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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专业心 做专业事
——职业卫生标准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专访

2011-05-04全逸先

中国卫生标准管理 2011年1期
关键词:毒理卫生标准李涛

李涛所在的职业卫生标准专业委员会,在卫生部19个卫生标准专业委员会中,以标准立项多、审查严闻名。去年他们上报67项,今年上报62项,在立项的过程中,秘书处组织每个委员打分,按照积分排序。

问李涛是哪里人,他有点严肃,说自己来自较大城市。

我一愣。

“铁岭啊”,他补充。

当一位做学术研究的专家学者,跟你认真幽默起来,别有一番风采。

作为恢复高考后的首批大学生,李涛在沈阳医学院(现中国医科大学)医疗系学习临床专业。毕业之后,又遇上了国家恢复高考后的首批研究生招生。

“我想报考临床研究生,但当时有条件限制,要求报考临床专业的研究生必须有三年临床工作经验。我是应届生不能报,就想选择一个和临床衔接的学科,以备将来当个临床医生。当时从基础医学到临床这一块衔接比较紧密的一个是药理,一个是病理生理,我选了病理生理。”

李涛的专业,发生了第一次转折。

1979年,沈阳医学院恢复为中国医科大学。李涛细心的给我讲述了学校恢复名称的整个过程,时间、地点、人物每个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研究生毕业答辩时,李涛申请直接推荐读博士学位。

“我当时做的课题是哮喘肺组织β受体的变化,1984年。当时这个课题在国内来说还是很早的,到1988年,去日本时还看到一个博士仍在做这方面的课题。当时我首先做的是哮喘的时候β受体数量、亲和性减少,有这个结论其实课题就可以结束了。但我当时想,既然数量减少,去哪了呢?β受体在细胞膜上,细胞膜上少了,是不是掉到细胞液中去了。我就用超速离心机,把细胞膜、细胞液、细胞核分开,结果在细胞液里发现,β受体数量增加了,所以我当时提出了一个假设。在申请答辩的时候,就直接申请推荐博士学位。”

共有五个导师参与李涛的答辩,两个导师同意,三个导师不同意。

“要是再有一个同意就好了。其实,即使同意也过不去,因为当时学校没有博士授予权”。

1985年,李涛从中国医科大学病理生理专业硕士研究生毕业,去留成了他面临的一个问题。“我读研的时候,爱人先回到家乡鞍山。当时学校要留我,我坚持回鞍山。在辽宁省,当时总共就有20个研究生毕业,鞍山是没有指标的。但省卫生厅说省级机构你可以挑。”

“那您在学校里一定非常优秀了?”

“还可以吧,不是非常优秀,是比较优秀”。

又一个小幽默。

“当时我要求去鞍山,导师反复做工作,希望留校任教。后来党支部开会,为了我的事情还批评了我导师,说放哪个学生走,都不应该放他走。”

12月30号。李涛对这个日子记得非常清楚。

“这是最后期限,必须决定到哪去。我最后选择了鞍山。”

从1985年到2002年,李涛在鞍钢劳动卫生研究所从事毒理、劳动卫生研究和劳动卫生职业病管理工作,从基层做起,先后担任了办公室主任、所长等职务。

17年的时间,让李涛在毒理学实验室技术、职业卫生、职业医学等方面都有了充足的时间进行学习和积淀。

用他的话说,“这里面就有故事了。”

“我读研究生的时候做的是β受体,同宿舍有一个搞卫生毒理的,他做的是重金属镉的毒理研究。他看我的指标比较新,问我能不能给他做大鼠心脏β受体的变化,我说可以。后来帮助他做了部分工作。本来刚学医疗的时候,我很忽视公共卫生,卫生学的目标是60分万岁,不想花费太多时间。因为跟这个同学一起交流做项目,发现毒理学和病理生理学是相通的,研究方法一样。”

由于鞍钢劳动卫生研究所没有病理生理,学习病理生理专业的李涛,选择了在毒理病理研究室工作。

他的专业方向,更加明确。

“当时鞍钢劳研所毒理病理研究室的研究方向是煤焦沥青大鼠肺癌的实验研究,我去的时候这个项目已经开始了。我当时是作为第一个研究生过去的,所里面很重视,让我研究芳烃羟化酶这个项目。”

对于一个刚研究生毕业的学生来说,这个过程与其说是工作,倒不如说是在加深学习。

“你研究生毕业,到工作岗位后,是没有人再教你的,我就自己摸索,参考国外方法把芳烃羟化酶的实验方法建立起来。”

除了芳烃羟化酶,李涛还在实验室中建立了细胞色素p448的实验方法。

他说他自己愿意动手,把书本的东西变成实验室的操作。因为书本上的知识得在实验室中,结合仪器把它建立起来。为了把基础的实验方法学会,他还给自己设定试验题目,比如说DNA、RNA的提纯等。

