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化理论的应用
2011-06-08谭焕新
摘 要:本文根据当代国内外翻译理论,旨在对翻译研究中与陌生化理论的运用相关的某些误区和缺陷进行讨论,并以此为基础,探讨陌生化技巧在文学翻译再创造时的可应用限度。从而调整翻译的思维与视角,开拓翻译研究的新领域。
关键词:翻译研究; 陌生化理论;文学翻译;再创造
作者简介:谭焕新,女,(1976-),渭南师范学院外国语言文学系讲师。研究方向:英语教学和翻译理论与实践
一、陌生化理论的内涵
顾名思义,陌生化就是把熟悉的东西变成不熟悉的东西。俄国文艺理论家维克多•鲍里索维奇•什克洛夫斯基认为,所谓“陌生化”,实质是不断更新我们对人生、事物和世界的陈旧感觉,把人们从狭隘的日常关系的束缚中解放出来,摆脱以往的制约,不再采用自动化、机械化方式,而采用创造性的方式,使人们面对熟视无睹的事物也能有新的发现,从而感受到对象事物的异乎寻常。1813年,德国古典哲学家Schleiermaeher最早对这两种翻译策略做出界定,翻译的途径“只有两种:一种是尽可能让作者安居不动,引导读者去接近作者;另一种是尽可能让读者安居不动,而引导作者去接近读者”。 陌生化主要是从读者的阅读效果来说的,指文学语言组织的新奇或反常特性。语言的陌生化并不只是为着新奇,而是通过新奇使人对生活的漠然或麻木状态中惊醒起来,感奋起来,“恢复对生活的感觉”所以,语言的“陌生化”是为着使读者产生新鲜的体验。文学语言的陌生化主要是打破语言规范,并对日常语言进行扭曲、变形,更好地表现作家创作过程中的非理性成分的情感活动,从而增强文学作品的审美价值.一般来说,文学语言的陌生化问题可以从语言、语义、语法等三个方面来考察.
二、文学翻译中的陌生化与变形
译即易,谓易换言语使相解也。翻译以言语的变易为主要特征,但不同的作品,不同的译者,翻译的审美观念不同,变易方法与程度皆不同,译作达到的效果及境界也必然不同。译者把作品从一国语言转变成另一国语言时,可使其相解,即沟通与理解,可使其相悦,即令读者产生审美的愉悦,也可相误,即令读者产生误会。这些都与翻译时异化与优化策略的使用有密切关系。异化和归化是两种翻译中争议颇多的策略。陌生化就是要求译者最大限度地保留原语的“异质因素”,让译文洋味十足,即保持原文结构、表达习惯和语言风格;而归化则要求译者最大限度地使译文符合译文读者的句法结构、表达习惯和语言风格,尽量降低“异质因素”对译文读者理解上的障碍。
陌生化与变形有联系,都是将习见的事物换一种样式呈现,以取得最佳艺术效应,但变形是指作家在构思中极大地调动想象力与创造力,以违反常规事理创造意象的方式。如果说变形着重于“改变”事物常形来创造的话,陌生化则倾向于不用习见的“称谓”来描写事物,而以陌生的眼光把事物原原本本地具体描写出来,以产生一种奇特的新鲜感。陌生化的心理基础是摆脱惯常的感觉,以事物给人的第一印象作为新的构思方式,来激发读者的新奇感。例如“Unless youve an ace up your sleeve, we are dished.”该句中的ace常被译为“锦囊妙计”,但从异化的角度来看,这个译法存在不容忽视的问题,英语的ace是西方玩赌博是藏在袖中的王牌,而锦囊是中国古代封在“锦囊”中的神妙计策,这两者有着截然不同的文化背景和内涵,因而势必会给译语读者带来错觉,还是采取异化译法较好:除非你袖中藏有王牌,否则我们输定了。
陌生化的关键是产生距离。“陌生化”理论重视接受者与表现客体之间的“距离”。什克洛夫斯基曾以列•托爾斯泰的创作为例揭示“距离”的审美意义。他认为,托尔斯泰最常用的手法,是他对事物视而不见,“像初次见到那样来描写事物,”其目的是给人一种“距离”感,使读者感受作家描写的新奇。俗话说,距离产生美。欣赏者的新奇感是需要“距离”的,惯常的东西不美,是因为没有“距离”。对于欣赏者来说,有些东西看似平淡,有时也能在偶然之间给人以新鲜感,因为人们暂时脱开生活实用的约束,把它放在适当的“距离”上去观赏的缘故。
三、文学翻译中应用陌生化理论的度
文学翻译虽是“再创造”,但译者的“再创造”是有限度的。译者在运用“陌生化”手法时,须考虑译文与原作的整体和谐性,细部的背离应置于整体的把握之中,在翻译实践中,译者须把握“陌生化”的度,归化过甚(淡化过甚),易于淹没原作的间离效果;异化过甚(增色过甚),则会失去读者。例如:“I know Dad,She said,Im a selfish Pig.”文中的她是英国大家闺秀,称呼自己是“猪”,实在让读者难接受。因为汉语中,称某人是猪是很难听的骂人话,因此我们建议将“pig”译为“自私鬼”就好多了。当然,我们也不能一味片面求“美”,而对某些极富个性的原文词句,随意替代或改造,往往背离原文,从而不仅抹杀了原作所蕴含的各种价值,同时也影响译入语的读者对原作及其特定的文化背景、现象的理解。翻译的再创造应注重对原文精髓的理解,而不应片面追求“翻译腔”。译者只有循着作者的表达方式,采取谨慎的异化译法,才能充分反映原语文化的特征,充分表达原文的真实意义。例如:
“I supposed I should be condemned in Hareton Earnshaws heart, if not by his mouth, to be lowest pit in the infernal regions…”
我想,哈雷顿•厄恩肖即便嘴里不说,心里也要诅咒我下到十八层地狱里去…
乍一看,此译文文从字顺,“十八层地狱”尤为顺畅。但是,稍有宗教知识的人会发出这样的疑问:“十八层地狱”是佛教术语,怎会出自基督徒之口呢?为了避免“文化错位”,还是应该老老实实的译为:下到地狱的最底层。
我们主张翻译应以异化为主,并非说其是万能的,可以毫无顾忌的择一而从。在异化翻译的过程中,我们要注意限度,讲究分寸,充分考虑译语的语言规范,否则“翻译腔”十足,但辞不达意;其限度涉及到译语语言文化和读者接受能力。在异化法行不通时,还得借助归化法。
总之,译文要充分传达原作的“原貌”,就应以异化为主要翻译方法,但要注意限度,不能走极端,弄巧成拙。文学翻译的目的是文化交流,是把一国的文学介绍给另一国的读者,因此译者不仅应把个人对该国文学文本的理解告诉读者,更应该给读者留下理解、思考、欣赏的余地,在忠实于原作的基础上创造出美的译文。如果借“创造”或“陌生化”之名,缩小或误导读者的理解可能,最终将失去文学翻译的目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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