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构认同:新中国对外宣传六十年
2011-04-12姚遥
姚 遥
(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北京 100084)
一 何为对外宣传?
对于大部分中国人来说,“对外宣传”并非一个尽人皆知的概念。即便是对于这一领域颇多兴趣,甚至自身已经牵涉其中的亲历者而言,有关新中国对外宣传的前因后果与前世今生,恐怕也鲜有横跨六十年而观其全貌者。事实上,“对外宣传”并非只是呈现于报纸杂志或是广播电视之上的简单的媒介内容,隐藏于背后的,是一连串环环相扣、错综复杂的历史事件,是一段段百转千回、交错纵横的历史因缘。
不妨回顾四十年前的一段往事。1970年,国际大势孕育着新的变局。两年前,苏联坦克悍然侵入布拉格,霎时间,东欧各国噤若寒蝉;一年前,在中苏东部边境的一个小岛上,两国士兵爆发了炮火四射的激烈热战;这一年,苏联军队陈兵百万,直指中国北方边境,两国冲突一触即发。
面对迫在眉睫的生存威胁,中国最高领导人开始酝酿新的国际战略。这一年10月,在北京天安门城楼上,毛泽东拉着美国记者斯诺的手,一同参加了新中国建国21周年的国庆大典。在随后的一次访谈中,毛泽东对斯诺说:“如果尼克松愿意来,我愿和他谈。谈得成也行,谈不成也行;吵架也行,不吵架也行;当作旅游者来也行,当做总统来也行。总而言之,都行。”[1]
对于这一颇具象征意义的新闻事件,中美两国的重要媒体先后做出了积极的反应。毛泽东和斯诺在天安门城楼的合影出现在1970年12月25日《人民日报》的头版,基辛格后来在其回忆录中发出感慨:“这是史无前例的;哪一个美国人也没有享受过那么大的荣誉。”[2]毛泽东与斯诺会谈的内容,则经由斯诺的媒体管道刊载在美国家喻户晓的《生活》杂志上,据尼克松回忆,1971年4月,这本杂志出现在美国大街小巷的报摊之上。[3]这些媒体上的舆论信号,配合着中美在外交管道上的相互联络,终于在1972年迎来了两国最高领导人历史性的握手。从此,整个国际格局发生了戏剧性的逆转,中国的国际战略也随之进入全新的阶段。
遗憾的是,与震惊世界的外交事件相比,“对外宣传”的功劳却并非家喻户晓。或许,也只有当我们将“对外宣传”放入一个甲子甚至更长时段的历史语境中,才可能透过抽象名词的表层,看清其背后所蕴藏着的生动鲜活的史实脉络,及其与我们这个民族发展之间千丝万缕的意义关联。
近代中国经历了一个多世纪的屈辱艰辛,新中国也已伴随着成就与挫折而走过了一个甲子的沧桑岁月。自1949年以来,国际局势风云激荡,到2009年,新中国六十年历史,实际上既包含了前30年“冷战”阴云下中国求生存、谋独立,力图同时摆脱“西方”和“东方”两大阵营操控的艰难斗争,也包含了后30年“全球化”背景下中国求发展、谋合作,努力联系世界、融入世界甚至重塑世界的积极探索。对外宣传,也正是因应于特定的历史背景,并为了某一时期的具体目标而奋力鼓与呼的国家行为与人民实践。
那么,究其本质,什么是对外宣传?