“我当时就想,一定要掌握一套自己的技术,这样你到哪里,做什么都不怕。”

1988年,李涛到日本冈山大学留学。

“我的教授是青山英康,在日本是很有名的卫生学教授。那段时间,我跟着大学的老师做课题,到山区挨家挨户做流动工人的职业卫生调查,在日本留学期间,去了日本的大部分地区。”

日本之行,让李涛的专业方向,开始锁定职业卫生。

“我原来是学医疗的,学卫生的时候是60分万岁。然后做毒理,职业卫生学就是这个时候补的课,职业卫生学、实验室知识都得到了很大丰富。后来我去日本四国勤劳病院,一个职业病院,几个月的时间我接触了尘肺病、振动病等职业病,对这些职业病的诊断和治疗,有了一定的了解。”

回国之后,李涛开始着手做职业病的研究。

“当时一个热门就是脂质过氧化,对超氧化物歧化酶(SOD)的研究很热,我就开始做矽肺病人血液里的超氧化物歧化酶研究,和别的检测部门一起做。”

李涛说他做这个项目是受了别人的影响。

“当时杂志上发表一篇有关超氧化物歧化酶的测定方法的文章,提出测定SOD的OD值最好是在420nm,但是当时国外都选择412nm。为什么有这个区别?我认为国内用的是751分光光度计测定,可能会有一定的误差。我就在方法上作了验证,采用双光速对同一个样品进行扫描,发现在412nm处两个峰的差值最大。国内学者之所以提出420nm,因为用的是751分光光度计,不能双光速扫描,是设备方面受到局限。这样我就把矽肺病人的脂质化过氧化的研究做了一个探索。”

“当然了,不是很系统的研究,属于探索。”

他补充,生怕我把他的研究成果抬得很高。

我问他在面对困难习惯用什么方法解决时,他笑说觉得自己有股精神,在面对一些困难的时候,能够想办法克服。

“我有一个特点,就是手勤,也巧。读高中的时候我自己找些零件,装半导体。到大学的时候,同学们的录音机、收音机坏了,都能帮着修,配锁也成,修车也行。我做过车工,像车零件,磨车刀都没问题,还在纺织厂作过钳工,给设备进行维修,因为手巧,师傅很喜欢我。”

手勤手巧带给李涛一个好处,就是在面对困境的时候,做事情能做成。

“即使在困境的时候,我也能克服。因为我来自较大城市嘛,当时还支过农,割过稻子、插过秧,现在跟老同志们聊天,农村、工厂的事情都能谈。”

2002年,李涛来到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职业卫生与中毒控制所当所长。

问他是怎么从鞍钢劳动卫生研究所转到职业卫生与中毒控制所当所长的,他说适逢疾控中心在全国招聘所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就来了。

“就这么简单?”

他往椅背上一靠,“就这么简单。”

到职业卫生与中毒控制所后,李涛牵头做了一些重点项目,像重点行业职业病危害关键控制技术、职业病防治技术标准、卫生安全标准。他担任主要起草人的《工业企业设计卫生标准》是职业卫生的第一号标准,对企业设计的职业卫生要求有很多探索,如工业企业职业卫生设计优先顺序、报警值设置原则、应急救援、企业组织机构、人员编制等。

除了是职业卫生与中毒控制所的所长,要做好对外对内的各项工作外,李涛还有一些兼职,其中很重要一项,就是卫生部职业卫生标准专业委员会的主任委员。

李涛所在的职业卫生标准专业委员会,在卫生部19个卫生标准专业委员会中,以标准立项多、审查严闻名。去年他们上报67项,今年上报62项,在立项的过程中,秘书处组织每个委员打分,按照积分排序。

“这样做的好处是充分调动大家的积极性,让大家更多地参与职业卫生标准工作,群策群力,也就是集体智慧。”

谈到职业卫生标准的现状,李涛毫不讳言。

“还有很多不足,首先是限值问题,你要建立一个限值,告诉别人我的保护水平有多大,让企业把危害控制在保护水平以下。但是我们现在有接触限值的化学物质只有300多种,有一些物质我们目前没有限值。世界上常用的化学物质上万种,国外像俄罗斯,有800多种。还有就是我们的应急响应限值,比如某个地方发生物质泄漏,组织人员抢救时,抢救人员多长时间进去,工作多长时间可以出来,带什么样的防毒面具,防毒面具失效了,在里面呆多长时间是安全的,这些在国外是有限值的,国内目前还没有,还有就是检测方法、检测技术都有不足。”

李涛说,他现在的工作和位置,要求他必须加强学习。“我个人很注重学习,很多工作都是带回家里,基本上是没有星期天,每个晚上都要到12点多才睡,你要搞研究,学习很重要。”

说完,他点点头,“这是一条很长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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