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旅行中的文本
——翻译过程中文本变异之研究

2011-08-15

太原城市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11年1期
关键词:变异译者旅行

赵 静

(厦门大学嘉庚学院大学,福建 厦门 363105)

旅行中的文本
——翻译过程中文本变异之研究

赵 静

(厦门大学嘉庚学院大学,福建 厦门 363105)

爱德华·萨伊德认为,理论从一个文化到另一个文化的旅行过程是充满变化的旅程,它意味着与出发地迥乎不同的再现与制度化,这与翻译过程文本经历的变化非常相似,文本的旅行过程中所发生的变异也因此值得用旅行理论进行考察,从而开启翻译的文化研究的另一个视角。

旅行理论;翻译过程;变异

爱德华·萨伊德是卓越的美籍巴勒斯坦文化学者,以比较文学及政治文化学研究中的独特视角蜚声世界知识界,经常被誉为后殖民批评的鼻祖。在早期论文集《世界·文本·批评家》第十章中,萨伊德提出理论的旅行概念。他考察了一战后匈牙利卢卡奇的新马克思主义理论在此后异地异时旅行后发生的概念变异,并促使自己思考更深的一个问题:当某一个理论或概念从一个历史的、空间的环境中到了另外一个环境,将会发生何种变化,而这种变化与目标环境中的社会与文化因素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对于萨伊德,“它本身就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研究主题”。思考的结果是萨伊德将这种理论的“旅行”分为四个阶段:第一,理论从产生的原点出发;第二,理论到达另一时空;第三,新时空对这种理论或者接受或者抗拒;第四,理论通过这种在新的时空里的作用,获得一种新的意义。

在翻译研究角度的文化转向日益明显的情况下,萨伊德的旅行理论无疑给翻译研究者提供了新的研究视域:从源语出发的文本,在一个陌生的语境被翻译成目标语时,会受到目标语文化、政治及社会因素的什么影响?种种影响对文本的选择、翻译过程以及目标语读者的接受带来什么样的结果?带着这些问题,论文将以文本的翻译过程作为研究对象,借以考察外来文本在中国的旅行中变异情况。

不独理论与思想在不同文化旅行中会变异,韦努蒂发现了翻译活动与旅行理论的内在联系。在韦努蒂看来,翻译是一个不可避免的归化过程,而这个过程贯穿译文的产生、流通及接受的过程。首先,它“表现在对外来文本的仔细选择中”,其次,在翻译过程中“有意识地选取流利的、自然的目标语言风格,改编符合目标语的语篇类型,篡改说明性的语言,移除源语语言工具,使其与目标语言预想与偏好一致。”下面,我们以翻译过程中译者各种翻译策略来考察文本在旅行中的变异情况。

一、改写

改写在翻译过程中作为译者意愿的流露而常常发生。在保守与激进思想进行激烈交锋的时代,林纾在翻译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时,有一个情节是一个男孩责怪堂吉诃德没有救他反而给他惹了许多麻烦,然后诅咒说上帝应该惩罚所有像堂吉诃德一样的骑士。林在处理男孩的咒骂时,将其改写为“似此等游侠,在法宜骈首而诛,不留一人,以害社会。”而后又在旁作注:“吾于党人(指孙中山领导的国民党人)亦然。”由此看出,林对新生民主力量惧怕与憎恨。与林纾对社会变革的惧怕相反,苏曼殊与陈独秀在翻译《悲惨世界》时,不惜在译文中凭空增加一个人物并藉他之口抨击旧中国旧体制:“那支那国孔子的奴隶教训,只有那班支那贱种奉做金科玉律,难道我们法兰西贵重的国民也要听他那些狗屁吗?”除此还加上译者本人评论:“世界上物件,应为世界人公有。索性大起义兵,将这班满朝文武,拣那些黑心肝的,杀个干净。”这种改写的情况在20世纪初尤为常见,翻译成为表达译者文学或更多是政治思想的工具,因此,“信达雅”中的“信”往往不是译者首先考虑的因素,结果是外来的文本在当时中国的语境下已经发生了变异,变成了中国译者宣扬政治思想的工具,这是原文化中没有的。

