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金融中心功能的历史演进
2011-04-13余秀荣
余 秀 荣
(上海商学院 经济学院,上海 200235)
国际金融中心功能的历史演进
余 秀 荣
(上海商学院 经济学院,上海 200235)
国际金融中心的功能首先表现为国际性金融资源的聚集功能和辐射功能。国际性金融资源的聚集功能的大小,取决于金融资源聚集的种类、规模和质量,即金融资源密集度。国际性金融聚集功能的强弱直接决定了国际金融中心金融辐射功能的强弱。伴随着国际金融中心的历史变迁,国际金融中心的功能也在不断地演进,主要表现为国际金融的中心核心功能不断扩展与提升,具体功能不断升级及变异。国际金融中心已成为国际资本的控制中心和分配中心,并通过金融资产的定价权,成为国际风险分配和再分配的中心、国际财富的再分配中心,成为全球金融资源的控制中心和全球资源配置的枢纽。
国际金融中心;功能;演进
一、国际金融中心功能的内涵和外延
国际金融中心是指在国际区域内或世界范围内发挥金融资源聚集和辐射功能的中心城市,国际金融中心功能是区域经济相互影响的特殊表现,是国际金融中心的所在城市通过聚集全球金融资源,形成蕴涵一定经济能量的金融辐射源,通过金融辐射媒介,向其他的地区传递经济能量,从而对其经济金融活动产生的强大的渗透力和影响力。这种强大的渗透力和影响力,首先表现为国际金融中心通过其自身的引力促使国际性金融资源尤其是货币资金向其聚集,并形成孕育着巨大经济能量的金融辐射源,形成金融优势,即国际性金融资源的聚集功能;然后,金融辐射源通过金融辐射媒介向其他国际性地区传递其经济能量,对其他地区经济、金融活动产生渗透、推动、引领作用,即国际金融中心的辐射功能。因此,国际金融中心的功能首先表现为国际性金融资源的聚集功能和辐射功能。
国际性金融资源的聚集功能的大小,取决于金融资源聚集的种类、规模和质量,即金融资源密集度。国际金融中心聚集的金融资源种类越多、规模越大,形成的金融辐射源越多,金融资源的质量越高,金融资源的密度越高,金融辐射源蕴涵的经济能量越大,国际金融中心的聚集功能作用就越强。国际性金融聚集功能的强弱直接决定了国际金融中心金融辐射功能的强弱。国际金融中心辐射功能的大小首先取决于其辐射力,辐射力的大小取决于金融辐射源所包含的经济能量,经济能量取决于金融资源聚集密度。金融辐射源向外辐射还需要通过金融辐射媒介,形成一定的辐射线路,因此,金融辐射媒介流量的大小和辐射线路的多寡也决定了金融辐射功能的强弱。金融辐射媒介流量大,辐射力就大,金融辐射线路多,金融辐射的面就广,金融辐射功能就强。
金融辐射是经济能量的传递过程,在这一过程中,金融辐射源和金融辐射媒介传递经济能量的过程正是一般金融功能作用的过程,也是金融对经济的作用过程。因此,国际金融中心辐射功能的作用往往正是通过一般金融功能或其变异功能作用表现出来的,但是由于国际金融中心金融资源聚集的国际性,形成与国内金融中心不同的经济能量和不同的金融辐射源,尤其是经济能量的传递介质——金融辐射媒介也大不相同,从而国际金融中心的辐射功能在某些方面表现为一般金融功能,在另一些方面却表现为特殊利益分配和再分配功能,这就导致国际金融中心功能作用结果和国内金融中心的巨大差异。而且,在国际金融中心的不同阶段,由于其所处的系统内外部环境的不同,金融聚集的要素及其规模有很大的差异,经济能量、辐射源、辐射形式、辐射媒介流量和种类都在不断地变化,因此,国际金融中心所表现出来的具体金融功能有很大的差异。20世纪70年代以前,国际金融中心的辐射功能在很大程度上是国内金融中心功能的延伸,但是20世纪70年代以后,随着传统的金融向现代金融的转变,国际金融中心总体上的地位与作用被提升到世界资源配置枢纽的战略高度,国际金融的辐射功能一方面表现为国内金融中心功能的延伸[1],而另一方面,发生了变异,更多地表现为通过金融信息和技术的控制,建立国际性的资金流动平台,取得在金融领域的规则制定话语权、资产定价权、风险组合主导权等,主导全球财富的分配与再分配, 进而配置全球所有的资源。