《宣传舆论学大辞典》曾给“对外宣传”做过如下定义:“对外宣传即面向国际社会的宣传。包括向外国宣传本国的方针政策、国内情况和本国对国际问题的立场。对外宣传是外交活动的有力补充,有助于扩大本国的影响,争取更多的国际朋友。”[4]原中央对外宣传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曾建徽,回顾自己60多年从事外宣事业的人生经历时,也就对外宣传的本质做了如下总结:“外宣就是整体外交的一部分。外宣有种独特作用,就是舆论先导的作用。外交工作也有外宣,但是外宣又要服务于外交。”[5]
从上述理论和实践的概括中我们不难发现,尽管外宣与外交在定义上存在明显的界限,然而在实践当中,它们却恰似一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孪生兄弟,在新中国同一历史时期或同一历史事件当中往往彼此交织、相互影响,一起承担着维护中国国家利益的重要使命,共同服务于提升中国国际地位的长期战略。
一定程度上,“对外宣传”这个名词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然而,与外交一样,外宣也并非新中国所特有。美国自“一战”以来,在其大国崛起的百年风云中,始终将对外宣传作为其国家战略的重要内容,只不过在“二战”之后,为了区别于苏联的宣传行为(Propaganda),美国政府逐渐赋予其一个全新的名称——公共外交(Public Diplomacy)。1953年,美国建立了主管公共外交的专门机构——美国新闻署(US Information Agency),其中包揽了通讯社、印刷出版、国际广播、电视电影、对外教学以及文化交流等对外宣传的几乎全部要素。
尽管社会制度和意识形态迥异,然而,从美国新闻署和美国国务院的权威定义中可以发现,美国的“公共外交”与中国的“对外宣传”在战略目标与传播手段上却是异曲同工。美国新闻署曾援引克林顿总统的权威概括,将公共外交的本质界定为:“通过理解、告知、传达和影响外国公众,通过扩大美国公众和外国人之间的对话,来提升美国的国家利益、增进美国的国家安全。”[6]在美国国务院编纂的《国际关系术语辞典》中,公共外交指的是“由政府支持的、传播或影响别国舆论的项目,主要工具是书籍、图片、广播、电视和文化交流活动。”[7]
对于美国而言,从20世纪初逐渐放弃偏安美洲大陆的“孤立主义”,历经“一战”、“二战”和“冷战”而一举成为举世无双的世界头号强国,公共外交的影响可谓有目共睹;对于新中国而言,从1949年建国时一穷(工农业落后)、二白(科学文化水平低)、三没朋友(建交国家数量少)的国际边缘,经过一个甲子的岁月轮转而逐渐走近世界舞台的中央,对外宣传的作用堪称功不可没。对外宣传不仅只关乎中国近60多年的时势变迁,而且还深植于中华民族5000多年的历史传统,更承载着近一个多世纪以来中国人追求现代化和重建国家认同的民族梦想;对外宣传也不仅只与中国自身的发展休戚相关,而且由于其沟通中外的独特作用,六十年来曾经深刻影响了国际格局的分合变幻,并不断改变着中国在世界舞台上的国际地位与身份认同。
二 对外宣传与中国的现代化
1925年的中国,天下大乱、国难当头,鲁迅先生在一篇杂文中对于中华民族的奋斗目标做了如是概括:
我们目下的当务之急,是:一要生存,二要温饱,三要发展。苟有阻碍这前途者,无论是古是今,是人是鬼,是《三坟》《五典》,百宋千元,天球河图,金人玉佛,祖传丸散,秘制膏丹,全部踏倒它。[8]
对于上述这三项使命,鲁迅先生后来进一步阐发说,不妨将它们视之为“循序递进的正面主张”。可惜天不假年,1936年,在一场新的民族浩劫即将到来之前,一代文豪便已驾鹤西归,他没能看到自己先知先觉的预言在其后几十年的历史实践中被“循序递进”地予以证明——追求生存、温饱与发展,依次成为现代化总体目标之下,中国革命和建设各阶段的具体目标和时代使命。
不论古今中外,对外宣传总是呼应于一国在特定时期的国家战略目标。在新中国60多年的发展历程中,尽管各阶段的内外环境与具体目标有所差异,然而“现代化”无疑始终是贯穿其中的战略主题。这一民族使命直接决定了新中国历史发展的基本脉络,也为新中国对外宣传的沿革和演变定下了基调。
