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GFBP-3的功能及其对凋亡相关信号通路的作用

孔海波 扈玉华 徐东刚

胰岛素样生长因子结合蛋白(IGFBPs)是与Ⅰ型胰岛素样生长因子(IGF-Ⅰ)高特异性结合的一个蛋白大家族。目前已发现6种IGFBPs(IGFBP1～6)，其中IGFBP-3在血清中含量最为丰富，体内约90%以上的IGF-Ⅰ与IGFBP-3结合以复合物形式存在。IGFBP-3是一种多功能蛋白，在血液循环、细胞外环境和细胞内发挥着多种不同的作用。它作为血液中主要的IGF-Ⅰ结合蛋白，不但承担着IGF-Ⅰ转运任务，而且可以通过延长IGF-Ⅰ半衰期、限制IGF-Ⅰ与其受体(IGF-ⅠR)的结合来调控IGF-Ⅰ的生物活性。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IGFBP-3除了依赖于IGF-Ⅰ的作用外，还可以通过与其他蛋白或重要的细胞信号通路相互作用来调控细胞分裂和细胞凋亡。因此，IGFBP-3可以通过两种主要机制即IGF-Ⅰ依赖和IGF-Ⅰ非依赖方式发挥作用，其中以非依赖IGF-Ⅰ方式在肿瘤的发生、发展、浸润、转移及复发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但作用机制尚不清楚。因此，深入研究IGFPB-3的自身独特功能将为恶性肿瘤的治疗提供新思路。本文就目前IGFBP-3的功能及其在恶性肿瘤细胞中对凋亡相关信号通路作用的研究进行综述。

一、IGFBP-3的结构

IGFBP-3基因定位于7p12～14，紧邻IGFBP-1基因，mRNA长2.4kb，多肽链由264个氨基酸(含18个cys)组成，包含几乎大小相等的3个结构域即保守的N端、C端及中央可变区。IGFBP-3的一级结构含有3个N型糖基化位点和肝素结合位点，在Ser位点上可以发生磷酸化，其氨基酸序列中还存在核定位序列(NLS)。在血液循环中IGFBP-3以不同的糖基化分子形式存在，其相对分子质量在40～44kDa之间，成熟非糖基化的人IGFBP-3的相对分子质量约29kDa。

1.N端保守结构域:成熟IGFBP-3多肽，在信号肽之后蛋白的N端包括87个氨基酸残基。IGFBP-3与IGFBPs超家族的其他成员共同分享同一个N端半胱氨酸富集区域即GCGCCXXC基序。IGFBP-3共有18个半胱氨酸残基，其中12个位于此区域，拥有6个二硫键，重要的是此结构域还包含了IGF的结合位点。虽然在N端结构域没有发现其他主要的功能基序，但是人们注意到了IGFBP-3的氨基酸残基蛋白水解碎片是引起非依赖IGF-Ⅰ方式抑制细胞有丝分裂的原因，提示在这个区域可能含有其他活跃的亚基，但仍需要去证实。

2.中央可变区:该段结构域位于N端结构域和C端结构域之间，拥有95个氨基酸，与其他IGFBPs有不到15%的相似序列。但重要的是IGFBPs翻译后修饰(糖基化和磷酸化)在该可变区，而不是N端或C端结构域。糖基化能影响细胞之间的反应;磷酸化能影响与IGF的结合能力和对蛋白酶的易感性;蛋白水解能影响IGF/IGF-IR依赖和IGF/IGF-IR非依赖作用。其中潜在的3个糖基化位点分别是Asn89、Asn109、Asn172，前两个位点糖基化后分别运载4kDa和4.5kDa大小的糖类，而第3个位点糖基化后运载的糖类具有不确定性，为蛋白双联体的形成提供了依据。Baricevi'c I等研究发现IGFBP-3的糖基化与乳腺癌的演化发展有关，能增加乳腺癌的恶性度[1]。说明糖基化这一生物学行为在肿瘤的发生演变过程中占有重要的地位。

