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中国灾害通史·明代卷》

徐 栩

（郑州大学出版社,河南 郑州 450052）

关于明代灾害的研究在20世纪80年代之前，几乎是空白。20世纪80年代之后，相关论文论著陆续涌现。然而，这些研究存在一些问题，而且关于明代灾害的通史性著作尚未出现。在这一研究现状下，《明代卷》作者主要运用史料学的历史研究法，在充分占有前代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发现存在的问题，并利用现代自然科学知识、数据，做了新的尝试，填补了该领域学术研究的一些盲点，为多学科的研究提供了资料和依据。《明代卷》的主要学术价值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 第一部明代灾害断代史

作为《中国灾害通史》的重要组成部分，《明代卷》沿袭了丛书的基本写作体例、篇章布局、框架结构、主旨思想等内容，在灾害通史的撰写中具有开创意义。同时，它开创性地对以往明代灾害史的研究进行了汇总、完善，并“答疑解惑”，解决了以往研究中存在的问题，成为第一部明代灾害断代史，承前启后，成为中国灾害史研究中的重要链条。

从宏观角度来看，《明代卷》对这个时期自然灾害的总体趋势和时空特征进行了记述，并总结了明代自然灾害的总体特征。从微观角度来看，按照现代灾害学门类的设置，《明代卷》分别对水灾、旱灾、虫灾、地震、瘟疫、沙尘天气、风灾、雹灾、雷击灾害和霜雪寒灾等十余种自然灾害进行了探讨。在此基础上，分析了明代自然灾害频繁的原因，这其中既有自然原因，也有人为原因。接着，从救灾管理机构、救灾程序等视角阐述了明代的救荒制度。在救灾制度的论述中，论及防灾救灾制度和救灾措施两方面。作者在专门的章节指出了由于制度的缺失与漏洞造成明代灾害救治过程中存在的一些弊端。

（1）关于灾害发生时间。古代文献上记载的灾害发生时间，多采用皇帝纪年，作者采用了黄帝纪年与公元纪年对照的方法，符合现代读者的阅读习惯，也方便做进一步的检索。例如明成祖永乐四年发生了一场大水灾，即1406年。

（2）关于灾种。如前所述，作者把古代文献中关于明代灾害的记载按照现代灾害学的分类进行分述。如明宣宗宣德三年（1428年）在长江以南地区发生了一场水灾。又如明宣宗宣德七年（1432年）一场旱灾波及今河南、山东、山西、河北、陕西和江苏等地。

（3）关于灾发区。明太祖洪武三年（1370年）发生了一次波及范围很广的旱灾：京师、山东、丰州、东胜州和兴县等地。京师即今天的江苏南京，山东是今天的山东省，丰州是今天的内蒙古呼和浩特市东，东胜州是今天的内蒙呼托克托，兴县是今天的山西兴县。

（4）关于灾害状况。《明代卷》的资料来源主要是古代文献的记载。在这一栏援引了文献的记载并标注了出处。例如明武宗正德六年（1511年）京师（今北京）发生一次沙尘天气：“四月甲辰，是日午，黄尘四塞，至日入。”这段关于沙尘暴的描绘出自《明武宗实录》卷74“正德六年四月甲辰”条目。

2 拓展明代灾害史研究新领域

在以往的明代灾害史研究中，受到传统学术思想的局限、已有研究成果的羁绊和历史资料的限制，研究焦点多集中在水灾、旱灾、蝗灾、地震和疫病等方面。一方面，这几种灾害历代发生频仍，对它们的研究较为系统、深入，有规律可循；另一方面，由于沙尘天气、风灾、雹灾、雷击、雾和霜雪寒等灾害相对发生不多，记载较少，也就没有引起学术界的重视。然而，近几年沙尘天气等灾害发生较多，逐渐得到人们的关注。作者对学术界涉及较少的这几种灾害进行了初步的总结和分析，具有一定的学术意义和现实意义。

例如《明代卷》记载明宪宗成化七年（1471年）“京师（今北京）夏四月丙辰，未时，雨黑沙如黍。”这是沙尘天气的记载。明英宗天顺二年（1458年）“南京（今江苏南京）二月，暴风拔孝陵松树，懿文陵殿兽脊、梁柱多摧。”这是风灾的记录。明代宗景泰五年（1454年）“六月庚寅，易州大方等社雨雹甚大，伤稼百二十五里，人马多击死。”这是雹灾的记录。明代宗景泰三年（1452年）“京师（今北京）六月庚雷，雷击宫廷中门，伤人。”这是雷击的记录。明英宗天顺元年（1457年）“京师（今北京）正月甲子，阴晦大雾，咫尺不辨人物。”这是大雾的记载。明宣宗宣德七年（1432年）“京师（今北京）十一月甲申，大霜、阴雾、木冰”。这是霜灾的记载。明代宗景泰四年（1453年）“凤阳（今安徽凤阳）八卫二三月雨雪不止，伤麦。”这是雪灾的记载。同年，“山东（今山东地区）、河南（今河南地区）、浙江、直隶、淮、徐大雪数尺，淮东之海冰四十余里，人畜冻死万计。”这是雪、寒灾的记录。这既是对以往明代灾害史研究新领域的拓展，也弥补了该领域研究不够系统的缺憾。

3 史料学为主，多学科结合的研究方法

灾害史的研究是一门涉及多种学科知识的交叉学科，它既是灾害学的一个重要内容，也是历史学的一个重要课题。这就要求研究者借助一定的自然科学知识与方法，进行历史学的研究。历史学的研究是以史料学为支撑的。《明代卷》运用的史料十分丰富，按照不同的分类标准可以分为几类。首先，官修的正史类古籍。这主要包括《明史》、《明实录》等中有关明代灾害史料的发掘。其次，非正史类古籍。这包括前代和明一代的灾害类、科技类、文学类等古籍，如明代俞汝为撰写的《荒政要览》、徐光启撰写的《农政全书》、凌濛初撰写的《二刻拍案惊奇》等。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既有古人著作，也有今人著作，还有当代学者的论文。如何利用如此大量的史料？如何辨别并排除错误的史料，去伪存真？如何在原有史料中寻找新的论据？这是作者努力并成功解决的问题，也是这本《明代卷》的亮点所在。

2003年“非典”的肆虐，2008年汶川地震的发生，在自然灾害频发的当代，认识灾害，掌握减灾、抗灾规律是当务之急。《明代卷》作为《中国灾害通史》的组成部分，以明代发生在我国的自然灾害为研究对象，揭示了其发生分布的一般规律，对灾害的原因进行探讨，并总结了人们面对灾害的应变措施。它的出版，填补了学术研究区域的一些空白，也会推动灾害史、历史学等相关学科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