网站:http://ent.sina.com.cn/y/2008-09-27/00462185544.shtml(2008.9.27)
[5]朱谦之.中国音乐文学史[M].上海: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06:30-46.
[6]李哲厚.美的历程[M].天津:天津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4:3-9.
[7]于润洋译.卓菲娅.丽莎音乐美学译著新编[M].北京:中央音乐学院出版社,2003:79.
A Study on Traditional Culture Infiltration of Contemperary National Instrumental Composition
Sun Sihua1,Lu Wei2
(1.School of Art,Huangshan University,Huangshan 245041,Anhui,China;2.Department of Music,Hefei Normal University,Hefei 230601,China)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is profound.The national instrumental art is developing with the growth of Chinese traditional art,making itself the important part of the world national instrumental art.Different works of the national instrumental music derive from all periods of time,different nations,different social classes.One of the outstanding characteriscs of the works is that by infiltration the works carry forword and inherit the taditional culture,which is the characteristic of the composition of the contemparary national instrunmental art.Taking the national instrumental works for examples,the writer tries to work out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raditional culture infiltration from the view points of deductive methods,interpretative process,temperament outspreading of the works.
nationality;instrumental music composition;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J62
A
1673-1794(2011)06-0063-03
孙四化(1980-),男,福建师范大学音乐学2009级作曲硕士研究生,黄山学院艺术学院教师,主要从事作曲及理论教学教研工作;陆 伟(1980-),女,合肥师范学院音乐系教师,上海音乐学院2009级声乐硕士研究生。
2011-1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