3.C端保守结构域:剩余6个半胱氨酸出现在该结构域内，并且该结构域也是IGF结合的重要区域。这样IGFBP-3在空间结构上形成一个“U”形，在“U”形口处与IGF结合，调控IGF的生物活性。已经证实位于残基215-232中的18个碱基序列是肝素结合活化位点，也是葡糖氨基聚糖类物质以及细胞表面蛋白聚糖类物质结合后发挥生物学功能的位点。同时该区域还可以作为IGFBP-3/IGF-Ⅰ复合物的结合位点与纤维蛋白原、纤维素、纤维蛋白溶酶原结合形成三元复合物，且Lys228-Arg232碱基序列也是与酸敏感亚基(ALS)相互作用的区域。虽然体外研究不能表明IGFBP-3的非依赖IGF-Ⅰ生物学效应对铁有潜在的作用，然而当IGFBP-3分子内的金属结合表位暴露时，IGBFP-3与结合素αν和β1、小窝蛋白-1及转铁蛋白受体的结合能力呈现出一个依赖铁剂量变化的效应，且与转铁蛋白结合该结构域，同时包含小窝蛋白的共有序列。最近研究发现在氨基酸217和228位点之间有一个出核转运序列(NES)，NES突变可以阻止IGFBP-3在细胞核和细胞质之间的穿梭，进而妨碍它诱导凋亡(图1)。

图1 IGFBP-3结构示意图

此外，存在于上述结构域的一些氨基酸片段可以和其他凋亡刺激物发挥协同作用促进细胞的凋亡，如中央可变区105～119位点之间的15个氨基酸片段可以增强紫外线诱导的细胞死亡;C端金属结合域215～236位点之间的核定位信号序列在血清饥饿疗法和紫杉醇治疗的细胞中可以诱导凋亡;N端1～97位点的IGFBP-3片段能以非依赖IGF-Ⅰ的方式诱导人前列腺癌细胞的凋亡。虽然IGFBP-3蛋白的结构及相应的细胞功能和调节机制还没有完全确定，但已明确的结构所发挥的IGF-Ⅰ依赖和IGF-Ⅰ非依赖功能是存在的，并且调控细胞的生长、发育和凋亡。

二、IGFBP-3的生物学作用

IGFs系统包括生长激素(GH)、Ⅰ/Ⅱ型胰岛素样生长因子(IGF-Ⅰ/-Ⅱ)、Ⅰ/Ⅱ型胰岛素样生子因子受体、胰岛素样生长因子结合蛋白(IGFBPs)、IGFBP蛋白水解酶。以内分泌的形式对机体生长发育中起关键性的作用，并且以旁分泌或自分泌的方式调控正常细胞和恶性细胞的增殖与分化，其生物学功能是由细胞表面的胰岛素样生长因子受体介导产生的。游离的IGF-Ⅰ通过激活细胞表面IGF-ⅠRs作用于碳水化合物、脂类、蛋白质的代谢，参与肿瘤的发生、促有丝分裂、转移、复发和抗凋亡作用。IGFBP-3通过调节IGFs与其自身受体的结合，调控IGFs的生物活性。IGFBP-3还可以通过细胞膜上IGFBP-3特异性受体发挥阻断细胞增殖、促进细胞凋亡的功能，亦可通过与其他蛋白相互作用发挥独立作用即以非依赖IGF-Ⅰ的方式在多种细胞中发挥生物学作用。

1.IGFBP-3对IGFs功能的调节:IGFBP-3属于与IGFs高亲和力的IGFBPs蛋白家族的一员，它同IGFs的血清水平随年龄的增长变化非常相似:出生时水平较低，进入儿童期逐渐增加，到青春期是达到高峰，然后逐渐减少。IGFBP-3主要是在血液循环中作为IGFs的载体蛋白发挥作用，以三元复合物的形式存在即IGFBP-3、ALS和IGFs。它可以防止IGFs降解和清除，延长IGFs的半衰期，运送IGFs到目的组织和细胞，在细胞外环境中隔离IGFs，阻止与其受体结合，抑制IGF-Ⅰ的生物活性。当IGFBP-3被IGFBPs蛋白水解酶水解后可产生与IGF-Ⅰ低亲和的片段，增加IGF-Ⅰ与IGF-ⅠR相互作用的概率，从而增强IGF-Ⅰ的活性。与IGF-ⅠR结合后，通过胰岛素受体底物1-4(IRS1-IRS4)、Src同源物以及胶原质引发细胞内分子信号的级联反应，进而调控下游的分子信号通路如丝裂原活化蛋白激酶(MAPK)和磷脂酰肌醇3激酶(PI3K)/AKT通路(RAS/Raf/Erk和 PI3K/AKT)，影响细胞分裂、增殖和凋亡。因此IGFBP-3对IGF-Ⅰ的活性起着抑制或增强的作用(图2)。

