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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下惠形象的历史流变

2011-08-15王文才

唐山师范学院学报 2011年4期
关键词:伯夷孟子

王文才

(唐山师范学院 中文系,河北 唐山 063000)

柳下惠形象的历史流变

王文才

(唐山师范学院 中文系,河北 唐山 063000)

柳下惠的形象随着历史的推移而演变,不断得到丰富发展,并成为一个道德高尚的典范。这既有其历史原因,也体现了古人对实现自我完善的一种追求。

柳下惠;形象;自我完善

中国古代历史上的人物,有的一开始就定型,更多的则是在后人的评论中一步步丰满起来,柳下惠属于后者。

一、先秦时期的柳下惠形象

“柳下惠,鲁大夫展获,字禽,谓食邑柳下,谥曰惠”[1],他是鲁孝公的后代,其父“无骇,公子展之孙也,故为展氏”[2]。主要活动在鲁庄公到鲁文公时期。

《左传》中柳下惠出现两次。第一次是鲁僖公二十六年,齐孝公率兵进犯鲁国北部边境,“公使展喜犒师,使受命于展禽”,展喜以巧妙的外交辞令使齐孝公罢兵。既然是在大敌当前展喜“受命”于展禽,说明柳下惠的外交辞令有过人之处。至于展禽是如何与展喜密谋策划,对展喜出行有多大帮助,并没有明确交代,可以说他只是个幕后英雄。第二次是鲁文公二年,假孔子之口称:“臧文仲,其不仁者三,不知者三。下展禽,废六关,妾织蒲,三不仁也。作虚器,纵逆祀,祀爰居,三不知也。”《左传》中的柳下惠:有才能、擅长外交,不被重用,是一位怀才不遇之人。

《国语》中的柳下惠形象要略微清晰一些。《国语·鲁语上》

齐孝公来伐鲁,臧文仲欲以辞告,病焉,问于展禽。对曰:“获闻之,处大教小,处小事大,所以御乱也,不闻以辞。若为小而祟以怒大国,使加己乱,乱在前矣,辞其何益?”文仲曰:“国急矣!百物唯其可者,将无不趋也。愿以子之辞行赂焉。其可赂乎?”展禽使乙喜以膏沐犒师……

鲁国是处在大国夹缝中的弱国,若想求得生存机会,只能小心翼翼,朝夕伺候,春秋奉献。即便如此,仍有可能招来战争的屠戮,更何况“为小而崇”?柳下惠对此有清醒的认识,让其弟乙喜“以膏沐犒师”,并取得成功。由此可见柳下惠处理现实问题的清醒与理性。

此外,《鲁语上》还记载,有海鸟落在鲁东门外三日,臧文仲使国人祭祀,遭到柳下惠的批评:“越哉,臧孙之为政也!夫祀,国之大节也;而节,政之所成也。故慎制祀以为国典。今无故而加典,非政之宜也。”“法施于民则祀之,以死勤事则祀之,以劳定国则祀之,能御大灾则祀之,能扞大患则祀之。非是族也,不在祀典。”上古时人们对祭祀极端重视,祭祀的对象也十分明确。尽管他们的祭祀活动具有很浓厚的宗教色彩和迷信成分,但柳下惠所列举的这四种人于国于民无疑都是有益的,是值得后人铭记在心并为之祈祷与祝福的。这也说明,柳下惠心目中想着国家、人民,凡是为国为民立下不朽功勋的,就应该为后人所景仰、怀念。对臧文仲的批评“无功而祀之,非仁也;不知而不能问,非智也”,很有道理。

