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美的化身——诗歌美学在埃德加.爱伦.坡的诗歌《致海伦》中的体现

● 张 鹤

海伦：美的化身
——诗歌美学在埃德加.爱伦.坡的诗歌《致海伦》中的体现

● 张 鹤

埃德加•爱伦•坡， 十九世纪美国诗人、小说家和文学评论家。他的作品，无论何种体裁，都独具特色；语言精致，形式优美，内容多样。坡在审美追求上的超前性和独创性在19世纪美国文坛上独树一帜，曾被称为唯美主义者。目前国内坡诗作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对其个别诗作的主题、音乐性赏析上，而少有对其诗歌美学思想的探究。因此，本文在借鉴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通过反复阅读和体会，从诗歌美学的角度来对坡的诗歌《致海伦》加以分析。本文研究紧密围绕着坡诗歌中对“美”的独特展现以及诗人对美的追求。在坡看来，美是一种主观的体验，是效果的创造，都是为了带给读者“灵魂的激动”，使读者通过灵魂的震颤获得美的体验。

坡的诗歌理论简洁明朗。坡说，诗歌就应该短小精悍，一口气就能读完。诗歌的主要目的是美感，就是在读者心中产生美好的感觉。美感旨在“激荡灵魂”，“不管是什么形式的美好，只要达到最高境界，就能使敏感的灵魂落下泪来。”鉴于诗人对诗歌创作中美的追求，本文从诗歌美学角度对坡的《致海伦》从主观情感性、意象性、音乐性等方面进行了分析。

一 强烈的主观情感性

诗歌是心灵的艺术,是强烈情感的自然流露。诗歌美学是在诗歌作品作为一个美学现象的前提下，研究诗人创作活动中的感觉世界和情感世界。郭沫若曾提出,“诗的本质在于抒情”。可见,情感是诗歌的灵魂。

爱伦•坡的诗歌《致海伦》写的是“我的灵魂的第一次纯粹理想的爱”。《致海伦》是坡最著名的抒情诗之一。坡曾回忆说，“这首诗写于充满激情的少年时代，献给我灵魂里第一次纯洁而完美的爱情。”诗人的创作风格、创作内容往往和他的生活经历密切相关,坡幼时的不幸给他造成了敏感的性格,他在读中学的时候爱上了同学的母亲斯丹娜夫人,不久斯丹娜夫人去世了,坡为此伤心不已,有感而发作了这首诗.诗中诗人通过对古希腊美人海伦形象的塑造深深表达了对斯丹娜夫人的爱慕之情。

该诗通过诗人抒发对海伦之美的仰慕之情，表达了诗人对“美”的积极探索和强烈渴求。在诗的第一节，描绘了海伦的外表美。海伦那无与伦比的美貌和强大的吸引力紧紧着牵动着诗人的心弦，同时读者也为海伦的美貌深深地打动。随着诗行的深入，她的美已不仅仅局限于外表，而已经扩展为一种文明的象征。她变得更美丽、更夺目，因为她已不仅是一个美丽的躯壳，更是一个有着美丽的灵魂的实体。在这里，美得到了提升，从外表美提升到了心灵美。海伦已不仅仅是诗人追求的美丽恋人，还是诗人仰慕的精神导师、精神依靠。诗人通过海伦之美的提升向读者展示了美的内涵，即，美不仅包括外表，而且包括内在。不仅要关注表面的、肤浅的美，更重要的是注重深层的、精神上的美。

二 意象性

在诗歌中,意象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因素。 意象是诗人艺术传达的一种方式, 也是诗人情感的载体。由于诗歌表现的是主观内心的情感, 而借助于意象的呈现不仅能够使情感恰到好处地表达而且又不损伤诗美。通过意象,读者能够根据自己以往的感觉经验和想象力，从而能够更好的体会到诗人所要传达的情感。因此，在和诗人产生共鸣得同时又能给自己以审美的愉悦。

