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尔律治与华兹华斯创作上的相互借鉴与异同
——以《古舟子咏》和《退役兵》为例
2011-08-15陈才忆
陈才忆
(重庆交通大学外国语学院,重庆400074)
柯尔律治与华兹华斯创作上的相互借鉴与异同
——以《古舟子咏》和《退役兵》为例
陈才忆
(重庆交通大学外国语学院,重庆400074)
1787~1798年,对诗歌的共同兴趣使华兹华斯和柯尔律治成为近邻,密切往来,相互借鉴,创作了奠定他们诗人地位的佳作。但由于诗人气质迥异和诗歌选材的不同,他们分别选择了超自然题材和日常生活题材,相似的诗歌中存在巨大差异。《古舟子咏》和《退役兵》就典型地反映了两人在诗歌上的共同探讨和合作,忧伤明智或欢乐明智的诗人气质与诗歌主题。
柯尔律治; 华兹华斯;《古舟子咏》;《退役兵》; 忧伤明智; 欢乐明智
一、从最初的合作到柯尔律治的《古舟子咏》对华兹华斯早期诗歌的借鉴与异同
英国浪漫主义诗人华兹华斯与柯尔律治初识于1795年夏天。1797年6月,柯尔律治来到华兹华斯兄妹处,停留两个星期,完成了他的一部名叫《欧莎利奥》的诗剧最后两幕的创作,该诗剧与犯罪和忏悔有关。因情趣相投,他们希望靠得更近,于是在柯尔律治的帮助下,华兹华斯兄妹很快就在离柯尔律治住处只有三四英里的地方租住下来。从1797年7月到1798年7月,他们密切往来,相互交流,共同探讨,匿名发表《抒情歌谣集》。华兹华斯的妹妹多萝茜称他们在这一年中如同“三人一灵魂”[1](P1115)。
密切交往之前,他们都已分别开始创作跟犯罪和忏悔心理有关的诗剧,这样的主题在当时的英国非常流行。1793~1794年,华兹华斯完成索尔兹伯里平原组诗(“Salisbury Plain”,出版时更名为“Guilt and Sorrow”),探讨了罪过和内疚主题。1796年冬,又在《边界人》(“The Borderers”)中探讨同样主题,并写道:“我必须出去,四处流浪,/那个无辜者的幽灵就是我向导。/再没有人耳听我说话,/再无人烟处给我饭吃,/让我睡觉或休息:在荒野中 /不停地流浪,不寻找任何 /大地能给的东西,只求抵罪”[2](P123~124)。
1796年,华兹华斯开始写歌谣《三个坟茔》(“The Three Graves”),柯尔律治对这个故事产生了浓厚兴趣,于是华兹华斯在该年6月请柯尔律治来完成歌谣的结尾部分。这是两位诗人的首次合作。
1797年11月,他们进一步尝试合作,决定写散文故事《该隐的流浪》(“The Wanderings of Cain”),探讨《圣经》中该隐杀弟的原罪主题。虽然柯尔律治对这个主题的兴趣尚浓,华兹华斯的兴趣却已转向。两人创作的不同由此拉开序幕。
1798年,为去德国筹措费用,他们准备写一首歌谣,于是一起商量情节,这就是后来几乎是由柯尔律治独立完成的《古舟子咏》。他们最初想共同完成这首诗,但由于华兹华斯很快感到柯尔律治的创作风格与自己的风格不同,就从中抽身了。华兹华斯说:“我们共同试着写这首诗一两天,但我们走向不同的方向……我们各自的方式被证实大相径庭。如果我不从自己只是个障碍的事情中抽身出来单独去做事,我就太放肆了。”[3](P70)虽然华兹华斯没有参与该诗的创作,他对这首诗的贡献还是很大的,如把射杀信天翁作为古舟子遭受惩罚的罪恶、死去的水手复活划船等情节,都是华兹华斯的主意。而且,该诗关于罪过与内疚的主题,也是华兹华斯1793年以来探讨的主题。
《古舟子咏》共六百多行,基本情节如下:古舟子拦住一位婚礼客,向他讲述自己在海上的一次经历,一开始,婚礼客不耐烦,心不在焉,但很快就像被施了催眠术一样,听得入迷。古舟子讲述他随船出海,经过赤道往南行驶,进入大雾弥漫、四周被冰包围的境地,一只信天翁飞来,受到水手们的喜爱。古舟子将其射杀,于是厄运降临船上。信天翁的保护精灵将推船送至赤道,让船停泊在那里一动不动,所有船员遭受火热太阳的烧烤和极度干渴,全部死亡,只剩下古舟子继续遭受生不如死的煎熬。南极精灵在水下推船,天使进入水手尸体,借尸划船,将古舟子送回陆地。回到陆地的古舟子时常感到痛苦,只有当他把海上的经历和自己的感悟讲述给他人听后,这痛苦才能消除。于是他四处流浪,不停地讲述他的海上经历,以此减轻不时袭来的痛苦。古舟子讲完后离开了,婚礼客再无心思参加婚礼,径直回家,神情沮丧。次日起来,更加忧伤但更加明智了(a sadder and a wiser man)[4](P446)。
