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奇的物化思想及其伦理意蕴
2011-04-13聂文军
聂文军
(湖南师范大学 道德文化研究中心,湖南 长沙 410081)
卢卡奇的物化思想及其伦理意蕴
聂文军
(湖南师范大学 道德文化研究中心,湖南 长沙 410081)
卢卡奇在《历史与阶级意识》中全面阐述了资本主义社会的物化现象,其物化思想具有丰富的伦理意蕴。由于未正确区分物化与异化,卢卡奇的物化思想具有很大的局限性。卢卡奇的物化思想对我国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道德建设具有很大的借鉴意义。
物化;异化;伦理意蕴
作为西方马克思主义奠基人之一的卢卡奇(Georg Lukacs,1885-1971),他于1923年发表的《历史与阶级意识》被视为“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圣经”。在这部由八篇论文构成的著作中,卢卡奇关于资本主义社会的物化问题的阐述非常突出;其物化思想主要是通过对马克思《资本论》中关于商品拜物教的深层解读而提出的。从伦理学的视域来看,卢卡奇的物化思想彰显出十分丰富的伦理意蕴。
一、卢卡奇物化思想的主要内容
物化现象是资本主义社会中普遍存在的一种社会现象,“异化是生活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的每一个人所面临的必然的直接的现实性”。卢卡奇所说的物化,是指在商品生产和商品形式成为资本主义社会占统治和支配地位的社会生产形式时所表现出来的特有的社会现象,他通过深入分析马克思关于商品拜物教的阐述而揭示出了物化就是资本主义社会中人与人的关系表现为物与物的关系、变成了物与物的关系。他认为物化是指“人自己的活动,人自己的劳动,作为某种客观的东西,某种不依赖于人的东西,某种通过异于人的自律性来控制人的东西,同人相对立”[1](P147)。简言之,物化是指人的活动、劳动及其结果(产物)变成对他来说是客观的、外在的、与人相对立的东西,变成了反过来支配人的东西。
卢卡奇把物化划分为客观方面的物化与主观方面的物化这两个基本的方面:“……在客观方面是产生出一个由现成的物以及物与物之间关系构成的世界(即商品及其在市场上的运动的世界),它的规律虽然逐渐被人们所认识,但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作为无法制服的、由自身发生作用的力量同人们相对立……在主观方面——在商品经济充分发展的地方——人的活动同人本身相对立地被客体化,变成一种商品,这种商品服从社会的自然规律的异于人的客观性,它正如变为商品的任何消费品一样,必然不依赖于人而进行自己的运动。”[1](P147-148)在资本主义社会里,人们生活于一个由商品和商品关系构成的物的世界中,人们虽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认识这个世界,但不能摆脱这个世界对人的支配与控制,这个世界成为一个外在于人的世界。卢卡奇所说的物化的客观方面即是指由人的劳动所生产出的商品和商品市场(商品经济、市场经济),作为物的商品和作为物与物的关系的商品市场虽然来自于人的生产活动,但却不再由作为生产者的人来支配和控制,而是服从于一个外在的客观规律,并与作为生产者的人相对立。卢卡奇所说的物化的主观方面则是指人的生产活动、人的劳动力本身被客体化、被商品化,劳动力成为商品,劳动力作为商品与任何一个商品一样;劳动力市场成为商品市场的一个组成部分,劳动力市场所遵循的规律也是一个异于人自身的外在的客观规律;人的活动客体化为商品,人的活动服从外在于人的商品交换规律。简要地说,物化的客观方面即是指作为人类劳动产品的商品及其关系的物化,物化的主观方面则是指人本身——包括人的能力、活动、关系等等——的物化,即作为主体的人的客体化。
卢卡奇结合马克斯·韦伯关于资本主义社会合理化的思想对主观方面的物化给予了深入细致的阐述。在卢卡奇看来,物化现象是资本主义普遍存在的一种现象。物化源于资本主义的经济结构即资本主义的生产结构或生产方式、生存模式,正是这一生产方式或生存方式的非人性化或物化导致了资本主义社会中人际关系的物化和人本身的物化。人的物化包括人的客体化、人的数字化、人的原子化或碎片化。资本主义社会占统治地位的商品生产方式使得一切劳动都被抽象化,从而造成了劳动的物化和人的物化。在卢卡奇看来,竭力追求交换价值和利润的资本主义商品生产,必然促进生产工具的不断革新,推动生产工具的机械化、自动化和生产管理对物的合理性的追求以及社会分工的不断细化,每一个劳动过程都被分解为局部操作的、片段的、追求合理性的抽象劳动,劳动已经不再是人的充满个性和创造性的确证自身存在的生命活动,而是成为与无机物相等同的僵死的存在和对时间的计量。劳动的“时间就失去了它的质的、可变的、流动的性质:它凝固成一个精确划定界限的、在量上可测定的、由在量上可测定的一些‘物’(工人的物化的、机械地客体化的、同人的整个人格完全分离开的‘成果’)充满的连续统一体,即凝固成一个空间……他们的机械化的局部劳动,即他们的劳动力同其整个人格相对立的客体化(它已通过这种作为商品的劳动力的出卖而得以实现)变成持续的和难以克服的日常现实”[1](P151-152)。在这种生产和社会分工的体系中,“人隶属于机器”,劳动和劳动者都成为庞大的物质生产系统的从属物。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把人的存在变成仅仅用数字来测量的、可计算的物的存在。资本主义社会的生产分工或劳动分工使人成为从属于分工体系的机器或机械,人成为严密的机械生产系统中的一个局部的、固定的、与物相等同的零部件,从而使得生产者丧失了人格的同一性,成为破碎的一堆物或碎片。
