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梦幻叙事的隐喻性思维
2011-08-15闫保平戴小兰
闫保平,戴小兰
(大连大学 文学院,辽宁 大连 116622)
论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梦幻叙事的隐喻性思维
闫保平,戴小兰
(大连大学 文学院,辽宁 大连 116622)
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娴熟地运用梦幻隐喻思维方式,在人的世界复杂性、深邃性描写方面独树一帜。他通过梦幻折射现实,呈现内心,隐喻重大深刻的人生哲理,把生活的荒诞、思想的谬误、生命的感悟变化为多声部的“交响乐”形式,为小说叙事独辟蹊径,有力地扩展了文学隐喻思维的艺术形式。
陀思妥耶夫斯基;梦幻叙事;隐喻
19世纪伟大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凭借自己对人本身的认识,极大限度地发挥文学的心理写作艺术,对人的意识领域进行了前无古人的探索,从而引发了之后几代人的特别关注,直到现在学界同仁仍然将他的心理描写艺术当作一个重要的话题,认为他是一个“探索心灵奥秘的人”(《世界文学评介丛书》,探索心灵奥秘的人——陀思妥耶夫斯基述评)。他的“复调小说”揭示了人物的“双重人格”(《玉林师范学院学报》2010,03期,张骁,论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的双重人格人物),他的《罪与罚》主人公的犯罪心理(《俄罗斯文艺》2003,06期,闫美萍,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中的犯罪问题探源)、抑或苦难与救赎的问题(《外语学刊》2004,04期,何晓鹏,苦难与救赎-论陀思妥耶夫斯基《罪与罚》的创作心理),仍然是学术界讨论热门话题。这些讨论或多或少地涉及到作品的梦幻思维艺术,使得人们对其中的梦幻思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笔者认为有必要对其思维艺术进行深入探讨,以便为对文学的梦幻思维艺术提供有益的参照。
一
“梦是外界刺激的产物”,“梦是人们头脑中对过去经验生活的一种再现、回忆”[1],“梦是各种记忆材料的特殊组合。”[2]36梦和外部世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绝大多数梦源于人的无意识状态,每一个梦境都显示着一个内在世界。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彼得堡幻影——诗文集》也曾描述:“夜幕中对整个世界的体验,为另一个世界,全新的世界。”[3]74梦往往为潜意识被压抑的彼岸世界之愿望的反衬。“‘文学是世俗的梦境’,梦境假定了做梦者之所见,具有存在的独立性”[3]71。弗洛伊德认为,梦是主体内心愿望的体现,是本我、自我、超我三重人格体系的“复调”与对话,梦与“性”意识有关,尤其是潜意识的本我冲动,把梦的阐释引向了更深层次。他的说法虽有些牵强,但是可以这样来理解,“意识是人心理状态的最高形式,是人的心理因素大家庭中的‘家长’,统治整个精神家园,使人精神活动与行为能正常进行”[2]26−28,梦能够以直觉的方式隐喻人精神世界的内容。
《罪与罚》中,拉斯柯尔尼科夫筹划杀人阴谋之前,因食欲不振梦见一个商队在休息,四周种满棕榈树,大家在吃午餐,他自己则不时从小溪里舀水喝,小溪在他脚边潺潺流动[4]77。这里涉及两方面的刺激,一是身体饥渴,二是钟声。这种类似幻想的梦境看似明晰,却是因为外部的刺激引发了身体内部剧烈的神经运动。弗洛伊德把人的心理过程分为原发性和继发性两种,其中原发性的心理活动在梦幻过程中占据重要地位,此时“自我”相对沉寂,却又非绝对沉寂,它企图冲破监视而自由活动,人常常在外界刺激下做梦,说明刺激只起到了引发作用。再如最后的“鼠疫之梦”,外在于索尼雅的精神引导和复活节洗礼,内在于自我醒悟。
在“鼠疫之梦”中,拉斯柯尔尼科夫经历了一场世界性瘟疫,除为数甚少的几个圣贤外所有人都将死亡,还出现某种能侵入人体的新种微生物旋毛虫,人们食用它们,立刻会陷入疯狂。梦中,人类世界遭遇到灭顶之灾,但是世人却异乎寻常地以为真理在握,坚信自以为是的科学论断、道德、信仰,各自惶恐不安又互不理解,以为只有自己能拯救世界,看着别人就难受,不能认同。结果,人类相互仇恨、调集军队,可是军队还在行军途中,突然自相残杀。[4]634−635人们曾经说好要生死与共,绝不分离,却又互相猜忌,互相归罪,所有的一切都毁了,最终只有几个特殊人物包括做梦者本人获救并负责创造新生活。这是主人公在索尼雅宗教情感感化下,准备服役于西伯利亚,复活节前的一个梦,从中可以看出主人公精神的混乱程度。在索尼雅劝诫和复活节洗礼的触动下,他对自己的杀人动机、理论进行反思,诚惶诚恐地意识到了自己的罪孽,明白了自己杀人以拯救世界理论的极端荒谬性,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做了这样一个荒唐的梦。
