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李小龙截拳道武道哲学

郝 钢 张继生 罗孝志

(1.潇湘职业学院，湖南 娄底 417009；2.湖南师范大学体育学院，湖南 长沙 410012)

略论李小龙截拳道武道哲学

郝 钢1张继生2罗孝志2

(1.潇湘职业学院，湖南 娄底 417009；2.湖南师范大学体育学院，湖南 长沙 410012)

当前，随着李小龙文化现象的兴起，关于李小龙截拳道的研究越来越广泛，越来越深入，在国际上逐渐发展成为一门专门学问——振藩学。文章从哲学的角度，采用文献资料法、归纳法等研究方法，论述李小龙截拳道“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简单、直接、非传统性”和“自知自觉，忠诚求真，最终迈向自我解放”的哲学内涵，进而延伸阐发截拳道所具有的综合性、实证性、开放性哲学价值。

李小龙 截拳道 武道哲学

1 前言

李小龙，原名李振藩，祖籍广东顺德，1940年11月出生于美国旧金山，1973年7月于香港逝世，享年32岁。李小龙在其短暂的一生中，创造了无数奇迹。他以中国传统武术咏春拳为基础，在东、西方古典哲学思想的指导下，提炼、整合西洋击剑、西洋拳击以及其他门类武术的理念及技艺精华，并结合自身丰富的跨越学科的交叉实践经验和理论总结，创立了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超越门派限制的世界性的武学体系——截拳道(JEET KUNE DO)。从而引领世界武坛从保守走向开放，从固步自封走向自我解放的历史潮流，在国际武坛上享有武林精神领袖般的卓绝影响力[1]。

当前，随着李小龙文化现象的兴起，关于李小龙截拳道的研究越来越广泛，越来越深入，在国际上逐渐发展成为一门专门学问——振藩学。本文试从哲学的高度和角度论述李小龙截拳道的哲学内涵与哲学价值。

2 李小龙截拳道的哲学内涵

2.1 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

“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是截拳道的根本宗旨和哲学核心。李小龙认为，截拳道是无任何形式的，但也可以是任何形式的。截拳道不拘泥于任何固有的形式，亦不局限于任何固有的方法，截拳道善用一切技巧，为达到克敌制胜的目的一切手段均可为其所用。即“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这不仅是李小龙武道实践经验的高度概括与总结，同时也是截拳道区别于其他任何固定的传统形式或风格体系的根本所在。

李小龙不相信一成不变的规则，在武术方面他反对任何既定的形式或固定的内容，他认为，无论什么东西，包括哲学在内，形式只能是进步的羁绊和桎梏。李小龙洞悉到，真理不能被限定，武术的本质面对的正是不能被限定的实战——即真实的格斗，而绝非固有的形式。截拳道直指武术的本质，倡导搏击的高度自由和本能性，反对任何固定的形式，强调“无形之形、无式之式”，抛弃传统形式和束缚，认为人为的形式，固定的动作是绝对无法表达真正的自我的。因此，截拳道无任何固定的技术动作，更没有固定的套路形式，认为技巧的学习固然重要，但决不可成为其奴隶。在李小龙看来，任何技巧，无论多好多有价值，倘若心神为之所困，亦可能变为一病。忘却所有已获得的知识与技巧，使自己完全处于空灵之中而一无障碍，这才是截拳道追求的最高境界。李小龙在教学时，经常喜欢用水作比喻来说明上述哲理：“就像水一样，将水倾进杯里，便成杯的形状，将水倾进瓶中，便成瓶的形状。踢它击它，它便会反溅回来，最软的东西是不惧击的。[2]”“搏击只是一种在实战中力求击倒对方的肢体艺术。看对方来势如何便如何回敬。你不知我的意图，但我的动作就是你的动作的结果，而我的技术又是你的技术的结果。自由搏击没有一成不变的途径和方法，它纯靠观感、变化、见机行事[3]。”由此可见，截拳道“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的武道宗旨和武道核心充分体现了自由精神的强大威力以及截拳道对一切技巧的完全熟练，了然于心恰似一汪止水般宁静之完美意境。