改写甚至还可以将故事的主线沿原文本相反的方向发展。老舍的名作《骆驼祥子》本是悲惨的结尾,但在20世纪40年代被翻译成英文时,译者擅自将结尾改成大团圆结局:祥子最终找到了他深爱的小福子并把她救出妓院,结了婚,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这固然与老舍的初衷大相径庭,但却不妨碍英译本在美国畅销。蒋骁华(2003)曾对这个改写的社会语境作了深层分析:第一,当时二战仍在进行,焦虑的美国民众需要轻松的阅读食粮;第二,在经济上美国正处于快速工业化进程中,人们需要美好的故事结局来缓解心理压力。

二、删减

在源语文化与目标语文化差别大到一定程度,以致原文本文化因素无法顺利进入目标语文化中时,在不影响主要内容的条件下,考虑到读者的接受程度,删减成了译者愿意使用的一种翻译手段。以郁达夫为例,在翻译辛克莱的《拜金艺术》时,本意要译出书的全貌,但后来感觉第九章以后与文学批评不相干,并且描述的都是对一些美国时事的评论,涉及的社会情况对中国读者来说并不熟悉,也不感兴趣,因此决定将这些内容删去。傅东华在翻译《飘》时,也认为书中人物心理活动的冗长的描述与故事情节并没有太大关联,因此倾向于将其略去。

三、文风变异

在翻译过程中,出于读者层次和接受趣味等因素的考虑,译者会在认为必要时改变原文文风,使之更容易被接受。

改变风格的做法,时人常以严复译赫胥黎《进化论与伦理学》(严译题名为《天演论》)开篇为例:

原文:

It may be safely assumed that,two thousand years ago,before,Caesar set foot in Southern Britain,the whole countryside visible from the windows of the room in which I wrote,was in what is called“the state ofnature”.

严译:

赫胥黎独居一室之中。在英伦之南。背山而面野。槛外诸境。历历如在几下。乃悬想二年前。当罗马恺彻未到时。此间有何景物。计唯有天造草昧。人功未施。

我们可以对应看出,严译将原文中第一人称的叙述方式改为第三人称,而后者是中国传统写作手法的特点之一:万能的叙述者可以超然于文本之外,对文中内容作出评论或预测。更显而易见的是,原文中平实简洁的写作风格被严译中优美的中国文言所代替。这种语言风格上的转换事实上反映了严复对当时知识分子的文学趣味取向的一种迎合:翻译文学在那个时代尚是不登大雅之堂的文学形式。要使翻译文学为当时知识分子——严复的目标读者——所接受,以达到他以翻译社会学著作教化中国知识分子的目的,文风的改变似乎是必要的手段之一。奈达曾指出:“翻译的目标读者几乎总是决定翻译过程以及决定所用语言层次的主要因素。”

与萨伊德所述理论、思想的旅行路线相似,文本在从原文化环境到目标文化环境也经历了四个过程,而这四个过程中,翻译不是在真空中进行的,而是一个被重建的过程。通过上文对翻译过程中中国译者对外来文本各种方式的改写、缩减与改变风格等手法的描述中我们可以看出,伴随着目标文化里价值观与信念的介入,被翻译后的文本形成了不可避免的“本土化”结果。

[1]马祖毅.中国翻译简史(五四以前部分)[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84.

[2]王东风.论翻译过程中的文化介入[J].中国翻译,1998,(5).

[3]蒋骁华.意识形态对翻译的影响:阐发与新思考[J].中国翻译,2003,(5).

I206

A

1673-0046(2011)01-0205-02

猜你喜欢

变异译者旅行
生态翻译学视角下译者的适应与选择
译者生存与翻译存在关系的生存论建构
变异危机
变异
论新闻翻译中的译者主体性
小黑的旅行
变异的蚊子
夏日旅行
元话语翻译中的译者主体性研究
形的变异与的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