物化意识的形成是人的物化最集中、最极端的表现。物化作为资本主义社会的普遍现象反映到人们的社会意识中,这就是人们头脑中的物化意识。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正像资本主义制度不断地在更高的阶段上从经济方面生产和再生产自身一样,在资本主义发展过程中,物化结构越来越深入地、注定地、决定性地沉浸入人的意识里”[1](P156)。资本主义社会中普遍地广泛地渗透到社会生活各领域的物化过程和物化现象,使得生活于其中的人们自觉地或不自觉地对物化现象和物化结构予以认同和服从,对物化现象采取非批判的态度。“如已强调过的那样,工人必须作为他的劳动力的‘所有者’把自己想象为商品。”[1](P154)抽象的、孤立的、机械的思维方式是物化意识的突出表现。“在物化的意识看来,这种可计算性形式必然成为这种商品性质真正直接性的表现形式,这种商品性质——作为物化的意识——也根本不力求超出这种形式之外;相反,它力求通过‘科学地加强’这里可理解的规律性来坚持这种表现形式,并使之永久化。”[1](P156)商品交换和“合理化”原则造成了人们头脑中的“物化意识”。在日常生活中,物化意识使得理性变成工具理性。经验主义的思维方式、实证主义的思维方式、形而上学的思维方式都是物化意识在思维上的表现。经验主义和实证主义的思维是只看到个别的经验事实,形成一种对个别事实的崇拜,割裂了诸事实之间的普遍联系,可谓“只见树木,不见森林”。这种物化意识把资本主义社会的商品交换与合理化原则看作是自然的、不可改变的客观规律。物化意识会导致两个极端的结果,一方面,物化意识使人陷入“粗糙的经验主义”(crude empiricism),在物化意识中,人只是支配人的客观法则的消极观察者,人的主体性或能动性大大消褪甚至完全丧失。另一方面,物化意识使人趋向“抽象的乌托邦主义”(abstract utopianism),这种“抽象的乌托邦主义”要么把社会状况的改变寄托于个人伦理水平的提高,要么无限夸大人的精神力量,希冀人的精神力量以奇迹的方式改变社会的一切。资本主义社会的物化意识所造成的这种抽象的、孤立的、静止的、机械的思维方式乃是资产阶级的形而上学的思维方式,这种形而上学思维方式一方面为资本主义制度的合理性竭力辩护,试图论证资本主义的永恒存在;另一方面又麻痹无产阶级的思想意识,消解或瓦解无产阶级的革命意志。当无产阶级被资本主义社会的物化现象造成的物化意识所支配时,无产阶级就不能正确地认识自己的社会地位和历史使命,从而导致社会主义运动的失败。
从生产结构来看,物化包括劳动产品的物化、劳动的物化与劳动者的物化。从社会领域来看,物化过程渗透到社会的各个领域,不仅是经济生活领域的物化,而且政治生活领域与思想观念领域均被物化。政治领域的物化,“法律、国家、管理等等形式上的合理化,在客观上和实际上意味着把所有的社会职能类似地分成它的各个组成部分,意味着类似地寻找这些准确相互分离开的局部系统合理的和正式的规律,与此相适应,在主观上也意味着劳动同劳动者的个人能力和需要相分离产生意识上的类似结果,意味着产生合理的和非人性的类似分工,如我们在企业的技术——机器方面所看到的那样。这不仅是指下层官僚统治完全机械化的、‘无聊的’劳动方式——它非常接近单纯的机器操作,甚至常常在无聊和单调划一方面超过这种机器操作。而且这一方面是指,在客观方面越来越强烈地按照正式和合理化的方式处理所有问题,从而越来越厉害地同官僚处理方式具有的‘物’的质和物质本质相分离。另一方面这也是指,分工中片面的专门化越来越畸形发展,从而破坏了人的人类本性。”[1](P162)政治领域的官僚化、机械的科层式管理,程式化的操作正是资本主义生产过程物化机制渗透到政治领域的表现。人的思想、内在精神世界被物的关系所控制和支配,生产和经济过程的物化的结果,是人们在思想上、学术研究中孤立地、静止地、片面地看待对象,造成了整体性认识的丧失,对事物的理解和把握缺失了批判性的、超越性的维度。
二、卢卡奇物化思想的伦理意蕴
卢卡奇的《历史与阶级意识》一书的发表(1923年)是在马克思的《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1925年面世)尚未公开发表时独立思考的结果,他的物化思想与马克思的异化思想既有区别,也有很大的共通之处。这充分体现了卢卡奇的创造性思考,卢卡奇通过揭示资本主义的物化现象和物化意识,全面批判了资本主义社会的严重的不道德性。