国际金融中心功能不是杂乱无章的,而是有层次的。首先,国际金融中心的核心功能是国际性金融资源聚集功能和金融辐射功能。这是国际金融中心形成的重要标志。其次,金融辐射功能的具体实现形态又表现为一般金融功能或其变异功能,人们称之为国际金融中心的具体功能。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国际金融中心的具体功能也具有层次性,即有主要功能和辅助功能之分。主要功能就是在当时的历史时期,在金融资源聚集和辐射功能实现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占主导地位的金融功能,辅助功能是在这一过程中有所表现但是在当时不占主导地位的金融功能。再次,国际金融中心的功能还有显功能与隐功能之分。在一定时期,只有与当时的经济发展水平和认知水平相一致的国际金融中心的功能才被认识、被发现和被利用。这些凸显出来的国际金融中心功能就是显功能,未被认知但客观存在的那些功能就是隐功能。
二、国际金融中心功能的历史演进
通过对国际金融中心发展历史的考察发现,伴随着国际金融中心的历史变迁,国际金融中心的功能也在不断地演进,主要表现为国际金融中心核心功能不断的扩展与提升,具体功能不断升级和变异;这种演进又不仅表现为原有的显功能的提升,还表现为隐功能的不断凸现,表现为原有功能的扩展。
(一)金融聚集功能的扩展与提升
金融聚集功能的扩展与提升主要表现为国际金融中心聚集金融资源的种类不断增多,规模不断扩大,质量不断提高,金融资源聚集密度不断加强,金融辐射源所蕴涵的经济能量不断增强。具体来说,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基础性核心金融资源聚集规模的不断扩大,提高了国际金融中心聚集的经济能量。基础性核心金融资源即广义的货币。货币资金规模与两个因素有着至关重要的关系:一是经济的规模和水平,二是货币供应量。总体上来看,伴随着国际金融中心的变迁,世界经济发展水平不断提高,经济规模不断扩大,世界贸易量和金融交易规模不断增加,市场货币资金规模也不断地增加。从货币供应的角度来看,国际金融中心走过了国际金本位制、国际金汇兑本位制以及纯粹的信用货币三个阶段。国际金本位制期间,由于货币的发行量受到严格的黄金数量的控制,以及与经济发展水平相适应,货币供应量规模相对较小;国际金汇兑本位阶段,货币发行量开始保持一个放大的比例,而受到非严格的黄金数量的限制,事实上,各国为了解决就业、缓解经济危机以及进行贸易战,纷纷采用了扩大货币供应量的办法,提高了供应量;在管理通货时代,布雷顿森林体系确立了“两个挂钩”,但实际上,美元经历了由“美元荒”到“美元泛滥”的过程,美元大量地发行,世界货币供应量进一步扩大;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后,世界进入了纯粹的信用货币时代,货币供应量急剧增加。所以,国际金融中心的历史变迁也见证了货币资金规模不断扩大的过程。另外,从国际金融中心资金供应来看,传统的国际金融中心主要依赖本国金融市场供应,20世纪50年代末离岸金融中心产生后,尤其是20世纪70年代以来,国际资本实现了大规模全球流动,国际金融中心聚集了来自世界的国际资本,规模非单一的国内金融市场所能及。因此,从总的趋势上来看,国际金融中心聚集的货币资金的规模不断扩大,金融聚集能量增强。
第二,实体性中间金融资源聚集的种类、规模不断扩大,提高了国际金融中心聚集的密度。实体性中间金融资源主要包括金融组织体系和金融工具体系两大类。前者是国际金融中心功能作用渠道,后者是国际金融中心功能实现的手段。
在功能作用的主渠道上,国际金融中心经历了这样的过程:在农业经济时代晚期,功能渠道只有原始的、非现代意义的银行——货币兑换商、家族银行。到了商业革命时代,原来的家族制银行被现代意义上的银行——阿姆斯特丹银行所取代,并且诞生了第一家证券交易所——阿姆斯特丹证券交易所,金融市场得以形成并成为另一条重要的功能渠道[2]。到了工业化时代,伦敦国际金融中心建立了完善的银行体系、金融市场结构和保险体系。银行体系方面,建立了以中央银行——英格兰银行为领导的,众多城市银行和乡村银行为两翼的公私信贷体系。在金融市场方面,形成了国际货币市场与资本市场长短期结合的金融市场结构。但英国由于限制了股份公司的发展,因而资本市场主要以债券市场为主,股票市场为辅。其中国际货币市场主要由国内票据贴现和国际票据承兑市场(后来发展为国际贸易融资中心)构成;资本市场由债券市场(主要是国债)和股票市场构成,其中债券市场发展更为突出。