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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王一妃(六)

2011-05-14橘文泠

飞魔幻B 2011年6期

上期提要:

夏青绰,右相独女,规行矩步天真单纯,的确千好万好。只除了一点——她不爱沐震。

夏青绰心里有人了,就是相府那位名字里有个“桂”字的西席。相府千金提起心上人时的娇羞,除非她瞎了眼睛才会看错。

再接到沐震约见的传书是几天后的事,她往雪藤廊赴约,路上想好了不提夏青绰之事——就好像她从头到尾就没有在意过那样。可沐震却不肯放过她,一见面就向她打听夏青绰出宫时可有什么怨言。

“王爷在宫中耳目灵便,何必问我。”她有些无奈地说,惹得他笑起来。随后他问她这件事他做的可漂亮,她想了一下才说:“如陛下所言,王爷这样当面削右相的面子,有些过分。”

但若非如此大张旗鼓地将事情钉死,夏通安必然会私底下做功夫,非将夏青绰塞给沐震不可。这点她心知肚明,而其实她最想知道的,是他为什么不要夏青绰?

想是一回事,说出来却是另外一回事:“其实夏姑娘文雅柔和,堪为王妃。”

话出口,换来许久的安静。

她抬头发现沐震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良久才咧开嘴笑道:“言不由衷。”

她皱了皱眉,“王爷若无他事,玉绮要走了。”

“有的有的。”他笑容一敛,立刻换了副肃然的表情,“近日父皇身体如何?”

他说最近听到些传闻说烈帝之所以急着南征是因为来日无多,他虽然查不出什么,但空穴来风未必无音,多长一个心眼总是好的。更何况南征在即,倘若他领兵出征后朝中有什么变故恐怕鞭长莫及,倒不如早做些准备。

南征领兵之事他说得言之凿凿,想是烈帝必然私下已向他表示过什么。

她听着有些恍惚——

大战竟是已近在眼前,此刻那些隐蔽在暗处的势力必然已经蠢蠢欲动,一旦大军离京,还不知有些怎样的凶险在等着她。

“玉绮一定多加留意。”她应承道,恐久留有变,就即刻向他辞行。

沐震点了点头,却在她转身欲行时忽然扯住了她的衣袖。

“王爷?”她回头,惊讶疑惑。

“你就不问我为什么不要夏青绰?”他又露出了那种意味深长的微笑。

“……此事没有玉绮置喙的余地。”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到这个,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他却又跟着进一步,“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笑意更深,“若非你的心思总是藏得这么深,我又何必去陪夏通安演这场戏。”

“王爷说什么,玉绮不明白。”她笑了笑。

装傻,就是说心里是明白的——他说要娶夏青绰,是为了试探她会不会嫉妒。

他想从她这里知道什么?知道了又如何?有些话她永远不会对他说,说了也于事无补。

他们之间的结局,注定了只能有一种。

她又道了一次福,转身匆匆而去。

“你尽管装个没事人的样子。”身后传来沐震无奈的声音,她不由得停步回头看他,“总有一天,你躲进这千重阙也没用。”

不错,总有一天她要面对他的心意,还有她自己的心意。

逃也逃不掉。

秋风萧瑟,十月初八,黄花开后百花杀。这一天的黄历上写着神位在北,宜出行、祭祀。

这是烈帝选定的,为南征而祭告天地的吉日。这场征伐是关系到国运的大事,是以不光文武百官参加祭祀,连后宫妃一等以上的女眷亦要观礼。

原定祭天的仪式一结束,烈帝就会当众宣布此次南征的统帅。然而礼乐未起,远处忽然传来紧张的高喊:

“西疆八百里加急!”

这声通报让所有人都不安了一下,在烈帝阅看文书的片刻间四下里都是窃窃私语的声音,而之后烈帝神色微变,更是令众人感到了不祥。

然而典礼照旧进行,焚祭文,颂礼乐。只是当大典结束后,烈帝神色肃然地走下了净坛,没有照预定宣布统帅的人选。

回到逐兰居后,她换下朝服却是坐立难安,千重阙内也弥漫着异样的寂静,凉衣出去打探消息,而这时那加急文书的内容已传开了——西疆边境,沐族起兵作乱!乱军连下五城,守城官员尽受屠戮。

这消息令她着实一惊,沐族乃是前朝大梁的遗族,本姓为木,因大夏朝的开国之君靖帝对其格外优厚而得留存,后一族迁出国中腹地,更木姓为沐姓,往西疆草原生活已历一百五十余年。此族与大夏朝的皇族多有联姻,比如沐震的生母容妃就出于此族。

眼看沐震就要军权在握,沐族怎么这么没眼色,选了此时叛乱?