图2 IGFBP-3对IGF-Ⅰ功能的调控作用示意图

2.IGFBP-3非依赖IGF-Ⅰ的生物学功能:已证实多种组织可分泌IGFBP-3，并且以自分泌和旁分泌的方式调控细胞的生长和凋亡。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IGFBP-3能直接以非依赖IGF-Ⅰ的方式影响细胞的生长。IGFBP-3作为主要细胞生长抑制因子参与到维甲酸、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野生型p53、维生素D、抗雌激素类物质和转录生长因子β(TGF-β)的抗增殖效应过程中，发挥相应的调控作用。其基因可通过其他生长抑制(或凋亡诱导)剂如TGF-β1、维甲酸、TNF-α和肿瘤抑制基因p53等诱导表达。研究发现IGFBP-3与细胞凋亡的诱导有关，一些数据证明IGFBP-3不是直接引发凋亡的发生，而是与其他凋亡调节剂相互作用影响细胞的死亡水平[2]。最近有报道称IGFBP-3在不同的细胞系统具有不同的功能即促进细胞增殖或促进细胞凋亡，这可能与IGFBP-3所处的不同细胞微环境有关。Santosh V等用统计学方法证实IGFBP-3是一个新颖的预示胶质母细胞瘤的生物学标记，它的mRNA和蛋白水平的表达与肿瘤的发生机制有密切的关系[3]。还发现IGFBP-3在同样的细胞内可以作为刺激因子和抑制因子发挥两种作用[4]。因此IGFBP-3扮演着一个多功能蛋白的角色。下面是对IGFBP-3影响的相关信号通路的探讨。(1)对NF-κB信号通路的影响:哺乳动物NF-κB家族有5个成员:p65(RelA)、RelB、c-Rel、p50/p105(NF-κB1)、p52/p100(NF- κB2)。在失活状态下，这些蛋白以同源或异源二聚体的形式与蛋白抑制剂家族中的IκBα结合存在于细胞质中。IκB激酶 (IKK)复合物由3个蛋白组成即IKKα、IKKβ和调节蛋白NEMO(或 IKKγ)。IKK复合物被激活后使IκBα磷酸化，并进一步被泛素蛋白酶水解，使NF-κB游离进入核内，激活靶基因发挥生物学功能，主要是参与免疫应答、机体损伤反应和发挥抗凋亡、促生长的作用。NF-κB在调节细胞凋亡方面扮演着关键的角色，它能激活许多抗凋亡基因的表达例如TRAF和IAP蛋白、c-FLIP和Bcl-xL。Williams AC等用人结肠腺癌衍生细胞株S/RG/C2细胞研究发现IGFBP-3能抑制NF-κB的活性应答肿瘤坏死因子相关诱导配体(TRAIL)诱导的凋亡并且通过抑制NF-κB的存活通路增加TRAIL诱导细胞死亡的敏感性[2]。另一方面H-Zadeh AM等报道在人结肠癌细胞中IGFBP-3抑制 TNF-α诱导的 NF-κB的活性[5]。但是就IGFBPs和NF-κB信号级联反应之间存在的潜在相互作用，Butt AJ等认为是IGFBP-5通过阻断TNF-α诱导的RelA核转移，激活MDA-MB-231乳腺癌细胞来抑制TNF-α的效应，而不是IGFBP-3[6]。然而通过IGFBP-3成功抑制 NF-κB信号级联反应的根本机制仍需要进一步阐释。(2)对MAPKs信号通路的影响:丝裂原活化蛋白激酶(MAPKs)包括细胞外相关信号激酶(ERK1/2)、Jun-氨基端激酶(JNK)、p38MAPK。MAPKs是丝氨酸/苏氨酸激酶家族，通过生长因子、损伤、激素、淋巴因子、胞外基质元件和肿瘤促进因子引发信号通路激活。蛋白激酶磷酸化经转录因子的活化和转录后机制参与基因表达的调控。MAPKs的活化是通过三层级联反应调节的:MAPK/ERK激酶1/2(MEK1/2)激活ERK1/2、MAPK激酶的激酶3/6(MKK3/6)激活p38和MKK4/7(JNK1/2)激活JNK。下面主要介绍IGFBP-3对p38MAPK和Erk信号通路的影响作用。①研究发现IGFBP-3以非依赖IGF-Ⅰ方式对细胞凋亡的影响与 TGF- βRⅠ、TGF-βRⅡ、TGF- βRⅤ/LRP-1(磷脂蛋白相关受体蛋白-1)有关。Peters I等用TGF-β1转基因和 CD2AP-敲低 (CD2AP-/-)的小鼠研究发现在肾小球足细胞和尿中发现大量IGFBP-3表达，并且证明 IGFBP-3能增加TGF-β1诱导的p38MAPK磷酸化的水平和减少抗凋亡AKT的磷酸化，影响p38MAPK的激活促进细胞的凋亡[7]。