坡通过古希腊神话中的绝世美人“海伦”这一意象, 塑造了一种超凡的美和神秘忧郁的氛围, 展示了他对美的迷恋和追求。诗中诗人对斯丹娜夫人的爱慕和对希腊神话中的绝世美人海伦的景仰合为一体，海伦代表着古希腊的光荣，古罗马的盛况。这里诗人主张回到象征荣耀的古希腊时代去追求真善美, 表达了诗人对现实社会的厌恶之情。

诗中，“归航”是另一个重要的意象。诗人通过这一意象表达了对美和希望的追求。如在诗的第一节中，在描写船时用了 “Nicean(胜利的)”一词来修饰，预示了诗人对胜利的希望。第二节中，“久久浮现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你女神般的风姿，将我带回往昔希腊的荣耀，和古罗马的辉煌。”这两句诗歌表达了诗人期望摆脱现实世界的污浊回到远古文明的辉煌和荣耀之中的愿望。 诗人将古代文明社会的美和当代现实世界的丑加以对比，更深刻体会现实社会的丑恶。他倡导回到古老的文明，回归美，希望通过该诗唤起人们渐已忘却的对美的追求。

三 音乐性

诗歌的音乐性,包括内在的音乐性和外在的音乐性。前者是指诗歌内容蕴含的节奏美感和旋律美感,是诗情呈现的音乐状态;后者指诗歌语言在听觉视觉上的节奏美感和旋律美感,是外在形式的韵式、段式。所以诗要有音节或韵，通过不同的韵律来实现诗歌的音韵美。

该诗为短诗，节奏简洁，格律上采用了抑扬格和扬抑格，使得该诗读起来抑扬顿挫，意蕴悠长，表达了诗人对海伦之美那绵长而又细致的忧思。为了表达诗人绵长的忧思之情，全诗采用了抑扬格四音步，多用长音、双元音、鼻辅音等。在第一诗节中，第一行共有八个音节、四个重读音节、一个鼻音(Helen/n/)、一个双元音(thy/ai)、二个长元音(beauty/ju:/me/i:/)，使得很短的诗行音调变长，节奏变缓。词尾音又多用鼻音和长元音，使得诗歌韵味悠长，有很强的抒情效果。第二行中共有五个双元音和长元音(like/ai/,those/ou/, Nieean/ie/,barks/a:/,yore/o:/)，保持了与第一行同步的节奏，仿佛通过缓慢而又低沉婉转的诉说让读者回到那遥远的过去，在读者头脑中展现了一副优美的图画，那充满异国情调的小船以及美轮美奂的美人，让人们不仅从视觉上也从听觉上感受到美。第三行使用了滑音(gently/li/、双元音(over/ou/)、长元音(perfumed/ju:/,sea/i:/)，使节奏更加缓慢，在“轻柔地(gently)”后加注的逗号更加强了舒缓的感觉。而本行末sea/i:/又和第一行末的me/i:/构成尾韵。第四行使用了两个双元音(weary/ie/，way/ei/)、两个长元音(worn/o:/，bore/o:/)， (weary)’后加注了一个标点，加强了疲惫不堪的效果。该行又用了押头韵(weary，way worn wanderer)，使得音韵和谐。第五行使用了两个双元音(own/ou/, native/ei/)和一个长元音(shore/o:/)，句末的长元音不仅起到拖长首调的效果，而且与第二行、第四行末尾的yore/o:/和bore/o:/押韵。总的来说，本诗坡多采用了双元音、长元音，鼻音以及标点符号等方式创造出一种悠远绵长、舒缓的效果，很好地表达了诗人对海伦之美的仰慕之情。

总之，在《致海伦》这首诗中, 坡身体力行地实践着自己纯艺术的主张,坡用幽婉含蓄、精巧细腻的笔调,采用意象和象征的艺术手法,迂回曲折地表达着美与人生的奥秘。题目的含意就非常深婉,海伦是一个令人遐想不已的名字,其本身就是美的象征，因此点题就给读者一种美的暗示。诗人通过对不可企及的美人的美的描写来表达自己对艺术美的无穷无尽的追求。通过从主观情感性、意象性和音乐性等方面的分析，很容易发现诗歌美学的思想在该诗中得到了充分的展示。该诗既表现了诗人对美的追求，又表达了诗人对“美”的理解。

[作者单位：河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