柯尔律治写《古舟子咏》之前,华兹华斯已经写出索尔兹伯里平原组诗,《古舟子咏》采纳了索尔兹伯里平原中的一些成分,如犯罪、流浪、短暂的欢乐被罪恶感和恐惧所代替等。可以说,《古舟子咏》在较大程度上借鉴了华兹华斯的诗歌主题。另外,它们都引出关于人类的道德观,即同情心和慈善的必要性。舟子(mariner)恳求向隐士忏悔赎罪,类似于索尔兹伯里平原组诗中的水手(sailor)请求被他错怪的妻子原谅,水手和舟子都在最后脱离了人类社会圈。
但两首诗存在根本的不同:“华兹华斯的诗歌是以水手屈从于正义和沉默来结束,柯尔律治则创造了讲述自己经历的舟子,赋予舟子的经历和苦难一个声音。”[3](P68)虽然华兹华斯的诗歌启发了柯尔律治的创作灵感,但柯尔律治创作了一首相似却不同的诗歌。
二、华兹华斯的日常生活题材《退役兵》对超自然题材《古舟子咏》的回应
尽管华兹华斯不再探讨流浪和赎罪主题,跟柯尔律治的做法一样,他也创造了另一个相似却不同的诗歌。华兹华斯从与柯尔律治合作写《古舟子咏》中抽身后,写了一首关于从海外回来的退役兵的诗歌。该退役兵刚从西印度群岛回来,当时西印度群岛流行黄热病,许多士兵染病在身,不能继续服役,他们被遣送回国后立即退役。在退役兵回老家的路上,诗人碰到了他。听他简单讲述自己的经历后,诗人心生怜悯,为他找住处。退役兵最后流露出复苏的情感,表达了对诗人的敬意。这首诗名叫《退役兵》(“The Discharged Soldier”),一百余行,没有单独发表,被华兹华斯植入了后来创作的宏伟诗篇《序曲》,即第四卷第369 至第471 行[5](P94~98)(华兹华斯,1999,以下引文只注行数)。
《退役兵》与《古舟子咏》有不少明显相似之处。退役兵和古舟子都因长途旅行或征战而耗尽体力,回来时都成了孤独的流浪者,脱离社会,努力前往家园,都有一个可以讲给他人听的非凡经历。他们的外在形象也很相像。退役兵的形象是:“他身材 /高大,几乎比常人高出一头,/僵直、颀长、像一根木桩;白天 /也未见过如此干瘦之人。他的 /臂膀细长,两手苍白;嘴唇 /微张,像是月下的幽灵。”(第390~395行)而古舟子的形象是通过婚礼客的口说出来的。当古舟子讲到水手们一个个倒地而死,灵魂嗖嗖飞离肉体时,婚礼客感到很害怕,说道:“我害怕你,古舟子!/我害怕你皮包骨头的手!/你颀长、干瘦、菜黄,/如同肋状的沙滩”(第224~227行)。
退役兵出现在夜晚的路上,令华兹华斯惊讶,因为退役兵不属于那个自然场景。他就像柯尔律治的另一首诗《克利斯特贝尔》(“Christabel”)里午夜树林中突然出现在女主人公面前的陌生女人,无人认识,无人理解。他不但与周围自然场景的美丽和宁静很不协调,而且他的出现也改变了自然场景。本来诗人是高高兴兴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天上明月高照,山谷中溪流低语,可是看见这位退役兵后,退役兵的孤独和与外界隔绝,一下子取代了诗人独自在宁静自然中的美好感受。退役兵抱怨和痛苦的嘟哝声,取代了溪流的喃喃低语。虽然他也像诗人一样走在回家的路上,两人的心情却截然不同。诗人是走向有温暖的家,而退役兵是从海外被遣返回来,疾病缠身。家里是什么状况,家还有多远,谁也不知。当诗人问及退役兵的经历时,退役兵对自己的经历和过去显得很超然,讲得心不在焉,似乎这些跟他没有多大关系,似乎连自我意识都没有:“当我 /问及他的经历,老兵的回答 /虽未繁衍,也非积极,而是 /不动声色,以简朴的语言讲述了 /一个士兵的故事——”(第415~519行)
