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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刘少奇对时局的认识和把握

2011-08-15王晓平文晶晶

党史博采·理论版 2011年4期
关键词:西安事变内战张学良

王晓平 文晶晶

(中共河北省委党史研究室 河北师范大学法政学院 河北石家庄 050071)

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刘少奇对时局的认识和把握

王晓平 文晶晶

(中共河北省委党史研究室 河北师范大学法政学院 河北石家庄 050071)

1936年12月12日,震惊中外的大事件——西安事变突然爆发,给本已动荡多变的中国政局带来了强烈的冲击。在这关系民族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中国共产党审时度势,快速作出反应,将事变向积极方向引导,最终使西安事变和平解决。然而,事变和平解决后的社会局势仍很不稳定,党内外思想迫切需要统一。在这种情况下,时任中共中央驻北方局代表的刘少奇,对时局有独到的精辟认识和把握,为促进局势稳定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

一、充分认识到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中国的形势是真正实现国共合作,共同抗日

西安事变发生后,中共中央以大局为重,于1936年12月19日,发出《关于西安事变及我们任务的指示》,提出:“反对新的内战,主张南京与西安间在团结抗日的基础上,和平解决。”[1]确定了关于解决西安事变的基本方针。

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时任中共中央驻北方局的刘少奇连续发表文章,阐述中共中央和平解决西安事变的意义,进一步统一党内认识,正确引导社会舆论。1936年12月26日 ,刘少奇撰写了《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与蒋氏的恢复自由》一文,分析了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的形势。他指出目前“中国最大的基本的抗日救国问题,是还没有解决的,我们和全国的人民都愿意这个关系祖国生死存亡的大问题能够立即解决,并且要用一切方法促成这个问题的解决。”为了促成这个问题的解决,真正实现国共合作,共同抗日,国民党必须立即停止“围剿”红军,取消一党专政,保障人民的民主权利,释放全国的政治犯等。文章提出,“全国的人民和一切愿意抗日救国的派别,应该团结与动员自己的力量,用一切的方法去督促南京政府与蒋介石执行上述各种政策。”[2]

1937年1月1日 ,他又写了《西安事变的意义及其以后的形势》一文,署名 K.V.,发表在1月15日出版的《火线》第69期上。文章指出:西安事变的发生,是中国一部分民族资产阶级的代表,也是国民党中的实力派的一部分,不满意南京政府坚持进行内战,对日投降退让的政策,并接受了共产党抗日主张的结果。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可以成为全中国大局好转之关键。目前我们的方针,就是要援助南京的左派,争取中派,打击右派,并加强各方面的抗日运动与力量,以争取和保证各项抗日救国的基本政策之执行。

1937年1月15日,刘少奇在《火线》第六十九期上发表文章指出:“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可以成为全中国大局好转之关键”;“西安事变,不独没有引起中国大规模的内战,使抗日战争推迟,而且可以使中国内战停止,全国的抗日战争提早”。

二、客观评价张学良送蒋抵宁横遭审判的意义

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张学良出于种种考虑,决定亲自送蒋介石回重庆。不料蒋介石突然翻脸,将张学良扣押并要交军事法庭审判。蒋介石的做法引起轩然大波,使局势更加复杂,而当时社会上对张学良送蒋抵宁的这一举动众说纷纭。在这种情况下,刘少奇对张学良的做法进行了客观评价。1937年1月1日,也就是张学良送蒋抵宁横遭审判的第二天,刘少奇在《西安事变的意义及其以后的形势》一文中指出:“有些同志当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张学良跑到南京请罪时,表示悲观,认为张学良是投降了蒋介石。这一种认识是不对的。张学良的认错与请罪,对于南京与各地的左派有很大的帮助。对于争取中派也有很大的帮助,而对于右派借以鼓动内战的口实,则给以取消。张学良在南京的行动,是有助于团结全国抗日,停止一切内战的方针之实行的。这不是表示张学良的无耻与投降,反而表示张学良为着团结全国抗日停止内战而不惜牺牲个人的忠诚。张学良是请罪了,西安事变的一切责任他担负了,剩下来的还有什么呢?那就只有南京政府要执行真正足以满足全国人民愿望的抗日救国政策。”[3]

两个月后的1937年3月1日,美国女作家史沫特莱访问陕北苏区,在延安会见毛泽东,就中日问题和西安事变进行了谈话。毛泽东在谈话中回答史沫特莱关于“共产党为什么主张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的提问时说:“西安事变中,国内一部人极力挑拨内战,内战危险是很严重的。如果没有十二月二十五日张汉卿先生送蒋介石先生回南京之一举,……则和平解决就不可能。兵连祸结,不知要弄到何种地步,必将给日本一个最好的侵略机会,中国也许因此亡国,至少也要受到极大的损害。”毛泽东的谈话更进一步证明了刘少奇判断的正确性,使社会对张学良有更加客观公正的评价。

