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贩子骗猪千头包俩二奶

2011-06-07张波

蓝盾 2011年3期

张波

地处黄河故道的河南省滑县，民风淳朴。然而，这里最近却出了一个黑心的骗子：他竟然在短短的1年内狂骗农民1100头猪，用卖猪得来的120余万元包养了两个二奶!此案在这个国家级贫困县一经传开，顿时令许多善良的人们气愤不已。

本分猪贩子，遭遇“情姐姐”温柔网

1982年5月19日，赵启明出生在河南省滑县农村。他是家里的长子，还有3个弟弟。他从小就很贪玩，对学习没兴趣，小学肄业就开始务农。2003年经人介绍，他与邻村姑娘李玉牵手走进了婚姻殿堂，并于次年喜得一子。妻子温柔善良，勤俭持家，起初他挺知足，只是一成不变的生活让他隐隐觉得老婆太土气了，生活太平淡了。

赵启明的爷爷在村里德高望重，谁家出售粮食和家禽等，大多通过他与收购商牵线搭桥，卖上一个好价钱。赵启明继承了爷爷的衣钵，于2003年底专门给猪当起了“经纪人”，为养殖户和生猪屠宰厂做中介，自己从每头猪身上提取5到10元“经纪人费用”，高峰时每月能收入几千元，在村里，已经是有钱人了。

虽然每天辛苦些，劳累些，赵启明作为家中的长子，倒也懂得替父亲分担经济压力，除了生意所用资金外，赵启明定期将赚来的钱分别交给父亲和妻子用于家庭开支。波澜不惊的生活，一成不变的猪贩子生涯，赵启明心安理得。他从来不曾停下繁忙的脚步，“遭遇”别样的生活。

由于生猪市场行情多变，许多养殖户都想将自己辛苦养肥的成品猪卖个好价钱。开始，赵启明哪怕自己不赚钱，也要帮养殖户将生猪及时卖出去，而且还要争取卖个稍高点的价位。很快，他在众多村民心目中有了良好的口碑。

赵启明每天起早贪黑，短短几年内，他收购生猪的足迹就遍布豫北濮阳、新乡、安阳和鹤壁4个市近10个县的广大乡村。通过与各地的养殖户构建起自己的生猪收购网络，他的生意越做越大。

随着腰包里的钱越来越多，赵启明开始寻觅艳遇，然而，他挣的钱再多，也只是一个猪贩子。因为长期收猪抓猪，他的衣着非常简陋，经常穿着一身灰不溜秋的外衣；为了防止在猪圈滑倒，常年累月踩着一双黑色雨靴。这让他整个形象看起来非常不雅。因此，他看上的一些年轻女人无一不嫌他满身猪臭味，衣冠不整，对他敬而远之，这让他非常郁闷。

2009年5月的一天晚上，终于有一个女人没有嫌弃赵启明。那晚，一帮经常合作的猪贩子朋友邀请赵启明来到离家不远的一个洗浴中心洗澡。赵启明讪笑道：“我经常四处跑着收猪，一身的臭味洗也洗不干净啊。”可是，他经不住大家的怂恿，还是去了洗浴中心。为了表示慷慨，消费完毕，赵启明掏出一叠百元大钞抢着埋单。

赵启明争抢埋单的“豪放”，立马引起洗浴中心服务员陈娟的关注。陈娟要了他的手机号码，经常给他打电话倾诉衷肠。陈娟虽然比赵启明还大5岁，但她在洗浴中心当服务员，每天都要化妆打扮，显得特别年轻。终于有一天，她把赵启明约到洗浴中心，主动与他发生了性关系。事后，赵启明有些自惭形秽地对陈娟说：“我只是一个收猪的，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会看上我哪?”没想到，陈娟却抹起了眼泪，在她的哭诉中赵启明了解到：陈娟是山东省冠县人，其夫极其懒惰，她被逼无奈只好外出挣钱养家，四处混迹于洗浴中心、宾馆等场所，名为做服务员，实则干着暗娼的勾当。可是，丈夫总嫌她挣钱少，最近，她不想在洗浴中心干了，丈夫多次在电话里骂她。看到陈娟的泪水，赵启明的大男子气概油然而生，他竟拍着胸脯对陈娟吹嘘：“你不想干了就辞职!我养你!”

