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记
2011-05-14阿囡
阿囡
日前,一多年好友中年得妻,婚车、婚服、大礼,一应皆庄重动人,竟让我这个曾视婚礼为恶俗的人生出万分艳羡之情。
话说15年前,我拿到第一个月工资,立即冲到宿舍楼附近的邮局往家寄钱。要填汇款单却找不到笔,举目四顾,见边上有个人正拿着笔写信封,于是凑上前去借笔。咦,笔不错,笔主人也很帅哦!于是开聊。原来,他的宿舍楼就在我宿舍楼对面;原来,他还有个同学也是我们单位的可是我宿舍到了,该分手了,他却没有提出留电话号、BP机号,或倡议一起吃个饭啊之类的。伤自尊了,要知道本人当年可是个美女哦!一天,两天,十天毫无动静。一个周日上午,我在筒子楼的公用厨房里煮方便面,试着打个鸡蛋进去,一敲,啪嗒一声掉地上了,再敲一个,啪嗒一声掉锅台上。羞恼之际,却听后面一阵压抑不住的笑声他就这么出现了,在这个我头未梳脸未洗、两个鸡蛋砸地上的时刻。
半年之后,水到渠成,该结婚了!谁知,我们想得太简单,准老公在一个特殊部门从事特殊职业,结婚得政审。从递交结婚申请到拿到结婚证,足足耗了大半年。在此期间,我不时接到小学老师、中学同学等多位多年未通音讯的亲朋好友的电话,告知:他们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以组织的名义找到,打探一些与我有关的问题。就连我那在加国经商多年、与我娘同父异母的五舅舅亦未能幸免。我大怒:搞什么搞,我还不嫁了!转念一想,还真不能不嫁。在我老家,27岁的老姑娘相当于一颗虫牙,不拔不足以平母恨的。
忍了大半年才算拿上证,正好到年底,该回家拜见高堂了。在得到我乡下父母一定不大摆酒宴的允诺后,小夫妻衣锦还乡,先飞机到省,次火车到市,再汽车到县。在县城,老公通过系统借了一辆小车,县里专门派了个小伙子当司机。又颠簸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到家了,父母率叔叔姑姑、舅舅大姨一众人马呼啦啦迎出门来,快一年没回家的我兴奋得冲上前去抱住小侄子就亲,我娘则在一边不断地拽我的袖子使脸色。我不知何故,环故四周,却发现所有亲人都尴尬地立在原地。最后,我婶子用自以为恰到好处的音量“悄声”问我:“哪个是?哪个是?”
原来,新郎官和司机都穿着同样的制服,个头也差不多,连发型都是一模一样的板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