三、努力纠正西安事变后中共党内出现的错误倾向

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党内也同样出现新的趋势产生新的问题。作为政治家的刘少奇很快就感到党内在统一战线和群众运动中存在着严重的“左”倾错误思想。他认为这在党的历史上是有传统的,必须引起党的注意。

1937年2月20日,刘少奇给张闻天写信,结合自己从事工人运动的经历,谈了对大革命历史教训的看法。信中说:“西安少壮军人的‘左’倾暴动,及西安群众运动中的‘左’倾错误,关于这种错误的根源,我愿意在他的历史根源上提起你的注意。我们关于一九二七年前中国大革命的教训,我都是同意的。但是有一点,就是我认为在一九二七年前我们还犯了‘左’倾的错误,尤其是在工人运动中。这一点我提出过很多次,也是很多次被当作机会主义来批评过我的。然而我的意见至今还是保留着。而且我认为与今后的工作有很大的关系,特再一次向你提出。我现在只说过去的工人运动。无疑的,一九二七年前,工会保护工人利益的工作,作得不够,不周到,尤其在工人立法方面,全无建设,是属于右倾的。但这并不能证明在工人运动中就无‘左’倾。当时在长沙、武汉、广州等城市,工人中的‘左’倾错误是很严重的。”“大革命的失败,无疑是由于右倾的错误,但在失败以前及以前很久,并不是没有‘左’倾错误的。这种‘左’倾错误,至少是帮助了反革命,帮助了右倾,正如西安的‘左’倾错误要帮助右派一样。现在的问题,在于我们从‘八七’会议以来, 即不承认过去有‘左’倾错误,批准过去一切的‘左’倾错误,认为这些‘左’的行动,是最革命的行动,不独不应纠正,还应大大发扬,而且谁要说过去有‘左’倾错误,就是机会主义,就是对中国无产阶级不相信。同志,十年来的这种教训,今天有人拿到西安的群众运动中来执行,你能说他不对吗? 我想在研究西安的‘左’倾错误时,应提到十年来我们对于历史教训的问题。这个历史教训深入每个人的思想中,如果不正确解决的话,那以后的问题还正多哩!”

这封信分析了“左”倾错误的严重性及其发生的原因,着重指出:“本来在革命胜利时,容易犯‘左’倾错误,在革命失败后的反动时期,容易犯右倾错误。然而在我们中国相反,胜利时犯右倾错误,失败时犯‘左’倾错误。这中间有些不自然的故意做作,比如有些同志害怕犯右倾,故意要‘左’一点。这不只是‘下级同志’如此,‘上级同志’也如此,我也常如此。反对‘左’倾的话,故意不说,不敢说,对‘左’倾故意不反对、不打击等。在革命胜利时,要领导群众前进,那不是困难的事,那是最容易的事。最困难的是当时形势不容许工人部分的过于前进、而这部分工人硬要盲目前进、要工人服从整个策略。”信中强调:“革命高涨又将到来,统一战线策略又正采取,所以这个问题的重新提出,实有必要。”“如果我们不注意或者否认这个问题,那是不幸的,在西安很短时期内,已使我们发生困难”。[4]

1937年2月25日,刘少奇又给张闻天写了一封信,报告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各方面的反映,并针对党内在国共合作问题上的形而上学观点,强调必须正确处理统一战线和阶级斗争的关系。信中指出:我们和国民党有各种原则上的不同。我们虽然和国民党合作,并不是不同他们作斗争,仅仅只是斗争的方式改变了。在合作过程中,蒋介石一定要竭力加强自己的力量,削弱一切异己的力量。因此,“剿共”战争还是可能的。即使停战,他一定也要采取各种方法来削弱我们。因此,我们不能放松任何戒备。我们也要在广泛的秘密工作的基础上组织自己的力量。现在我们应将埋头苦干作为格言,完全改变过去那种虚浮夸大的习气。这封信阐明,在民族统一战线运动中,要把组织群众中的左派力量与广泛的统一战线辩证地统一起来。前者是后者的中坚与支柱。这二者结合起来,群众运动才能够坚持有力的领导,才能够克服困难,经得起风浪。