第一次与妻子之外的女人有了身体接触，赵启明脆弱的神经久久不能平静，偷情的刺激令他失去应有的理智。随后，赵启明三天两头来到洗浴中心与陈娟相会，真的开始拿钱“养”她了。平时，他每月都要把收入上交给父亲和妻子，现在骤然多了一份“责任”，他在与陈娟温存之余，只得拼命奔波于各乡镇猪圈之间，希望多赚点外快给陈娟。这样过了3个多月，陈娟不再满足于赵启明每次发生关系后只给她一百元“小费”，而是直接向赵启明索要9000元现金，声称自己丈夫在家中与他人打架，需要花钱摆平。“9000元?我没有那么多钱啊。”赵启明为难地拒绝了陈娟的要求。

两天后，陈娟见赵启明实在没有借钱给她的意思，拨通他的手机说：“我怀孕了，是你的孩子，你不借我9000元钱，我就到你家去找你老婆摊牌。反正我丈夫也不争气，我早都不想跟他过了，我把你家闹腾散，以后就跟你过!”赵启明被彪悍的情人给镇住了。他左思右想，看来这钱是非借不可了，他可不敢让毫不知情的妻子和家人跟他大闹、丢颜面。

赵启明开始琢磨着怎么搞钱。平时，他这个生猪经纪人都是先将养殖户的生猪运走，待生猪销售后，再将各户的卖猪款挨个分发。这是一种已被村民公认的凭良心做生意的信用“潜规则”。所以，赵启明虽然每天经手二三十万元现金，可这都是生猪屠宰厂家给养殖户的血汗钱，需要尽快发放至每家每户。9000元，对赵启明来说，同样是个不小的数字。在陈娟的再三催促下，赵启明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考虑再三，只好先从手里巨资中挪用出9000元现金堵住陈娟的嘴。

得手后，陈娟自称“打掉了孩子”。经历了这次有惊无险的借钱风波，赵启明曾经有心断掉与陈娟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可他还没张嘴，陈娟就专门花270元为赵启明买了一条裤子。惊魂未定的赵启明显得有些感动地对她说：“还是你对我好!我老婆给我买裤子，从来没超过100元。她说我每天下乡收猪，不用穿好的。”陈娟同情地接话：“你老婆对你不好，我来对你好……”接下来，陈娟又给他买了一双300多元的鞋。这些衣服鞋子，赵启明平时合不得穿，下乡收猪的时候还穿一身破衣服，收猪回来跟陈娟幽会之前，再换上这身衣服。

赵启明终于抵挡不住陈娟的温柔攻势，越来越多地寻机与她厮守在一起，经常是几天不归。

博红颜一笑，黑手伸向养殖户卖猪款

对于赵启明的疏远，善良的妻子总认为是他四处忙于生意的缘故。而与此同时，赵启明与情人陈娟的情感却不断升温，带着她四处住宾馆、吃大餐，不时还到北京等大城市旅行一番，寻找在妻子身上从未享受过的刺激。在情人处大手大脚的赵启明，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用心经营生猪生意，面对越来越显得捉襟见肘的收入，竟然断掉了应该交给父亲和妻子的生活费。

2009年10月，陈娟称自己又怀孕了，并想在滑县当地一大型商场开一间服装店铺，再次向赵启明索要9000元现金。这一次，赵启明没有过多犹豫，爽快地将养殖户的9000元卖猪款一分不少地交到陈娟手中。半个月后，陈娟与人合开的服装店开业了，赵启明再次甩给她5000元进货款。一个月后有一天，温存过后陈娟对赵启明提出新的消费计划：“你要真心对我好，

就给我买部车吧，我出去进个货也方便。再说我俩一块出去兜个风，多有面子啊!”赵启明被情人描绘的浪漫前景打动了，说买就买，第二天赵启明就提着他人的卖猪款，陪同陈娟在县城一家汽贸公司以她的名义花费3.7万元选购了一款比亚迪FO，加上办牌照、车内装饰等一共花去4万佘元。

由于养情人的需要越来越多，赵启明不得不大规模地骗猪。他充分利用家中之前修建的“超级大猪圈”和“装猪台”，最多时每次都能将200头以上的猪骗走，每次的经营款项都高达二三十万元。按理说，村民把猪交给赵启明的同时，应该一手交货一手拿钱。但很多村民出于对赵启明的信任，在没看到现钱的情况下，都放心地让赵启明把成群的猪运到了“超级大猪圈”。赵启明将每天收购来的村民的生猪集中起来，每过一周，总会有省内外的大型生猪屠宰厂家慕名而来收猪，这些猪款，都被他截留下来，供自己和陈娟挥霍。

窟窿越来越大，赵启明再也无法及时填补。要账的养殖户接二连三上门，有的甚至找到他家中索债。眼看东窗事发。面对妻子和养殖户的责问，赵启明开始学会撒谎，谎称生猪屠宰厂没有及时结算收购款，或以做生意赔本的借口搪塞。

赵启明如此狼狈，情人陈娟却没有一点患难与共的意思。2009年11月底，陈娟托人将新车开至安阳市，回来后告诉赵启明：“我把车以2.8万元价格卖掉了，钱我家里有急用。”赵启明惊愕得不知所措地追问：“买到手才开了半个月的新车，怎么说也得卖个原价吧?”陈娟却不耐烦地说：“没告诉你吗?钱，我家里有急用!你口口声声说什么你喜欢我，怎么连这点小钱都肉痛?我保证以后还你钱就是了。”赵启明被顶得瞠目结舌。