在后人为鲁僖公和鲁闵公谁为昭、谁为穆这个问题发生争论时,柳下惠第三次出现,发表了他对逆顺的认识。这段记述告诉我们:柳下惠是一个做事很讲原则的人。

总之,《国语》中的柳下惠对当时的国际形势有比较透彻的了解,具有杰出的外交才能,不惧权势,敢于直接批评居高位者的错误做法,讲原则,勇于坚持自己的观点。

《论语·卫灵公》中,柳下惠是一位有才有德的贤者。“藏文仲其窃位者与?知柳下惠之贤而不与立也。”[3,p165]孔子为什么称柳下惠是贤者,《论语·微子》能给予回答:柳下惠为师士,多次被罢免,有人劝他离开鲁国,他回答道:“直道而事人,焉往而不三黜?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不仅如此,柳下惠还能够在“降志辱身”的情况下,仍能“言中伦,行中虑”[3,p197]。即使降低自己意志,屈辱自己身份,还能言语合乎法度,行为经过思虑,丝毫不因此而放任或消颓。若非贤达,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孟子》有关柳下惠的议论最为集中、充分。《公孙丑下》写道:“柳下惠不羞汙君,不辞小官。进不隐贤,必以其道。遗佚而不怨,厄穷而不悯。与乡人处,由由然不忍去也。‘尔为尔,我为我,虽袒裼裸裎于我侧,尔焉能浼我哉?’故闻柳下惠之风者,鄙夫宽,薄夫敦。”[4,p232]《万章下》又写道:“柳下惠不以三公易其介。”[4,p314]“圣人,百世之师也,伯夷、柳下惠是也。故闻伯夷之风者,顽夫廉,懦夫有立志。闻柳下惠之风者,薄夫敦,鄙夫宽。奋乎百世之上,百世之下闻者莫不兴起也。非圣人而能若是乎?而况于亲炙之者乎!”[4,p329]“柳下惠,圣之和者也。”[4,p233]

《孟子》里的柳下惠是一个温柔敦厚、和蔼可亲、与人为善之士。无论什么样的国君,他都能侍奉;无论什么样的处境,他都能安处;无论什么样的人,他都能交往。他踏踏实实践履自己的人生追求,不怨愤、不悲悯,正直坦荡、宽容大度,无论外界环境如何,都绝不玷污人格的高洁。但在表面随和的同时,柳下惠却“不以三公易其介”,内里有不可移易的原则,“尔为尔,我为我,虽袒裼裸裎于我侧,尔焉能浼我哉”?孟子称柳下惠为“圣之和者”,承认他是道德楷模。

但是,孟子对柳下惠也有微词,《万章下》称:“柳下惠不恭。……不恭,君子不由也。”[4,p84]孟子认为柳下惠的行为流于简放,缺少礼法所强调的恭敬,这是他的欠缺。

二、两汉时期的柳下惠形象

柳下惠的形象到汉代有了很大程度的提升。

1. 他的“三黜而不去”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列女传·柳下惠妻》载:

柳下惠处鲁,三黜而不去,忧民救乱。妻曰:“无乃渎乎?君子有二耻:国无道而贵,耻也;国有道而贱,耻也。今当乱世,三黜而不去,亦近耻也。”柳下惠曰“油油之民,将陷于害,吾能已乎?且彼为彼,我为我,彼虽裸裎,安能污我?”油油然与之处,仕于下位。

文中的柳下惠把做官看作是拯救百姓的一种手段和机会,不计较个人待遇厚薄、职位高低。他三次遭贬谪而不肯离去,即使身居卑位,也要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这个形象较之先前得到了明显的提升,成为一个忧国忧民、具有悲天悯人情怀的仁者。

2. 他“坐怀不乱”的道德持守得到强调

《毛诗注疏》卷十九叙述了如下故事:

鲁人有男子独处于室,邻之釐妇又独处于室。夜,暴风雨至而室坏,妇人趋而托之。男子闭户而不纳。妇人自牖与之言曰:“子何为不纳我乎?”男子曰:“吾闻之也,男女不六十不间居。今子幼,吾亦幼,不可以纳子。”妇人曰:“子何不若柳下惠然,妪不逮门之女,国人不称其乱。”男子曰:“柳下惠固可,吾固不可。吾将以吾不可学柳下惠之可。”[5,p456]

毛诗传人认为柳下惠坐怀不乱的境界一般人不可能达到。这是因为,越是在属于个人的私密空间,对人道德操守的考验也就越严格。柳下惠在这方面表现出超乎常人的定力。由此也可以看出,柳下惠完美的道德在汉代已深入人心,成为人们效仿的榜样。

