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判与重构:陈独秀的国民想象
2011-04-13付长珍
付长珍
(华东师范大学学报编辑部,上海 200062)
思想与人物
批判与重构:陈独秀的国民想象
付长珍
(华东师范大学学报编辑部,上海 200062)
“国民”话语是近代以来中国启蒙思潮演进的主题。如何在现代民族国家的框架内,培育具有现代民主意识的新国民,凝结了数代中国知识精英的智慧与探索。陈独秀在批判反思中国国民性问题的基础上,勾画了一幅现代公民的精神图像,提出了重构现代新国民的多重维度,开启了中国国民性论争的新篇章。
陈独秀;国民想象;重构
“国民”话语是近代以来中国启蒙思潮演进的主题。民族主义意识的觉醒和建立现代民族国家的诉求是国民话语不断得以重构的重要思想前提。如何在现代民族国家的框架内,培育具有现代民主意识的新国民凝结了数代中国知识精英的共同追求与探索。从某种意义上说,一部中国近代史就是对国民性进行检讨和改造的历史。“持续紧张的民族危机是国民性改造思潮兴起并不断发展的最深层次社会原因,它促使先进的知识分子由力主物质层面的现代化而逐渐摸索到国民性改造的‘救命稻草’”。[1]五四一代知识分子既肩负着救亡图存与思想启蒙的双重使命,既是追求个性解放的启蒙者,又是抵御外敌侵略的爱国者。徘徊挣扎于人权与主权的双重挑战中,陈独秀实现了从民族主义者到自由主义者的艰难蜕变。作为“五四运动的总司令”的陈独秀,在批判反思中国国民性问题的基础上,指出了重构现代新国民的多重维度,拓展了国民话语的理论内涵,开启了中国国民性论争的新篇章。
一
中国古代虽然很早就有“国民”一词,①《左传·昭公十三年》中,即有“先神命之,国民信之”的说法。但近代意义上的国民却甚为晚成,诚如梁启超所说,“中国人不知有国民也,数千年来通行之语,只有以国家二字并称者,未闻有以国民二字并称者”。[2]甲午战争后,空前深重的民族危机和优胜劣败的残酷现实,强烈地刺激着中国人国民意识的觉醒,“昔者不自知其为国,今见败于他国,乃始自知其为国也”。[3]《说国民》开篇即写道:“今试问一国之中,可以无君乎?曰可。民主国之总统,不得谓之君,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是无所谓君也。又试问一国之中可以无民乎?曰不可。民也者,纳其财以为国养,输其力以为国防,一国无民则一国为丘墟,天下无民则天下为丘墟。故国者民之国也。”[4]可见,20世纪初知识界对国家、种族的认同已经超越了对王朝、君主的归属,“开通民智”、“塑造国民”已经成为众多知识分子的共同心声。
“国民程度不逮”问题,遂成为舆论界长期争论的一个中心话题。时任民国政府法律顾问的美国人古德诺,于 1915年 8月发表《共和与君主制》一文,论证君主制比民主制更适合中国。认为中国国民程度太低,不能适应民主政治的需要。“中国数千年以来,狃于君主独裁之政治,学校阙如,大多数人之人民智识,不甚高尚,而政府之动作,彼辈绝不与闻,故无研究政治之能力。四年以前,由专制一变而为共和,此诚太骤之举动,难望有良好之结果者也。”[5]古德诺虽然意在为君主专制寻找注脚,然而其对当时中国国民程度的揭示并非全无道理。
对于国民程度不足的忧虑,在陈独秀那里得到了回应。陈独秀洞察到中国国民意识的薄弱,“我们中国社会、经济的民治,自然还没有人十分注意:就是政治的民治,中华民国的假招牌虽然挂了八年,却仍然卖的是中华帝国的药,中华官国的药;政治的民治主义这七个好看的字,大家至今看了还不大顺眼。”[6]国民对新兴的政治观念和模式还相当隔膜,国人的价值观念、文化性格、心理习惯和思维模式等等未能发生变化。
1914年陈独秀在文章中称:“今吾国之患,非独在政府。国民之智力,犹面面观之,能否建设国家于 20世纪,夫非浮夸自大,诚不能无所怀疑。”[7]要想达到社会政治革命的成功,就必须首先重新塑造国民意识,使之与社会政治革命所达成的新制度相适应。这也是陈独秀、胡适和鲁迅等五四精英人物比较普遍的想法,他们将一代人的努力方向引导到思想文化启蒙和国民性批判上来。
