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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高的暧昧——多元化审美标准语境下的20世纪90年代文学

2011-04-13

关键词:底层个体身体

苏 静

(吉林省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吉林长春 130033)

崇高的暧昧
——多元化审美标准语境下的20世纪90年代文学

苏 静

(吉林省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吉林长春 130033)

20世纪90年代以来,随着市场化改革的深入和社会生活的不断去政治化,整个中国社会的文化价值和审美标准也不断地趋于多元化。在这种审美标准多元化的语境下,文学创作也发生了许多新的变化。论文对20世纪90年代的几种主要的文学现象:“新写实”、“私人写作”、“反讽”以及底层—民间叙事进行分析,认为审美的多元化在带来90年代文学新变化的同时,也引发了诸种非文学的乱象。因此,对20世纪90年代文学的认识,一方面应避免因秉持形而上学的价值论造成对作品的误读,另一方面对于非文学的乱象,应当呼吁作家和读者坚持批判的立场和个体价值的独立。

20世纪;90年代文学;审美标准;多元化;新写实;反讽;身体叙事

在今天,市场经济的冲击已经很难再引起我们关于“文学死了”的恐慌,多元化的写作使我们对文学的认识有了新的视域,而有关人文精神危机仍然有讨论的必要,在这样的历史时期,回顾反思20世纪90年代的文学无疑是合适的。20世纪90年代的文学,在80年代以来逐步挣脱文学创作诸种束缚的基础上进一步向前发展,达到繁荣。然而90年代文学在取得丰硕成果的同时,也产生了一些非文学的乱象,并引发评论者对90年代文学成就的质疑。为了对90年代文学有一个更清楚的了解,我们需要重返90年代的历史现场,对当时的社会状况及文化氛围有一个整体性的认识。

20世纪90年代,中国正处于社会转型期,一方面,市场化改革的推进导致利益格局重新分配。改革的负面效应和日益凸显的社会矛盾,日益成为了知识分子关注的焦点。随着市场化和金钱逻辑向社会各个领域的扩张和渗透,文化的商业化和消费文化的兴起,社会生活的物质化引发了人们对精神贫乏的担忧。另一方面,经济快速发展带来了物质文化生活的日益丰富,传统革命理想和崇高目标的日渐远去,为个人的自由和个性发展提供了广阔的空间,使得社会整体进入一个更加开放和多元化的时代。这就是90年代文学创作的文化背景。

在这样的文化背景下,文学的审美标准也发生了相应的变化,由过去绝对的、一元的审美价值体系走向多元、充满差异性和包容性的审美价值体系。在过去高度政治化的社会中,人们的生活和思想统摄于高高在上的集体生活目标和价值理想,文学的审美标准亦趋向于革命化。而随着革命理想逐渐退场和社会生活的去政治化,人们更关注个人的现实人生。终极性形而上学价值原则的弱化和隐退,随之而来的是个体在社会生活中的主体地位不断得到提升,个体的差异性和独一无二性逐渐得到承认。个人价值的提升和个性的凸显反过来又促进了社会的宽容和价值选择的多元化。在这样一种审美标准趋于多元化的语境下,我们再来看20世纪90年代几种主要的文学创作潮流。

一 日常生活审美是审美拓展还是趋于平庸

20世纪90年代的“新写实”将日常生活作为自己的关注对象,强调对日常生活真实的还原。其原生态的语言,以及叙事上对日常生活尽可能的模仿和再现,对中国传统的书面写作和主题先行的叙事模式是一个突破。然而对日常生活刻意的、不加节制的模仿也将部分“新写实”的写作导向了语言的过分口语化和单一的直线性叙事方式。

