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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琴:活在当下,有喜有忧

2011-05-30沈嘉禄

新民周刊 2011年15期
关键词:古曲古琴曲子

沈嘉禄

现在学古琴的人多了,据戴晓莲估计,仅在上海就有两三万人。那么他们在哪里学呢?“上海这几年琴馆开了不少,大约有十几家,他们可以在那里学。速成班,一两个月,下死劲,就能弹曲子了。千日琵琶百日琴,古琴入门不难,难得是真正领会曲子的精神,体现出应有的韵律与境界。”戴晓莲说。

古琴热让她有点欣喜,至少不再被人说成是“弹古筝的”。2006 年元宵节,国家九大部委在民族宫举办了“非物质文化遗产专场晚会”,李祥霆大师用古琴弹奏一曲《流水》,作为重点节目介绍给各级领导和中外嘉宾。北京奥运会上,张艺谋也给了古琴一次向全世界展现魅力的机会,古琴与书卷一起向世人展现的中国文化之妙的时候,她说起此事就很感激素未谋面的张艺谋。

古琴热与国学热是相呼应的。这一点不少琴家表示认同。

2003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宣布了世界第二批“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中国的古琴名列其中。2006年,古琴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古琴是继昆曲之后申报成功的“非遗”,后来才是木卡姆和长调。接着,国家在全国范围确定十个古琴非遗传承人,但还没宣布就死了两个。

但古琴热中,戴晓莲也有几许忧虑。比如在专业层面,单说打谱吧,出现了“大跃进”,有人没有吃透古曲的精神,急功近利,率尔操觚。比如记者了解到,某市有位老先生一年连打三首大曲,小曲更是草率行事,几年里居然顺风顺水地“破译”一批。但一试奏,专家听上去都是一个调,难以认可。

戴晓莲说:“打谱这种工作,其中的辛苦非外人可知,它是檔案整理工作,应该由政府文化部门的支持,最好设立专门机构,召集一批专家来做,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

古琴有很多流派,如常熟的虞山派,扬州的广陵派,广东的岭南派,四川的蜀派,河南的中州派,山东的梅庵派等等,都有其代表人物,他们的后人都希望自己掌握话语权。如果你要在名利场混,话语权肯定是相当重要的。

另一方面,记者了解到,在当今反权威的语境下,比如有一个流派的专家打出了琴谱,其他流派的传人就故意不认可。同一首曲子出现多人复打的局面,不仅浪费了人力,还使古曲的文化信息出现紊乱与丢失。《平沙落雁》这首曲子目前就有七个版本。深层次的原因是著作权的归属,因为光碟一旦作为商品进入文化产品流通的渠道,就可以带来名利,那么大家都要争这个话语权了。

雨后春笋般出现的琴馆,给市民提供了习艺场所,但效果如何,她认为大可一议。“不少琴馆唯利是图,将商业利益放在首位,严重损害了古琴的声誉。也因为教学上不得法,自身演奏水准又不高,在古琴爱好者这张‘白纸上就留下了污点。”戴晓莲希望记者给大家提个醒。

记者在微博上曾留一言,希望结识琴馆经营者,很快得到很多响应。但了解后发现多为家庭作坊式的传习场所,辟一室,挂一匾,设一桌,立一屏,置一琴,考究点的再焚一炉香,就可开张了。规模之小,几乎只可容膝。教琴的收入有限,比如一课时一两百元,最高三五百元,这都是有行规的,琴馆还得与琴师分成。那么琴馆就设法通过卖琴、卖玉、卖字画等创收,卖琴谱、卖碟片是毛毛雨,有的顺便传授养生、保健、美容、药膳等方面的知识,最常见的是传授茶道,卖普洱、铁观音,还有卖汉服唐装的,因为弹了琴,人就得高雅一下,这身行头可少不了。最厉害的是引进香道,棋楠一卖,价比黄金。“这个东西烧起来,钱就哗哗地流出去啦。”一位学琴的读者对记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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