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薛涛诗作看其处世态度的转变
2011-08-15汪辉秀
汪辉秀
(成都薛涛研究会,四川成都610068)
从薛涛诗作看其处世态度的转变
汪辉秀
(成都薛涛研究会,四川成都610068)
薛涛文采风流,多才多艺,恃才傲物,触怒权贵被罚赴松州后,不得不委曲求全,三度献诗得返。从薛涛诗作可以看出薛涛一生处世态度的转变。回到成都后,薛涛收敛锋芒,圆滑处世,与历届川主及其幕僚还有出入成都的达官贵人保持良好关系,并常有酬唱之作。虽然处世圆滑,但薛涛内心依然高傲自负,她自诩“兼才”,以竹自喻;为维护边地百姓的利益,薛涛不惜专门写诗劝诫诸将。
薛涛;薛涛诗;处世态度的转变
薛涛(公元781-832年),唐代著名的女诗人,有《锦江集》五卷,诗500余首,是中国古代作诗最多的女诗人。根据记载,薛涛“容仪颇丽,才调尤佳”,文采风流,多才多艺,不仅“工为诗”,还“精翰墨”,精通音律,更创制了风行一时、流传千古的薛涛笺。出众的才情使薛涛闻名遐迩,蜚声蜀中。当时甚至有“来了成都不见薛涛就等于没有来成都”的说法。[1](P.56-57)
一 文采风流,多才多艺,恃才傲物
薛涛是官家小姐出生,聪慧灵秀,早年过着非常幸福温馨的生活。家道中落后,虽入乐籍,但薛涛因为文采风流,才华横溢,在与文人官员们的诗酒唱和过程中,受到文人雅士的赞美、倾倒以及宠爱。而且,薛涛最初在节度使府上的四五年,颇得韦皋赏识。川主宠爱的假象客观上强化了薛涛的自负心态。身为闻名遐迩的才女,加上受到士大夫们的宠爱甚至追捧,薛涛不免怀才自负,恃才傲物。[2](P.59-62)
简单举个例子,薛涛曾作《斛石山书事》一诗,内容为“王家山水画图中,意思都卢粉墨容。今日忽登虚境望,步摇冠翠一千峰。”斛石山亦名学射山,为蜀汉刘禅学射之地,风景秀丽。唐时已为成都城北名胜,每年三月,川主都要率僚属登山竞射,与民同乐。斛石山是薛涛常游之地。“王家山水”,指王宰所画的斛石山;“都卢”,唐人语,意思是“不过”。该诗意思是说,王宰所画的斛石山不过是粉墨之容而已,根本没有画出斛石山的神髓与意境。[3](P.38-39)今日登上斛石山实地一望,方知其奇:成百上千的山峰气势磅礴,宏伟壮观,而且都像金步摇上的冠翠一样苍翠动人。《唐朝名画录》有云:“王宰家于西蜀。贞元中,韦令公已客礼待之。画山水树石,出于象外。”薛涛与王宰二人显然是同时代的人,且同出入于剑南西川幕府。王宰善画山水树石,玲珑巧峭,“出于象外”,画技较高,连韦皋都将王宰奉为上宾,可是薛涛却对王宰所画的斛石山不以为然,还有意写诗讥讽,说王宰的画不过粉墨而已。[4](P.16-17)
二 被罚赴松州,委曲求全,献诗得返
贞元十七年(公元801年),(薛涛20岁时)薛涛的恃才傲物最终惹恼了韦皋,被韦皋罚赴松州。松州即现今的松潘,根据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广德初(公元763年),(松州)限于吐蕃。宋仍为吐蕃地。元时内附,属吐蕃等处宣慰司。”也就是说,自安史之乱以后,整个中晚唐直至两宋时期,松州都“为吐蕃地”,是吐蕃人的地盘。