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马术女王梦
2011-05-11阿斯丽•安德鲁斯
阿斯丽•安德鲁斯
关键的时刻到了。经过八天的激烈角逐后,我和另外四名入围者焦急地等待着主持人宣读最后一个问题。拉斯维加斯的夕阳那么柔和,我们亮丽的牛仔服在夕阳下显得更加夺目,牛仔帽下飘逸的长发也更显美丽。
我已经为这个盛会准备了两年:研究每一种马,熟习马术知识,参加家乡北达科他州周边的所有表演,骑任何一匹能找到的马来提高马术技巧。
现在,最后一个问题将决定我是否能戴上2007年美国马术小姐的桂冠。
主持人举起麦克风,看着我们,问:“在你准备成为美国马术小姐的这些年中,面对的最大困难是什么?”
他怎么会选择这个问题?我的眼睛看向家人和朋友。他们一直是我的支柱和力量。除他们之外,没人知道我帽子下的头发是假的。
自从读高中时姐姐说服我去参加一个女王选举赛后,我就一直怀揣着成为美国马术小姐的梦想。我是家里六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我们全家都参加过牛仔竞技表演。我参加过障碍赛、绕杆赛和套羊,却总是认为马术小姐就跟其他选美比赛中的美丽女王一样,并不怎么会骑马。
后来,当我参加国立高中的马术比赛时,才知道美国马术小姐比赛是怎么进行的。在比赛中,选手不能骑自己的马。这就增添了许多困难。你也许会碰到一匹最烈的马,但想成为马术小姐,你必须能驾驭它。
我决定为美国马术小姐这个目标而努力。赢得北达科他州的马术小姐冠军后,2006年1月,我参加了在丹佛举行的全国马术表演赛。在为期三周的比赛中,我总是觉得很累,体重也下降了很多。
比赛结束后,返回住处的当晚,熟睡中的我因为胸部剧烈疼痛而醒来,感觉就像有人刺伤了我一样。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医院。“你得了霍奇金淋巴瘤,”医生宣布检验结果,“也就是淋巴结癌症。”
这个消息把我击蒙了。我才21岁,居然就得了癌症。我彻底崩溃,放声大哭,所有的希望和梦想在那一刻都消失了。
“霍奇金淋巴瘤是最容易治疗的癌症。”医生安慰我,“但你需要做六个月的化疗。”我点点头,努力试着接受这一切。
治疗的过程是那么痛苦。每隔两周的星期二,我都要去做一次化疗,然后休息一天,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睡觉。周四经常在恶心中度过。到了周末,爸爸开车把我带到牧场上。看着尽情奔驰的马儿,我告诉自己:“你会好起来的,女牛仔。你一定能战胜癌症,再次驰骋在牧场上。”
但是化疗让我越来越疲惫。化疗后,我必须休息两三天才能提起一点精神。我的头发开始脱落。早上醒来时,枕头上是一缕缕头发;洗澡时,掉下来的头发会阻塞排水管口。
头发对一个马术小姐非常重要,浓密蓬松的长发在风中飞舞是一道多么亮丽的风景!我为自己准备了三顶假发:金色的、棕色的和黑色的。但我把它们放在发架上。我不想戴它们,那就跟向癌症屈服一样。
一天早上,我在浴室洗头,头发又一把一把地掉落在瓷砖上,阻塞了排水管口。我捡起那些头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已经认不出自己了。我冲下楼,拿起那顶金色的假发。
“好了,阿斯丽,你不得不这样做了。”我说。我把假发套在自己的光头上,再加上一顶帽子。
从此,一旦需要,我就戴上假发。它让我感觉有一点像我自己。
与马在一起,仍然是我最重要的一部分生活。我不再骑马,只是牵着它们出去,看它们吃草。三岁的特多,是我最喜欢的一匹马。通常,一出马栏,它就会跑向开阔的草地。自从我不再与它一起奔驰后,它就不再这样。它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疲惫。
一个夏日,我斜靠在栅栏上,看着天空发愣。我的马术女王梦远去了。我不再像一个乐观、好胜的女牛仔。我是这么虚弱,虚弱得甚至无法祈祷。
不知不觉中,特多走到我身边,把头靠在我肩上,温暖的鼻息喷在我的脖子上。“你疯了吗?居然这样做!你应该放弃,让梦想远去吗?”我对自己说。
我斜靠在特多的脖子上,双臂环抱着它。风轻轻地吹起它的鬃毛,拂在我脸上。我想起骑在它背上奔驰的情景。上帝似乎离我如此之远。“噢,上帝,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我想。
特多再次轻轻地推我,就像上帝在我最脆弱的时候,来到我身边,对我说:“我和你在一起。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不要放弃!”我想起那些给我留言、送卡片和发邮件告诉我,他们会一直为我祈祷的人们,感到希望再次涌来……
当这一切在脑海中涌现时,我走向麥克风。我要把这一切当做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告诉评委和观众。我要告诉他们,我能站在这个舞台上,是一个奇迹。
化疗终于结束。在最后一次检查中,医生告诉我,我的癌细胞消失了。我打赢了一生中所面对的最大的战役。虽然飘荡在帽子底下的头发是假的,但我知道,现在一切都已经好转。真实的是我跟癌症的搏斗,这也就是我告诉评委和观众的。
当我把我的经历讲完,一位评委把美国马术小姐的桂冠轻轻地戴在了我的头上。哦,一切都让人感觉非常美好,包括假发。
(摘自《家庭主妇报》图/小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