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商业文化研究综述（1990—2010）

王春雷

（武汉商业服务学院，湖北武汉430056）

中国商业文化研究综述（1990—2010）

王春雷

（武汉商业服务学院，湖北武汉430056）

对中国商业文化近20年的研究成果进行回顾与整理：商业文化内涵研究、商品文化研究、商业思想文化研究、商业环境文化研究、商业文化研究视角、地域商业文化研究、异域商业文化研究、商业文化发展前景研究。归纳了研究成果的特点，总结了成就与不足。

商业文化；地域商业文化；异域商业文化

前言

从20世纪80年代末原商业部部长胡平提出商业文化[1]的概念至今，中国商业文化研究已经走过了近20年的研究历程,取得了诸多方面的成果，有必要对其进行阶段性的回顾与整理。通过对这20年的研究成果进行梳理，厘清研究思路，总结研究成果，查找研究不足，结合后金融危机时代中国商业发展的新特点，对中国商业文化下一步的深入研究，不无裨益。

一、商业文化内涵研究

对于商业文化的定义，基本趋同。大部分学者都认为商业文化是商业物质文化、商业制度文化、商业精神文化的一体化。向力力认为，商业文化是商业与文化的有机结合，是商业发展到一定程度，商品流通领域各行各业、各个过程、各类商品所创造、反映、传播的具有商业特质的文化现象,是一种蕴蓄着传播力、影响力、物质与精神相统一的经济文化形态[2]。庞毅认为商业文化的研究对象应该是沉淀在人类长期的商业活动过程中与商业活动直接关联的心理结构、思维方式和价值观念[3]。

在商业文化的基本内容方面，以胡平的观点影响较大。胡平把商业文化的内容概括为五个方面：商品文化、商业营销文化、商业环境文化、商业伦理文化、商人文化和企业家文化[4]。张建生、张翼也认为商业文化包括商品文化、营销文化、商业伦理文化、商业环境文化四部分主要内容[5]。杜佩莲把商业文化分为商业前文化、商业中文化和商业后文化。在内容上分为商品文化、商业企业文化和市场文化[6]。薛光明对商业文化从商业主体和客体角度进行把握。从主体看，分为员工商业文化、经营者或经营集团的商业文化、组织或单位的商业文化；从客体来看，分为商品文化、商业设施与设备文化、商业制度文化、商业管理文化、商业环境文化等[7]。

还有一些学者倾向于从人的角度来定义商业文化。易小松认为商业文化为人创造，又以其特有的功能塑造人，人是商业文化的核心。商业文化的核心价值目标是促进人性的发展。商业文化的主导动机是以人为核心，寻求人性发展，即对经济发展的文化观照，是人对自身的深刻省思，体现人类对文化价值的追求[8]。胡平也认为商业伦理文化是商业文化的核心。企业本身所处理的两个关系主体也是人：对内是以人为本；对外是面向顾客，顾客是上帝[9]。

二、商品文化研究

对商品文化的研究成果较少，可能与部分学者对商品文化是否应包含在商业文化研究中的认识有关。张晶晶、王秦伟对明代的商品文化进行了研究，从园林建造、饮食、纺织、瓷器等方面论述了明代商品文化的发展成就[10]。王向东通过对老字号商品文化的研究，总结为“质优价实”。认为对顾客最有价值的是商品文化，只有商品文化才是企业对顾客的交代。老字号的商品文化中，最核心部分是货真[11]。

三、商业思想文化研究

施祖军认为商业伦理文化基本来自于传统文化中具有现代价值的商业伦理精神、西方商业文化中于我有用的商业伦理精神和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相契合的商业伦理精神[12]。林建国、黄晓玲认为“和商”理念是和谐社会追求的商业价值观，也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商业文化建设的呼唤[13]。

还有一些研究成果集中在对几大商帮研究中，以浙商、晋商为多。较早的研究有严昌洪对武汉商人信仰习俗的研究[14]。何丽野对浙商的文化观念进行了分析，揭示了其文化中的缺陷，提出了对传统商业文化观念进行改造[15]。邱能能对浙商的产生和浙商伦理进行了研究[16]。龚振羽认为，中国传统的儒家思想在晋商的形成、发展过程中,发挥了重要影响。晋商把儒家思想融贯于商业活动之中,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晋商文化[17]。薛勇民立足道德哲学，晋商精神进行了深入分析,剖析伦理道德与经济绩效之间的互动关系,为当代商业伦理的建构提供了有益借鉴[18]。王锦萍追寻了晋商发展的历史,解读了晋商精神,深层挖掘其蕴含的商业伦理文化精髓,即诚信理念,契约观念以及社会责任[19]。

四、商业环境文化研究

方立研究了明清时期的商人对商业发展外部环境的改造。通过对市场硬件环境、社会信用环境、商业文化环境的改善，为商业经营提供了便利，提高了商人和商业在社会中的地位。由此推动中国古代商业发展到了鼎盛时期[20]。熊正安对影响武汉商业文化发展的环境因素进行了研究，认为国际、国内的商业发展趋势、国家宏观政策等外部因素和武汉商业发展现状、目标及规划、武汉城市文化与城市性格、武汉传统商业文化的积淀等是主要的环境因素[21]。王向东认为许多老字号遵循“以和为贵”的思想处理与经验环境的关系，积极参与公益事业，努力创造和谐的外部环境，有利于老字号的延续和发展[22]。

五、商业文化研究视角

多数学者从史学角度对商业文化进行研究。许波从商业发展史的角度，对不同时代商业文化的发展进行了摸排[23]。朱英从史学角度研究了上海商业文化的产生并归纳了特点[24]。辛太甲、候杰、李钊从史学角度，对三大商帮的经营管理、商业思想、商业环境进行了研究[25]。