弗洛伊德把人的心理体系分为“本我”、“自我”、“超我”三重,潜意识的“自我”越是受到抑制,越容易产生逆反心理,闯入意识表层,以别样的形式表现出来。威廉·冯特以为,即使是语误,也非语音上的失误,而是言辞含义之外的思想之误,是受到潜意识的干扰。这种“潜意识的冲动乃是梦的真正创造者,……这个冲动和它本能的冲动相同,唯一目的在自求满足。”[5]12所以,在整个世界灭亡的关头,梦中拉斯柯尔尼科夫自觉地把自己归属于能存活下来的人当中,说明他杀人之前曾经想成为救世者的动机依然没有改变,透露了出他长久以来潜伏于心灵深处的人生欲望。这让人想到《卡拉马佐夫兄弟》中的米卡,他是家中的长子,是叛逆不羁的化身,最后他梦见苦难的母亲、破败的村庄、可怜的孩子,于是发出救救孩子的呼喊。米卡的自我受到来自各方面的压抑而变得扭曲甚至人格分裂,可是梦中的呼喊却来自灵魂深处的悔悟,说明他的内心深处是善良的。他大声疾呼“救救孩子”,是因为他和拉斯柯尔尼科夫一样,心灵深处都有拯救苦难世界,做一个救世者的潜在意识。所以,拉斯柯尔尼科夫的梦境不仅合情合理地揭示出他全部行为的精神深层动机,而且也折射出陀思妥耶夫斯基那个时代大多有良知的作家从事文学创造的力量来源。
在文学作品中,梦幻叙事可以看作独立存在的想象世界,它的形式如同“白日梦”一般,是半自觉的,一旦前提确立,作为非自觉愿望的实现,便有了生命,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自行发展。但有时,梦幻却比真实的世界更真实,作者仿佛是见证人而非创造者。虽然,它“不遵循统治我们醒时思路的逻辑规律,时空范畴往往被忽略,真实性也往往被质疑”[6]3,但是它能够帮助作者更加娴熟地运用直觉思维,表现人物的心灵深处潜伏的欲望,甚至流露出作家自身的潜在意识。
二
弗洛伊德认为,文学虚拟世界与现实为异度空间,“一为想象,目标可随心所欲的实现,一为真实,不尽如人意,艺术便是在想象中实现人所想要的一切,荣誉、财富以及对方的爱情”[3]77,说明文学的虚拟世界里总是隐含着现实世界的秘密。文学的梦幻思维更是如此,大多具有深度隐喻思维的特征。
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的大多数梦境里隐喻思维也极为深刻。《舅舅的梦》里,舅舅如梦般的人生,生活好像是别人的梦,梦中亦为别人的生活,就深切呈现出舅舅人生如梦的生命体验。人的内心体验,总要通过意识活动、言语行为得以外化,梦作为特殊的意识活动更是如此。拉斯柯尔尼科夫的绿洲之梦就隐喻了他精神的焦虑,“焦虑作为一种情感的状态,是一种旧的威胁事件的回忆,作为新危险降临的信号,则可为自我保存效劳,……”[5]66过分焦虑的神经紧张引起肉体的口干舌燥,说明了人物内心善良与邪恶搏斗的剧烈程度。在杀人之后十分怪诞的梦境里,当小市民把拉斯柯尔尼科夫引向似是而非的二层楼时,他看到了既熟悉又陌生的情景,看到被大衣遮盖住的老太婆不断地笑,使劲地笑,他低下头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脸,用斧头使劲地砸她,她仍旧坐在椅子上不出声地笑,他则在万分惊惧中醒来。这个梦显示的是一种极限的焦虑,因为此时的他想去警察局自首,在法律、道德面前承认自己犯罪。但是,他并没有否定自己以杀人拯救世人的理论。他白天受到波尔菲里的责难,想到索尼雅天使般的善良,良心受到谴责,可是只要他的杀人救世的理论是正确的,他就能够坦然地面对社会的道德、法律,就能够作为一个正义者、救世人脱离苦难的青年接受社会的审判。然而,这个梦境击碎了他的妄想,老太婆阴魂不散,刻薄、无情地嘲笑他,嘲笑他的良心,他幼稚而荒唐的理论。在这样的嘲笑面前,他感到彻底的失败,他的以恶抗恶,除恶扬善的精神支柱轰然倒下,而索尼雅、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勿以暴力抗恶”的思想却取得了胜利。
从心理学角度而言,梦分显梦与隐梦,由隐至显为梦的工作,反之则为释梦,文学家们关注的则是后者,力求将深藏人物心底的意识表现出来。《罪与罚》中地主斯维德里加伊洛夫自杀前整夜处在噩梦里,小旅馆里老鼠四处逃窜,爬上床;一所花坛盛开的别墅,阳光明媚,一个纯洁的少女,静静地躺在花篮环绕的棺木中,她只有14岁,可是她的心已经碎了。某种淫亵的欺辱粉碎了她幼稚、纯洁的心灵;而另一个无家可归的的五岁少女却睁开淫荡的双眼……[4]590−594这其实是斯维德里加伊洛夫过往生活再现,因为他就是一个恶魔,依仗财势残害少女,欺压弱小人群。他把拯救他出狱,拥有资财的妻子迫害致死,加害索尼雅的妹妹。他的临终之梦,深刻揭露了拉斯柯尔尼科夫生活的黑暗世界,这犹如拉康所言的镜中影像实现主体化,暗示这个地主内心的空虚、绝望,即:人必须接受末日审判,恶贯满盈的他一定要下地狱。这是基督教不能违抗的道德律令,也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对现实社会中所有罪恶之人的劝诫,因为他渴望俄罗斯的索尼雅们不仅拥有天使般心灵,更应该拥有天堂般的生存环境,所以斯维德里加伊洛夫的噩梦可以归结为一句话:远离罪恶吧,人子!