Martin JL等证明 IGFBP-3在 MCF-10A人乳腺上皮细胞中通过增强表皮生长因子受体(EGFR)磷酸化以及激活p44/42和p38MAPK信号通路刺激细胞生长[8]，而在胰岛素分泌细胞株中IGFBP-3却可以抑制 p38MAPK的磷酸化。Brian J等在MAC-T细胞株中发现TNF-α同时激活p38和JNK1/2，但仅有p38参与了IGFBP-3的诱导反应，促进细胞的死亡[4]。说明IGFBP-3有可能直接作用于p38MAPK的活化参与信号途径的激活;②ERK通路的活化和抑制在细胞凋亡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主要是影响细胞周期、转录因子的活性和细胞凋亡程序，调控细胞的存活或死亡。O'Han MK等用单层伤口愈合含量测定法发现IGFBP-3的下调能抑制细胞外信号调节激酶(ERK)的活化和细胞的迁移率[9]。IGFBP-3依赖的信号传导蛋白和转录激活物1(STAT-1)信号通路和TGF-β依赖的ERK通路之间相互影响调节间质骨祖细胞的增殖，TGF-β对抗IGFBP-3的效应和STAT-1磷酸化激活的ERK通路[10]，然而它们之间的具体作用机制还不清楚。McIntosh J等在T47D、Hs578T和MCF-10A乳腺癌细胞株中发现IGFBP-3调控EGF诱导的磷酸化p44/42 MAPK(Erk1/2)，是通过改变衔接蛋白p14和框架蛋白 MP1(MEK1的配体)的相互反应实现的[11]。以上研究表明在不同的细胞系里IGF-BP-3和ERK通路之间有相互影响作用，IGFBP-3以非依赖IGF-Ⅰ的方式经ERK通路调控肿瘤细胞凋亡的作用机制将成为今后研究的重点。(3)对PI3K/AKT信号通路的影响:PI3K/AKT是普遍存在的、在进化上具有保守性的信号通路，能参与调节多种细胞功能，包括增殖、分化、转移、凋亡和新陈代谢。磷脂酰肌醇3激酶(PI3K)是和多种生长因子依赖受体偶联的酪氨酸激酶，如表皮生长因子受体、胰岛素样生长因子受体、血小板源性生长受体和胰岛素受体。AKT是丝氨酸/苏氨酸激酶，有3个亚型即 AKT1、AKT2、AKT3，在结构上很接近:有80%的氨基酸是同源的。AKT的活化是一个连续的过程，包括Thr450的组成性磷酸化作用，然后经生长因子诱导转移至细胞膜进行Thr308和Ser473的磷酸化。Thr308的磷酸化作用是AKT活化的基础，Ser473的磷酸化可以使AKT的活化放大到最大水平。很多生长因子如磷酸肌醇3激酶、表皮生长因子(EGF)和血小板源性生长因子(PDGF)都可以激活AKT，调节细胞的生长和凋亡[11]。IGFBP-3本身有潜在的激活TGF-βR和诱导Smad2/3、AKT、p38MAPK磷酸化的作用。关于IGFBP-3增强的促凋亡反应，人们在上皮细胞研究中证明:在VEGF刺激后，IGFBP-3存在的情况下可以减少AKT磷酸化[7]。Koyama S等用石榴萃取物(POMx)和IGFBP-3共同处理前列腺癌细胞可以减少AKT的激活，抑制生长促进凋亡[12]。此外IGF-ⅠR及其下游的信号通路AKT和ERK是通过IGFBP-3被磷酸化的，抑制IGF-ⅠR磷酸化的酪氨酸磷酸化抑制剂AG1024能对抗IGFBP-3的抗凋亡效应[13]。Alami N等在体外用M-3LL和LoVo细胞株研究，认为rhIGFBP-3对肿瘤的生长抑制作用与AKT的磷酸化减少有关[14]。Dar AA等发现在黑色素瘤细胞中IGFBP-3过表达能促进caspase3的分泌和减少磷酸化AKT的表达，进而诱导凋亡、抑制细胞增殖[15]。而IGFBP-3蛋白的表达也受PI3K/AKT和MAPK/ERK1/2通路的反馈调节。因此，可以明确:IGFBP-3在肿瘤细胞的PI3K/AKT和MAPK/ERK1/2信号通路中发挥着关键性的作用，但具体作用机制还需要深入研究。此外，还发现IGFBP-3通过IGF-Ⅰ非依赖机制即STAT-1和mTOR依赖机制增加IFN-γ的抗增殖、促凋亡作用。在M12细胞中IGFBP-3可以增强 STAT-1的活性，激活mTOR/p70S6K通路即经典的存活信号通路，但研究发现IGFBP-3单独作用于mTOR通路却对细胞的增殖或死亡没有明显的影响[16]。IGFBP-3通过IGF-Ⅰ非依赖机制影响细胞内多种信号通路传导，体现了IGFBP-3蛋白作为一个细胞存活和凋亡的调控因子的多功能性。