二
在陈独秀看来,真正要救国,唯有再造国民,再造国民应从造就一代“敢于自觉勇于奋斗之新青年”开始。由此,从青年精神解放入手来实现国民性改造的启蒙主义,成为陈独秀重塑理想新国民的重要前提和基本语境。
(一)国民之自觉心
通过思想和文化启蒙,来增强国人的自觉意识,是五四时代知识分子一场集体共鸣式的政治觉醒。梁启超早已认识到,自觉心是国民必备的内在素质。“国民贵有自觉心。何谓自觉心?吾先哲所谓‘自知者明’即其义也……凡能合群以成国且使其国卓然自树立于世界者,必其群中人具有知己知彼之明者也。若是者,无以名之,名之曰国民自觉心。”[8]
1914年,陈独秀在《甲寅》杂志发表了题为《爱国心与自觉心》的文章,认为中国人缺乏一种自觉心,即自觉国家的目的和情势,如果没有这方面的自觉,就只能是盲目的爱国。在陈独秀看来,爱国心是情感的产物,而自觉心是理智的产物。“爱国者何?爱其为保障吾人权利谋益吾人幸福之团体也。自觉者何?觉其国家之目的与情势也。是故不知国家之目的而爱之则罔,不知国家之情势而爱之则殆,罔与殆,其蔽一也。”[7]只有把自觉心与爱国心结合起来,才是真正的爱国,才是现代的自觉的爱国主义。
对于陈独秀一代的五四启蒙知识分子来说,爱国主义必须符合启蒙的基本价值,其民族主义更多的是一种基于启蒙价值的公民民族主义或公民爱国主义。他们以民主主义诠释民族主义,以自由民主的政治原则为民族国家认同的基础,民族国家作为文化共同体的意义被不同程度地弱化或消解。
(二)政治与伦理的双重觉悟
陈独秀提出要提高国民的基本品性,争取有一国国民之资格,进而造就国民的觉悟,从政治的觉悟到伦理的觉悟,这些构成了陈独秀改造国民性的一整套目标层次说。陈独秀在《吾人最后之觉悟》中,对促使国民觉悟这一启蒙的直接目标,做了全面、明确的阐述:
自西洋文明输入吾国,最初促吾人之觉悟者为学术,相形见绌,举国所知矣;其次为政治,年来政象所证明已有不可守缺抱残之势。继今以往,国人所怀疑莫决者,当为伦理问题。此而不能觉悟,则前之所谓觉悟者,非彻底之觉悟,盖犹在惝恍迷离之境。吾敢断言曰:伦理的觉悟,为吾人最后觉悟之最后觉悟。[9]
陈独秀通过对中国现代化在挫败中艰难行进历程的反省,提出国民觉悟由学术而政治,再到伦理渐次演进的过程,揭示了中国现代性启蒙的历史逻辑。陈独秀的“伦理的觉悟论”之启蒙主义是通过剖析文化根源而展开的。高力克认为,陈独秀的启蒙主义,表征着晚清以来变革思想由政治而文化的激进化。通过对中国现代化过程的反思,陈独秀认识到,文明是整体的,对于富强的西方现代文明之树来说,船坚炮利是其枝叶,宪政制度是其树干,而价值观念才是其根基。没有多数国民之价值观念的转变,共和制度就成了无本之木。以道德革新之“伦理的觉悟”为“彻底的觉悟”、“最后觉悟之最后觉悟”,表明了陈独秀之注重思想改造的唯文化论取向。[10]傅斯年进一步将此发展为“四觉悟说”:“中国人从发明世界以后,这觉悟是一串的:第一层是国力的觉悟;第二层是政治的觉悟;现在是文化的觉悟,将来是社会的觉悟。”[11]傅斯年将关注的重心放在了社会的觉悟上,认为只有以社会的培养促进政治,才算有彻底的觉悟了。
通过对西方民主主义理论的深入思考和探索,陈独秀意识到民主政治不能停留在一个外在的架构上,否则很容易蜕变为走向独裁复辟的工具,要实现国民在意识形态领域的合法性支持,必须经过一场彻底的思想启蒙运动,以实现国民意识的改造。从理想之民到现实之民的关注的转变,引发了公民意识的酝酿和新一轮国民性探讨的涌动。
三
陈独秀对现代理想新国民模式的探索,与他对传统国民劣根性的深刻剖析和无情鞭策紧密相连,构成了“一体两面”的格局。1901-1902年,陈独秀连续两次东渡日本,在那里接触到西方的政治社会学说,认识到“凡是一国的兴亡,都是随着国民性的好歹转移”。陈独秀把造成中国民族危机的原因归结于国民性质的“好歹”,“不是皇帝不好,也不是做官的不好,也不是兵不强,也不是财不足,也不是外国欺负中国,也不是土匪作乱,以我看起来,凡是一国的兴亡,都是随着国民性质的好歹转移”,“我们中国人,天生有几种不好的性质,便是亡国的原因了”。[12]