新中国的建立,源自20世纪中国人民风起云涌的革命浪潮;20世纪的中国革命,源自19世纪以来中国落后挨打的屈辱历程;19世纪以来中国的落后挨打,又源自西方文明全球扩张而在中国激起的“数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当5000年的中华文明,无法应对坚船利炮和商业扩张的强大冲击时,一场旷日持久的文化认同危机就此在中国社会轰然而生,其影响不绝如缕、绵延至今。
就历史发展的实际而言,向西方学习,建立强大的工业和国防体系,在20世纪初即已成为中国社会的主流共识。然而,中国人向西方学习,却始终面临着两个莫大的难题。
第一个困难是内生的。中国毕竟有着5000年香火传承的文明传统,中国人有着自己强烈的民族文化意识,上亿民众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都心甘情愿或者轻而易举便“西化”得了。可是,西方先进的工业与技术水平,毕竟还是中国发展所急需学习的,于是,在谈论社会变革的方向时,知识界逐渐在字面上用“现代化”取代了“西化”。①1929年,胡适在以英文发表的《文化的冲突》一文中,正式使用了“现代文明”和“现代化”两词。1932年6月,在胡适创立的《独立评论》第4号上,清华大学教授蒋廷黻在讨论陈果夫等人提议的“专重农工医”的教育政策时,使用了包括军事、经济、思想文化诸方面的“整个现代化”概念。1933年7月,《申报月刊》2卷7号发表了“中国现代化问题号”特辑。从此,“现代化”作为当代中国发展总问题的概括,开始被知识界广泛运用。此后,不论国民党政权还是新中国政府,尽管意识形态大相径庭,却都将实现中国的现代化作为国家发展的重要目标。然而,一个人口上亿的农业社会,想要在现代化的道路上突飞猛进,传统与现代之间的种种矛盾与冲突,总是会在发展的过程中或隐或现、伴随始终。
第二个困难是外生的。即便在国内,“现代化”已经成为大多数政治和知识精英所共同认可的民族使命,然而,当我们抱着这个使命而求诸西方老师时,却不得不面临一个尴尬的现实:自己一心学习的西方老师,为了在中国的资源盛宴上分一杯羹,总是毫不留情地对学生痛下毒手。直至新中国成立前的半个多世纪,中国差一点经历了被西方老师们瓜分殆尽的民族灾难,“十八省之土地财产,已为人怀中之肉;四百兆之父兄子弟,已为人注籍之奴”[9]。即便1949年以后,历史经验依然无一例外地证明,不论是苏联还是欧美,发达国家永远不会心甘情愿、毫无保留地帮助中国,争取援助与捍卫主权之间的矛盾贯穿新中国始终。
一百多年来,上述两个难题始终困扰着中国追求现代化的历史进程。一方面,学习西方,与西方贸易、交流、合作,是中国实现现代化的客观需要和重要途径;另一方面,这个过程又绝不可能一帆风顺。对内,中国必须确保现代化的变革与上亿同胞的文明传统相互协调适应而不致彼此冲突排斥;对外,中国还必须确保西方国家尊重中国的独立自主和主权完整,尊重中国的国家利益与民族尊严。
因此,不论在西方学术界,“现代化”被赋予了怎样的内涵和外延,就中国发展的历史实际而言,“现代化”的民族使命势必包含着一个极为重要的前提条件——作为后发国家和半殖民地国家,在实现工业化及富强、民主、文明等具体目标之前,中国必须得率先实现自身的主权独立与国家安全。
新中国的前30年,东西方两大阵营激烈对峙,战争阴云笼罩世界,中华民族夹处其间,筚路蓝缕、苦难交织,先后与美苏两霸发生冲突,在反对霸权并争取第三世界支持的对外战略中,对外宣传的落脚点是国家的独立与安全。
新中国的后30年,“冷战”阴霾逐渐散去,和平、发展、全球化渐成世界主流,中华民族身处变局,韬光养晦、负重致远,为确保自身的改革大局,先后实施了不结盟与建设伙伴关系等对外战略,对外宣传的落脚点是国家的发展与复兴。
三 对外宣传与中国的国家认同
中华民族具有一种融合异族的强大包容力,或许,这才是中国文化绵延5000年而香火不断的原因。自秦汉以降,匈奴、鲜卑、突厥、女真,北方的游牧民族你方唱罢我登场,可是,任是几乎一统整个欧亚大陆的一代天骄及其后人,也终于无法阻断中华民族的历史绵延与文化命脉。
1644年,满洲人入关,游牧民族再次在军事上征服了专事农业的汉人,却很快又在文化上为古老的中华文明所同化。然而,早在清军入关前,中华文明已然开始面临另外一种全新的异族扩张,他们并不来自游牧传统的北方,却是漂洋过海,打着基督教义和商业买卖的旗号自西方姗姗而来的。西方传教士们自南中国海登陆,在粤闽江浙一带广泛传道,带着“扩张神的国度”的基督使命,大量翻译西方教义,并且借着自鸣钟和大西洋琴等海国方物,与中国的士大夫建立友谊。