由繁趋简是现代语言发展的趋向,文学语言的口语化也并非是语言功能的退化,而是其拓展,是将现代人的生存体验纳入汉语的语义空间。长期以来作为国家权力和精英文化象征的汉语言文字形成了封闭式的话语机制,导致其发展一直滞后于言语的发展。在绝对价值统摄社会生活的历史时期,封闭的话语机制体现为一种话语上的霸权,却将言语的丰富性排除于其外,这些因素导致汉语创作曾一度陷入窘境。白话文运动在很大程度上扩大了文学语言的表现范围,但在传达人文经验和生存体验上,语言还是无法实现其功能的最大化,文学语言的口语化可以视作是在绝对价值退场之后,对语言表达局限的突破。出于文学表达自身的需要,部分“新写实”作品中的语言口语化在作品中往往表现为“大白话”。“大白话”有着自身特殊的诗学原则,从修辞学角度看,基本上是借助于“消极修辞”的手段。“大白话”固然是无意义甚至是反意义的,但当其嫁接于对日常生活的书写之上时,体现出的是日常生活沉闷、繁琐的一面,而枯燥、无聊的例行公事本是日常生活现代性的一个面向。文学是语言的艺术,对于传达人文经验和现代人生存体验的“大白话”有其存在的必然性,这样的“大白话”是有意义的,我们所要真正反对的恰恰是那些缺乏意义,游离主题的闲言语。

与语言的“大白话”对应的,是叙事过程中的记“流水账”,也就是“新写实”中常见的直线式叙事方式。单向度的直线式叙事方式,对于文学写作逼近、还原日常生活真实有其积极意义,但也容易将之导向对日常生活不加节制的复制。一方面,“新写实”标榜的“零度写作”将主客二分的局限性放大,人被置放于物之外,强调与物的距离和隔阂。另一方面,直线式的叙事方式强调的是时间的过程,时间的均匀、无差异和重复性等特质,掩盖了空间的不连续性和意义分布的不均衡。这两个方面都可能导致文本意象的缺失。意象是美的本体,缺乏意象,文本往往沦为对日常生活的简单复制,或是对日常生活的认知而非审美,这确实是部分新写实文学存在的偏差。但对日常生活真实的逼近并非必须以意象缺失为代价,《太阳出世》开头交通堵塞的长江大桥、《一地鸡毛》中“滴嗒偷水”的公共水龙头,是日常生活中常见的情景,其描述却未必没有作者情感和立场的参与,因此这些是日常生活的对象,也是审美的意象。可见直线式叙事方式并不是书写日常生活的弊病,而缺乏意象的叙事才是审美缺失的原因。

日常生活的单调和重复,沉闷和琐屑,确实常常使人们在审美过程中陷入“眩惑”和“审美的冷淡”。[1]但日常生活从来没有被排除在审美领域之外,“新写实”作家关注日常生活,强调日常生活真实的重要性,与强调个体价值,打破终极价值的乌托邦冲动有着密切关系。因此日常生活的书写是必要的,只是混淆了“生活真实”和“艺术真实”,将可能导向对日常生活的简单复制,导向非审美的范畴。

二 身体叙事是个性解放还是人性堕落

20世纪90年代的“私人写作”,与当时社会及文学中的性解放思潮有着密切的关系,其中最为突出的是女性身体写作。身体叙事的出现及发展与20世纪90年代社会思想观念发展的两个趋向有关:其一,身体、欲望成为禁区的历史条件消失;其二,身体、欲望货币化问题的出现及凸显。

鲍德里亚认为在经历了长时期的清教传统之后,身体作为性解放符号被“重新发现”,然而“这样‘被重新占有’了的身体从一开始就唯‘资本主义的’目的马首是瞻”。[2]鲍德里亚所谓身体之“被重新占有”是从西方文化发展史的角度提出的。在中国,长期以来对身体的认识都是从属于伦理道德范畴的,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身体为外在于个体的绝对价值、共同理想等所占有和控制,个体与自我的身体及与之相关的欲望是相疏离的。此外,“存天理,灭人欲”,身体及欲望作为与精神相对立的存在,被当作堕落的象征加以漠视、压抑,甚至导致对身体和欲望的妖魔化,尤其是女性对自我的身体和欲望的诉求更是被视为禁忌。因此,身体及与之相关的欲望也长期被视为文学表现的禁区。进入后现代社会,人们逐渐认识到身体和欲望都是生命体本己的部分。在这一层面上,文学对身体和欲望的大胆呈现具有积极意义,这意味着个体在摒弃了终极价值、共同理想加之于身体和欲望之上的种种束缚后,获得了更大的自主性。20世纪90年代的中国,随着市场化改革的推进,个人价值提升,承认人对自我身体的自主性,承认身体和欲望的合理性,要求依从人自身的偏好和意愿处理自己的身体。文学创作上也出现了以陈染、林白等为代表的“女性身体写作”。之前的文学作品中,女性的身体或者成为男性审美的对象,或者成为道德批判的对象,女性自身与其身体和欲望之间的隔阂更甚于男性。因此在“身体叙事”的创作潮流中,“女性身体写作”尤其受到关注,甚至在一些评论中涵盖了“身体叙事”的全部。陈染、林白也在其小说中自觉地、直接地提出了女性自身对身体和欲望的诉求,小说女主人公对待自我身体和欲望的立场,是个性的追求,也是个人价值凸显和多元审美趋向的体现。