卢卡奇的物化思想彰显出浓厚的人本主义性质。在卢卡奇看来,物化是对先在的、本有的主体客体关系的彻底颠覆或颠倒。作为主体的人与作为客体的物之间存在着本质的差别,人是主动的、能动的、自由的、独立的、创造的,人是主体;物是被动的、被造的、僵化的,物是纯粹的客体。作为主体的人生产、支配、控制、使用作为客体的物。因此,当资本主义社会的商品生产结构使得人失去了主动性、独立性和创造性,人就从主体存在变成了纯粹被动的客体存在,从能动的人变成了被动的、对象化的物。毫无疑问,资本主义所特有的普遍存在的物化现象是人性、人道、人的主体性、人的价值的丧失。资本主义生产方式首先要求劳动者必须成为自由的可出卖自身劳动力的雇佣工人,劳动力必须成为商品,“工人必须作为他的劳动力的‘所有者’把自己想象为商品。他的特殊地位在于,这种劳动力是他唯一的所有物。就他的命运而言,对于整个社会结构有典型意义的是,这种自我客体化,即人的功能变为商品这一事实,最确切地揭示了商品关系已经非人化和正在非人化的性质。”[1](P154)在资本主义社会里,作为劳动者的人被商品化,这是资本主义社会中商品关系非人化的集中体现和极致体现,卢卡奇对资本主义社会物化现象的深刻揭露,呈现出了其物化思想的所蕴含的厚重的伦理性质。
应当说,卢卡奇的物化思想首先就直接包含了道德的物化或伦理的物化这一内容。虽然卢卡奇没有直接使用“道德物化”或“伦理物化”的语词或概念,但他的理论表述中已经很明确地包含了这样的内容;或者说,在他的理论阐述中,“道德物化”或“伦理物化”的概念已经是呼之欲出了。在资本主义社会里,商品关系已经成为整个社会生活中占统治地位的社会关系,物化现象和物化过程必然在社会生活的每一个层面和每一个领域表现出来。“——所有这一切都表明,分工像在实行泰罗制时侵入‘心灵领域’一样,这里侵入了‘伦理领域’。”[1](P163)正如资本主义的生产领域追求利润、追求效率和合理化,造成人在社会的生产过程中的物化、人的心理、心灵被物化一样,物化现象和物化过程已经渗透到社会生活的道德领域,使得资本主义社会的伦理关系也被物化。
其次,卢卡奇的物化思想彰显了物化现象的不正当性、不道德性。简明地说,物化就是属人的东西的非人化和人本身的非人化;因此,毋庸置疑,物化是不人道的、不道德的。在资本主义社会里,商品生产的生产方式使得劳动产品、人际关系、人本身、思想与文化、社会制度都被物化。由人自己的自由活动所创造的劳动产品、社会制度、文化、人际关系和人本身,本来应当是与人相宜的或相一致的、和谐的、道德的,但却变成了与人对立的东西,而且使得人自身受到束缚、压抑。物化意识所导致的“粗糙的经验主义”的思维方式消解了人的主体能动性,使人完全成为与物无异的存在,人的道德性也随之被消解。物化过程使人受制于物,使人从属于物;物成为衡量人的价值的唯一标准。包括人的道德需要与道德价值在内的精神需要、精神价值被淡化、被边缘化、被物化。社会生产过程的物化、人际关系的物化、人本身的物化都显露了物化的严重的不道德性。
三、卢卡奇物化思想的局限与启示
卢卡奇的物化概念与马克思的异化概念非常相似,卢卡奇在未接触到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的条件下,通过对马克思《资本论》的创造性理解,对资本主义社会生产关系所造成的对人的压迫、物性对人性的掩盖给予了深刻的揭露和批判。卢卡奇通过对资本主义社会的物化现象与物化过程的全面揭露,深刻批判了资本主义社会所造成的全面而深刻的异化,引领了西方马克思主义诸流派思想家对资本主义社会的深入批判,这无疑是卢卡奇物化思想的巨大理论贡献。
卢卡奇对马克思主义的研究,特别注重对马克思主义辩证方法的继承和创新。就卢卡奇的思想整体来看,确实呈现出了对马克思辩证法思想的创造性发挥。从卢卡奇的物化思想部分来看,他在充分揭示资本主义物化现象的不道德性的过程中,却没有阐明物化现象所蕴含的道德性的一面。在他看来,物化现象完全是不道德的;应当说,这是卢卡奇物化思想的一个重大局限。在一定的意义上说,这是卢卡奇没有区分物化概念与异化概念的结果。在《历史与阶级意识》中,卢卡奇是在与异化概念相等同的意义上使用物化概念的,这一点卢卡奇在《历史与阶级意识》的新版序言(1967)中明确地给予了承认。卢卡奇后来认为,物化只是客体化(objectification)的一种形式,它本身是中性的。当作为客体化的物化使人的本质与其相冲突时、使人的本性被压抑和被扭曲时,物化才转化为异化;物化才表现出不道德性。卢卡奇在其后期著述中并没有对物化与异化之间的关系作出明确而具体的阐述,这表明卢卡奇并未真正重视物化与异化的根本区分。
从马克思的《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等著述来看,物化除了包括作为异化的物化外,还包含作为劳动对象化的物化。作为劳动对象化的物化是人类主体在改变(改造)对象的劳动活动中实现自己的目的的过程,人类活动的这一对象化过程是一个积极的过程,其中蕴含了丰富的道德性。物化现象除了从根本上表现出不道德的性质外,它在一定历史阶段上也具有很大的道德合理性。按照马克思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中的论述,人的存在和发展可以划分为三个历史阶段,“人的依赖关系”、“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建立在个人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的社会生产能力成为他们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上的自由个性”。当我们仍然身处“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的历史阶段中,物化现象与物化过程固然也造成了人自身的物化,但物却是人获得独立性的不可缺失的基础。物化是人类劳动成果的物化,乃是人类劳动的凝聚,通过物化,我们可以积累大量的物质财富,为社会的发展,为人的自由解放提供物质条件,为人类进入——“建立在个人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的社会生产能力成为他们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上的自由个性”[2](P104)——这一社会历史阶段奠定坚实的物质基础。可见,在人类发展的一定历史阶段,物化本身具有很大的道德性质。