人生如梦是人们对自身生命过程的心理体验,弗洛伊德有言:“梦者的确知道自己梦的意义,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明白,因而认为自己一无所知。”[7]也就是说梦者对自己童年意识的懵懂无知,但那种经历对心理的影响却是根深蒂固。“童年以后的各种心理能量往往改塑了我们婴儿期的经验记忆,可能也就是这种力量的作用,才使得我们童年生活回想起来朦胧似梦”[2]84。其实,童年回忆也非真正记忆的痕迹,早已打上经验的烙印。童年时期,善良与邪恶的冲突就使得拉斯柯尔尼科夫无法自拔地转向社会的对立面,他想让底层人们翻身,不受奴役,拥有有尊严和地位,最起码能够衣食无忧。所以,童年之梦同时也是他的性格和生活的写照,是精神极深层次对现实世界的反映。而且,拉斯柯尔尼科夫大学生活就像一个满怀热情,缺少经历,被错误的理论引入迷途的梦。从对现实不满,接受“超人”理论,妄想成为救世者开始,到精心设计、实施杀人计划,再到杀人后的焦虑,自我谴责,直至理论宣告破产,整个过程犹如一个跌宕惊魂的大梦。大梦初醒,他懂得了“超人”理论虚假和邪恶,开始重新面对人生回心向善。所以,他的大学之梦就是一个隐喻,它告诉人类生活之树常青,那些貌似惊人、二元对立、以强权暴力拯救世界的理论不过是彻头彻尾的伪科学。
三
任何事物在梦中都会发生变异,日常生活现象会变得面目全非,陌生怪诞。什克洛夫斯基曾经说过:“艺术的目的是要使人感觉到事物而非仅知道,艺术的手法就是使对象陌生化,形式变得困难,增加感觉的难度和时间长度。”[8]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梦幻思维无疑实现和加强了小说的这一艺术功能。
《罪与罚》老太婆复活的梦里,人物实现了异度空间的转换,已经死去的人在梦中复活,形象怪异,蒙面坐在从来没有坐过的椅子,无声地笑,笑得浑身颤抖,也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事,诡异而恐怖,不仅吓坏了拉斯柯尔尼科夫,也给读者视觉上一个新的视野。她还是那个老太婆吗?她像是复仇女神,像墨杜莎,像斯芬克斯,更像地狱里钻出来索人魂魄的魔鬼。她让年轻人感到莫大的讽刺,心灵的震慑,也让所有的谋杀者望而生畏。弗罗姆在分析梦的时候引用过一个真实的例子,做梦者曾去拜访过一位善良圣杰的老先生,后来梦中又去拜访他,但他的嘴脸变得残忍厉害,“正在大声谈论成功骗了某个妇女的最后几文钱,与之前完全不同”[6]25。后来,他又去拜访过几次,事实证明老先生确实有鲜为人知的粗鲁和夺人钱财的行为。所以梦更具洞察性,梦中的陌生形象却能够入木三分地刻画人物形象,透视人物内心世界。
拉斯柯尔尼科夫最后一个梦也是陌生化的典型。他在梦中梦见,全世界遭遇到一场瘟疫,在这个梦中,陀思妥耶夫斯基写道“过去,人们从来没有像他们那样自以为是和自命不凡。他们认为自己的论断,自己的科学结论,自己的道德观念和宗教信仰是不可动摇的,也是过去从来不曾有过的。”[4]梦境如此奇异、陌生,但却有着深刻的文化根源和作者惊人的发现:其一,再现基督教警示人类的“世界末日”神话;其二,通过对人物精神悲剧的演义,预感到20世纪西方的精神危机和发生世界大战的危险性。所以从梦境里,作家告诫人们,如果人类远离基督教的“博爱”精神,以“纯粹理性”的二元对立思维处理身边的人和事,人类就会以极端的个人主义、民族主义毁灭自身。因为他已经看到赫尔岑回忆录里的革命家施特鲁沃说:“只要杀死二百万人,革命就会成功。”[9]而且别林斯基也说过:“我开始这样热爱人类:为了使人类的极小部分成为幸福的,我认为,要用火与剑消灭其他的人。”[9]在小说《群魔》中,他将这种可怕的思想写在了主人公希加缪夫头脑里,“他建议把人类分为两个不平等的部分,作为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1/10的人口享有个人自由以及对其余9/10的人口的无限权利。9/10的人应当失去个性,仿佛变成一群动物,……并通过对一代又一代的再教育而把他们改造成畜群”[10],为此在《罪与罚》里,他则以陌生的梦境,深刻揭示了“暴力”改造社会思想的邪恶之处及其会给人类带来沉重灾难的危险。二者异曲同工,但后者的警示、震慑更为艺术化。
巴赫金把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定义为“复调小说”,梦幻隐喻思维则是其构成不同意识对话的重要构成。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大量而娴熟地运用梦幻隐喻思维方式,尽情地展示了小说人的意识活动的多元多层次性和人物的多重人格,在人的世界复杂性、深邃性描写方面独树一帜,深刻地影响了20世纪的现代主义文学。他通过梦幻折射现实,呈现内心世界,隐喻重大、深刻的人生哲理、将梦幻与“陌生化”融合一体,把生活的荒诞和思想谬误,内心的矛盾、生命的感悟变化为多声部的“交响乐”,又“从不以‘自己’的声音来完成它,而是以一种外来的意识来完成。”[11]从而为小说叙事独辟蹊径,有力地扩展了小说隐喻思维的艺术形式。