然而,古代中国缺少西方古典时期对身体和灵魂关系的认识,对身体的认识一旦从绝对价值和伦理道德的禁锢中解放出来,很容易走向另一个极端而为资本逻辑所利用。这是因为欲望、身体具有潜在的经济价值,一旦为资本逻辑所操控,就成为了货币自我增值的工具。在文学表现上,如《遗情书》、《乌鸦》等作品的出现就是如此,在性解放的外衣之下,实质上是陷入了一种炫耀和攀比的资本逻辑,而非以自身为目的,更谈不上真正意义上的个性解放。这种对身体、欲望的炫耀和消费,已经远离了“女性身体写作”的初衷,甚至在卫慧等人的作品中还有所坚持的批判维度也被极大的弱化。文学不是不可以去表现身体,去表现身体被资本逻辑劫持和利用的现实,但需要保持批判的维度。文学的审美价值在于审视批判现实,而不是顺从附和现实。否则,这样的书写已经不属于审美的范畴,而是一种“身体游戏”和“欲望消费”。

三 反讽是喜剧精神的体现还是语言的狂欢

20世纪90年代的文化语境中,反讽这一文学创作原则的功能在于消解神圣意义和绝对价值,而其带来的文学的狂欢化、娱乐化、游戏化,与严肃、冰冷的制度话语和经院话语形成鲜明的对比,可以看做是权力脱冕之后个体精神的高扬。

反讽的实质是一种喜剧精神,[3]这决定了它的两个主要特征:其一,反讽的喜剧精神决定了其叙事对象必然是社会底层的贫弱者。相对于悲剧的英雄情结和深刻的命运感,喜剧中更多的是小人物的智慧和轻松愉悦的审美体验。这是因为人们通常都不会去嘲笑比自己渺小得多的事物,这样很难产生喜剧的效果,甚至会令人生厌。只有取笑者精神上的优越地位与其实际较低的社会地位形成强烈的反差时,喜剧效果才最明显。因此其叙事主人公多为处于底层的小人物,较早的王小波、王朔的作品就是如此。其主角或者是疯狂时代的牺牲者,或者是城市中的无业游民,都是属于被时代所抛弃,被边缘化的人群,刘恒《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中的主人公张大民,其下岗工人的身份更是具有代表性,总而言之,他们都不是这个社会的“主流”人群。

其次,反讽的喜剧精神决定了其价值方式和审美导向必然是解构崇高。喜剧之所以引人发笑,康德认为这是由于“突然的虚无”,原先一本正经、强大的事物突然化为虚伪、丑陋的东西,使人发笑,并且装得越强大,越可笑。张大民这一人物形象最突出的特征就是他的“贫嘴”,“贫嘴”本是带有一定程度贬义的一个词汇,但通过艺术化的表现手法,“贫嘴”这一性格特征和行为方式具有了某种象征意义:尽管张大民嘲弄的不是某些处于“上位”的具体事物,但他通过自嘲或是嘲讽生活中的不合理现象,嘲弄、解构了凌驾于个体之上的命运、绝对价值、共同理想等貌似强大的事物,将之化为虚伪可笑之物,达到了喜剧的效果。而绝对价值、共同理想被消解的过程,也是个体价值得以凸显的过程。