中唐时期,吐蕃乃是唐朝的西部劲敌,唐朝军民一般情况下是不敢去作为吐蕃人地盘的“松州”的。[5](P.139)当时,吐蕃北寇灵朔,陷麟州,韦皋奉诏分兵深入蕃界,其部高倜、王英俊领兵两千趋故松州,诗人于此时被罚赴松州军营中[3](P.14)。薛涛一个弱质女流,侯门娇花,随作战部队从节度使幕府来到战火纷飞、朝不保夕的敌占区——松州,猝然剧变使薛涛的身体和精神都遭受了巨大的痛苦。薛涛终于从迷幻的梦中清醒,认清了无情的现实,不得不委曲求全,向统治阶级低头认错。薛涛先是向韦皋献诗《罚赴边有怀上韦相公二首》:
黠虏犹违命,烽烟直北愁。却教严谴妾,不敢向松州。
闻道边城苦,而今到始知。却将门下曲,唱与陇头儿。
通过对边城苦寒战乱的描述,薛涛向韦皋委婉地表达了自己想回成都的愿望。可是,诗寄送出去了,薛涛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复,生活境地也没有任何改变。于是,薛涛忍辱向韦皋敬献了《罚赴边上韦相公二首》:
(一)萤在荒芜月在天,萤飞岂到月轮边。重光万里应相照,目断云霄信不传。
(二)按辔岭头寒复寒,微风细雨彻心肝。但得放儿归舍去,山水屏风永不看。
在这两首诗里,薛涛将韦皋比喻成明月,将自己比喻成萤火虫,表示自己萤火之光不敢与明月争辉。接着表示自己“寒复寒、彻心肝”,生活艰难,心中更是痛悔万分。只要能被放回成都,绝对会安分守纪,不敢再招摇。但是,这样低声下气的请求依然没有得到韦皋的怜悯。同时,噩耗传来,薛涛孀居的母亲在薛涛被罚赴边的这几个月里因为挂念爱女,忧思成疾,危在旦夕。母亲,这位世上唯一的亲人因为担忧自己就要离世了,薛涛不得不放弃所有的尊严,做《十离诗》,苦苦哀求韦皋放她回成都。
(一)犬离主:出入朱门四五年,为知人意得人怜。近缘咬着亲知客,不得红丝毯上眠。
(二)笔离手:越管宣毫始称情,红笺纸上撒花琼。都缘用久锋头尽,不得羲之手里擎。
(三)马离厩:雪耳红毛浅碧蹄,追风曾到日东西。为惊玉貌郎君坠,不得华轩更一嘶。
(四)鹦鹉离笼:陇西独自一孤身,飞去飞来上锦茵。都缘出语无方便,不得笼中再唤人。
(五)燕离巢:出入朱门未忍抛,主人常爱语交交。衔泥秽污珊瑚枕,不得梁间更垒巢。
(六)珠离掌:皎洁圆明内外通,清光似照水晶宫。只缘一点玷相秽,不得终宵在掌中。
(七)鱼离池:跳跃深池四五秋,常摇朱尾弄纶钩。无端摆断芙蓉朵,不得清波更一游。
(八)鹰离鞲:爪利如锋眼似铃,平原捉兔称高情。无端窜向青云外,不得君王臂上擎。
(九)竹离亭:蓊郁新栽四五行,常将劲节负秋霜。为缘春笋钻墙破,不得垂阴覆玉堂。
(十)镜离台:铸泻黄金镜始开,初生三五月徘徊。为遭无限尘蒙蔽,不得华堂上玉台。
很多后代的学者都认为《十离诗》风格卑下,毫无气节,有的学者甚至认为《十离诗》乃是伪造的薛涛诗。但是,相当一部分学者却认为,《十离诗》真实地反映了薛涛走投无路的情形,表达了她绝望哀求的心声。作为一名获罪被遣的乐籍女子,要想在强权压制下生存,金刚怒目式的犯颜直对是无济于事的。在《十离诗》中,薛涛用家犬、鹦鹉等富贵人家的宠物、玩物自喻,每首诗的最后一句都用“不得”开头,其言语情态,痛楚哀求无限。但对于生死存亡、荣辱决定于别人一语之间的薛涛来说,不如此又能怎样呢?[6](P.67-71)