“一个士兵的故事”(a soldier's tale)是《序曲》中的用词[6](P148)。而在1798年,华兹华斯在此处用的是“一个简单事实”(a simple fact)[3](P93)。退役兵讲述的这个简单事实,被诗人用间接引语概括为四句诗行:“他曾在西印度群岛服役,/三周前才回到英国,上岸后立即 /被遣散,现正独自一个人徒步 /返回故乡的家园。”(第421~424行)
退役兵在讲述的时候,平静的声音中并无抱怨,一丝淡漠中更显庄严,这与他独自一人时由于痛苦而发出嘟哝声形成鲜明对比。就在他们向前走的时候,诗人又抑制不住刚才的话题,问及他往日的不幸,而退役兵的反应是:“整个过程,/他态度平静,回答简洁;但无论 /讲到何事,一种心不在焉的 /神情不时流露,让人觉得 /陌生,似乎过于熟悉自己的 /主题,对它已不动情感”(第438~443行)。
退役兵完全疏离了自己的过去,他只是出于礼节回答诗人提出的问题而已,如果不是诗人主动询问,他恐怕永远都不会再提及关于战争和瘟疫的辛酸事。但是诗人的同情心、善行和规劝,终于复苏了心灰意冷和无依无靠的退役兵的情感。退役兵向诗人行了军礼以示敬意,并流露出感激之情。退役兵的变化是诗人给他带来的,诗人把这个孤苦伶仃、干瘦多病、与社会和他的过去完全疏离了的退役兵重新带回到社会中来,让他感受到人们对他的关心和人间的温暖。
作为第一人称叙事者的诗人,前后也经历了很大的情感变化。他本来独自走在回家路上,心情十分好,但看到拐弯处的“怪异人形”后,立即产生害怕之感。不过他没有撒腿就跑,而是躲在茂密的树叶下观察。当看清楚是个什么样的人时,诗人立即对退役兵产生极大同情,责备自己内心的怯懦,大胆走向前,向他高声致意,询问他的经历,带他穿过一片阴沉静谧的树林,来到一农舍,为他安排住宿。一切安排妥当后,诗人才转身继续往家赶,此时的诗人才感到“心情平静、安恬”(第468行)。华兹华斯所选择的完全是日常生活题材,退役兵的经历完全取自现实生活,当时确实有很多英国人在西印度群岛服役,那里确实发生了瘟疫,很多士兵患病后立即被送回国遣散。但是这个退役兵并不主动将他的过去讲出来,他几乎是被社会抛弃。如果没有人关心他,询问他的过去,他也许永远就被他人和社会遗忘得干干净净。作为诗歌第一人称叙述者的诗人对他的怜悯、关心和帮助,使他重新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暖,复苏了他的情感,同样也记录了他那不该被人遗忘的过去。
而《古舟子咏》却不是这样。诗人并没有以第一人称叙述者的身份出现,而是作为第三人称来叙述古舟子怎样拦住婚礼客,怎样向他讲述自己的海上经历。两首诗的不同,可以作如下概括。
三、《古舟子咏》与《退役兵》的异同比较
第一,《退役兵》中的听者(即诗人)主动出击,要求退役兵讲述他的过去经历;《古舟子咏》中的婚礼客则被动而极不情愿地听古舟子讲述他的海上经历。
第二,退役兵用简朴的语言心不在焉、不动感情、简洁扼要、一问一答地讲述自己的过去,而且退役兵的一些经历还是诗人转述的;古舟子却在简朴的语言中偶尔加上一些古旧词语,十分投入、充满激情、十分详尽地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第三,退役兵在叙述者的帮助下使麻木的心灵恢复了情感,回到了社会,也即将回到家园;古舟子则是通过向他人讲述自己的经历,使痛苦的心灵获得暂时的舒缓。古舟子将继续流浪,寻找下一个听他故事的目标,他也许永远没有家园可归。
第四,《退役兵》中的听者(即诗人)对退役兵帮助很大,诗人因做了善事而最终获得了心灵的平静,之后,恢复到最初心境。诗人为自己做了一件善事而心情愉悦,并没有因退役兵的故事而改变多少;《古舟子咏》中的婚礼客几乎对古舟子没有任何帮助,他唯一做的事情就是从头到尾听古舟子讲其经历。相反,他被动地听了古舟子的故事后,却有了巨大变化。他本来是去参加婚礼的,结果被古舟子拦截下来。他是不情愿听的,他非常想摆脱古舟子的纠缠,去参加正在不远处举行的婚礼,而古舟子的眼神却似乎有魔力一般将他镇住,他只好继续听,却越听越投入,最后甚至连参加婚礼之事都抛之脑后。听古舟子讲述故事时,婚礼客内心充满恐惧,甚至对眼前讲故事的古舟子都充满恐惧,因为他弄不清眼前的古舟子到底是人还是鬼。听完故事后,婚礼客彻底忘掉了参加婚礼之事,径直回家,次日起来变得更加忧伤,却比以前更加明智些了。可以说古舟子极大地改变了婚礼客,把他从社会中拉了出来,让他从欢乐走向了忧伤,但增加了智慧。而古舟子还将去改变更多的像婚礼客这样的现实中人。