卢卡奇由于没有正确区分物化与异化,把物化等同于异化,由此造成了卢卡奇的物化思想片面地彻底否定了商品生产、特别是资本主义商品生产的道德性,而没有揭示出资本主义商品生产中物化所蕴含的积极的道德的一面。商品生产的物化过程固然一方面造成了物与人的对立、社会关系的物化和物对人的奴役,但另一方面也形成了“普遍的社会物质变换,全面的关系,多方面的需求以及全面的能力体系”[2](P104)。物化是社会形态从“人对人的依赖”到“人对物的依赖”再到“人的自由个性”必须经过的历史阶段和逻辑环节,它具有历史的必然性和历史的暂时性。我们既要看到物化的历史必然性和道德合理性,也要看到物化的历史暂时性和不道德性。
毫无疑问,作为向未来共产主义的过渡和准备,当代社会主义的发展呈现出了长期性和曲折性。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也会出现一定的物化现象和物化意识。在我们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过程中,既要看到市场经济所蕴含的物化性质和对人的意识、价值、道德的破坏,以马克思主义哲学为指导,积极主动地培养辩证的思维方式,并以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体系消解市场经济所带来的物化现象的道德消极性;又要看到市场经济作为历史发展必然环节的道德合理性,充分利用市场经济作为发展经济、促进人自由全面发展的手段,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道德建设和未来的“建立在个人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的社会生产能力成为他们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上的自由个性”的社会奠定坚实的物质基础。
[1]卢卡奇.历史与阶级意识——关于马克思主义辩证法的研究(杜章智,任 立,燕宏远译)[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2.
[2]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上)[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
(责任编校:文 建)
Lukacs’Thoughts of Reification and Its Implication of Ethics
NIE Wen-jun
(Research Center of Moral Culture,Hunan Normal University,Changsha,Hunan 410081,China)
Lukacs expounded comprehensively reification phenomenon of capitalistic society in hisHistory and Class Consciousness,his thoughts of reification have plentiful implication of ethics.Because Lukacs didn’t distinguish correctly between reification and alienation,his thoughts of reification have great limitations.Lukacs’thoughts of reification have much significance of reference for our moral construction of harmonious society of socialism.
Reification;alienation;implication of ethics
B82-09
A
1000-2529(2011)03-0010-04
2011-01-20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西方马克思主义主要学派的伦理思想”(08JJD720038)
聂文军(1966-),男,湖南澧县人,湖南师范大学道德文化研究中心教授,哲学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