3.IGFBP-3与其他相互作用的蛋白和信号分子:IGFBP-3作为一个具有多功能的高亲和力蛋白，在不同的细胞微环境中可以与不同的蛋白和信号分子相互作用，发挥其自身的功能。如在脂肪细胞中IGFBP-3可能直接结合到过氧化物增殖子活化受体γ(PPARγ)上，抑制其与核类视色素X受体(RXRα)的反应，从而影响RXRα的转录活性。RXRα是IGFBP-3的连接配偶体，RXRs属于核受体超家族。由大量的配体调节转录因子组成。此外RXRs与许多核受体亚科1成员形成异二聚体，包括毒品受体Nur77，它们在核内结合，通过依赖线粒体释放的Cyt-c激活caspases发挥凋亡作用。已经证实重组人IGFBP-3和 PPARγ可以在体外反应，并且在3T3-L1前脂肪细胞的溶解产物中能使鼠类内源性IGFBP-3和 PPARγ免疫共沉淀[17]。

Kim HS等经过对caspase活性的一系列研究发现:IGFBP-3的生长抑制效应主要是通过诱导凋亡的 caspase-8、-7 的活化引起的[18]，而 caspase-8是死亡受体通路的起始点，这样IGFBP-3经死亡受体通路激活caspases诱导凋亡。因此IGFBP-3可能与已知的死亡受体如TNF-αR或独特的未知死亡受体反应，经线粒体途径调控细胞凋亡。近期Ingermann AR等报道了一个新的死亡受体，即IGFBP-3R，是单个跨膜蛋白，在无胸腺裸鼠中具有抗肿瘤效应。它能特异性地与IGFBP-3结合，调节IGFBP-3诱导的依赖caspase-8信号通路。他们认为在乳腺癌和前列腺癌中IGFBP-3/IGFBP-3R轴是遭到破坏的[19]。

IGFBP-3是TGF-βRⅤ/LRP-1的一个功能配体，相互作用抑制细胞生长。目前IGFBP-3/TGF-βRV的信号通路还未完全清楚。Natsuizaka M等研究发现在食管鳞状细胞癌细胞中，IGFBP-3可以增强TGF-β1对EMT(内皮细胞向间质细胞转变)和转录因子的调节作用，这种作用是IGFBP-3持续磷酸化Smad2和Smad3实现的[20]。而Forbes K等在人胎盘滋养层细胞中发现IGFBP-3仅能激活Smad2，影响滋养层细胞的生长[21]。研究表明IGF-BP-3是TNF-α诱导细胞凋亡必不可少的蛋白，包括使Bcl-2的磷酸化失活。有报道称在凋亡的乳腺癌细胞中，IGFBP-3能增加促凋亡(Bax和Bad)与抗凋亡(Bcl-2和 Bcl-XL)蛋白的比例[22]。IGFBP-3在中央区包含一个核转位序列(NLS)，可以结合核转运蛋白，发挥核转运作用。O'Rear L等用间质骨祖细胞(MCCs)研究发现IGFBP-3可以诱导STAT-1的活化，促进p21的表达，而TGF-β通过激活ERK来抑制 STAT-1的活化，对抗 IGFBP-3的效应[10]。还有运用酵母双杂交方法发现的RNA聚合酶Ⅱ结合亚单位3(Rpb3)也与IGFBP-3相互作用，以及Wu C等发现的GalNAc-T14在体外和体内都可与IGFBP-3结合，使 IGFBP-3糖基化，影响IGFBP-3的凋亡作用，调节IGFBP-3的信号通路[23]。