不可否认的是,与19世纪用坚船利炮敲开中国大门的西方列强相比,这些传教士的所作所为尚属文明,且对于中西文化的交流互通不无贡献。1601年1月,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定居北京,并且逐渐获取了明朝皇帝的信任。及至满清王朝,汤若望、南怀仁、郎世宁,这些将自己大半生足迹都留在中国国土的西方传教士,先后都曾是清朝皇帝的座上宾客。他们久居中国、四处游历,用心观察我们这个古老的民族,并尝试着找寻东方文明在现代世界中的前途与危机。
令西方传教士们颇感兴趣并叹为观止的,是中国人所特有的统一、持久而鲜明的自我文化认同。前后在中国生活了62个年头、1898年起担任京师大学堂(今北京大学)首任总教习的美国传教士丁韪良(William Martin),在其1901年出版的英文著作中,曾对中国人的文化认同做过如下评论:
中国并不像非洲和土著人的美洲,甚至不像作为英国殖民地的印度那样,只是集合在一起的一群部落,后者之间几乎没有共同的感受。中国是一个整体,公共生活的强大潮流席卷了它所有的成员。……没有任何地区对于中国靠共同语言和共同情感而产生的巨大心脏搏动不作出迅速反应的。[10]
然而,中国人持续千年的文化认同,恰是在丁韪良所代表的西方文明的剧烈冲击之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20世纪初,领导新文化运动的胡适之博士甚至感叹:
睁开眼睛看看自己,再看看世界。我们如果还想把这个国家整顿起来,如果还希望这个民族在世界上占一个地位——只有一条生路,就是我们自己要认错。我们必须承认我们自己百事不如人,不但物质机械上不如人,不但政治制度不如人,并且道德不如人,知识不如人,文学不如人,音乐不如人,艺术不如人,身体不如人。[11]
对于这场彻底否定自身的文化认同危机,华人史学家余英时曾经评论:
20世纪上半叶中国思想的主流实在是环绕着文化认同的问题而发展的。以各种方式出现的中西文化的长期争论,归结到最后,只是下面这个问题:在西方文化的强烈冲击之下,现代中国人究竟能不能继续保持原有的文化认同呢?还是必须向西方文化认同呢?[12]
对于胡适之的感叹和余英时的疑问,一个多世纪以来的历史实践已经证明,答案绝不可能是非此即彼的。5000年的中华民族,本来也不是一成不变、画地为牢的。随着历史的演进,中华民族的容量与中华文化的空间一直都在不断扩展:由黄河流域为核心的“中国”,逐步扩展为跨越南北东西的完整的“中国”;由东亚文化圈中的“中国”,最终化身成为世界文明体系中的“中国”。每一阶段,“中国”都曾面对其他民族及其缔造的文化,经过一系列碰撞、冲突与交融,或迎或拒、大开大合,最终同化了许多异族,也丰富并改变了自己。
对外交往与对外宣传,本来就是“中央之国”与“外部世界”交流互通的主题与常态,对于中华民族而言,经过每一阶段的交流互通,“自己”和“别人”总会融为一体,化为一个全新的“中国”。或许在这个意义上,自1840年至今,我们民族正在经历的正是一场全新的文明嬗变,面对与中华传统迥然不同的西方文明,我们曾经并正在遭遇的文化认同危机,同时也是一场文化再造与文化再生的全新契机——而这也正是新中国对外交往与对外宣传所必须担当的民族使命。
回溯一个多世纪的历史,向内看,面对外界变局与自身困境,中华民族必须在融合外物与变革自身的同时,不断思考“我是谁”的问题,从而为古老民族在现代世界中找到新的自我定位;向外看,随着与外部世界的碰撞、交流、融合不断向深入发展,中华民族还必须向外界阐释“我是谁”的问题,从而努力寻求国际社会对于中国发展的了解与认同。
探寻“我是谁”的国家认同,实际上决定了中国的现代化发展势必包含着两个彼此关联的内核:一方面,中国的现代化既指向独立、富强、民主、文明等现代国家的普遍目标;与此同时,中国的现代化还必须立足于古老民族的传统和国情,使得上述普遍目标能够在中国的土壤中协调自洽而非水土不服。
