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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城需要多少成本

2011-06-05

决策 2011年9期
关键词:总成本市民化测算

经测算,每个农民工市民化的公共支出成本约8万元。但去除养老保险的远期支出后,即期平均成本为4.6万元左右。如果再将年度支付的日常费用分解,一次支付平均最多为2.4万元,年度支付约560元。

农民工市民化的成本测算,是各级政府关心的问题,也是一个相当复杂的问题。从已有研究看,2000年,多数研究认可的每个农民工市民化的成本在2.5万元左右。到2010年,市民化成本提高到10万元左右,但没有区分个人成本和政府成本。

为了衡量政府的公共支出,课题组对重庆、郑州、武汉、嘉兴四个城市进行了调研测算。基本的判断是,按照2010年不变价格计算,每个农民工市民化的政府支出公共成本约在8万元左右。

成本究竟如何计算?

2000年,农民工市民化2.5万元测算成本从何而来呢?十年过去了,又发生了哪些变化?

城镇化战略确立的新世纪之初,有关研究曾根据当时的情况,测算了城镇化成本。当时,国家统计局课题组在题为《我国城市化战略研究》的报告中,根据城建部门综合测算,每增加一个城镇人口,需投入基础设施建设和安排就业岗位资金约2万元。

根据当时测算,50年内城镇化水平达到70%,城镇人口要增加5.5亿人,需要11万亿元配套资金。亦即未来50年城镇化建设,平均每年至少需要投入2200亿元,相当于2000年国民生产总值的2.5%。

按照推算,随着全国整体生活水平的提高和科学技术的进步,城镇人口生活成本和技术装备程度都需要大幅度提高,但纵然每年城镇化投入再翻一番,也只是4400亿元。即使再增加一点,我国也还是有这个经济承受能力的。

《2001-2002中国城市发展报告》计算了“城市化成本”。该报告预测到2050年,中国城市人口总量将达到10-11亿。依照城市化“成本-收益”模型分析,按2000年不变价格,每进入城市1个人,需要“个人支付成本”1.45万元/人,“公共支付成本”1.05万元/人。总计,每转变一个农民成为城市居民,平均需支付的社会总成本为2.5万元/人。

在现有城镇人口的基础上,未来50年期间中国约增加6-7亿城市人口,城镇化所需的社会总成本达到15-16万亿元,平均每年要支付3000-3500亿元,相当于2000年国民生产总值的4%左右。因此,十年前,多数研究认可人均2-2.5万元这个估计范围。

但是,到2010年,《2009中国新型城市化报告》预测,到2050年,中国城市人口将达到10-11亿,每进入城市1个人,需要“个人生存成本”7.35万元,“个人发展成本”2.47万元。总计,每转变一个农民成为城市居民,平均需支付的社会总成本为9.8万元/人。

在现有城市人口基础上,未来50年间中国约增加4-6亿城市人口,按2006年不变价格计算,城镇化所需的社会总成本将达43万亿元,平均每年要支付9863亿元,相当于2006年国民生产总值的4.7%。

无论是2.5万元/人还是9.8万元/人的成本测算结论,已有研究的缺陷在于:一是计算多为静态计算,没有考虑收入增长带来的保障费用变化;二是含重复计算,如教育投资并不需要按每个人来计算,而是具有一次投资的反复利用性;三是社会管理费用或缺失,或重复计算,没有适当方法纳入,如增加一个人口需要的公安、保障、教育费用等;四是按公共服务分项目计算,容易忽略已有人口的分担,夸大服务成本,如基础设施是共享服务,而非增量投资;五是多没有区分公共支出和个人支出,总成本的测算不具财政含义;六是没有区分当期成本和长远成本,使得总成本具有一次支出的过大特征。

克服这些缺陷并非易事,课题组在对重庆、郑州、武汉、嘉兴四个城市进行了调研测算时,力图对此做出校正。

测算重庆“成本”

重庆市于2010年8月启动引人关注的户籍制度改革,未来10年将有1000万农民转户进城。

这1000万农民转户进城分“两步走”。2010年至2012年,重点推进有条件的农民及新生代转为城镇居民,力争在两年内新增城镇居民300万人,实现转户人口在主城、区县城和小城镇三级城镇体系内的合理布局。2012年至2020年,通过系统的制度设计,进一步放宽城镇入户条件,新增城镇居民700万人,非农户籍人口提升至60%。

重庆市对户籍制度改革进行了评估,以全部整户转移、全部退出土地测算,每个城镇化“新市民”平均有6.7万元的“进城成本”,包括农村宅基地、承包地、林地“三件衣服”的“退出成本”,以及“新市民”养老、医疗、住房、就业、教育“五件衣服”的“进入成本”。