“姑娘,要不要……”凉衣话未说全就被她抬手阻止了,到了眼下的情形,无论她做什么或者沐震做什么恐怕都已无济于事,并且为了避免烈帝的疑心,此刻还是不要有任何动作为妙。

挥退了凉衣,她静坐在窗边出神。

被这件事一搅和,南征统帅之位恐怕要花落别家了——她为沐震而轻声叹息,想时运之乖舛,捉弄凡人竟至于斯。

之后数日内千重阙中一切如常,连朝堂上也没传出半丝风声来。但这样的平静,反而让人更觉得紧张。

直到十天后的晚上,她本已睡下了,忽然杜长君带着口谕匆匆前来召唤。她带着琴去到重华殿,烈帝指名要听古曲《广陵止息》。深夜寂静,隐含杀伐之意的琴音回荡在空空的大殿中,她看烈帝神色凝重,心里也不由得忐忑。

到曲终的时候,烈帝似乎已经作出了决定。

第二天在朝堂上他就宣布了这个决定:授威远将军韩其风帅印,由其领兵南征。皇子苏扬拜参将,随军历练。

至于沐震,则带铁骑三千往西疆平乱。

这个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千重阙,“王爷功亏一篑,真是可惜。”凉衣一边给她说打探来的详细,一边替沐震跌脚喊冤,“那沐族也太没眼力价儿了!挑这么个时候发疯,不是把王爷往死路上逼么?!”

“小声点。”她皱了皱眉,看小丫头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不由得笑着说:“你还真向着他,放心吧……陛下能给他兵让他去平乱,就不是真的猜疑。只不过他与沐族的关系人尽皆知,再领兵南征恐怕会落人口舌。”

话是这么说,但谁能保证这三千铁骑不是烈帝对沐震的一种试探?

猜度别人的心思是件麻烦活,何况对方还是烈帝。

“姑娘说笑,凉衣哪儿能向着别人。”小丫头似乎听出了她语气里的疲惫,“现在消息确实了,姑娘也该睡个安心觉,这两天都没好好歇……”

她有点讶异,等待结果的这几天她的确睡得很少,没想到凉衣竟觉察了。感念小婢的细心体贴,她点了点头。夜里就任由凉衣安排,点过安神香早早歇下了。

半梦半醒之间她听见有人轻叩窗格,睁眼看见月光映着人影投在纸窗上,她猛地坐起身,一推窗,一阵秋风灌进来冷得她哆嗦了一下,只听窗外的人说:“怎么也不披件衣裳?”

一窗之隔,外面是夜色苍茫,寒白的月光。

还有沐震,正神情无奈地看着她。

下一刻她就被拥进温暖的怀抱里了,他解了披风裹到她身上。她迷迷糊糊地想他怎么会在这里,但怎么想都想不出一个头绪。

安神香的气味还在四周弥漫,舒软而迷幻。

又或者这只是个梦而已?

这个念头一跳出来,她心里顿时轻松了,自然而然地环上他肩头,只觉得他一僵,随即将她拥得更紧,又凑在她耳边低声言语。

此来是为辞行,西疆平乱刻不容缓。三天后他就要领军出发,期间的忙乱可想而知,这样的情形下他本不该冒险入宫来,但想想此番一别不知何日再见,还是忍不住来了。

他说的话里有种不祥的意味,她正为此皱眉,就听他又道:“我已逼幼卿答应,若我回不来他一定想法子将你送走。他是守信之人,到时候你只管配合他就是……”

她忽然用力一推,让两人分开了些许距离。

此刻沐震脸上的表情她不喜欢,一点无奈一点黯然的,她认得的沐震总是气定神闲,仿佛江山也不过是他谈笑指点间的一件小小利物而已。

那才配做她的对手,那才是她明知不该,却仍然会为之心弦微动的男人。

他嘴角的笑容,不该有哪怕一点苦涩。这样想着,她伸出手去捧着他的脸,指尖摩挲过英挺的轮廓,然后一踮脚,凑上去轻轻吻在他的嘴角。

反正不过是个梦而已,她当然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亲他一下,对他笑一笑,回报他的恋慕也表达自己的恋慕。就像当年母亲常对父亲做的那样,女子对于自己喜欢的人,不就应该如此?