第五,作为第一人称叙述者的华兹华斯,用他的同情怜悯之心,把更多脱离社会的人拉回到人间,把可能被人遗忘的人间苦难记录下来,让人不失同情心;作为第三人称叙述者的柯尔律治,则在很大程度上认同古舟子的做法。他通过自己的流浪,让更多人变得更加明智,同时也变得更加忧伤。柯尔律治的古舟子的意义在于“他从旅途回来,带回来一个能转变听者的奇特故事”[3](P95);华兹华斯则通过《退役兵》来说明他能转变一个疏离社会的人,让他重回人间。
第六,柯尔律治通过《古舟子咏》来证明他很擅长超自然题材,古舟子的海上经历完全是虚构的,但虚构得十分真切,令人深思;华兹华斯则通过《退役兵》从相反的角度来证明,他擅长用日常生活题材来写打动人心的诗歌,他帮助退役兵,确有其事。1817年柯尔律治在《文学传记》中谈到他们当年的讨论:诗歌应该包含两个种类,第一类内容至少要是超自然的,第二类材料则是选自日常生活的,并达成共识。“我的努力应该指向超自然的、或至少是浪漫的个人和作品人物上……而华兹华斯为自己确定的目标是,通过把心灵从惯性的冷漠状态唤醒,将其引导到我们眼前的世界的美好和奇异,从而使日常的事物产生魅力,进而激发一种超自然类型的情感。”[7](P306)他们分别创作的这两首诗,正是对他们当年所讨论的话题的实践,这个实践确定了他们往后诗歌创作的走向,也体现了两位英国浪漫主义诗人在创作上的不同与互补。
四、柯尔律治和华兹华斯在其他诗歌中显示出来的类似与异同
柯尔律治的其他杰出诗歌也是超自然题材,如描写梦境的《忽必烈汗》和描写妖女的《克利斯特贝尔》;华兹华斯也大量使用日常生活题材,如《荆棘》、《坎伯兰的老乞丐》、《荒屋》和《迈克尔》都是关于乡村普通百姓的苦难生活的。他们用两种不同题材,抒发了类似而又有很大差异的情感。
忧伤是柯尔律治大部分诗歌的基调,这应该是他个人气质决定了的。他的《沮丧颂》哀伤自己想象力的丧失,《睡眠的痛苦》描述噩梦之后的痛苦,《致华兹华斯》把自己说成是周围都长了花草的坟墓里的死尸,言称作为诗人的他早已死亡,而华兹华斯那段时间为他朗诵的描述自己心灵成长的致他的长诗,使他本已麻木的心灵产生了刺痛。华兹华斯虽然也属忧伤型诗人,如他在《丁登寺》中所说,他在思想成熟后,更善于倾听“沉静的人间悲曲”(still,sad music of humanity)[4](P260),或曰人性的悲歌,但他的目的是通过刻画人类的苦难,获得灵魂的净化,给灵魂带来快感,给心灵带来慰藉。这就是为什么他在简单地倾听了退役兵的不幸和帮他找到住处过夜之后,能获得心情的平静。这样,我们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在《荒屋》中,商贩老人在向诗人讲述了玛格丽特的不幸一生之后,诗人“明智些,开心些”(Be wise and cheerful)了[4](P295)。
五、结束语
柯尔律治和华兹华斯在密切的交往中共同探讨,相互借鉴,按照各自的诗人气质和选材,创作了相似却差异巨大的杰出的浪漫主义诗歌。通过对《古舟子》与《退役兵》的分析,我们感受到他们在创作上的一些内在联系,这有助于我们对这两位伟大的英国浪漫主义诗人的进一步了解。
[1]Drabble(ed.).The Oxford Companion to English Literature(6th Edition)[M].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2005.
[2]Hill J S.A Coleridge Companion:An Introduction to the Major Poems and the Biographia Literaria[M].London:Macmillan Press,1983.