紧接着第二天,刘少奇又写信给张闻天,详细分析西安事变后“左”倾情绪的具体表现及其产生的原因,指出瓦窑堡会议决议仅是我们工作的原则的转变,今天这种原则的转变已进入“实际的转变”了。在这个转变关头,如果发生错误,那怕是一点小小的疏忽,都要引起深远的后果。为了防止“左”倾错误的发生,提出:(一)在党内广泛宣传解释党的策略路线,使广大党员和群众深切了解“停止内战,一致抗日”以及实行国共合作的必要性。(二)我们的每一个政治行为,必须异常慎重。(三)扩大党内党外民主的工作方法。(四)加强行动的纪律与政治的纪律。[5]

3月底,刘少奇在给张闻天写的一份报告中,报告了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各党派、各方面人士对国共合作的反应。同时指出:“各地关门主义狭隘的组织至今没有转变,中心问题是组织问题,是不做合法工作。”因此,必须建立合法的群众组织,采取合法方式去进行群众工作。[6]

四、积极控制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华北局势

西安事变和平解决是继西安事变后,在社会上产生的第二次强烈冲击波。在青年学生中产生的影响尤为强烈。北平冀察当局中的顽固派和各校的反动人物乘机兴风作浪,制造事端。

1936年12月25日,北平学联号召各校学生分别举行庆祝会,庆祝西安事变和平解决,欢呼全国团结抗日。国民党却乘机组织一些学生举行火炬游行,敲锣打鼓,鸣放鞭炮,庆祝“领袖脱险”,借此向进步学生示威。特别是在12月26日举行的庆祝蒋委员长脱险大会上,他们致电国民党南京政府,叫喊:“严惩张学良”,“要求枪毙沈钧儒等七人”,“取消学联会”。在一部分学校里还发生了国民党学生捣毁爱国学生团体和双方冲突事故,反动势力十分嚣张。而此时,党内外广大进步青年对于蒋介石被释放以后,国民党反动派的嚣张气焰和丑恶表演,感到极大的愤慨。同时,对于蒋介石在西安虽然被迫表示接受张、杨八项要求,但仍然没有改变其镇压革命人民的政策,反而极端仇视这一时期增长的全国进步力量,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新的迫害,也表示极大的忧虑。

这时,刘少奇派彭真到北平召集市委和学委负责人开会,传达了党的新指示。随后,学委负责人又分别召集大学干事会和中学部负责人开会,通过他们向各校传达并贯彻执行。

在统一党内思想的基础上,刘少奇要求平津的党员去说服各方面的人士、特别是广大进步学生,提高他们对党的政策的认识,把大家进一步团结在中国共产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周围。党通过学联和民先队在各校组织了多次讨论会和座谈会。经过讨论,大家认识到如果杀了蒋介石,就会为亲日派制造内战提供借口,造成两败俱伤,使日本帝国主义坐收渔翁之利;放了他,则有利于停止内战,一致抗日早日实现。民先总队部还印发了《西安事件之分析(大纲)》,向广大民先队员阐明了西安事变爆发的原因和和平解决西安事变的重大意义。1937年1月,北平民先队印发了《目前政治情势的分析》,明确提出“一、停止内战,一致对外!二、要求中央军立即集中绥远抗日;三、实行民主政治,开放民众运动,保障爱国自由!”天津民先队也发表了《庆祝陕事和平解决宣言》。

针对有人在青年中散布“抗日是枝叶,而建国是根本”的言论,提出要将“联合抗日”的口号改为“团结建国”的错误观点。刘少奇撰写《“联合抗日”与“团结建国”》一文,署名莫文华,发表在1937年3月15日出版的《国防》杂志第17期上。文章指出:“在今天,抗日是决定中国一切的主要任务。只有在这个任务完成以后,才能将经济建设等任务,提到主要的地位上来。”我们热烈企求建设一个现代的富强的中国,但这是一个较远的目的。要达到这个目的,首先必须彻底战胜侵略者,实现中国完全的独立与自由。“只有中国的领土主权有了完全的保障,能够不给侵略者一寸土地,然后在这块土地上的一切建设,才是属于中国的。这是建国的前提条件。”文章认为,有意把抗日与建国两个先后不同的任务混淆起来,实际上就是否认抗日决定目前一切的意义,否认或者减低抗日的任务,结果只能帮助日本帝国主义,背叛中国民族的利益。文章尤其是在青年中产生很大影响,“团结建国”的思想失去市场。

在刘少奇的领导下,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一度波动的华北局势被有效地控制起来,并向积极健康的道路发展。

总之,刘少奇在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对时局形成了深刻的独到见解,为促进局势稳定健康发展产生了积极作用,充分体现了一个伟大政治家的高瞻远瞩和真知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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