沐震初时愣了一下,但片刻后就用力抱紧了她,仔细亲吻她,直到她身子软得几乎动不了了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她趴在他肩头喘气,缓过劲儿后侧过脸在他耳边说:“玉绮望你此去旗开得胜,早日奏凯回朝。”

是的,沐族久居草原骁勇善战,西疆局势未明凶险难测。但他不能死在西疆的草原上——他是她的,要死,也只能死在她的手里。当然这一点是个秘密,就算在梦中她也不会透露。

以免这难得的美梦被残酷的现实惊醒。

次日在榻上醒来,她看见身上盖的是一件陌生的披风,才知道昨夜的事原来真的发生过。

他在临去前夕竟冒险入宫,只为与她当面辞行……

“拿去烧了。”她盯着披风看了许久,等凉衣进来,就卷作一团丢了过去。

然后一个人坐在那里,定定地,出了神。

三天后西去平乱之军开拔,没有任何仪式的,沐震走得可说是悄无声息。相比之下此后南征大军出发就风光的多了,出兵的典礼上她应烈帝的要求身着戎装站在他旁边,看着他向一众将领敬酒饯别。苏扬虽然仅仅位列参将,却是紧跟在元帅韩其风身边,尚未脱尽青涩的脸上意气风发,凤眸中闪动着渴血的狠戾光芒。

在南征的战场上,他会很快磨练成一个视人命为草芥的魔头,这点她深信不疑。而历经此战后苏扬可能有的变化烈帝似乎也隐约有感,此夜他在重华殿中听她抚琴,曲方过半,他忽然抬手示意演奏停止,跟着就问她:“南征兹事体大,派苏扬去是不是有些不妥?”

“陛下的决定,岂有臣妾置喙的余地。”她含笑低头。

烈帝也笑了,“心口不一。”但这轻松的笑容稍纵即逝,“苏扬这小子也不是个能闲得住的,上阵杀敌,建功立业才是他该走的路。”他喃喃着,也不知是谁给她或者自己听。忽然他扶着把手站起,向玉阶下走去。

“陪朕出去走走。”烈帝说了,她赶紧起身跟上,可才走了几步就见烈帝身形一晃,似乎要厥过去的样子。她大惊之下大跨步上前堪堪扶住,只见烈帝脸色惨白,整个人向前一倾——

竟呕出一口鲜血来!

“来……”她怔了片刻刚要喊,就觉烈帝抓着她的手猛然一紧,“嚷嚷什么!朕还没有死!”

“陛下……”她扶他就地坐在玉阶上,替他擦去嘴角的血迹。“去叫内丞进来。”烈帝紧皱眉头,一手死死拽着衣襟,神色不见半分缓和。

她赶紧去到外面,而杜长君一见她就似乎知道了什么,勒令众宫人不可擅动后急急入殿。

“快扶陛下坐正!”到了烈帝身边,杜长君向她沉声一喝,随即立刻取出针囊替烈帝金针渡穴。看着他从容不迫的动作,她顿时意识到这样的病症发作定然不是第一次。

日前沐震听到的并不仅仅是传闻。

“杜内丞……”她刚想问话,烈帝忽然睁开眼来:“什么都不要问,知道的越少,对你自己越好。”

天子的干涩的声音中透出一股森然,她不由得一凛,屏息噤声,心中确是念头电转!

如此费心隐瞒只能说明一点——此番病势凶险,恐有性命之虞!而如今储君之位未定,此事若传扬出去必然引起朝堂动荡,且不说要影响南征之战,稍有差池内乱一起,大夏朝或许要重演多年前诸党纷争的局面!

还有……

怔怔地想着所有这些可能,她不由得心神激荡。

这时烈帝又向她笑了笑:“看你怕成这样子,杜内丞可是我大夏首屈一指的神医,他要留朕到五更,阎王也不敢让朕三更……”

“陛下慎言。”那个不祥的字眼尚未出口就被杜长君打断了,他凝重的神色与烈帝的故作轻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施针之后烈帝自有杜长君扶去休息,她则在告退后匆匆回到逐兰居,一进门就要凉衣将一直珍藏的四境全图拿来。此图是她出师准备游历天下时师尊所赠,可说是当今天下最为精准细致的一张地图。在烛火下她细看西疆与南国连通兆京的路径,随后问凉衣沐族所下五城的位置。凉衣作答后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蜡泪险些滴落到图上才回过神来。

搁下烛台,叫凉衣收了图,她慢慢地在榻边坐下,一副满腹心事的样子,而事实上她也的确满腹心事,因为她刚刚想明白了一件事——

沐族叛乱的真正原因。

次日早上杜长君带着口谕来传诏她时还不到巳时,平常这个时候烈帝应该还在处理政务,这小小的异样令她心中满是忐忑。

重华殿还是和往常一样空荡荡的,杜长君带她穿过正殿直入内室,只见烈帝半躺在榻上,一夜养复,精神也没见好了多少。

“陛下,明妃娘娘来了。”杜长君上前说了一句,烈帝才睁开眼,径直向她看来。令她心惊的是这目光竟不复往日的凌厉威严,而是带着一点哀伤与追念。

“从今日起你就留在重华殿,帮着朕看看奏章什么的。”烈帝说着笑了笑,“朕的眼睛有些花了。”