薛涛三度献诗,尤其是《十离诗》中抛弃尊严的哀求,终于打动了韦皋,薛涛很快就被释放回成都。
三 收敛锋芒,圆滑处世,酬唱周旋
罚赴松州的惨痛经历,使薛涛认清了统治阶级的无情和现实的无奈。回到成都后不久,薛涛就脱离了乐籍。在处世态度上,薛涛学会了收敛锋芒,刻意模仿主动或被动从仕途抽身而退的男性隐士——隐居浣花溪。[7](P.1-6)虽然薛涛想隐居,但是她的名气实在太大了,来往剑南西川的官员都还是要去拜访和邀请她。于是,薛涛不得不继续周旋于蜀中政坛和文坛的各色官员之间,以女诗人、“女隐士”的身份,与当时的诗人互相酬酢往来,并且获得时人的首肯。[8](P.39~40)《宣和书谱》亦云薛涛“有林下风致”[9](P.9),即隐士风范。
薛涛与历代川主及其僚佐和出入成都的达官贵人保持良好关系,并常有酬唱之作。在剑南西川历任的11任川主中,现存薛涛诗中有薛涛与韦皋、高崇文、武元衡、王播、段文昌、李德裕等好几位节度使的诗文往来。除了向韦皋献诗外(《罚赴边有怀上韦相公二首》、《罚赴边上韦相公二首》、《十离诗》),薛涛还分别写诗歌颂赞美诸帅的丰功伟绩。高崇文平定刘辟叛乱后,薛涛曾上《贼平后上高相公》,赞颂高崇文恢复四川安定和平的功劳;武元衡来西川赴任途中曾作《嘉陵驿》,表现出对赴任西川的忧虑彷徨,薛涛则作《续嘉陵驿诗献武相国》鼓励之;对王播,有《上王尚书》;对段文昌,薛涛更有《段相国游武担寺病不能从题寄》,表现出与寻常主仆或主客关系不同的情谊;对李德裕,则有《棠梨花和李太尉》与《筹边楼》,歌颂李德裕的丰功伟绩。此外,薛涛还与众多文人雅士酬唱往来,并留下了众多诗篇:一、酬:《酬辛员外折花见遗》、《酬郭简州寄柑子》、《酬祝十三秀才》、《酬文使君》、《酬李校书》、《酬雍秀才贻巴峡图》、《酬杨供奉法师见招》,《酬杜舍人》、《酬吴使君》;二、赠:《赠韦校书》、《赠段校书》、《赠苏十三中丞》、《摩诃池赠萧中丞》、《赠远(二首)》;三、和:《宣上人见示与诸公唱和》、《和郭员外题万里桥》、《和刘宾客玉蕣》、《和李书记席上见赠》;四、送:《送郑资州》、《送姚员外》、《送卢员外》、《送友人》、《送扶炼师》;五、寄:《春郊游眺寄孙处士(二首)》、《斛石山晓望寄吕侍御》、《寄词》、《寄张元夫》、《寄旧诗与元微之》;六、别:《别李郎中》、《江亭饯别》。
四 内心高傲,以竹自喻,追求高洁
虽然薛涛低调做人,处世方法更为圆滑,但是,她内心深处依然是高傲自负的。她自诩“兼才”,以竹自喻,追求高洁的品质。薛涛曾作诗《浣花亭陪川主王播相公暨寮同赋早菊》:
西陆行终令,东篱始再阳。
绿英初濯露,金蕊半含霜。
自有兼材用,那同众芳草。
献酬樽俎外,宁有惧豺狼。
“西陆”,张蓬舟引司马彪《续汉书》:“日行西陆谓之秋”[10](P.6),认为“西陆”就是指秋天,笔者同意这种观点。“西陆行终令”,是指秋天运行到这个时令快要终结了。秋季,是一年的第三季,我国习惯指立秋到立冬的三个月时间,也指农历的七、八、九三个月。简单地说,前半句诗就是指出咏这首诗的时间——深秋,即农历九月。后半句诗中,薛涛用晋代陶渊明“采菊东篱下”的典故,以“东篱”代指菊花。“始”,开始;“再”,再度;“阳”,见到阳光,此处指菊花开放。第一句诗联起来说就是:深秋季节,西川早菊再度开放。第二句“绿英初濯露,金蕊半含霜”。