在保险体系上,形成了以国际海上保险和国际再保险为核心的、以火灾保险和人寿保险为补充的保险市场[3]9-10。发达的金融业使英国成为世界金融业的领袖,而伦敦是英国的金融业的领袖,对世界其他地区产生经济和金融的发展起着引领的作用。到了管理通货时代,纽约国际金融中心不仅建立了以美联储为中心的发达银行体系,而且更重要的是形成了发达的金融市场体系,尤其是以股票市场为主体的资本市场结构,打造了国际资本高速流动的平台。与此同时,金融中介内涵和外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除了银行金融中介外,还出现了为金融市场服务金融中介,如投资银行——J.P摩根以及信托投资公司,现代意义上的证券经纪公司——美林证券公司,机构投资者——共同基金以及对证券进行评估的机构——会计事务所、律师事务所、资产评估机构等等。这一时期,以欧洲美元市场和亚洲美元为主要经营对象的国际货币市场具有历史性的意义。它的诞生,实现了国际资本的真正的跨国流动,世界金融市场实现了大发展和大跨越。之后的信用货币时代,金融市场种类不断增加,构成了一个多功能、多层系的全球金融市场体系,国际金融市场尤其是资本市场从功能渠道的“外围”到了“内核”,成为国际金融中心功能实现的主渠道;与资本市场相关联的非银行金融中介如会计事务所、资产评估机构、投资银行、证券公司、基金公司等得到了迅速的发展,这些金融中介也成为国际金融中心风险过滤功能和定价功能实现的重要细分渠道。
在金融工具体系上,国际金融中心金融工具从单一到多样,从简单到复杂。早期为了解决贸易货款的结算,意大利银行家发明了汇票,但汇票不能贴现和异地流通;阿姆斯特丹国际金融中心在此基础上建立国际票据清算体系,解决了票据的异地流通问题;同时还出现了期货、期权以及贵金属交易等新金融工具,并通过证券市场,解决了股票的流动性问题,使得股票成为公众所认可和普遍接受的金融工具[4]6。在工业化时代,汇票不仅可以流通,还实现了可贴现和保兑;金融工具上除了汇票,英国人还创造性地通过“债转股”的方式解决了国债的流通问题,国债成为重要的金融工具,在股票被认可和流通之后,在伦敦国际金融中心,尽管受制于特许公司制,股票市场发展缓慢,但股票已成为工业企业投融资的重要工具[5]。管理通货时代,股票已经成为金融市场最重要的投融资金融工具,数量急剧增加,适用范围迅速扩展;伴随欧洲美元市场和亚洲美元市场的诞生,国际债券已经产生并成为国际资本流动的重要载体。信用货币时代,金融工具更是层出不穷,越来越复杂,在国际股票、国际债券的基础上衍生出金融期货、期权、互换等,并进一步衍生出链条长短不一的各类金融衍生产品。金融工具的不断扩展和提升,扩展和提升了国际金融中心的金融资源聚集密度和金融辐射源所蕴涵的经济能量,从而扩展和提升了国际金融中心的金融聚集功能。
从历史来看,国际金融中心功能作用的渠道从原始到高级,从混沌到规范,经历了由银行为主导地位到以市场为主导地位的过程,同时,金融中介在内涵和外延上,金融市场在结构、层次和体系上都有了较大的发展和提升,从而使得国际金融中心功能作用的渠道更加通畅;金融工具由单一到多样化,从简单到复杂,由此进一步提高了国际金融中心金融资源聚集质量和能量,从而提升了国际金融中心的金融聚集功能。
第三,整体功能性高层金融资源的提升。高层金融资源是货币资金运动与金融体系及金融体系各组成部分之间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的结果。国际金融中心聚集的高层金融资源主要表现为通过上述金融资源的聚集所产生的聚集效应,提高了国际金融中心的聚集力。从历史演进来看,传统的国际金融中心聚集效应主要体现为跨地区支付效率的提高和金融资源跨地区配置效率的提高。支付机制的规模经济效应是国际金融中心形成的主要向心力,其经济效应体现在支付体系和由此而来的交易结算中。然而现代国际金融中心的聚集效应更多地表现为良好的市场流动性和信息外溢。现代国际金融中心通过提供具有市场宽度和深度的金融市场体系和金融中介体系,为跨国资本的流动提供一个平台,并因此成为信息的收集者和使用者,并且将低层信息升华为有机信息的中转站,成为“信息腹地”[6]。由于物理距离是金融交易的重要影响因素,物理距离近,则信息不对称性造成的空间效应就小,风险就小,反之,物理距离远,信息不对称性就大,则风险就大。因此,在信息不对称原理的作用下,国际金融金融中心使得世界其他地区对其产生“国际依附性”。此外,不对称信息与默示信息的传递与获得具有歧视性和边际成本递增性,要想准确利用默示信息的价值,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可能接近信息源。因此,在全球化经济体系中,由于金融市场日趋投机,金融机构应该进驻信息腹地,凭借“地方”信息辨析市场。可见,现代国际金融中心通过良好的流动性效应和信息外溢效应,增强了国际金融资源的聚集力。