语言的娱乐化、游戏化,因其潜在的经济价值而为商业资本所利用,放弃个体价值自我实现的要求,以扮丑、荤话、扭曲现实、易装癖等形式取媚消费主义,以卑微的姿态去迎合大众的某些低级趣味,这与上面所说的反讽的文学有本质的区别。语言的狂欢只是反讽的表面,喜剧精神才是其内在的本质。喜剧的目的在于引人发笑,其中蕴含的却是严肃的主题,所以说喜剧恰恰是最现实的。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当其与影视艺术对接后,能够得到普遍的认同。除了其狂欢和游戏化的叙事易于为大众所接受,适应商业化运作的要求之外,更重要的是通过小人物对命运、“他在”、绝对价值等高高在上者的嘲弄,观众获得了心理上的满足感,满足了多元的审美需求。

四 底层——民间叙事是作家批判精神的高扬还是退场

20世纪90年代以来随着社会利益格局的调整,底层和民间的“真实”逐渐浮现、裸露于作家和文学批评者面前。底层无疑承载了现代性转型的社会创伤,因此对底层的文学关照,从一开始就与作家的道德立场和现世情怀密切相关。同时,随着主流意识形态和宏大叙事的式微,越来越多的作家意识到绝对价值和同一性逻辑高高在上的立场已经不适应去表现底层,个体性的生存和伦理困境因之成为文学表现的主要对象。

底层叙事进入现代性话语谱系之中,又分化为两种趋向:其一是超越的趋向,对底层的社会问题采取批判的态度。底层是社会矛盾的聚集处,作家在表现处于社会底层的人们的生活状态时,都注意到了底层在物质上和精神上受到的双重创伤,并在一定程度上触及到了造成这种创伤的社会和历史根源。通过文学形式表现出来,则是对底层的苦难予以人道主义的呈现或是直接的揭露和控诉。底层被视作一种阶层划分的结果,掩盖了底层群体包括农民、城市贫民、下岗工人、打工者、残疾人等的多元构成,而承载底层苦难的又是一个个独立的、存在差异性的个体。对底层的重新认知促使作家放下启蒙的身段,抛开“为民请命”的道德立场,去贴近现实,表现个体在现实和历史挤压下的生活苦难和伦理困境。余华的《活着》和池莉的《你是一条河》是在历史语境的逐渐展开中进行叙事,描写底层小人物在历史沉浮和社会变迁中的挣扎及在此过程中表现出的草根精神,表现的是个体的生活经验及其具体的生存境遇,有别于之前文学创作中底层人物以集体形象出场,忽视差异,突出共性的表述方式。

其二是回归的趋向,即回归到现代性发生之前的社会,去寻找文化和人性的根源。这一来,社会学意义上的“底层”就转化成了文化学意义上的“民间”概念。作为社会矛盾冲撞最剧烈的城市的对立面,乡村、民间成为知识分子藉以摆脱现代性焦虑,回归自由的精神家园,在文学作品中表现为对民间想象的美化和诗意的书写。“返璞归真”的审美在中国文化中有着悠久的传统,无论是古代的庄子、陶渊明等对民间简朴生活和质朴情感的诗意呈现,还是20世纪初沈从文“乡下人”的身份认同和对建造供奉人性的“希腊小庙”的乡土美学的坚守,以及20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文学寻根热、传统文化热思潮中对乡土风物、民俗、乡村伦理的发现和礼赞,民间都是作为一个想象空间中的对象被美化和诗意化。这里所说的民间在一定意义上与“自然”是混同的,回归自然是个体摆脱外在束缚,追求自由的最高境界。民间作为现代工业文明的对立面被赋予了精神上、文化上的本真、自由等意义,这种被想象出来的民间是现代性发展过程中生产出的自我的对立面。回归民间看似在逃离,实际上也是另一种形式的拒绝和否定。另一方面,回归民间,美化甚至神化民间价值观,也是借此对抗长时期压抑人性真实的绝对价值,民间文化精神的核心为“真”,恰恰照出了绝对价值虚伪的一面,多样性和差异性才是具有真实性的,长期以来却被统一的、权威的绝对价值敉平了。

