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从太空打来的电话
2011-05-30玛利亚•巴兹德尼科娃著赵丹宁
玛利亚 • 巴兹德尼科娃 著 赵丹宁 译
一切开始于2008年的秋天。那是13岁的萨沙·加夫里洛夫化疗进展最艰难的时候,也是俄罗斯英雄尤里·伦恰科夫执行第三次太空任务的时候,他与两名美国宇航员一起在国际空间站度过了6个月。那时,俄罗斯宇航员首次能够在太空与地面上的亲属通电话,并用电子邮件进行交流。在尤里的地面联系人中有他的朋友奥列格·塔特科夫医生。医生说:“在卡希拉肿瘤中心,有个即将进行骨髓移植的小男孩儿。虽然病情危重,但即使在病床上,男孩儿也在画太空,他对与太空有关的一切都很感兴趣。我建议尤里从太空发给我一些美丽的照片,好让我转交给这个男孩儿。”
过了几周,奥列格·塔特科夫医生再次给他在空间站的朋友写信:“我的朋友,你的照片带来了奇迹,小男孩儿在照片的鼓舞下起死回生了。但还有一个问题,他的体温一直没有降下来,两周以来一直停留在39.5℃,这样没法进行手术,他的时间不多了。萨沙很想给你写信,我承诺说会把他的信寄给你。如果可能的话,你给他打个电话吧。”
第二天早上,当塔特科夫医生到萨沙的隔离室巡视时,男孩儿对他说:“我没有电脑,不能写电子邮件,所以用手写了一封信。”说着,他拿出了一页纸。医生拉着他的手,带他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并让他坐在电脑前。医生扫描了那封信,然后按下了电子邮件的发送按钮。萨沙看到一贯冷静克制的医生流下了眼泪:“萨沙,你的信已经发出,你的心意已经寄给了在宇宙中的宇航员。”
回到病房,男孩儿睡着了。突然手机响起,一直在床前陪伴着他的妈妈看到一个奇怪的号码。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嘟嘟”声,之后是一个男声:“我是宇航员尤里·伦恰科夫,我找萨沙。”萨沙回忆说:“我当时全身发抖,激动得喘不过气来——有人从宇宙中给我打电话,从真正的宇宙中!我从来没想过尤里叔叔会在宇宙中打电话给我,而且这样快——要知道,我几小时前才刚刚把信寄出去。”
“萨沙,奥列格医生把你的信发给我了。你感觉怎么样?老兄,挺住,绝不能放弃!要知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萨沙接到宇宙来电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医院,让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持续高烧两周的萨沙在接到电话之后就退烧了,进行骨髓移植手术的道路终于被打通。
手术后的第一天被医生们称为“第0天”。这是新生的开始,病人不是逐步好转就是逐步恶化。萨沙躺在无菌病房里,浑身肿胀,只有眼睛没被遮住,完全丧失了免疫力,输入血液中的新细胞还没有完全长成。
萨沙回忆说,那时候总是在睡觉。一次,他梦见自己飞到了火星上。据说,如果梦里在飞,就预示着要康复了。他真的康复了。为他治疗的医生说,这简直是宇宙的速度,“很少有比他康复得更快的。”
萨沙做完手术后,尤里·伦恰科夫与他的同事一起降落在哈萨克斯坦。宇航员和男孩儿一样,都处于医生的全天候监控中。尤里又给萨沙打了电话,并半开玩笑地说:“你在隔离室里,而我在封闭舱里,咱们很快就会见面的。而且要谢谢你,你帮了我很多。”“尤里叔叔,你是说,我帮助了你吗?”
奥列格·塔特科夫医生说,萨沙和宇航员都走出了困境。要知道,在地球轨道上一个封闭的空间内待半年,是一段艰难的经历。“记得尤里从空间站打电话给我,让我从星城开车到莫斯科,照些沿途的照片。‘你说什么呢,周围全是泥浆,灰突突的,没什么可看的。‘老兄,求你了。我想幻想一下走在这条路上的感觉。这时我才明白他们有多么不容易。当我写信告诉他萨沙的病情时,我也不确定他是否会在意这件事。而结果是,萨沙的故事对他很有帮助——萨沙在他和地球之间又建立了一种联系。尤里能收到这封信本身就让我很惊奇。关于哪些消息可以传到太空,哪些不可以,有严格的规定,所有从地球寄出的信件都要经过多次检查,但竟然没有一个人删去孩子的任何话。”
萨沙的信是这样写的:“您好,尤里叔叔。真不敢相信,我正在给宇宙中的您写信,这真的让我很高兴。不过现在我很难受,我住在莫斯科儿童肿瘤化疗研究所的隔离室中。我患了霍奇金淋巴瘤,需要进行化疗。我想向着太空大喊‘我要康复,您能听见我的话吗?”
太空中的宇航员确实听到了萨沙的话,在接到信的第一时间就与地球联络,给这个勇敢地与病魔做斗争的男孩儿打了电话,并说他相信,整个宇宙都会回应他求助的喊声。去年秋天,当萨沙和父亲一起应邀到星城宇航员家里做客时,他们终于见面了。
如今,萨沙和爸爸、妈妈、弟弟、小狗杰西和小猫波西亚一起住在乡村的小房子里。他的父亲是俄罗斯紧急情况部的一名队长,负责解救被困在水灾和火灾中的人们。如果萨沙在手术后5年内病情都没有反复的话,就可以认为他是完全康复了。现在病魔已经无法缠着萨沙,因为他已找到了通往奇迹的路!
(小司摘自《海外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