在PC-3前列腺癌细胞中，IGFBP-3的高表达调控NKX3.1(8p21.2位点的一个缺失靶基因，在前列腺腔上皮细胞内特异表达)蛋白的生长抑制效应[24]。Cobb LJ等认为DNA依赖蛋白激酶(DNAPK)在S156位点使IGFBP-3磷酸化是前列腺癌细胞生长抑制和凋亡增加的关键步骤。而Gallego R等在人结直肠癌中发现金属蛋白酶(MMPs)家族中的MMP-7的表达水平是增高的，可以使IGFBP-3降解，降低IGFBP-3的水平，从而促进细胞的增殖。说明IGFBP-3在人结直肠癌中具有抑制癌细胞生长的作用。经自分泌能动性因子(AMF)/磷酸葡糖异构酶(PGI)/IGFBP-3复合物的辨别，通过生物素标记的IGFBP-3结合到乳腺癌细胞膜的交联实验证实存在与IGFBP-3相结合的细胞膜受体。最近研究发现在非恶性的MCF10A细胞株中，IGFBP-3参与了EGF诱导生长的过程并使鞘氨醇激酶2活化，导致鞘氨醇-1磷酸盐产物作用于鞘氨醇-1磷酸盐1/3(S1P1/3)受体，发挥相应的生物学效应(图3)。

图3 与IGFBP-3相互作用的蛋白和信号分子

IGFBP-3的多向性功能在肿瘤细胞的增殖和凋亡中占据重要的地位。在乳腺癌、前列腺癌、结肠腺癌、胶质瘤、肝癌等细胞中IGFBP-3通过多条分子信号通路调控细胞的增殖或凋亡。

三、结 语

综上所述，IGFBP-3属于高亲和力蛋白IGFBPs家族中的一员，能结合IGFs并调节它们的生物学活性，是血液循环中 IGFs半衰期的主要调节剂。IGFBP-3作为细胞存活的一个重要调节者，还能够以IGF-Ⅰ非依赖方式在机体的生理和病理状态下通过影响多种细胞信号分子通路，调控细胞存活和凋亡。因此它在癌症治疗方面具有很大的潜力，有可能成为一个重要的抗肿瘤因子，并用于对癌症的发展和预后进行风险评估。随着研究的深入，人们将会不断地加深对IGFBP-3生物学作用的理解尤其是以非依赖IGF/IGF-IR方式发挥的作用，但其作用机制还需进一步完善。

1 Baricevic I，Masnikosa R，Lagundzin D，et al.Alterations of insulin-like growth factor binding protein 3(IGFBP-3)glycosylation in patients with breast tumours.Clin Biochem，2010，43(9):725-731

2 Williams AC，Smartt H，H-Zadeh AM，et al.Insulin-like growth factor binding protein 3(IGFBP-3)potentiates TRAIL-induced apoptosis of human colorectal carcinoma cells through inhibition of NF- κB.Cell Death Differ，2007，14(1):137-145

3 Santosh V，Arivazhagan A，Sreekanthreddy P，et al.Grade-specific expression of insulin-like growth factor-binding proteins-2，-3，and-5 in astrocytomas:IGFBP-3 emerges as a strong predictor of survival in patients with newly diagnosed glioblastoma.Cancer Epidemiol Biomarkers Prev，2010，19(6):1399-1408

4 Leibowitz BJ，Cohick WS.Endogenous IGFBP-3 is required for both growth factor-stimulated cell proliferation and cytokine-induced apoptosis in mammary epithelial cells.J Cell Physiol，2009，220:182-188

5 H-Zadeh AM，Collard TJ，Malik K，et al.Induction of apoptosis by the 16-kDa amino-terminal fragment of the insulin-like growth factor binding protein 3 in human colonic carcinoma cells.Int J Oncol，2006，29(5):1279-1286

6 Butt AJ，Dickson KA，Jambazov S，et al.Enhancement of tumor necrosis factor-α-induced growth inhibition by insulin-like growth factor-binding protein-5(IGFBP-5)，but not IGFBP-3 in human breast cancer cells.Endocrinol-ogy，2005，146(7):3113-3122

