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大那只“看不见的手”

丁启文

实在说，大小事情都由政府包揽，那是无论如何做不到，也做不好的。

社会有守望相助的本能即人们常说的自我服务、自我发展、自我管理的能力，只要组织起来、联络起来而不是一盘散沙，只要科学引导而不是乱干预。

一个稳定的现代社会，大致总要形成这样一个三角：政府、企业、社会。各司其事，互为支撑，在互动中前进。西谚有云：“上帝的事归上帝，恺撒的事归恺撒”，也是遇事不能混沌不清一把抓的意思。

说来30多年的改革开放，就是实行政企分开、政社分开，将计划经济体制年代形成的全能政府、管控政府转变为有限政府、服务型政府的过程。

只是做起来羁绊太多，绝非易事。

一者，我们向来有权力崇拜、“官本位”的传统。此乃权力高度垄断这一弊端带来的。改革就是要还权于民，向民靠。这个过程自然不会一帆风顺，无可避免地会呈现进进退退的状态。

二者，计划经济体制的影响格外深。我们实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计划经济，这种体制以及与之相适应的思想观念，在改革的年代，便成了发展市场经济的阻力和羁绊。计划经济体制的一个最大弊端，是配置资源的主观随意性，凡事过于集中，管得过死。而改革就是要消除计划经济体制的影响，把权力“装进笼子”，这自然会遇到阻力。

其三，我们的改革事业，不是先有了足够数量的具有改革意识的人，然后去推进各项改革，而是由深受上述影响的人在推进改革。这是边学边干、边干边学的改革。这尽管会随时提醒我们解放思想、更新观念，但也意味着会走弯路、交学费、付出代价。

如今的改革便走到了这一步：要不要强化那只“看不见的手”？

“看不见的手”萎缩，政府就会屡屡以行政手段而不是通过市场竞争来优质高效配置资源。这会带来市场化发展的滞后，必定出现低效率、逆淘汰乃至两极分化。必定出现违背科学的发展，导致片面追求GDP，相互攀比，形成政绩竞争，甚至带来卖地生财的土地财政，使城市化的路走偏，一味求洋求大，陷入拼命扩张、拼命开发、拼命提速的境地。而当市场失灵、市场化停滞不前、企业行贿的积极性大于挑战市场竞争的积极性的时候，贪污腐败也就会层出不穷。由此来看，在很多领域弱化那只“看不见的手”的局面，说什么也不能延续下去了。否则，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变难了，政府想转型也不易。

我想，只有政府克服越位现象，“有形的手”进一步从市场竞争领域退出，让“无形的手”充分发挥作用，“看得见的手”不该出手不出手，不乱插手，才能使“看不见的手”大显身手，市场化才能大步朝前走。当然，这不是说要政府缺位，放弃宏观调控。

坚持用改革的办法解决改革中出现的问题，壮大那只“看不见的手”，让它在一个好的法制环境中不断发育成长，这是我们绕不过、躲不开的选择。

责任编辑：戚本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