还有一些学者从文学、语言角度对商业文化进行了研究。王晓骊从文学的角度，研究了商业文化与词的关系[26]，从中可以窥到唐宋商业文化发展之一斑。昌庆志在文学视野下，对唐代岭南商业文化进行了研究[27]。岑泽丽从文学的角度，揭示了商业文化对社会文化的影响[28]。李玫把经典作品深厚的历史意蕴与精神内涵运用到现代商业的广告中，较好地展示了商业文化的品味，提升了商业广告的魅力[29]。高圭荣从商业谚语的视角对中国传统的商业文化进行探析，归纳出了义利并举的商业思想、因变制胜的商业策略、以和为贵的商业理念、诚实守信的商业品质等[30]，从一个新的角度对传统商业文化所作的一个阐释。陈敏华对广州话中与经营理念相关的谚语进行了分析，商业谚语数量仅次于农业谚语，且远高于其他行业。从待客方面、盈利方面、经营者自身素质方面对这些商业谚语进行了归纳整理，挖掘出了深刻的商业文化内涵[31]。

还有学者从民族、区域的角度进行商业文化研究。李木对土家族的唱歌、跳舞、赶场等商业文化形式进行了研究[32]。郑程峰以客家人迁徙史为背景，按客家商业文化发展过程划分为发轫、过渡、勃兴三个阶段，总结了每个阶段的商业文化特征[33]。韩征顺从地域、气候、饮食等方面造成不同地域人性格的差异，由性格差异带来了不同地域商业文化的差异，产生了不同地域的商业文化特征[34]。文章似乎有地理决定论的嫌疑，忽视了不同文化间的传播与吸纳和文化发展过程中人的主观能动性的发挥。但视角新颖，有一定的理论价值。

六、地域商业文化研究

地域商业文化研究多集中在陕西、江浙等商业较发达区域及北京、上海、广州、汉口等热点商业城市。在地域商业文化研究中，以海派商业文化的研究最具有代表性。卢炳尧对海派商业文化的特征进行了归纳[35]。顾向东以上海六百实业公司为例，研究了其折射出的海派商业文化特征[36]。催文琴对浙江商业文化的特点进行了归纳[37]。欧人对粤商的人格特征进行了研究[38]。邱树森对元代的广州商业文化进行了研究，归纳了如下特点：多元性、兼容性和奢侈性[39]。李勇军研究了从汉口开埠开始，汉口商业文化经历的物质、制度、精神方面的文化变迁。中西文化并存，传统与现代杂糅，汉口商业文化处于一种二元过渡形态[40]。熊文杰对汉商文化进行了探索性研究，并归纳出十大特征[41]。王洋对清同光年间北京的商业组织、经营理念、经营方式等方面进行了研究[42]。贡振羽就晋商的商业文化特点进行了研究[43]。

七、异域商业文化研究

王永、刘建一、潘国华对犹太人的商业文化进行了优势与劣势的分析[44]。王诤对我国和犹太人的商业文化进行了比较研究[45]。陆甦颖、苏晓静对美国商业的多元文化研究现状进行了梳理，对多元文化的表现形式进行了研究，并分析了美国商业多元文化产生的原因[46]。杨海军论述了世界商业文化传播的历程，分析了商人的产生及在不同时期的社会地位，归纳了中西方商业精神的异同，提出商人是商业文化传播的主体，商业精神是商业文化传播的灵魂，商业繁荣是商业文化传播诸多成果的外在表现[47]。

八、商业文化发展前景研究

经济全球化对不同地域商业文化的同化和网络信息技术对传统商业模式的冲击，引发了人们对未来商业文化发展前景的诸多思考。李绪红认为，全球信息的变革给商业领域带来的巨大影响不仅不能理解为商业文化地位的削弱或消亡,而恰恰是在很多方面使其价值提高，并预测了未来的商业发展趋向。认为人文主义是商业文化永恒不变的本质。商业文化在未来社会中应该是最纯粹的人文主义与高科技现实主义相结合的产物[48]。周俊敏将未来商业文化的发展归纳为六大趋势：普遍化发展趋势、大众化发展趋势、现代化发展趋势、国际化发展趋势、多样化发展趋势、高雅化发展趋势[49]。面对经济全球化，刘建湖认为，商业文化的主导者也是商业规则的制定者，中国为应付域外商业文化的冲击，只能弘扬传统的优秀商业文化、借鉴吸纳现代先进商业文明成果，培育和再造我国先进的现代商业文化文明，使之在经济全球化进程中发挥应有的主导作用[50]。

结语

通过对商业文化研究成果的整理和归纳，可以发现，多数研究仍以商业思想文化为主，而作为商业文化体系的商品文化、商业环境文化、商人和企业家文化的研究成果则较少发现。对于研究视角，从历史学角度进行研究的较多，还有一些从文学角度进行研究，而从文化学、社会学等角度进行研究的较少。在研究方法上，规范性研究较多，实证性研究较少。地域文化研究多集中在几大商业发达地区，视野过于狭隘。异域商业文化研究较少，有待进一步深化。对商品文化、商业制度文化、营销文化研究较少且多是表层研究，研究尚需进一步深入企业，加强实证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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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Review of Chinese Business Culture(1990-2010)

WANGChun-lei
(Wuhan Commercial Service College,Wuhan,Hubei,430056,China)

This article covers the achievements of Chinese business culture in the past 20 years in these aspects:connotation,ideology,environment,perspective and development.It summarizes the characteristics,advantages and disadvantages of these achievements.Regional business culture and foreign business culture are discussed in the paper.

business culture;regional business culture;foreign business culture

F720

A

1009-2277（2011）01-0005-04

2011-01-18

王春雷（1969—），武汉商业服务学院科研处助理研究员，经济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商业文化。

责任编校：徐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