(二)金融辐射功能的扩展与提升
金融辐射功能的扩展与提升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金融辐射源量能的扩张和辐射力的提高,二是辐射媒介质的提高和流量的扩大,三是具体金融功能的升级与变异。
第一,金融辐射源量能的扩张和辐射力的提高。从金融辐射力上看,金融辐射源的辐射力主要来自金融聚集经济能量,由于金融聚集功能随着国际金融中心的变迁而不断地扩展和提升,因此,金融聚集的经济能量也在不断地提升,金融辐射源的辐射力也在不断地扩大。这一点不再赘述。
金融辐射源量能的扩张主要表现为:一是金融辐射源随着经济能量的增加而产生的衍生、裂变、创新,形成金融辐射枝和金融辐射链;二是新的金融辐射源的增加;三是金融辐射形式由点辐射发展到线辐射、面辐射,形成辐射网络,扩大金融辐射的范围和强度。上述各方面都促进了金融辐射功能的作用加强和扩大。
从历史演进过程来看,不同历史时期的国际金融中心尽管在辐射源的外在表现上是一致的,但由于辐射源的衍生、裂变或创新形成了具有不同的功能的金融辐射枝和金融辐射链,因此,金融辐射源的辐射力整体上得到显著提高,金融辐射功能不断扩展和提升;同时,不同金融辐射源从点辐射到线辐射以及面辐射形成了金融辐射网络体系,进一步提升了国际金融中心的辐射强度。因此,从总体上来看,国际金融中心的金融辐射源发生了量能的扩展和辐射力的提高。
第二,辐射媒介的质的提高和流量的扩大。金融辐射媒介流量反映了国际金融中心与其他地区之间能量传递的规模,规模越大,说明国际金融中心传出的经济能量也越大,国际金融中心的辐射力也越强,辐射功能作用也越显著。金融辐射媒介的扩大与提升,即质的提高,反映了金融辐射领域的扩展和辐射力的提升,从而强化了金融辐射功能的作用。
国际金融中心的辐射媒介主要表现为资金流、金融产品流和信息流三种。传统的国际金融中心的金融辐射媒介主要是以资金流和金融产品流为主,而后工业化时代,除了上述两种辐射媒介外,产生了一种新的辐射媒介即信息流。这种辐射媒介的产生说明了国际金融中心除了通过资金和金融产品对外传递经济能量外,还在金融辐射源衍生的金融辐射枝核辐射链的基础上,通过“信息腹地”收集和升华的金融信息对外界产生渗透和引领作用,从而扩展了金融辐射功能。
伴随国际金融中心的历史变迁,金融辐射媒介的流量和规模也在不断扩大。从辐射媒介流动的动力上来看,传统国际金融中心的辐射媒介流动动力主要是由实体经济的需要决定的。而后工业化时期,推动金融辐射媒介流动的动力由主要依靠实体经济需要发展到了国际资本流动的需要。由于国际资本流动的迅速,其规模往往以几倍、几十倍甚至是几何级数的速度增加,因而由此推动的金融辐射媒介流动规模也往往是以几何级数速度增加[7]。具体说来,最早的金融辐射媒介流动的动力主要是国际贸易,以及在国际贸易基础上的借贷力量,但是在农业经济时代,国际贸易流量很有限,基于此而形成的资金剩余也很少,因此,辐射媒介的资金流量也很少;到了商业革命时代,金融辐射媒介流动的动力除了随着世界市场的初步发展而扩大的国际贸易和借贷活动外,还产生了由股票交易推动的金融产品流和资金流,当然由于可交换股票数量极少,金融产品流也有限。在工业化早期,伦敦国际金融中心的辐射媒介流动的动力中,除了随着英帝国大西洋贸易体系以及殖民体系带来的国际贸易急剧扩大外,还有庞大的借贷资金和资本输出,以及国际贸易融资,这些因素大大地提高了资金流的规模;同时,随着英国债券市场的形成,债券交易带动了金融产品流和资金流的扩大;伦敦发展的海上保险和再保险又推动了保险类金融产品的迅速流动[3]243。到了工业化成熟期,世界市场体系已经形成,可贸易产品无论在规模上还在种类上都迅速扩大,国际贸易量的扩大以及由此形成的借贷资金规模的扩大都大大推动了资金流动,除此之外,布雷顿森林体系建立后,世界对美元的需求也加速了纽约国际金融中心的资金流动;另一个重要的动力因素就是纽约作为世界股票市场最为发达的国际金融中心,股票交易规模的扩大,也带动了金融产品流动规模的增加。在后工业化时期,世界经济一体化,资产证券化以及国际资本的跨国流动速度加快,金融辐射媒介流动规模随之急剧膨胀。