陈独秀在《东西民族根本思想之差异》和《我之爱国主义》等文章中,将国民性问题的讨论推向了一个新的语境,国民性被放大为中国传统文化的同义语。中国何以不发达,“则以吾国民性固有绝大之数弱点在焉”。陈独秀据此提出了“伦理革命”的呼吁,他断言:“继今以往,国人所怀疑莫决者,当为伦理问题。”“国人思想倘未有根本之觉悟,直无非难执政之理由。”于是唤醒和教育国民的责任自然落在了少数知识精英的身上。“中国的国民缺乏自我意识,必须通过启蒙教育唤醒他们。”②见蔡元培为《国民》杂志所作的序言,《国民》1919年第 1期,第1页。陈独秀参照近代西方国家和市民社会中具有独立人格、自由意识和民主精神的现代人特质,建构了一种以个人主义为本位的新国民。
(一)国民独立自主之人格
要造成新的国家,必须有新的国民。要造成新的国民,必须对长期缠绕国人的奴性民进行改造,使之以个人的自觉承担身为国民的责任。围绕如何除去“奴隶根性”和造就理想的国民之关系,启蒙思想家进行了深入的思考和讨论,成为一种时代性的潮流。
陈独秀从封建伦理的忠孝节义对奴隶性进行批判。“忠孝节义,奴隶之道德也”,“皆非推己及人之主人道德,而为以己属人之道德也。人间百行,皆以自我为中心,此而丧失,他何足言?奴隶道德者,即丧失此中心,一切操行,悉非义由己起,附属他人以为功过者。”
与奴隶人格完全丧失自我相反,新国民则是需要有自治之才力,有独立之性质,有参政之公权,有自由之幸福的完全无缺之人。西方文艺复兴时期的著名学者皮科指出:人是自己的主人,人的唯一限制就是要消除限制,即获得自由,人奋斗的目的就是要使自己成为自由人,自己能选择自己的命运,用自己的双手编织光荣的桂冠或耻辱的锁链。[13]受此影响,陈独秀在《敬告青年》中提出要“打到奴隶主义,争取自主自由之人格”,人都有平等的自由自主权利,丧失了自由权利的人就沦为奴隶。“解放云者,脱离夫奴隶之羁绊,以完其自主自由之人格之谓也……一切操行,一切权利,一切信仰,唯有听命各自固有之智能,断无盲从隶属他人之理。”[14]陈独秀揭示出自由的本质就是保全自主之权利和独立人格,用自己的自由意志支配行动,以使中国人从臣民转变为公民,从近代统治者的奴隶变为近代意义上独立自主之人。
(二)自由平等之权利
自维新运动始,西方的自由理念一直是拨动中国知识分子的思想引擎。
陈独秀在《每周评论》的发刊词中强调:“凡合乎平等自由的,就是公理;倚仗自家强力,侵害他人平等自由的,就是强权。”据此,他高度评价美国总统威尔逊为世界上第一个好人,并将其演说归纳为两个主义:第一,不许各国拿强权来侵害他国的平等自由;第二,不许各国政府拿强权来侵害百姓的平等自由。[15]“公理”成为五四思想家极为推重的核心概念,是启蒙运动的普适原则。公理不仅是公民民族主义的基础,而且是连接自由主义、公民民族主义和世界主义的纽带。在宪政危机和民族危机并存的历史语境中,五四公民民族主义以“公民国家”连接自由主义与启蒙主义,在启蒙价值“公理”框架中处理自我与国族的认同问题,这一内争“人权”和外争“主权”的“公理”,成为启蒙知识分子处理内政和外交问题的普世原则。[10]
陈独秀极为推崇西方的“人权”理念,“西洋所谓法治国者,其最大精神,乃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绝无尊卑贵贱之殊”。[16]平等乃是民主政治的前提,是西方立国之基础。中国要实现民主政治,只有铲除国民心中驻扎的“礼治”等级观念,才能确立国民人权平等之地位。“因为民主共和的国家组织社会制度伦理观念,和君主专制的国家组织社会制度伦理观念全然相反——一个是重在平等精神,一个是重在尊卑阶级”,两者不可调和。[17]
(三)个人主义之本位