[1][奥]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引论[M].谢敏敏,王春涛,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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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俄]陀思妥耶夫斯基.罪与罚[M].岳麟,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79.
[5][奥]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引论新编[M].高觉敷,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7.
[6][美]埃里希.弗罗姆.被遗忘的语言[M].郭艺瑶,宋晓萍,译.北京: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00.
[7][奥]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引论[M].彭舜,译.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99.
[8]王文革.文学梦的审美分析[M].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282.
[9][俄]赫尔岑.往事与随想:中册[M].项星耀,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3:349.
[10][俄]陀思妥耶夫斯基.群魔[M]南江,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
[11][法]托多罗夫.巴赫金.对话理论及其他[M].蒋子华,张萍,译.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01:324.
On the Metaphorical Thinking of Dreamlike Narration in Dostoevsky’s Novels
YAN Bao-ping,DAIXiao-lan
(College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Dalian University,Dalian 116622,China)
Dostoevsky employs skillfully the way of dreamlike and metaphorical thinking in his novels.The description of the complexity and depth of the human world is unique.He applies dreams to refract reality, present heart,and implies profound life philosophy.Furthermore,he changes the absurdity of life,the fallacy of thinking and inspiration of life into a form of polyphonic”symphony”.In this way,he invents a new track for the narrative of novels and extends powerfully the artistic form of literary metaphorical thinking.
Dostoevsky;dreamlike narration;metaphor
I106.4
A
1008-2395(2011)06-0021-04
2011-8-23
基金课题:辽宁省社科规划基金项目(L08DWW014)“现代主义文学思维艺术创新性的研究”成果
闫保平(1955-),男,大连大学文学院教授,文艺学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20世纪外国现代主义文学与中西文学理论比较研究。戴小兰(1988-),女,大连大学文学院文艺学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外国文学批评与理论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