2.2 简单、直接、非传统性

“简单、直接、非传统性”是李小龙截拳道的技击原理。这一原理被称为截拳道的三要素，是李小龙构建截拳道的重要指导原则和修炼方向。简单，意味着要剔除所有不必要的动作和方法，使用最经济有效的技战术直达目的。正如李小龙所说，“在武艺方面要达到优秀，并不意味着要增加些什么。不要过多地增加修饰，而要简单再简单——就象一位雕塑家雕刻雕像一样，不是往雕像上黏泥加料，而是不断剔除不必要的部分，直至本质显露出来为止。截拳道并不意味着要增加更多的东西。换言之，不是日益增加，而是日益减少。截拳道是一个不断精简的过程[4[5]直接，意味着直达目的的对外界刺激的本能反应和行动。这一原则充分体现了截拳道这种实战武术的一个核心理念——截击，或曰直截了当的攻击。所谓“截击”就是采用身体最长的武器攻击对手距离自己最近的部位，在对方攻击将出而未出之际进行拦截，后发而先至。截拳道的这一核心理念强调充分运用“节约的经济线”(即两点间的直线)的技击原理，因此其攻击的时机和实用性均为最佳。非传统性，意味着一个人技战术的动态发挥与应用应不受任何传统方法和思想观念的束缚与禁锢，抛弃一切僵化的教条，选择最适合自己的方式才是最佳的策略。值得一提的是，非传统性不是对传统的完全否定，而是一种对传统的批判继承，一种扬弃，最终完成对自我的一种超越[6]。

2.3 自知自觉、忠诚求真、最终迈向自我解放

在李小龙看来，包括武术在内，“所有形式的知识最终意味着自我的认知”，“人，活着的人，创造武术的人要比任何已建立的各种武术体系重要得多，也更有价值[7]”。由此，李小龙成功地赋予中国功夫，或者说人类武术以崭新的哲学内涵和价值观——自知自觉，忠诚求真，最终迈向自我解放。李小龙曾说：“像其他艺术一样，从根本上说，武术是一种理智的自我认识，一拳一脚不仅打倒的是面前的对手，同时也打掉你的自私心理，打掉你的恐惧感，打掉你所有的一切心理障碍。因为你一旦懂得了这个道理，你就使自己获得了真正的自由”。“截拳道研究如何表现真正的自我，它是存在而真实的。”

20世纪最伟大的科学家爱因斯坦曾经说过:“人类最终的能力在于觉醒”，李小龙截拳道的作用，正是引导个人忠诚求真，自知自觉，最终迈向自我解放之路[8]。这里所说的自我解放，绝不是用漂亮的语言来自吹自擂，而是用实际行动来展示自己的能力，用具体工作来实现自己的目标，用现实成就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3 李小龙截拳道的哲学价值

3.1 综合性——截拳道是一套全新的综合性哲学体系

李小龙在创立截拳道的实践过程中，通过汲取古今中外各种哲学思想的精华，对各种门派武学思想和理念进行整合，摒弃其错误，突破其局限，推陈出新，建立起一套全新的武道哲学体系。从这一点上看李小龙无疑是善于取众家之长于一身的集大成者。他一心求真，打破各学派的界限，顺应规律而积极进取，个性张扬而尊重科学，探求智慧而入世创业，其现实意义不只局限于武术本身，更可以扩展到其他领域，上升为通用的哲学。同时其敢于怀疑敢于突破传统的首创精神无疑为后人开拓创新树立了光辉的榜样。虽然他在有生之年没有写出洋洋洒洒的哲学专著，但在他的笔记中已经俨然建立起了一套全新的，完整的，严密的哲学体系。正是这一全新的综合性体系，使得李小龙能够将各种哲学观点的精华如海纳百川般汇入其中，融为一体。仅此一点，截拳道武道哲学便已具有了划时代意义[9]。

3.2 实证性——截拳道是一种来源于武术实践同时又服务于武术实践的实证性哲学体系

李小龙创立截拳道的原则是吸收有用的技艺和理论，加上自己的专长和领悟，向着学以致用的路线发展，从而达到增强实战能力，提高实际搏击水平的目的[10]。与此同时，李小龙特别注重理论与实践并重，他以自身的实践来不断修正自己的哲学，并最终以自身的成功来验证自已的哲学。他意识到：只顾埋头苦干而不知掌握理论和方法的实践是愚蠢的，只愿空谈理论而不屑投身实践的理论是虚无漂渺的。他把武术作为自己毕生追求和现实事业。他把哲学作为研究武术的理论武器，以此发展自己的事业，同时在发展事业的过程中验证自己的哲学。他用哲学来指导武术，再以武术来完善哲学。他在武术方面的成功有赖于在哲学方面的领悟，而他在哲学上取得的成就，也离不开自己的武术实践。最终，李小龙在事业上取得辉煌的成功，而他的截拳道也成为他对哲学的最佳注解。因此，可以说截拳道是一种来源于武术实践又服务于武术实践的实证性哲学体系[11]。

