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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晚清买办看近代商业贸易变迁

2011-11-30马媛媛

唐山师范学院学报 2011年4期
关键词:外商

马媛媛

(河北大学 历史学院,河北 保定 071000)

从晚清买办看近代商业贸易变迁

马媛媛

(河北大学 历史学院,河北 保定 071000)

买办和买办阶级在近代中国一直是一个备受争议的群体。以买办为视野,分析近代中国商业贸易的变化与发展,剖析买办在开拓与沟通国内外市场和发展内外经济贸易方面的作用,论述近代商业贸易的变迁历程。

晚清;买办;买办阶级;近代贸易

1868年,中国出口贸易为1.25亿关两,1913年为9.73亿关两。买办客观上促进了中国对外贸易的发展,买办资产阶级是外国侵略中国的产物,而资本主义到来使得中国自给自足的封建自然经济逐步解体,中国的农业、轻工业甚至重工业得到一定的发展,也有利于中国的近代化的发展。

一、买办的产生与发展

买办是一个特殊的经纪人阶层,具有洋行雇员和独立商人的双重身份:作为洋行雇员身份的买办,得到外国势力的庇护,不受中国法律的约束;作为独立商人的买办,又可以代洋行在内地买卖货物或出面租赁房屋、购置地产等[1]。

鸦片战争前,在广州经理对外贸易的公行中就已设置买办为外商服务。当时买办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专为外商船只采买物料及食品的商船买办;一类是在外商商馆中代外商管理总务及现金的商馆买办。买办一职受到封建政府的严格控制,中国人不得随便充当,外商亦不能任意选雇。为打破这一限制,1844年中美《望厦条约》规定,雇觅跟随买办及延请通事等项,由外商与中国人自行协议,中国地方官不得干预。买办的身分与性质从此完全听从外商主东的决定。最初,外商进入新开口岸,大半雇佣广州原有的买办或由他们荐引的故旧亲友。随着侵略势力的扩张,宁波、湖州等地先后出现大批当地买办。至19世纪60年代,通事、买办已成为士农工商之外的另一行业。买办与外商之间立下保证书与合同后,即可得工资、佣金收入。鸦片战争后,外商放手派遣买办携带巨款深入内地进行商品购销、磋商价格、订立交易合同、收付货款、保证华商信用等活动[2]。这些买办成为洋行业务的实际经理人或外商代理人。

特定的历史环境使买办获得了发展的空间,买办商人因受高利率的吸引,也投资于传统的中国式的企业,但更多的是投资于新兴的民族资本主义工商业。郝延平认为,他们的资本在早期中国工业化的一些关键部门如轮运、采矿和机器制造等行业中所占的比重确实令人瞩目。买办投资于近代新式企业,对于中国早期现代化发挥了重要推动作用。不管他们动机如何,买办通过投资于新式企业与商业,引进先进生产方式和技术,不论是洋务企业还是独立投资建厂开矿,都客观地促进了本国生产方式的转变,使中国原有的以农为本的农业生产方式开始缓慢地向现代工业生产方式过渡[3]。买办对于发展新式企业不仅提供重要的资金来源,而且还主持了这些企业的经营和发展,对新式企业的筹备、设备的引进、企业的经营管理等方面均做到按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运作模式办事,对中国民族资本主义的发展起到了重要作用。

二、晚清自然经济下的商贸交易行为分析

18至19世纪,中国的传统手工业相当发达,这些手工业的生产形式多样,不拘一格。值得注意的是这段时期商业资本对手工业的渗透形式,最为普遍的是商人既包买主把原料直接分配给家庭手工业者,也在收回制成品时付给一定的报酬。报酬的支付则不拘形式,大抵是根据当地的习俗而定,有以实物支付的,也有以货币支付的。但史料未说明哪种更为人们普遍采用。直到19世纪,中国的整个经济环境还是一种非商业环境。从各地的市场发育状况来看,江浙地区的市场发育较福建和广东地区发达。在各级市场上出售的商品主要是一些日常消费品、生产工具和生产原料。据记载,当时交易的主要是粮食、棉花、棉布、丝、丝织品、茶、盐、铁、瓷器、铜等商品[4]。整个市场还是一种以粮食、布、盐为主的小生产者之间的交换的市场模式。