绿英,指绿叶;初,刚开始,刚刚;濯,洗;金,金色,金黄色;蕊,花蕊;“金蕊”,此处指菊花。第二句诗描写早菊翠绿的叶子、金色的花朵刚刚经历朝露的濯洗,花叶之上还残留着秋霜的痕迹。第三句“自有兼材用,那同众芳草”是诠释该诗的关键。“兼材”指菊花可供观赏,可供食用,还可以用来制药、制油料和染料,可谓用途多样。这句诗的字面意思是:菊花的用途多种多样,与众不同。实际上,这是女诗人薛涛自负多才多艺的感叹。对于自己慧辩工诗,精翰墨,通音律,并创制了风行一时的薛涛笺,薛涛自认为出类拔萃,与众不同。最后一句“献酬樽俎外,宁有惧豺狼”是一直以来没有解释清楚的。“樽俎”,古代盛酒食的器具,后来常用作宴席的代称。
在《浣花亭陪川主王播相公暨寮同赋早菊》中,她用“自有兼材用,那同众芳草”评价自己,认为自己多才多艺,与众不同;表示“献酬樽俎外,宁有惧豺狼”,声言自己不畏权贵,不怕“豺狼”2[5](P.96-102)。
薛涛一生爱竹,尝以竹自喻,以竹明志,以竹自勉。薛涛暮年居碧鸡坊,建吟诗楼,并在居所附近遍种佳竹。一场春雨过后,微风习习,薛涛和后辈友人一起在竹林中漫步,青青翠竹在春风中摇曳生姿,凤尾森森,龙吟细细,令人心旷神怡。知道薛涛爱竹,友人即兴写了一首“雨后玩竹”诗相赠,赞美南国春雨后翠竹的婀娜多姿。薛涛却觉得友人的诗没有写出竹子的节操和精神,于是酬答唱和了一首《酬人雨后玩竹》:
南天春雨时,那鉴雪霜枝。
众类亦云茂,虚心能自持。
多留晋贤醉,早伴舜妃悲。
晚岁君能赏,苍苍劲节奇。
这首诗头两句写南国春天下雨的时候,所有植物都生长得很茂盛,哪里能凸显出翠竹欺霜傲雪的姿态呢?竹子不畏严寒、直干挺拔、中空有节,不仅有欺霜傲雪之姿,更有虚心自持之志。第三句运用了“晋贤”和“舜妃”两个典故。“晋贤”是指魏晋时期的竹林七贤。嵇康、阮籍、山涛、向秀、刘伶、王戎及阮咸7人傲视权贵,常聚在当时的山阳县(今河南辉县、修武一带)竹林之下,肆意酣畅,世谓竹林七贤。“舜妃”指的是舜的妃子娥皇、女英。她们在舜死后,哀哀哭泣,太多的眼泪滴落在竹子上以至于竹子上都留下了眼泪的痕迹,这些竹子因此变成了斑竹,又称“湘妃竹”。“多留晋贤醉,早伴舜妃悲”是赞颂翠竹高洁可比竹林七贤,忠贞可比娥皇、女英。联系薛涛“侍酒赋诗”的生活环境,薛涛此处乃是托物言志,表示自己没有随波逐流,而是出淤泥而不染,保持着高尚的节操,虚心自持,孤芳自赏。[3](P.16-18,110-111,129-131)最后一句诗,“晚岁君能赏,苍苍劲节奇”,应该是薛涛对这位年纪比自己小许多的朋友说,等你到了一定的年纪,社会阅历丰富了,你就懂得欣赏竹子了:要欣赏竹子不畏霜雪的苍苍劲节。《酬人雨后玩竹》全诗咏竹却无一个“竹”字[11](P.52),不仅符合韵律,对仗工整,而且善于用典故,热情赞颂竹子不畏霜雪、直干提拔、虚心有节的精神,实际上是薛涛以竹自喻,以竹自勉,展示自己对高洁品质和高尚节操的向往与追求。
五 忧患时局,教诫诸将,关心民间疾苦