新年来临前，陈娟又将与合伙人开业不久的服装店以4.4万元的价格转让给他人，其后携带分得的2.2万元钱不辞而别，任赵启明怎么联系也杳无音信。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先后在“情姐姐”身上花去近20万元巨额现金，而自己只能确定这个女人是个山东人而已。

陈娟失踪了，只给赵启明留下一堆巨额债务。焦头烂额的赵启明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应对之策，只能挖东墙补西墙，将经手的生猪款还掉老账拉新债。与此同时，陈娟带给他的“别样激情”已让他躁动的身心更加不安分。不思悔改的他又在寻思包养一个情人。不久，赵启明又与陈娟所在洗浴中心的打工妹王丽勾搭成奸，并再次开始过有家不归的“激情生活”。王丽大赵启明1岁，赵启明除了不时给她些零花钱购物外，还时常陪同爱喝酒爱唱歌的王丽到酒店、KTV消费一番，展示自己的“大款风范”。

每天带着王丽吃喝、住宾馆花费也不小，钱从何处来?赵启明思来想去，将生财之道再次锁定在骗猪身上。赵启明非常自负地想：好在我在此行摸爬滚打了多年，关系网还是有的，欠钱没还的地方不敢去贩猪了，但没欠账的地方还多的是，哪个地方骗不来猪换钱花啊?天无绝人之路嘛!

于是，身为猪贩子的赵启明隔三岔五早上四五点钟就动身，顶着严寒，赶到县内外各个乡村骗个10头、20头生猪，中午之前赶到肉联厂低价出售，将换回的现金用作包养情妇消费款项。与此同时，他家中每天都有经纪人和养殖户堵上门来要账，已两个多月不曾归家的他如同惊弓之鸟，东躲西藏，手机号码换掉一个又一个，将一个烂摊子甩手扔给无力应对的家人。

2010年2月8日，农历腊月二十五，马上就要过春节了，手头吃紧的赵启明下定决心大干一场。这天一大早，他租来一辆小型运猪货车，来到滑县焦虎乡陈庄村，找到当地一个生猪经纪人陈翔问有没有生猪要卖?“毛猪每市斤5.4元，比市场价高一毛钱，现钱”，赵启明故意补充上一句打动人心的条件。熟人找上门来收猪，陈翔一面在村内卖力地四处寻找售猪的养殖户，一面赶快用手机联系附近村庄和瓦岗寨乡的养殖户，很快帮赵启明收得6户40头满满一大车生猪，总重8000余市斤，共计43640元。

当生猪过好秤，装上车，赵启明就让司机发动车走，养殖户赶陕拦下车：“说好的现钱交易，还没给钱怎么就要走?”6个养殖户都曾先后紧张地质问。“今天我的会计没来，没带现钱，一会儿让陈翔跟车走，到肉联厂卖过猪，把钱给你们带回来，”赵启明巧妙地回答。

一心想着帮赵启明多收生猪从而多拿经纪费的陈翔，因为此前曾经有过多次合作，感到赵启明还比较有信誉，见赵启明忽然变卦，不由得附合道：“我跟赵老板去取钱，你们放心吧!”陈翔随赵启明将生猪拉到滑县王庄镇一个肉联厂出售。过磅卸车后，赵启明避开陈翔，独自来到会计室，悄悄以每市斤5.35元出手，8092市斤生猪，当场提出43172元现金卖猪款，揣进自己的衣服口袋。赵启明暗自高兴地从会计室出来，来到在不远处焦急等待的陈翔身旁，装出无奈的样子说：“今天肉联厂的会计出去办事了，提不出卖猪款，你先回家，明天再来拿钱吧。”