她这才发现他的视线似乎始终不能聚焦,不由得诧异地看向杜长君,后者似乎明白她在想什么,皱着眉微微点了点头。

想不到在无人觉察的情况下,烈帝的身体已差到了如此地步!压抑下心中的惊疑,“臣妾遵旨。”她赶紧跪下。

烈帝颔首,语气乍然一冷:“对外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也该明白。”

她伏得更低了。

等这次让人心惊肉跳的觐见过后,杜长君将她拉到僻静处,更为详细地说了事情的原委——情况比她想象的更糟糕,因为当说到烈帝日后的情况时杜长君便闪烁其词,至于为何会变成如今的情况,他也只有叹息:“南征乃是帝君毕生大愿,他为此劳心太过了……”

做了很多,放弃了很多,于是剩下的那个心愿就变得无比重要,容不得失败,变的无法放弃。

这样的境遇,她很明白。

“到了如今这一步,还能有娘娘陪在帝君身边,老臣也可说喜出望外了。”末了杜长君意味深长地对她说。

对于烈帝而言,她是孝宁皇后的影子,或许……也是他最后的时光中唯一的安慰。

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很快她在逐兰居用惯的东西就搬到了重华殿的里间东侧室,之后的几天内她从读奏章开始,逐步辅佐烈帝处理政务。每天烈帝依旧照常上早朝,但回来后便要杜长君施针才能不至晕厥。而面对重华殿内堆积如山的奏折,此时她才切身感受到烈帝所统治的是怎样广袤的疆域,每天在大夏朝的国境之内都在发生着千百件事,等着天子去决断。

如果现在烈帝驾崩,大夏朝又会如何?

这个念头是在她念着一份户部关于水利兴修的奏折时冒出来的,其中所蕴涵的内容太复杂,以至于她停下来不由自主地向正靠坐在榻上的烈帝看了一眼。

是否大厦忽倾,天下大乱?

她立刻否定了这个念头——明知道自己近乎病危却仍要南征,是因为既然拿下了云罗,若迟迟不南征就会被人看出破绽,多年与大夏朝为敌的南国很有可能反扑而来。倒不如狠打一仗,先压下他们的气焰,免得日后帝位更迭时他们起趁虚而入的心思。

很显然烈帝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确保万一自己突然离世也能保国家之安定。

至于储君之位……

烈帝心里的人选是沐震。看了四境全图后她能够确信这一点,首先从西疆战场返回兆京的路要比南征的线路短得多,如今烈帝既然病重,那么一旦情势恶化,究竟哪个是他希望能尽快见到的儿子一目了然。更重要的是……沐族叛乱的时间太过凑巧,而苏扬或者其他人都没有那样的能力去煽动这场叛乱,更何况沐族人也不是傻子,沐震至少是他们的半个族人,挑这么个时机给他捣乱未免太不明智。

只有烈帝,只有他有能力将沐族逼到不得不叛乱的境地!他利用了他们,不着痕迹地将沐震的锋芒隐藏了起来。

“怎么不念了?”

她猛地回过神来,只见烈帝正望着自己,赶紧跪下请罪:“陛下恕罪,臣妾……”

“好了,你也该累了,”烈帝闭上眼挥了挥手,将放在身边的玉玺向前一推:“替朕将那几道诏书用印,然后就歇会儿吧。”

她应了一声,上前取过玉玺去替那几道诏书盖上红印,似乎是怕书案的檀木板太硬,她取过几张薄绢垫在了诏书下面,玉玺用完后便即刻归还到烈帝身侧。

夜间,她在东侧室内取出白天垫在诏书下的薄绢细看,只见上面有一个方方正正的深红大印,正是玉玺的字样。

只要在这薄绢上写了字,裱上黄绫,就是一份难辨真伪的圣旨了。

这种以假乱真行为,就叫做“矫诏”。事情办得并不容易,玉玺一直在烈帝手边,只有需要盖印的时候她才有机会拿得到,所以她在印泥中下了功夫——那种叫做千岁丹的深红印泥乃是御用,而它调和木犀油后很轻易就能渗透纸张或薄绢,她就这样当着烈帝的面取得了她所需要的东西。

是的,这几张盖着大印的薄绢是她必须要得到的。因为既然烈帝已经在心中选定了沐震继承帝位,那么无论多不情愿,她也必须做出选择。

这一夜,她噩梦连连。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烈帝已经上朝去了,他回来时带来了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

西疆战报,沐震首战兵败。

编辑留言:

连载到这里就已经截止了,实体书也将于最近上市。

好消息是,封面将会非常漂亮。坏消息是,橘文泠面对大幅修改,差点吐血身亡。大家可参考其专栏。

谢谢大家对《两王一妃》的支持,有问题,上“飞魔幻杂志”贴吧。^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