三、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柳下惠形象

《三国志·魏志》中,柳下惠两次被提到,均未涉及他的坐怀不乱。卷二十提到他的“闻伐国而有忧色”,反对出兵,卷二十一是刘廙和哥哥刘望之的一段谈话:“今兄既不能法柳下惠和光同尘于内,则宜模范蠡迁化于外。坐而自绝于时,殆不可也”。魏晋史书中常见到“柳下惠则可,吾则不可”的说法,说明当时柳下惠已被悬置,成为人们只可仰望、不可仿效的榜样。

文人作品中,提到柳下惠的也不少,这时的柳下惠已由先前的道德楷模一变而为“直道不遇”的典型,如嵇康的《卜疑集》曰:“时移俗易,好贵慕名,臧文不让位于柳季,公孙不归美于董生。”晋袁宏《三国名臣序赞》也说:“于是君臣离而名教薄,世多乱而时不治。故籧、宁以之卷舒,柳下以之三黜。”南朝梁江淹《杂体诗·效嵇康<言志>》:“柳下善直道,孙登庶知人。”这些作品是为柳下惠鸣不平,认为他遭逢乱世,再加上被别人挤压,因此,难以施展自己的抱负和才能。有时又把他视为安时处顺的代表,如嵇康的《与山巨源绝交书》中所言“柳下惠東方朔达人也,安乎卑位”。

四、唐宋时期的柳下惠形象

唐宋时关注柳下惠的学者多了起来,柳下惠声望日隆,但也受到了比较严苛的道德检阅。

柳宗元自称是柳下惠的裔孙,从感情上他特别认同柳下惠,对柳下惠的遭遇表示同情,“柳下惠之直道兮,又焉往而可施。”[6,334]把柳下惠视为与屈原属于同一类型的人物,都是生不逢时、怀才不遇。对于史传的有关柳下惠的记载又有怀疑。对此,柳宗元的做法是简单宣布原始文献出了问题。如《国语·鲁语上》记载“夏父弗忌为宗,烝,將跻僖公,展禽曰:‘夏父弗忌必有殃。……若血气强固,將寿宠得沒,虽寿而没不为无殃。’其葬也,焚烟彻其上”。柳宗元在《非国语》中称“非曰:由‘有殃’以下非士师所宜云者,诬吾祖矣”[6,p761]。柳宗元坚持认为他的这个“远祖”是一个清醒、理性之人,不可能有那些虚妄的言论,是《国语》记载有误。

柳宗元的这些言论说明他是以当时的道德标准裁定柳下惠,觉得《国语》对他的记载不够完美,有损于这个形象。无独有偶,和柳宗元同时代的皇甫湜也有类似看法,只是,陈说的角度略有不同:

若柳下惠,辱己以求利物,洁身以事无道,唯斯人是哀,唯吾道是存,薰莸虽同,河济不杂,此其所长也。至于无道则隐,乱邦不居,而饮盗泉水,食不仁粟,垂傲物之迹,近宽身之仁,又君子所不由矣。则清和之用于与夺,功虽均,然清之流矫于前而激于后,使万年乱臣贼子惧,贪夫恶人耻,且众人之难为者也。和之迹疑于往而敝于今。使夫偷苟之辈有容,贪利之徒得语,且众人之所易为者也[7]。

皇甫湜这里针对的是孟子所言的伯夷之“清”、柳下惠之“和”所发出的质疑,认为“和”的影响极其恶劣,所以表示“愿附清者”。也就是说,中唐时人基本不认可“和光同尘”、“辱己以求利物”,“洁身以事无道”的做法。从中我们可看出:第一,柳下惠“圣”的地位有所动摇;第二,中唐士人的道德标准更高,更推重清介自持、不降志不辱身,即使饿死也不妥协的做法。

到了宋代,注意柳下惠的人们更多了。主要有几类:

1. 沿皇甫湜的路子,将伯夷和柳下惠进行比较

尤其注重孟子的评价中的矛盾处,设法弥合,推想是因为“孟子之说厥旨远”,释契嵩《夷惠辨》写道:

彼伯夷者耻立恶人之朝,耻与恶人言,推恶恶之心思,与乡人立,其衣冠不正,望望然去之若将浼焉。……彼柳下惠者尔为尔,我为我,虽袒裼裸裎于我侧,尔焉能浼我哉?但其自治不顾,治人混然,苟与之处,果不去已。柳下惠与不修之人处,而不能正之;既不能正之,又不能去之,是侮人者也。伯夷得人善辞命,以至诚相求,而不肯酌其诚。既不能恤其诚,又不能就之,是弃人者也。弃人也者,是不与人为善也;侮人也者,是与人无礼也,与人无礼,孰为恭乎?不与人为善,孰为容乎?以君子之道较之,则二子之去就不亦非义而宜乎?孟子曰君子不由也,若伯夷目不视恶色,耳不听恶声,横政之所之不忍居也,清廉其身更治乱而不渝,非得圣人之清者孰能守之?如柳下惠进不隐贤,必以其道;遗佚而不怨,厄穷而不悯。非得圣人之和者孰能忍乎?孟子当战国时无道也,而奸臣贼子眦睚恣作、顽懦鄙薄、争势冒利,虽死不顾,其有节义?孟子以羞尧舜之道不行,思以清廉宽和之风矫激其时,故必尊伯夷柳下惠为百世之师者也。其始曰隘与不恭者,辨其不以义而为人也,盖欲使人慎去就,故有拒之之辞也。又曰清与和者,是明其各有圣人之一德也,欲人知贤其人,故有称之之辞也。又曰圣人百世之师者,有以警于世也,欲人闻其风而自化,故有慕之之辞也。伯夷柳下惠特立自任者也,不顾教人,故其所为亦不顾世之是非也。孟子行道者也,其务教人,故指其所为是者取之,非者正之,所以夷惠之事,虽得失而两存于其书[8]。

宋朝是理学昌明的时代,契嵩虽然身为佛门弟子,但其上述大段议论同样带有鲜明的理学色彩。他首先指出伯夷之清及柳下惠之和的局限,从社会效应上揭示各自的流弊。同时,他又不否认伯夷、柳下惠是两位圣人,他们的立身行事有难能可贵之处。在契嵩看来,伯夷、柳下惠是崇高的,但不是完美无缺的。孟子之所以标举他们,为的是矫正世风,激励时人,有他的良苦用心。从其议论不难看出,宋人的道德标杆立得很高,远远超越前代。由此看来,柳下惠形象的复杂性,它所具有的正负效应都得到充分的关注,所得出的结论具有辩证性。

2. 王安石的角度又有所不同

故伯夷不清不足以救伊尹之弊,柳下惠不和不足以救伯夷之弊,圣人之所以能大过人者,盖能以身救弊于天下耳。如皆欲为孔子之行而忘天下之弊,则恶在其为圣人哉?是故使三人者当孔子之时,则皆足以为孔子也。然其所以为之清、为之仕、为之和者,时耳。岂滞于此一端而已乎?苟在于一端而已,则不足以为贤人也。岂孟子所谓圣人哉?孟子之所谓隘与不恭,君子不由者,亦言其时尔。且夏之道岂不美哉?而殷人以为野。殷之道岂不美哉?而周人以为鬼。所谓隘与不恭者,何以异于是乎?当孟子之时,有教孟子枉尺直寻者,有教孟子权以援天下者,盖其俗有似于伊尹之弊时也,是以孟子论是三人者,必先伯夷亦所以矫天下之弊耳[10]。

王安石认为伊尹、伯夷、柳下惠三人尽管行为方式不同,但干世、救世的初衷都是一样的,都是根据社会弊端进行有意识地匡正。在王安石看来,柳下惠之所以成为“圣之和者”,在于他是以这种方式救世,以这种方式矫正时弊,有很强的针对性。在柳下惠所处的春秋时期,天下缺少这种“圣”,也呼唤这种“和”,柳下惠适应了时代的需求。

3. 朱熹呼应了王安石的观点

朱熹指出“三子所趋不同而其归则一”,但他对“和”的理解却别出心裁,“柳下惠三黜不去,而其辞气雍容如此,可知和矣,然其不能枉道之意,则有确乎不可拔者。是则所谓必以其道,而不自失焉者也”[10]。他能坚持自己的“直道”,不失自我。