在一些城市里,已出现了早期的金融机构——票号和钱庄。金融机构贷款的手段还较原始,主要是通过亲友介绍和担保。由于缺乏中心城市的推动,这种金融渗透无法进入初级市场。因此,这类市场只能作为使需求集中的交换场所。鸦片战争前我国国内统一的市场远未形成,商品生产不发达,自给性经济占有主导地位,不存在新式的资本主义商业[5]。价格机制调整分散的经济活动的作用有限,其作为市场交易中的通用语言的信息功能也无从发挥,人们无法依靠价格所传输的供求、生产和技术信息来指导交易行为,市场交换只是自然经济微不足道的补充。我国社会结构又具有关系本位的特征,人们重视的是亲族、乡里、朋友和熟人等关系。

西方商业资本大规模侵入我国后发现,我国特殊的市场结构以及受社会结构制约的交易规则顽强地阻遏其进入初级市场。对我国市场状况、市场结构知之甚少,也不知道谁是可靠的交易对象,更不知道如何来鉴别交易对象的信用等级;并且大多数产品(例如茶、丝)的运销渠道掌握在以某种关系(地缘或血缘)为纽结的商帮手中,局外人绝难插手,更何况外商。概而言之,在通商过程中,西方商人没有办法直接嵌入到中国的商业网络中,也不能利用网络中的社会机制解决交易信息的提取、处理及相关的进入和风险控制问题,面临着高昂的交易费用。因此,唯有通过买办,才能嵌入到非经济的社会结构中,并充分利用交易网络中的社会资本来保障交易,从历史效应看,买办在19世纪的中国发挥了东西方贸易和文化交流的桥梁作用。在中西方经济交往和文化传播过程中,买办的中介角色不仅是有代表性的而且具有战略上的重要性,尽管这种接触的结局并非令人愉快,但买办凭借自己的财富和专门知识成为一种新式商人,在近代中国起了重大作用。

三、近代的内外贸易状况

鸦片战争后,通商口岸及内地普通华商直接与洋商打交道的事较为罕见,绝大多数交易都须由买办中间介绍、牵线代理。美籍学者郝延平形象地将买办比作19世纪中西间贸易的桥梁。不同地区、行业和类型的商人需要某种商人资本作联系纽带,来实现大宗商品的买与卖,从而完成大宗商品的异地流通;另一方面,纺织、粮油加工等机器工业的兴起,缫丝、织绸、草辫、粉丝等近代手工业生产规模的扩大,既对各类农产品原料产生了大量需求,又对大批制成品的市场销售提出了新的要求。显而易见,将大量棉花、花生、粮食等农产品以及丝绸、草辫、粉丝等手工业产品从内地初级市场转输至口岸市场,或者将大宗进口棉纱、布匹、火柴、煤油等洋货由口岸转运至内地市场,对于按传统方式从事经营的店铺来说是难以胜任的,而买办恰是这样的中介与桥梁。

近代中国的对外贸易增长速度虽然远远快于国民收入的增长率,但其增长率极低,无法真正达到拉动国民收入的作用。中国基本停留在初级、农村的地位,成为西方国家产品倾销、原料来源的场所。外商通过借助买办、外资银行、对钱庄的融资和庄票的使用,使其逐步为外商服务,为洋货的销售、搜刮内地原料提供资金融通便利,最终达成控制中国的贸易交易网,并把它融入到世界市场之中,其供需和价格的决定由早期国内向世界市场转化。如此转化,被动地促进了中国进出口贸易的发展,中国对外贸易商品结构见表1。

表1 1865-1910年间中国进出口贸易货值统计(百万关两)