陈独秀在《东西民族根本思想之差异》一文中,盛赞西方个人主义。个人主义是西方民族的根本精神。西洋民族,自古以来都是彻头彻尾的个人主义之民族,一切伦理、道德、政治、法律、社会向往、国家诉求,都是拥护个人之自由权利与幸福。“个人之自由权利,载诸宪章,国法不得而剥夺之。”国家利益、社会利益名义上与个人主义相冲突,实际上是以巩固个人利益为本因的。而东洋民族乃宗法社会,以家族为本位,而个人无权利,一家之人,听命家长。宗法制度乃是损坏个人独立人格、窒碍个人自由、剥夺平等权利、戕贼个人生产力的罪魁祸首。因此,“欲转善因,是在以个人本位主义,易家族本位主义”。[18]
陈独秀的个人主义思想,既受到日本启蒙先哲福泽谕吉的影响,又有对德国尼采、意大利马志尼的推崇,更有对法国“唯民主义”人权思想的信奉。陈独秀关心的是社会能否保证个人才智的正常发挥,能否保障个人的自由与独立。他希望从改造个体出发,由个体塑造走向群体更新再到整个社会的变迁,具有很强的现实启蒙意义。但是陈独秀将现代民族国家的建构仅仅寄托在人的自我改造上,其结果难免精英主义的启蒙困境。陈独秀认为,要实现人的现代化,完成国民从“臣民”到“公民”的角色转换,必须发展国民教育,提升国民素质。他认为,现代教育是实现人的现代化的根本途径,其主要内容包括:“第一,当了解人生之真相;第二,当了解国家之意义;第三,当了解个人与社会经济之关系;第四,当了解未来责任之艰巨”。[19]教育应当德智体并重,“德意志及日本虽以军国主义闻于天下,然其国之隆盛,盖不独在兵强,其国民教育方针,德智力三者未尝偏废。”[20]“现今欧美各国之教育,罔不德智力三者并重而不偏倚,此其共通之原理也。”以此,他尖锐批判了中国传统教育的落后和不切实际,认为对体育教育的长期忽视是造成国人身体羸弱的重要因素。“我中国的教育,自古以来,专门讲德育,智育也还稍稍讲究,惟有体育一门,从来没人提倡 (射御虽是体育,但也没人说明),以至全国人斯文委弱,奄奄无生气,这也是国促种弱的一个原因。”[21]国人若精神上失去了抵抗力,便无人格可言,身体上缺少抵抗力,便沦为行尸走肉:“余每见吾国曾受教育之青年,手无缚鸡之力,心无一夫之雄;白面纤腰,妩媚若处子;畏寒怯热,柔弱若病夫;以如此心身薄弱之国民,将何以任重而致远乎?”[20]抵抗力之薄弱,是造成吾国衰亡的最深最大之病根。因此,必须增强国人的抵抗力,使个人在改造社会中获得自新的能力。为此,陈独秀提出了一系列教育方针,更新了国民教育的理念与方法。
四
首先是变理想主义为现实主义,这是拯救贫弱民国教育的第一方针;其二以人民为主人,以执政为公仆的惟民主义;其三职业主义,欧美各国的教育,都注重职业。“东方教育所重的是神圣而无用的幻想;西洋教育重在直观自然界的现象,训练日常生活的技能,我们中国教育,若真要取法西洋,应该弃神而重人,弃神圣的经典与幻想而重自然科学的知识和日常生活的技能。”[22]职业主义之外,尤为提倡兽性主义。“兽性之特长谓何?曰,意志顽狠,善斗不屈也;曰,体魄强健,力抗自然也;曰,信赖本能,不依他为活也;曰,顺性率真,不饰伪自文也。”人性兽性同时发展的都是强大之族。其他或仅保兽性,或独尊人性,而兽性全失,是皆堕落衰弱之民也。在陈独秀看来,大力发展教育既是培养国人人格尊严,促进国民身心健康的主要途径,也是实现民族独立富强的必由之路。
总之,陈独秀在深刻反思和抨击中国国民劣根性的基础上,以革命的进化论和启蒙思潮为底色,用爱国、独立、自由、平等、民主、人权、教育、法治等观念要素,勾画了一幅现代公民的精神图像,即“自主的而非奴隶的;进步的而非保守的;进取的而非退隐的;世界的而非锁国的;实利的而非虚文的;科学的而非想像的”。但这种由精英通过思想启蒙来培育公民的理路,也只能是一厢情愿的美丽神话。正如张颢所指出的:一方面我们的社会需要群体的凝合,另一方面,需要个人的解放;一方面我们的国家需要对外提高防范和警觉,强调群体的自我意识,另一方面文化发展需要破除畛域,增强群体对外的开放性和涵融性,谁能否认这些不同方面的要求,在现代中国现实环境中,是一种两难困境?[23]
[1]郭汉民,袁洪亮.近代中国国民性改造思潮简论[J].广东社会科学,2000,(6).