[3]Magnuson P.Coleridge & Wordsworth:A Lyrical Dialogue[M].Princeton: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88.
[4]Greenblatt S(ed.).The Norton Anthology of English Literature(Eighth Edition.Vol.2)[M].New York,London:W.W.Norton& Company,2006.
[5]华兹华斯.序曲或一位诗人心灵的成长[M].丁宏为,译.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99.
[6]Wordsworth.The Prelude,1799,1805,1850 [A].Jonathan Wordsworth,Abrams M H,Stephen Gill(eds.).New York:W.W.Norton & Company,1979.
[7]Richter D H(ed.).The Critical Tradition[C].New York:St.Martin's Press,1989.
Coleridge and Wordsworth's Learning from Each Other and Their Differences in Their Writings Taking“The Rime of the Ancient Mariner”and“The Discharged Soldier”as an Example
CHEN Cai-yi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Chongqing Jiaotong University,Chongqing 400074,China)
From 1797 to 1798,Wordsworth and Coleridge became neighbors.They communicated closely,learned from each other and wrote some good poems that would establish their poetic positions.Their different poetic personalities and different choices of poetic topics(supernatural and daily life respectively)made their similar poems quite different.“The Rime of the Ancient Mariner”and“The Discharged Soldier”typically show their communication,cooperation,different poetic personalities and poetic topics of sad wisdom and cheerful wisdom.
Coleridge;Wordsworth;“The Rime of the Ancient Mariner”;“The Discharged Soldier”;sad wisdom;cheerful wisdom
I106.2
A
1674-0297(2011)05-0064-04
2011-03-15
陈才忆(1965-),男,四川都江堰人,重庆交通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主要从事英美文学研究。
(责任编辑:张 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