经测算,最近两年集中转户的300万人,总的资金需求达2010亿元。其中取得城镇居民身份的入口端“五件衣服”需要1241亿元,解除农村居民身份的出口端“三件衣服”所需资金769亿元。

2010亿元的城镇化成本中,企业承担1229亿元,主要用于农民工转户后的养老、医疗、住房和土地流转成本;转户农民个人承担465亿元,主要用于缴纳自身就业、养老、医疗、住房、教育等费用;政府承担316亿元,主要用于转户农民养老保险补助、土地退出,以及公租房、学校等配套基础设施建设。人均6.7万元城镇化成本中,转户农民人均可一次性获得宅基地退出补偿、承包地退出补助等直接收益1.8万元,略高于进城后“个人支付成本”1.6万元;政府除支付“退出成本”外,直接支付的“服务成本”人均约1万元,合计的“政府支出成本”为2.6万元;企业支付大头,4.1万元。

测算认为,由于户籍制度改革是一项时空跨度较大的改革,其中相当部分的成本不需要当期支付,而是在今后相当一段时间内实现到位。在“五件衣服”中,养老和医疗是大头,而转户对象主要是新生代农民工,大规模的养老和医疗资金支付将在一二十年以后发生,而农村“三件衣服”的退出,也有1-3年的过渡期,当期资金需求不大。

总体看,重庆市338万农民转户的即期成本通过建立土地退出周转金即可启动运作,预计需要启动资金100亿元左右。

从测算结果看,四个城市的农民工市民化成本差别不太大,从7.7万元到8.5万元之间。具体来看,市民化的成本支出是一个长期的过程,短期来看子女教育和保障性住房是主要支出(1/3左右),远期来看养老保险补贴是主要支出(40%-50%)。

从远期看,农民工退休后按目前的养老金发放办法,约十年后即平均在65岁以后需要政府对个人养老金发放进行补贴,也就是说养老金补贴主要是在离现在平均约35年以后支出。嘉兴、武汉、郑州和重庆这部分支出分别为3.6、3.0、4.2和3.6万元,约占总成本的43%、35%、54%和45%。

从近期看,市民化初期政府需要提供的主要是子女教育和保障性住房的支出。嘉兴、武汉、郑州和重庆这部分支出分别为2.6、3.1、2.0和1.7万元,约占总成本的31%、36%、26%和22%。这部分费用主要发生在农民工进城的前几年,特别是前5年。

除此以外的支出是一个长期的年度支出。这一部分主要是各项年度支出的社会管理费用和保障费用,例如低保、医疗救助、妇幼保健、各种优抚和救助等。由于各地管理服务费用的区别,年度支出不尽相同。大体上,四市在300-700元之间。

并非不可承受之重

由于目前的农民工已经享受部分公共服务,因此市民化所需要增加的实际成本,可能没有计算的那么多。

从调研的四个城市看,农民工随迁子女多数已经基本享受了义务教育,城市由于本地学龄儿童数量的减少,新增农民工子女并不需要新建大量学校,也不需要同等比例增加教师和教学设施。

在城市管理费用部分,许多城市农民工流动已经稳定很长时间,各项城市基础设施和管理服务已经考虑到了农民工事实存在的现象。因此,农民工市民化后需要新增的成本并没有计算得那么多。

同时,即便没有市民化,有些开支即也要同样支出。如在四个城市农民工都可以参加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并在退休后需要政府补贴。他们即使不市民化,政府仍然需要支出这部分补贴。

不同的是,如果没有市民化的政策,一方面农民工参保率较低,另一方面由于许多农民工可能会返回原籍地,因此这部分支出或会转移到其他地方,或会变为新农保等其他形式的养老支出。

另外,部分城市已经启动了城乡一体化改革的进程,本市农村居民所享受的公共服务,开始与市民接近。因此,他们的市民化成本要不计算为城镇化成本,要不计算为新农村建设成本。列支项目不同,支付上没有区别。

在进行了细分后,课题组的基本判断是,每个农民工市民化的公共支出成本约在8万元左右(2010年不变价)。但去除养老保险的远期支出后,即期平均成本为4.6万元左右。如果再将年度支付的日常费用分解,一次支付平均最多为2.4万元,年度支付约560元。

对公共支出分解后的分析表明,农民工的市民化成本并非不可承受,关键在于政府的行动能力。当然,做好未来的风险防范,也是现在就要开始考虑的。

所以,近期做好义务教育和公共住房服务,对于农民工准入的意义重大。其他方面特别是养老保险的风险防范,则需要不断完善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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