3.3 开放性——截拳道是一种兼容并包不断发展的开放性哲学体系

古往今来，武术界各门各派稍有建树便开始妄自尊大，沽名钓誉者数不尽数，他们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姿态，仿佛只有他们自己才掌握了唯一真理，而将其他门派学说批驳得一无是处。因此，千百年来，武术界的争吵和纷争从来就没停止过，而真理也被那些所谓的大师们人为地掩盖和割裂开来。李小龙却不是这样，截拳道的创立不仅为后人提供了一种认识武术不断发展武术的开放性武学体系，更为后人提供了一种认识自我实现人生价值的人生哲学。他既没有任何抬高自己和截拳道的企图，也绝没有任何贬低其他门类武术的意思。李小龙从未以什么“权威”自居，他总是谦逊地说：“在截拳道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有的只是前人早已提出过的观点而已。”截拳道的真义并非他个人的天才发明，而只不过是对前人的哲学思想加以分析整理，去伪存真罢了。他最担心的就是有人把他当作权威，把截拳道当成是僵死的教条，从而丧失了独立自主的思考精神。他只希望他的思想能对后人有所启发，有所帮助，仅此而已。“一旦有人妄说截拳道是什么或什么，或是与什么什么又有所不同，那么，不妨就让截拳道这三个字永远消灭罢。消除掉这个虚有的名称，只让它的实质存在罢。截拳道只不过是个名称罢了！”这段话，不但表现出李小龙开阔的胸怀和坦荡的人格，更确立了截拳道兼容并包、永不休止不断发展的方向，显示出截拳道与时俱进的旺盛生命力[12]。

4 结语

有时候我们忽视一件事物的真正价值，不是因为距离它太远，而是因为距离它太近。李小龙虽是以武术和电影而闻名于世，但他留给我们的，却不只是一种武道，更是一门哲学；不只是一种单纯的武道哲学，更是一种自知自觉忠诚求真迈向自我解放的人生哲学。有人曾在《男性的气质：毛泽东和李小龙》一文中这样说：“两位伟人相似之处是：他们两位都是哲学家，都想要改变中国人的地位和中国人在西方人中的形象”。而事实上，他们都是在各自的领域用各自的方式做到了这一点。

李小龙说：“我希望每个人都能真正达到自我实现，而不是幻想的自我实现。我希望每个都能诚恳持找到真我。[13]”在此，寄望每一个想要学习和研究截拳道的人，每一个希望了解自己和领悟人生的人，请务必先深刻理解这段话，体会李小龙的良苦用心，不迷信权威，不迷信书本，抛开教条主义和奴性思维，只尊重事实，只尊重科学，向真理的方向前进，切勿画地为牢，固步自封。

[1]罗孝志，张继生.李小龙截拳道创立与传播对中国武术发展的影响[J].中国科技论文在线，2009(3).

[2][3][4][6][7][10][13]约翰·里特尔.李小龙：截拳道——李小龙之武道释义[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8.

[5]李小龙.从传统空手道中解放出来[J].BLACK BELT，1973(5).

[8]朱建华.李小龙与截拳道纵横论(上)(中)(下)[J].中华武术，2006(1).

[9][11][12]温 戈.李小龙腿法全图解[M].北京：北京体育大学出版社，2002(10).

On the Wushu Philosophy of Bruce Lee's Jeet Kune Do

Hao Gang Zhang Jisheng Luo Xiaozhi
(1.Xiaoxiang Vocational College,LoudiHunan 417009;2.P.E.Schoolof Hunan Normal University,Changsha Hunan 410012)

At present,with the rise of a cultural phenomenon of Bruce Lee,more and more extensive and deeper researches,which on the Bruce Lee's Jeet Kune Do,have gradually developed into a specialized knowledge-Zhen-fan school in the international community.This paper,which from a philosophical perspective and angle,through the use of literature,induction and other methods,discusses the philosophical connotation ofquot;using no way as way,having no limitation as limitationquot;quot;Simple,direct,non-traditionalquot;andquot;conscious of self-knowledge,loyalty to the truth and eventually moving towards self-liberationquot;in Bruce Lee's Jeet Kune Do,thus extends by a further exposition of its comprehensive,empirical and open philosophical value.

Bluce Lee Jeet Kune Do philosophy

G85

A

1004—5643(2011)05—0019—03

1.郝 刚(1960～)，男，高级教师。研究方向：武术理论与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