底层写作也好,民间叙事也好,都是对主流意识形态和宏大叙事的解构和扬弃,更多地聚焦于特定的生命个体,关注个体生存形态和个体生命自身的价值,是以个体叙事取代集体叙事。在上述四类文学题材中,底层—民间叙事无疑是最富有生命力的。

五 小结

20世纪90年代的文学在80年代以来消解绝对价值、扬弃宏大叙事、挣脱文学创作种种束缚的基础上进一步向前发展,个体价值在文学活动中逐渐凸显。生命个体在其特殊的时间和境遇中形成有别于他人的对人生目的、意义和价值的自我理解,并按此理解生成个性化价值。同样的,个体的异质性也决定了不可能以统一的标准进行评判,这是后现代社会中个体价值凸显的意义所在。[4]具体到文学活动的构成要素上,个体价值凸显的意义可以由三方面的观察得到:从作品来说,具有差异性、独特性的生命个体成为文学表现的主要对象,作品主人公的思想和行动也不再由形而上学的价值原则进行规定,而是由活生生的个体的现实生活所规定,“我”取代了“我们”,个体叙事取代了集体叙事;从接受者来说,对文学作品的理解也不再笼罩于绝对价值和同一性逻辑之下,形而上学的价值论蕴含的前提是个人缺乏价值判断的能力,只是思想观念盛放的容器,需要外在的指导,形而上学的破产使我们认识到接受者不是只能接受教育的愚氓,而是具有自我判断能力的独立个体;从作家来说,正如余华所说:“作家不是神甫,单一的解释与理论只会窒息他们,作家的信仰是没有仪式的,他们的职责不是布道,而是发现,去发现一切可以使语言生辉的事物。”[5]文学创作从绝对价值和共同理想的束缚下解放出来之后,作家能够根据自我的生存体验和生活智慧,对文学给出自己的定义。

个体价值从形而上学的绝对价值之下解放出来,审美标准趋于多元化的现实,使我们对于20世纪90年代的文学创作活动能有更清醒的认识,一方面避免因秉持形而上学的价值论造成对作品的误读,而否定了一些优秀作品或其中的新元素,文学批评者应当以更为开阔的批评视野和更为宽容的批评心态看待文学的变化,而非设置过多的雷区,束缚文学的发展;另一方面对于非文学的乱象,以及部分文学创作者丧失道德感和责任感的写作,应当呼吁作家和读者坚持批判的立场和个体价值的独立。

[1]叶朗.美学原理[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69.

[2]〔法〕让·鲍德里亚.消费社会[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8:123.

[3]叶秀山.叶秀山文集·美学卷[M].重庆:重庆出版社,2000:807-813.

[4]贺来.“诗性”的自我创造与个人生活的目的[J].社会科学研究,2009(2).

[5]余华.我能否相信自己[M].北京:人民日报出版社,1998:155.

Literature of the 1990s in the Context of Diverse Aesthetic Standards

SU Jing
(Research Institute of Literature,Jilin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Changchun 130033,China)

With the deepening of marketized reform and de-politicization of social life,cultural values and aesthetic standards in the entire Chinese society have also continued to diversify since the 1990s.As a result,literary creation has witnessed many new changes.By analyzing several major literary phenomena in the 1990s,such as neo-realism,private writing,irony and the bottom-folk narrative,the author of this paper opines that the aesthetic diversity in the 1990s has not only brought about new changes in literature but also led to some chaotic phenomena of non-literariness.Therefore,in our understanding of literature in the 1990s,efforts should be made,on one hand,to avoid misreading the works in line with the metaphysical value,and on the other hand,to call on writers and readers to adhere to the critical stance and the independence of individual value in the face of non-literary phenomena.

the 20thcentury;literature in the 1990s;aesthetic standards;diversity;neo-realism;irony;the narrative of the body

I01

A

1674-5310(2011)-03-0062-04

2011-04-09

苏静(1982-),女,广西南宁人,吉林省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实习研究员,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责任编辑毕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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