薛涛虽然低调做人,但却高调入世,忧患时局,真切地关注百姓民生。剑南西川幕府历来精英荟萃,人才济济。名相裴度、节度使段文昌等皆出自剑南西川幕府。中唐“诗”与“仕”密不可分,官员常以诗酒饮宴为交际形式,“侍酒赋诗”的薛涛得以知悉朝廷大事和时政得失。而且,薛涛历事十一任节度使,对剑南西川的各种内幕都十分清楚。所以,历届“川主”往往把薛涛当作没有幕僚身份的幕僚,而从外地入蜀的文人、政要也往往将薛涛作为咨政议政的对象。韦皋和武元衡镇蜀时甚至向朝廷奏报,希望聘薛涛为“校书郎”。虽然因为监军(太监)的阻止没有得到朝廷的认可,但是私底下,进出蜀中的官员、士绅都称薛涛为女校书,有王建《寄蜀中薛涛校书》等诗为证:
万里桥边女校书,枇杷花里闭门居。
扫眉才子知多少,管领春风总不如。
虽然薛涛“校书郎”之职奏而未授,但她真切地关心着时局,关注着老百姓,争取为百姓安居乐业贡献自己的力量,最突出的表现是薛涛向当时的剑南西川节度使李德裕献诗《筹边楼》:
平临云鸟八窗秋,状压西川四十州。
诸将莫贪羌族马,最高层处见边头。
829年(唐文宗大和三年),杜元颖任西川节度使时,南诏袭击成都,虽然未攻破城池,但大掠西南郊而去。830年10月,李德裕镇蜀,大力整顿军务,西川的军事力量大为提高。为抵抗南诏和吐蕃的入侵,他开始修建筹边楼,8个月后,831年5月,筹边楼建成。[12](P.6-9)筹边楼具有瞭望台和烽火台的双重性质,据文献记载,此楼还绘有非常详尽的关于南诏等地的边防图纸。薛涛前两句诗没有描写此楼的外观和细部,但却展示了雄伟的气势。[13]薛涛因年轻时曾罚赴松州,深切地体会过边境生活的苦难,知道什么对老百姓最重要。因此,后两句诗甚至告诫边将,我们的职责是保家卫国,抵御南诏和吐蕃的入侵;不要穷兵黩武,更不要抢掠南诏和吐蕃,大家和平相处、互通有无,才能真正地长治久安、社会安定、人民幸福。清代纪晓岚《四库全书总目》有云,薛涛《筹边楼》“拖意深远,有鲁嫠不恤纬,漆室女坐啸之思,非寻常裙屐所及,宜其名重一时。”[14](P.48)
从薛涛诗中,我们不难看出,薛涛的处世态度经历了巨大的转变过程。薛涛本是官家小姐出身,父死家贫后沦为乐籍,但因文采风流,多才多艺,受到高官名士的宠爱甚至追捧,不免恃才傲物,终因触怒权贵被罚赴松州。被罚赴边后,薛涛身心俱疲,不得不委曲求全,三度献诗得返成都。此后,薛涛的处世态度发生巨大转变:收敛锋芒,圆滑处世,以女诗人、女隐士的身份周旋于政坛和文坛名流之间,与历届川主及其幕僚还有出入成都的达官贵人保持良好关系,并常有酬唱之作。虽然处世圆滑,但薛涛内心依然高傲自负,她作《浣花亭陪川主王播相公暨寮同赋早菊》,自诩“兼才”;作《酬人雨后玩竹》,以竹自喻,表达对高洁品质的向往与追求。此外,薛涛虽然低调做人,圆滑处世,但位卑不敢忘国恩,作《筹边楼》一诗,教诫诸将,对修建筹边楼等重大军事政治行动发表自己的独特见解,忧国忧民,真切地关注剑南西川老百姓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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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1004-342(2011)04-42-04
2010-03-02
汪辉秀(1980-),女,薛涛研究会副秘书长,四川师范大学历史系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