探寻“我是谁”的国家认同,意味着中国的现代化,不仅只是向西方“求同”,还不得不在传统和现实的双重影响下建设性地“存异”;中国的现代化,不仅仅要为生民立命,还得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或许我们可以这样理解,以中国独特的文明规模、历史规模、经济规模和人口规模,只要从衰弱走向自立、从贫穷走向富裕、从传统走向新生,重塑国际社会对于中华民族的认知、认可及认同,就永远是中国现代化发展的题中之意。
对外宣传,正是把中国的文明特性、历史传统、社会发展、人民风貌,以及政治的、经济的、军事的、文化的国家发展战略,向国际社会作出宣导、传播、说明和解释的国家活动与人民实践。对外宣传不是孤立的,离开了中国的历史和现实,离开了政治、经济、军事和文化等其他领域的实践活动,对外宣传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然而与此同时,作为历史和现实反映的对外宣传,反过来又会对中国的现代化发展发生作用,特别是通过一系列媒介话语及其与外部世界的交流互动,重塑世人对于现代中国的身份建构与国家认同。
今天,经过一个甲子的实践与探索,新中国已不再是当年一穷二白的落后国家,然则谈到中国的对外宣传与国家认同,却依旧值得人们反复探讨与商榷。近几年来,中国与世界的交往和融合日益深入,中国越来越走近世界舞台的中央,我们不应贸然地骄傲自满,然而,放宽历史的视阈,我们更不能对自己民族的复兴缺乏信心。中华民族从来都不是僵化的,时移世易,她总能融合异族、扬弃自我,恰似江河万古、大浪淘沙,滔滔东流奔向世界文明的海洋。
回顾历史,一个甲子的对外宣传,恰似沟通中国与世界的水道桥梁,其中承载着古今多少事,既有“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也不乏“秋月春风,几度夕阳红”;放眼未来,中华民族与外部世界的交流与互通无远弗届,一个从传统走向现代的中国,一个更加公平与公正的世界,都将在不同文明的碰撞与融合中逐渐催生,八千里路云和月,重整河山待后生。
[1]外交部外交史编辑室.新中国外交风云:第二辑[M].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1991:36.
[2][美]亨利·基辛格.白宫岁月——基辛格回忆录:第二册[M].陈瑶华,等译.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1980:352.
[3][美]理查德·尼克松.尼克松回忆录:中册[M].董乐山,等译.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2001:661.
[4]刘建明.宣传舆论学大辞典[M].北京:经济日报出版社,1993:54.
[5]申宏磊,崔斌箴.曾建徽:聆听历史的回声[J].对外大传播,2006(8):10-14.
[6]United States Information Agency Alumni Association,“What is Public Diplomacy?”[OL]http:www.uscpublicdiplomacy.org
[7]U.S.Department of State,Dictionary of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Terms[M].Washington,Dept.of State Library,1987:85.
[8]鲁 迅.忽然想到·六[M]//鲁迅全集:第三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3:51.
[9]梁启超.少年中国说[N].清议报,1900-02-10.
[10][美]丁韪良.汉学菁华——中国人的精神世界及其影响力[M].沈 泓,译.北京: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10:3.
[11]胡 适.介绍我自己的思想[M]//胡适文选.上海:上海亚东图书馆,1930:16.
[12]余英时.现代危机与思想人物[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5:5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