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年前,中国救护队在日本

萨苏

1923年9月1日，一场大地震袭击了日本关东地区，震级为7.9级，这就是关东大地震。

当时，中国和日本因为“一战”后日军强占青岛，中国爆发“五四”运动而关系紧张，中国本身也困难重重。中国政府和民间依然立即采取行动，派出救护队前往日本救灾。中国政府发布通告：“政府为救济日本此项奇灾，三日曾开特别阁议，其下令拨款与通电全国，劝解义囊。”“由海军李总长，调派军舰两艘，载运粮食急驶往横滨拯救灾民。并电上海总商会召集巨商及慈善机构，设法捐助大批款项汇东急赈。闻总商会已议定派商船十只，载运食物、药品分赴东京、横滨、神户等处接济。”

文中提到的“李总长”，是北洋政府海军总长李鼎新。他是原北洋水师“定远”舰副管驾，曾随舰队参加黄海海战，发炮击伤日舰多艘，表现出色，获“振勇巴图鲁”称号。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二月，“定远”舰在威海保卫战中中雷搁浅，李鼎新亲手用水雷将其炸毁，以免资敌。从个人感情上说，他对日本可谓恨之入骨，却很重视这项人道主义救援行动。中国轮船“铭新”号很快载运救援物资出发，中国红十字会的队伍则在更早的时候随“亚细亚皇后”号到达日本。这支队伍也是当时第一支到达日本的国际救护队。

据中方记载，中国红十字会是1919年7月8日正式加入国际红十字会协会的。得知日本地震后，理事长庄得之当即组织了一支三十余人的赴日救护队，由他和医务长牛惠霖率领，从上海驰往日本，协助日本赤十字社展开救护和治疗工作，还赠送了药品和现金，开创了中国向海外派遣援助救护队的先河。

中国赴日救护队工作人员曾德光在《上海中国红十字会救护队拯灾东渡记》中记载了当时的情形。

对于这次救灾活动，日方史料始终付诸阙如。2011年1月，笔者在日本偶然购得一册1923年11月号《国际写真情报》杂志。在以关东大地震为主题的专号中，中国红十字会赴日救护队的照片赫然在目！

照片中，共有14名中方救护队员，拍摄地点为日本东京。中方队员中，有两名着西服者，依日方对照片的注解应为医生，或即为庄、牛两位队长；有五名着护士服者，当为参加救护的中国红十字会女工作人员。此外，还有五名中国军人，有的按照传统习惯打着绑腿。在他们背后，是救护队的营帐和中日两国国旗。中国工作人员虽然不乏风尘之色，但精神健朗，神情轻松，显示了在救灾中的积极形象。

照片标注中，称他们在救灾活动中“非常活跃，载誉归国”。这与中方记载中救护队工作一个月后回国的记录相符。与中国救护队照片并列的，还有美国救护队在日本活动的照片。

如今，日本又发生大地震。重温旧照，依然可以感受到当时中国人的人道主義与仁爱精神。或许正是这种精神，使人类可以共同度过艰难的时刻。

（摘自《北京青年报》图/陈明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