[2]梁启超.饮冰室合集·文集之四[M].北京:中华书局,1989.56.
[3]梁启超.饮冰室合集·文集之三[M].北京:中华书局,1989.67.
[4]佚名.说国民[Z]//张枬,王忍之.辛亥革命前十年时论选集:第一卷.北京:三联书店,1960.74.
[5]古德诺.共和与君主论[Z]//章伯锋,李宗一.北洋军阀:第 2卷.武汉:武汉出版社,1990.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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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陈独秀.爱国心与自觉心[J].甲寅杂志,1914,(第一卷第四号).
[8]梁启超.敬举两质义促国民之自觉[M]//饮冰室合集:文集之三十三.北京:中华书局,1989.40.
[9]陈独秀.吾人最后之觉悟[J].青年杂志,1916,(第一卷第六号).
[10]高力克.新文化运动之纲领——论陈独秀的《吾人最后之觉悟》[J].天津社会科学,2009,(4).
[11]傅斯年.时代与曙光与危机[M]//傅斯年全集:第一卷.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2003.349-350.
[12]陈独秀.亡国篇[J].安徽俗话报,190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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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陈独秀.敬告青年[J].青年杂志,1915,(第一卷第一号).
[15]陈独秀.发刊词[J].每周评论,1918,(第一号).
[16]陈独秀.宪法与孔教[J].新青年,1916,(第二卷第三号).
[17]陈独秀.旧思想与国体问题——在北京神州学会讲演[J].新青年,1917,(第三卷第三号).
[18]陈独秀.东西民族根本思想之差异[J].青年杂志,1915,(第一卷第四号).
[19]陈独秀.新教育是什么?[J].新青年,1921,(第八卷第六号).
[20]陈独秀.今日之教育方针[J].青年杂志,1915,(第一卷第二号).
[21]陈独秀.王阳明先生训梦大意的解释 (一)[J].安徽俗话报,1904,(16).
[22]陈独秀.近代西洋教育——在天津南开学校演讲 [J].新青年,1917,(第三卷第五号).
[23]张颢.重访五四——论五四精神的两歧性 [J].开放时代,1999,(3-4).
Critique and Reconstruction:Chen Duxiu's National Im agination
FU Chang-zhen
(EditorialDepartment of Journal,East China NormalUniversity,Shanghai 200062,China)
N ational discourse is an evolving them e of the enlightenm ent thoughts in m odern China.W ithin the fram ew ork of m odern nation-state,several generations of Chinese intellectual elites poured theirw isdom and explored into cultivating new national consciousness of m odern dem ocracy.After the critical reflection on national issues,Chen Duxiu outlined a m ental im age of m odern citizens,proposed m ultiple dim ensions of m odern national reconstruction,and opened a new chapter of the N ational CharacterD ebate.
Chen D uxiu;national discourse;reconstruction
B261
A
1674-2338(2011)01-0093-05
2010-07-30
上海市重点学科建设项目(B401)的研究成果之一。
付长珍(1971-),女,山东曲阜人,华东师范大学学报编辑部编审,哲学系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中国哲学与伦理学研究。
朱晓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