不知是计的陈翔没有多想，连个欠条都没让赵启明给写一下，就被哄骗回去了。当天，经纪人陈翔逐个向养殖户解释了一番，并保证次日一定将现金送到各户手中。

疯狂到尽头，黑心经纪人终落网

一下子骗到手4万佘元，赵启明又感觉身板硬多了，底气十足地打手机给情妇王丽：“今晚上想怎么玩，你随便点个地方。”王丽毫不客气地呼朋唤友，一帮乌合之众共进高级酒店，酒足饭饱后，又来到一家高档KTV唱歌跳舞。大家正在兴头儿上，突然一名不速之客闯了进来，一把将正怀抱王丽扭动着身体跳舞的赵启明揪了出来。“甭跳了，再跳一头猪钱又没啦!”动手拉扯者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地大声斥责。醉眼朦胧的赵启明定睛一看，原来是帮他收购过生猪的经纪人老金。他说：“金哥啊，好久不见，进去一块喝一杯吧!”“我可没你这样的好心情，你收的生猪钱赶快结了!马上过年了，人家养殖户堵着我的家门要账，你电话打不通，连家也长期不回，大冷天搞得我四处找你几天了!”老金挥动着手里的2万余元欠条，越说越生气。“就你那点钱，咱一块共事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不信任兄弟的为人?这不是人家厂家一直没给结账，过来钱第一个先还你!”说话间，赵启明从口袋里随便抓出一把钱塞给老金：“你先拿着，剩余的兄弟明天想办法给你结完。”然后推着老金让他赶决离开。这时候，王丽叫来的一帮醉鬼朋友也陆续围了过来，眼见对方人多势众，老金只好障悻地先行离去。

又一次蒙混过关，赵启明心情特别好，他大声说：“好了，没事了，生意上的一点小事儿!哥哥妹妹们接着玩!今天吃的喝的玩的，都算我的，不醉不归啊!”在众人面前，赵启明为情妇王丽挣足了面子。

为了躲开索债者的目光，每次行骗后，赵启明都把手机号码及时换掉，变得小心翼翼，再也不敢随意在公共场所露面。怀揣诈骗而来的卖猪款，每天怀抱情妇王丽过着挥霍无度的神仙

般的日子，已极度颓废的赵启明从未思考过自己的后路如何。

乐不思蜀的赵启明，用相同手法不断骗得卖猪款，携手情妇王丽一起潇洒了将近5个月，直到2010年4月底，赵启明始终念念不忘的正牌情妇陈娟突然现身了。刚见面，陈娟就声泪俱下地说：“这几个月，我跟别人到外地贩毒去了，在贵州被警察抓住后，坐了几个月牢房。”赵启明心疼地说：“好好的，你怎么跟人去干犯大罪的事?”陈娟哭着说：“我还不是想着赶快挣些钱，还给你，没想到连本都赔进去不说，还吃了几个月牢饭!”

不知是计的赵启明既惊讶又心疼不已，不停地安慰情人不要伤心难过，自己想力怯给她弥补损失。王丽倒也识趣，即刻将赵启明主动还给了大姐陈娟。

一个多月时间，陈娟以各种名目向小情人赵启明索要各种款项3万余元，再次不辞而别，债台高筑的赵启明被陈娟搞得有些莫名其妙。

2010年5月30日，滑县公安局城关派出所接待了10余名愤怒的经纪人和养殖户，众人报案，城关镇猪贩子赵启明以先运走生猪后付收购款的方式，将养殖户的生猪出售后拒不付款。接到报警后，滑县公安局城关派出所迅速组织专案组侦办此案。专案民警单振淼等通过走访被骗生猪养殖户和经纪人，展开深入调查取证，后将居无定所的犯罪嫌疑人赵启明上网追逃。

赵启明具有很强的反侦查意识，往往是联系过一个生猪经纪人之后就将手机卡扔掉换新手机卡，继续与其他生猪经纪人联系进行诈骗活动，抓捕工作一度陷入僵局。

专案民警详细掌握赵启明诈骗手段和活动规律后，迅速调整侦查思路，最终于2010年9月11日获悉赵启明近几日有可能在汤阴县火车站附近进行生猪交易。所长王怀安立即带领专案民警转战汤阴，在安阳市副市长、公安局长郭法杰大力支持下，于9月12日凌晨将赵启明成功抓获。

经审讯，犯罪嫌疑人赵启明对诈骗众多养殖户近1100头生猪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身为生猪贩子，赵启明在滑县及周边生猪交易员和养殖户中曾具有较高信用度。为满足私欲，从2009年7月起，赵启明彻底改变了自己人生的行进方向，先后在滑县、濮阳县等地疯狂诈骗养殖户70余次，至被抓获时，124万余元赃款大多被其伙同两个情妇挥霍一空。

2010年10月22日，作者深入滑县看守所内，独家采访被羁押在此的赵启明。“你想过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作者单刀直入地发问。

“按我的情况，大概要被关押多长时间才能出去?我还有很多生意要做呢。”赵启明神情焦急地反问，答非所问。

“依你现在的信用度，你即使被放出去还能做成生猪生意吗?”

“我肯定做不成了，但是我手头上有许多生猪屠宰厂和养殖户的资源，我不能露面了，我联系好，让人家厂家直接带钱去采购，照样能做出生意，我还能收取交易费。”

接下来的对话，更令人觉得滑稽。

“一直这样做生意，能被抓进来吗?”

“唉，要不是那两个情妇，我也不至于犯罪。”赵启明似有所悟。

“有没有找过自身的原因?”

赵启明长久沉默不语。

“你和妻子、孩子的感情怎么样?”

“就那么回事吧。”

“诈骗那么多钱，给家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