五、元明清时期的柳下惠形象

到了元代,胡炳文、陶宗仪重复叙述有关柳下惠坐怀不乱的传说。胡炳文在《纯正蒙求》中写道:

鲁柳下惠,姓展名禽,远行夜宿郭门外。时大寒,忽有女子来托宿,惠恐其冻死,乃坐之于怀,以衣覆之,至晓不为乱。

陶宗仪在所著《南村辍耕录》卷四(不乱附妾)中亦有类似描述:

夫柳下惠夜宿郭门,有女子来同宿,恐其冻死,坐之于怀,至晓不为乱。

胡炳文生活于元朝初年,“宋代的程朱理学发展到元代,成为官方认可的正统哲学。元代汉族的传统道德观念,其主流仍然是程朱理学。元代南北各派理学大家,他们所注释和提倡的道德观念,大多是以尊圣贤、褒忠义、奖孝悌、重贞节、慎行止、恤黎民为主要内容。在元朝统治的特定历史时期,受理学思想左右的汉族官员和儒士一方面要以理学影响统治者,促进蒙古及其他民族接受汉族传统伦理道德观念,另一方面要继续在中原、江南等地的汉族聚居地区维护理学思想的至尊地位、保证传统伦理道德观念的延续。”[12]

胡炳文有志于程朱理学,“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思想必然深入其心。他借柳下惠来宣扬名节观念,提倡节制情欲的目的是显而易见的。陶宗仪生活时代略晚于胡炳文,饱读儒家经典,也难摆脱这种思想的影响。但无论如何,柳下惠“坐怀不乱”的“盛举”却早已家喻户晓,深入人心。从此,柳下惠成了在两性交往方面道德完美的典型,受到世人的热烈歌颂。反之,则被嘲笑、指责。

明代出现了一幅着色人物画,有铁笛道人的题诗:

雨倾风吼黑漫漫,半死花枝失槛栏。肉颤不禁珠泪迸,全无恻隐不相看。

嫂溺手援尚可为,坐怀不乱是吾师。颜家叔子亦鲁产,难妇相随执烛慈[12]。

显然,诗作和图画都在谴责鲁男子的闭户不开,不救援处于风雨雷电折磨下的女子,认为应当向柳下惠学习以坐怀不乱的情操,对待男女之间的亲密接触。

经过两千多年历史长河的冲刷和历代文人的不断滋养,柳下惠的形象就这样变得越来越崇高、丰满并且深入人心。

柳下惠形象的演变过程,体现了古人对完美道德、自我完善的一种追求,并且不断加以强化。古人对柳下惠形象的接受过程中,选择什么来接受,都与时代环境、接受者的身份、思想背景、学术风尚等紧密相关。总之,从柳下惠形象的演变,能够窥视到的古代文化信息很多,是关照古代思想、风尚流变的一面镜子。

[1] 程树德.论语集释[M].北京:中华书局,1997,1097.

[2] 杨伯峻.春秋左传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1,62.

[3] 杨伯峻.论语译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3.

[4] 杨伯峻.孟子译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4.

[5] 阮元.十三经注疏[M].北京:中华书局,1996,456.

[6] 柳宗元.柳河东集[C].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

[7] 皇甫湜.皇甫持正集[C].巻二.

[8] 释契嵩.镡津集[C].卷八,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9] 王安石.王安石集[C].卷六十四.

[10] 朱熹.四书集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6,183.

[11] 秦新林.元代社会生活史[M].郑州:河南大学出版社, 1997.

[12] 汪砢玉.珊瑚网[M].文渊阁四库全书.

(责任编辑、校对:任海生)

The Historical Flowing Deformation of the Image of Liu Xia-hui

WANG Wen-cai

(Department of Chinese, Tangshan Teachers College, Tangshan 063000, China)

The image of Liu Xiahui has evolved and become a role model of morality as the times elapsed,which has resulted from the historical factors and reflected the ancients' pursuit of self-improvement.

Liu Xia-hui; image; self-perfection

2011-03-15

王文才(1962-),男,河北卢龙人,硕士,唐山师范学院中文系副教授,研究方向为中国古代文学。

I206.2

A

1009-9115(2011)04-004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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