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林匹克文化与我国体育文学事业的融合
2011-08-15张骏
张 骏
奥林匹克文化体现着人类共同的价值观和精神追求。自由、平等、博爱的普世价值,顽强拼搏的进取精神以及互助友爱的人性精神,尤其是公平、公正的竞争原则,更是启示我们应该通过文明的方式和手段,将人类共同的精神诉求表现出来。国际奥委会也致力于推动奥林匹克运动的多文化,并强调指出:“对奥林匹克运动来说,强调普遍性并不意味划一标准的现代化或是文化上的单一化,更不是欧洲化或西方化。奥林匹克教育应该是更加多文化的和文化之间的”。
奥林匹克文化以近代自然科学为基础,偏重解剖、分析,从不同的层面来解释人的生理活动,但这种方式只揭示了有机体的局部规律,不能解释生命活动的全部本质。“从哲学意义上讲,以奥林匹克为核心的西方体育文化,努力追求的是人类的可能性,即人类可以做到什么;而东方体育文化则要说明人类的必要性,即人类应该做什么,因此西方体育主张‘永无止境’、‘超越极限’、‘全力以赴’,而东方体育则强调‘适可而止’、‘点到为止’、‘不战而屈人之兵’。”中国传统文化则是建立在中国古代自然哲学基础上,其动态的整体观和顿悟直觉的认识方法是西方体育所不具备的,中国传统文化寻求整体的综合、整合,强调天人合一,注重人与社会的和谐发展统一,这对于纠正西方体育文化的偏颇,也可以起到一定作用。
奥林匹克文化成为中国在传统文化与现代化之间、东西文化之间的一座桥梁。中国传统文化与奥林匹克融合的价值是难以估量的。
众多学者也对中国文化寄予厚望,梁漱溟先生在比较了西方文化、中国文化和印度文化后,曾得出这样的结论:“质而言之,世界未来文化,就是中国文化的复兴,有似希腊文化在近世的复兴那样。”1988年1月,75位诺贝尔奖获得者在巴黎发表宣言称:“如果人类要在21世纪生存下去,必须回头到2500年前去汲取孔子的智慧。”当然,我们不能绝对地说中国文化“将使全世界得到幸福”,但是中国传统文化思想的确可以为疗治西方文明病、解决人类的存在和发展问题提供一种有益的启示。
人类通过体育竞技,不断挑战自我体能、心理、精神的极限,正是人类得以保持蓬勃生命力,得以生生不息的重要原因。现代体育之父顾拜旦提出的奥林匹克理念的基本精神是使个人在精神、肉体和道义上获得协调发展,使之成为古代希腊所追求的那种完善的人。作为反映人类理想追求、诉诸人的心灵的文学,与奥林匹克追求的精神理想是完全一致的。1979年11月26日,国际奥委会领导人在瑞士洛桑国际奥委会总部正式宣布国际奥委会经过全体委员的表决同意中国加入国际奥委会,从此我国体育开始全面登上国际体坛,1982年德黑兰亚运会上获得金牌总数第一名,1984年在洛杉矶奥运会上获得金牌总数第四,中国的竞技体育水平在建国以来达到了举世瞩目的高度,从而也在全社会掀起了前所未有的体育热。文学与时代同步,与生活同步,这种体育热潮无疑极大地推进了体育文化事业的发展。这一时期的体育作品紧贴时代需求,与人民群众强烈的理想、情感息息相通。在改革开放初期万象更新的情况下,文学也用自己的方式反映着时代。