到一战爆发,随着西方发达国家中英、法、德、俄等卷入战争,无法继续向中国输入棉布、面粉等机制商品,反而加大对中国农业等资料的需求,导致了内地——沿海贸易网的破坏,继之出现了进口替代企业的出现[6]。买办在进出口贸易中最直接的作用就是使诸如洋布、洋纱、洋油等洋货由沿海口岸逐步深入内地,由城市逐步深入乡村,并渐为广大国人所接受。

四、买办与近代商贸体制变迁

买办是我国近代社会一个复杂的社会历史现象。在近百年的岁月中,他们的活动曾渗透到中国的政治、经济社会生活的各个层面。买办是西方掠夺者在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中所造成的一种特殊职业。由于经济利益的驱动,早期买办作为外人在华的代理人主要从事包括贩运鸦片、倾销洋货、搜刮土产等等活动,买办则从中获得佣金、回扣和其他酬劳。但是事物都是多方面的,除了一些特殊情况外,买办具有双重身份,既受雇于外商同时又是独立的商人,又拥有独立从事经营活动的权利、资本、经验和空间。买办在为外商服务的过程中学到了不少知识,不少买办转向了自己投资兴办近代企业,发展近代商业贸易,于是有的人最终与外商脱离了依附关系成为了民族资本家。不管近代买办的出发点何在,他们的活动客观上刺激了中国经济的活化。

中国封建专制社会具有典型的农本特色,建立在此基础上的东方商业贸易必然带有较强的封建性,专制政权不允许商业有过度的发展,以免威胁其建立在小农经济基础之上的统治[7]。尽管如此,近代中国的商业贸易仍在极其艰难的环境下发展起来了。19世纪交通、通讯的巨大变革为世界商业贸易的发展提供了物质基础和重要推动力。国际交通运输体系的建立,大大沟通了世界各国的生产、流通和消费。海底电报电缆的铺设,加强了各国的经济联系,使电汇取代了原始汇票,方便了国际贸易和国际支付。买办的投资活动给当时的社会各阶层起了一个很好的模范带头作用,带动了国人投资新式企业的热情,有利于新式企业的发展壮大[8]。从1920年开始,随着买办制度的革新,买办势力逐渐衰弱了。但此时,买办资本作为民族资本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已经广泛地渗透到中国经济生活的各个领域。此后,日益增大的国有和民营的现代金融势力开始走上了历史的前台,担负起中国经济发展资本形成的首要角色。

综上,买办使中国突破了其自身固有的封建稳定结构,从世界其他国家中汲取经济发展的养料和力量,发展商业贸易并投资于近代民族企业的创办,客观上促成了民族市场,刺激了民族主义工商业,买办在其中起了一个中介与桥梁的作用,从买办最初的经纪人角色到以后买办在各行业的发展,体现了近代中国自然经济的解体,新的经济模式与交易方式的改变,而伴随着中西的贸易方式的变化,自然引发了中国贸易体制的变迁。

[1] 郝延平.东西间的桥梁[A].十九世纪的中国买办[C].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88.

[2] 孙毓堂,汪敬虞.中国近代工业史资料(第 2辑)[M].北京:北京科学出版社,1957.

[3] 黄逸平.近代中国经济变迁[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2.

[4] 刘佛丁.中国近代经济发展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

[5] 许涤新,吴承明.中国资本主义发展史(第二卷)[M].北京:北京人民出版社,1990.

[6] 许纪霖,陈达凯.中国近代化史(第一卷)[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96.

[7] 贾植芳.近代中国经济史社会[M].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3.

[8] 徐矛.中国十买办[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6.

(责任编辑、校对:马桂秋)

The Modern Commercial and Trade Changes from the Comprador of Late Qing Dynasty

MA Yuan-yuan

(School of History, Hebei University, Baoding 071000, China)

The comprador and comprador classes in modern China has been a controversial group. The modern commercial and trade changes have been discussed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omprador. The comprador’s functions in exploring and communicating with the internal and external markets are analyzed, together with their functions in developing modern commercial and trade changes.

late Qing Danasty; comprador; comprador class; modern trade

2011-03-25

马媛媛(1983-),女,河北保定人,河北大学历史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中国近现代史。

K252

A

1009-9115(2011)04-006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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