第三,具体金融功能的升级与变异。金融辐射功能是金融辐射源通过金融辐射媒介向外传递经济能量过程实现的。国际金融中心的辐射过程一方面体现了世界两个区域之间的相互作用,即国际金融中心对非金融中心地区的作用,另一方面更深刻地体现了金融与经济相互影响的关系,即国际金融中心通过聚集国际金融资源对其他地区经济金融产生的渗透、引领的作用[8]。金融辐射功能是通过具体的金融功能来实现的。金融辐射功能的扩展与提升又表现在具体金融功能的演进上。
20世纪70年代以前,国际金融中心的辐射功能在某种程度上是国内金融中心功能的延伸。在这个阶段,不同时代的国际金融中心共同解决的一个重要问题就是为国际贸易结算和支付提供方便,金融辐射功能首先表现为国际结算和支付提供便利的主要功能,且清算和支付结算的成本不断降低,清算和支付结算效率不断提高,功能作用越来越强。其次,金融辐射功能的辅助功能也不断地升级和变异。在农业经济时代晚期,金融辐射功能还表现出了跨国金融中介功能,即充当资金供求者之间的桥梁。在商业革命时代,随着金融市场的形成,金融市场的投融资功能逐步显现,但是由于经济发展阶段和产业结构的限制,此时金融市场的融资对象很有限。在工业化初期,机械化大生产扩大了对金融的需求,国际金融中心的跨国资源配置功能逐步显现出来。在工业化成熟时期,纽约国际金融中心利用美元的霸权地位,为国际贸易提供清算和支付手段,纽约成为世界资金供应中心和“总闸门”[4]14,通过国际借贷、资本输出、股票上市和交易等方式,为战后的日本和西欧经济的恢复和发展提供了金融支持,跨国资源配置功能凸现出来。可以说,传统国际金融中心金融辐射功能是国内金融中心功能的延伸。
20世纪70年代以后,随着传统金融向现代金融的转变,国际资本跨国流动的自由化,国际金融中心总体上的地位与作用被迅速提升到世界资源配置枢纽的战略高度[9]。国际金融中心的金融辐射功能一方面表现为国内金融中心功能的延伸,另一方面,以此为基础,随着金融辐射源的裂变,金融辐射枝和辐射链的不断拓展,金融辐射功能在具体实现形态上发生很大变异和跨越,金融辐射功能充分利用其金融资源聚集功能效用,将金融中心各种交易的、杂乱无章的信息整理、提升、“编码”、“翻译”成为富有“价值”的金融信息,转化为金融资产的定价的依据,并通过建立国际性的资本流动平台,将“货币引力中心”转化为“货币控制中心”,取得了在金融领域的规则制定的主导权[10]。这样,国际金融中心就成为国际资本的控制中心和分配中心、并通过金融资产的定价权,成为国际风险分配和再分配的中心,国际财富的再分配中心,成为全球金融资源的控制中心,由于金融资源,尤其是货币资金的社会属性,具有对其他社会资源配置权,国际金融中心通过对金融资源的控制和分配,进而控制了其他国际社会资源的配置,因此,国际金融中心成为全球资源配置的枢纽[11]。此时的金融辐射功能主要表现为金融资产的定价功能、风险管理功能、财富再分配功能以及跨国资源配置功能,其中金融资产的定价功能是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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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迪尔]
F831.5
A
1000-2359(2011)02-0091-05
余秀荣(1973-),女,经济学博士,中共上海市经济党校、上海商学院经济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金融中心、金融市场和金融史研究。
教育部高等学校青年骨干教师国内访问学者课题及上海市党校系统一般课题“我国资本市场结构的绩效评估及其优化研究”阶段性成果
2011-0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