在1984年洛杉矶奥运会前后,冰心、严文并、朱子奇、臧克家、田间、荒芜、苏叔阳、纪鹏等著名作家、诗人和文学评论家,曾先后为《体育报》撰文、作歌,庆贺体育健儿的辉煌战绩,如臧克家写于1982年10月7日的《欢情——女排凯旋》、冰心1984年8月24日发表在《人民政协报》的《使我感动和鼓舞的女排“三连冠”》等。体育健儿取得的成就已超出体育本身,形成一股强大的“冲击波”,几乎波及到每个工人、农民、军人和知识分子,当然也包括作家。文学是人学,作家们顺应民心,深入广大群众最关心的领域,写出了诸多反映健儿们的内在拼搏、反映他们心灵深处的酸甜苦辣的体育文学作品。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初,在东西方文化的交流、碰撞和融会中,西方各种现代主义文艺思潮和纪实文学大潮涌进开放的国门,许多作家认识和反映生活的视野迅速扩大,逐渐确立和强化了文化意识,作家们以清醒的理性精神来审视民族文化传统,使新时期体育文学进入到新的层面。随着国际文化交流的日渐频繁,中国体育文学与奥林匹克文化的融合将得到进一步加强。
报告文学方面,作家曾哲的《觉建筑》是国内第一部关于奥运场馆建设的长篇纪实文学,在《十月》杂志首发不久,就获得2002——2007年度“十月文学奖”,由同心出版社出版三个多月已印刷两次,发行量达19000册。《觉38建筑》汲古典之长、取现代之优,表现手法突破了传统纪实文学的叙述模式,用不同人物、不同视角、不同侧面的多声部叙述,使作品本身呈现出了某种“建筑”的特征。作家孙晶岩历时三年,采访400余人创作的《五环旗下的中国》,第一次全景式记录了筹办北京2008年奥运会的历程,她也是唯一获准参加北京奥运新闻中心组织的所有采访活动的中国作家。
体育小说方面,《八月狂想曲》是由北京作家协会规划和筹备、著名女作家徐坤历经四年艰辛创作的50多万字的作品,它是目前为止全国第一部、也是唯一一部以北京奥运为背景的长篇小说。书中以一座虚构的奥运协办城市为背景,以场馆建设为主要线索,塑造了一代年轻的城市管理者和建筑设计师的形象,其主要情节在尖锐的矛盾中展开,同时也没有回避人性的自私、软弱、贪欲,展现了人群中错综复杂的利益诉求、价值差异。
诗歌方面呈现出集体创作与个人创作齐头并进的局面。《诗刊》杂志组织约30名诗人以历届奥运的举办及各界人物、事件为题材,共同撰写一部《奥运诗典》。全书共30个章节,从古代奥运和1896年的第1届到2008年的第29届奥运会,可称一部用诗歌写成的奥运史。诗人林莽、高洪波、叶延滨、梁平、车延高、杨克、郁葱等均在撰写之列。诗人商泽军创作的近3000行的长诗《奥运中国》,从古希腊奥运会写起,写到中国人对奥运的期盼、申奥的曲折历程、2008奥运会对于中国的意义等,讴歌了中华民族伟大的民族精神。此外,除《人民文学》《诗刊》《北京文学》等文学刊物上发表了大量与奥运相关的诗歌作品外,网络和民间的诗歌作品更是数不胜数,诗人们用澎湃的激情向奥运献礼。
体育题材的电影也呈现井喷之势,这些洋溢着激情和梦想的电影,带给我们的不仅是体育的力量,更有融汇在竞技中的历史的背影与人性的光辉。如获得长春电影节最佳华语故事片、最佳导演、最佳音乐、最佳男演员等多项大奖的奥运题材电影《破冰》;带有纪录片色彩,主题宏大却细节丰富的北京奥运官方影片《加油,中国》和《筑梦2008》;从个体角度来反映奥运,影片在对体育精神的共同追求中凸现青春、爱情、梦想和人性的故事片《买买提的2008》《旗鱼》和《一个人的奥林匹克》等。
19世纪末开始传入中国的奥林匹克文化对中国传统文化造成了一定的冲击,因而从一开始,两者就表现为激烈的冲突和对抗。然而,随着社会形势的发展,尤其是随着西方现代文化对中国文学影响的逐渐深入,两者从冲突逐渐走向了融合。历史经验证明,每一次文化的交流和融合都带来了文学的发展和繁荣,通过加强东西方文化的交流和融合,为体育文学的发展增添了新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