7 Peters I，Tossidou I，Achenbach J，et al.IGF-binding protein-3 modulates TGF-β/BMP-signaling in glomerular podocytes.J Am Soc Nephrol，2006，17(6):1644-1656

8 Martin JL，Weenink SM，Baxter RC.Insulin-like growth factorbinding protein-3 potentiates epidermal growth factor action in MCF-10A mammary epithelial cells.Involvement of p44/42 and p38 mitogen-activated protein kin-ases.J Biol Chem，2003，278(5):2969-2976

9 O'Han MK，Baxter RC，Schedlich LJ.Effects of endogenous insulin-like growth factor binding protein-3 on cell cycle regulation in breast cancer cells.Growth Factors，2009，27(6):394-408

10 O’Rear L，Longobardi L，Torello M，et al.Signaling cross-talk between IGF-binding protein-3 and trans-forming growth factor-β in mesenchymal chondroprogenitor cell growth.J Mol Endocrinol，2005，34(3):723-737

11 McIntosh J，Dennison G，Holly JM，et al.IGFBP-3 can either inhibit or enhance EGF-mediated growth of breast epithelial cells dependent upon the presence of fibronectin.J Biol Chem，2010，285(50):38788-38800

12 Koyama S，Cobb LJ，Mehta HH，et al.Pomegranate extract induces apoptosis in human prostate cancer cells by modulation of the IGFIGFBP axis.Growth Horm IGF Res，2010，20(1):55-62

13 Granata R，Trovato L，Garbarino G，et al.Dual effects of IGFBP-3 on endothelial cell apoptosis and survival:Involvement of the sphingolipid signaling pathways.FASEB J，2004，18(12):1456-1458

14 Alami N，Page V，Yu Q，et al.Recombinant human insulin-like growth factor-binding protein 3 inhibits tumor growth and targets the Akt pathway in lung and colon cancer models.Growth Horm IGF Res，2008，18(6):487-496

15 Dar AA，Majid S，Nosrati M，et al.Functional modulation of IGF-binding protein-3 expression in melanoma.J Invest Dermatol，2010，130:2071-2079

16 Fang P，Hwa V，Little BM，Rosenfeld RG.IGFBP-3 sensitizes prostate cancer cells to interferon-gamma -induced apoptosis.Growth Horm IGF Res，2008，18(1):38-46

17 Chan SS，Schedlich LJ，Twigg SM，et al.Inhibition of adipocyte differentiation by insulin-like growth factor-binding protein-3.Am J Physiol.Endocrinol Metab，2009，296(4):E654-E663

18 Kim HS，Ingermann AR，Tsubaki J，et al.Insulin-like growth factor binding protein-3 induces caspase-dependent apoptosis through a death receptor-mediated pathway in MCF-7 human breast cancer cells.Cancer Res，2004，64(6):2229-2237

19 Ingermann AR，Yang YF，Han J，et al.Identification of a novel cell death receptor mediating IGFBP-3-induced anti-tumor effects in breast and prostate cancer.J Biol Chem，2010，285(39):30233-30246

20 Natsuizaka M，Ohashi S，Wong GS，et al.Insulin-like growth factor binding protein-3 promotes transforming growth factor-β1-mediated epithelial-to-mesenchymal transition and motility in transformed human esophageal cells.Carcinogenesis，2010，31(8):1344-1353

21 Forbes K，Souquet B，Garside R，et al.Transforming growth factorβ(TGF-β)receptors I/II differentially regulate TGF-β1and IGF-binding protein-3 mitogenic effects in the human placenta.Endocrinology，2010，151(4):1723-1731

22 Butt AJ，Firth SM，King MA，et al.Insulin-like growth factor binding protein-3 modu-lates expression of Bax and Bcl-2 and potentiates p53-independent radiationinduced apoptosis in human breast cancer cells.J Biol Chem，2000，275(50):39174-39181

23 Wu C，Yao G，Zou M，et al.N-Acetylgalactosaminyl-transferase 14，a novel insulin-like growth factor binding protein-3 binding partner.Biochem Biophys Res Commun，2007，357(2):360-365

24 Muhlbradt E，Asatiani E，Ortner E，et al.NKX3.1 Activates expression of insulin-like growth factor binding protein-3 to mediate insulin-like growth factor-I signaling and cell proliferation.Cancer Res，2009，69(6):2615-26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