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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奥恩·朱厄特小说叙述话语的人际意义——试析《白苍鹭》中叙述话语对潜在读者的“暴力”

2011-04-11

河北民族师范学院学报 2011年4期
关键词:苍鹭人际话语

曾 梅

(淮阴师范学院 外国语学院,江苏 淮安 223300)

萨拉·奥恩·朱厄特小说叙述话语的人际意义
——试析《白苍鹭》中叙述话语对潜在读者的“暴力”

曾 梅

(淮阴师范学院 外国语学院,江苏 淮安 223300)

朱厄特是一个重视并且非常擅长运用语言人际功能的作家,《白苍鹭》叙述话语中的各种评价手段,使作家得以就作品中人类行为、文本过程及现象表达自己的情感、判断或鉴赏,更重要的是在实现文本人际意义方面的努力促成了和读者交际的互动,协商乃至结盟。

萨拉·奥恩·朱厄特;叙述话语;人际意义;评价

一、评价理论的应用

系统功能语言学认为人们使用语言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为了建立和维系一定的社会关系,并把这一目的概括为语言的三大元功能之一即人际功能。在《功能语法入门》中,韩礼德把对人际意义的讨论主要集中在语气和情态方面[1]。《功能语法简介》中,汤普森指出,“评价是人际意义的一个核心部分,任何对语篇的人际意义的分析都必须考虑评价”[2]。

澳大利亚语言学家马丁提出评价理论以丰富系统功能语言学的人际元功能,他指出,评价理论关注那些对于人、人的行为和客观事物进行价值评判的语言资源,是“关于评价的,即语篇中所协商的各种态度、所涉及到的情感的强度以及表明价值和联盟读者的各种方式。[3]朱永生和严世清认为人际功能还可以借助称呼语、人称代词以及可以表达讲话者态度的动词、名词、形容词和副词等具体词汇来体现。[4]相比之下,李战子教授对语言实现人际意义的手段做了较综合的研究和分析,认为除语气、情态、语调外,还有多种实现人际意义的手段。[5]王振华和常晨光认为,语言的评价除词汇层外,还有句法、语篇和音系等。[6][7]

二、朱厄特小说叙述话语的评价研究

以《白苍鹭》相关研究为例,有学者断言男主人公鸟类学家“没有名字”,“可见作者对他的厌恶和憎恨”。他是“自然和女性的统治者与入侵者”、“彻头彻尾的大自然破坏者和掠夺者”[8],其行为象征着“人类残杀动物、破坏自然的乖舛行为”。[9]就“那颗女性的心被爱恋的梦催醒了的”的女主人公西尔维亚最终留守自然放逐男性鸟类专家的抉择,有学者认为是“她(朱厄特)自己的抉择”,因为朱厄特本人对婚姻有“极端的态度”,“朱厄特本人就是终生未嫁”。[10]

这些批评很大程度上都是评论者自己的主观臆断,或是一种倾向于个人阅读经验的总体的印象,避开了叙述话语中来自于作者的声音和价值判断。究其原因,是把故事中人物的语言和叙述话语混淆了起来,以下拟从音系层、词汇层、小句层对《白苍鹭》叙述话语的人际资源进行评价分析,也是对朱厄特作品研究中被误读的地方进行修正。

2.1 音系

《白苍鹭》形象的语言、鲜明的节奏、和谐的音韵以及口语特点和故事发生的意境相得益彰,饱含着作者对昔日生活浓浓的思念之情和赞赏的积极态度。 “头韵”、“元音押韵”、以及文中如 old/could、Hound、loud/had/made、stood/would、it/not等 “辅音押韵”所带来的音韵美使长句变得舒缓、动听,配上恰当的停顿,读起来“像诗歌”一样优美,给作品“增添了浓浓的诗情画意”。[11]正如豪威厄尔斯所言如“画眉鸟的歌声那样动听”。[12]徜徉其中,使生活在浮躁社会、快节奏的生活状态下追求物质利益的我们重新感受到昔日简朴忙碌的生活中点点滴滴的美好与快乐,使人们陶醉于如诗如画的意境之时,认识到人类和自然相处的重要性,增强我们的生态环保意识。

2.2 词汇

《白苍鹭》中,除了客观地体现女性独特经验世界的实体化的名词,以及描述这些纷繁芜杂物理世界、基于我们的感觉器官、符合我们常规经验意义的形容词和副词,叙述话语间我们发现作家有意无意地、或隐或现地通过多种态度词汇对人物、人物的行为、发生的事件等实施评价、并试图引起读者的共鸣取得价值取向上的一致。

针对同一指称对象男主人公,故事中出现了众多的具有不同涵义的名称或名词短语指代他,诸如“friend”、“friendly lad”、“these young foresters” 等有意拉近主人公之间以及读者和主人公之间关系的含有积极评价的名词或名词短语,而不全然是象“enemy”、“stranger”、“guest”等含有敌意、势不两立的,或有意让所涉及的主人公间或和读者间保持距离的消极或中性评价涵义的词汇。

此外,作家使用了大量更容易使读者接受、产生美好联想的表示肯定的态度和鉴赏的品质形容词和副词描写年轻人的言谈举止,如小伙子的声音 “欢快”(“cheerful”)、极富“感染力”(“persuasive”);他待人“亲切”(“friendly”)、与人“和善””(“kind”)、又有“同情心”(“sympathetic”);他在希尔维亚的眼里简直就是“魅力十足”(“charming”)、最“讨人喜爱的”(“delightful”)的人……

人称指示语的选用反映了主人公之间人际距离由疏远到亲密的变化,也折射了作家本人对人类与自然及人类两性之间默契、和谐关系的积极态度和评价。如文中用“他们仨”(“trio”)一词指称如孩子似调皮的老奶牛茉莉夫人、牧童女孩西尔维亚以及那个以科学的名义前来捕鸟但是迷了路的没有名姓的鸟类专家,在小姑娘陪着年轻人在林中寻鸟的途中,作家反复使用了“they”强调“这两个”年轻人内心被莫名的激情激荡着,“他们”一声不吭、轻手轻脚地穿越这片肃穆的树林;“他们”停下脚步一起谛听鸟儿在歌唱;“他们”拨开树枝急急地前行;“他们”偶尔声音压得低低地说几句话(译文“他们”为作者加,原文中是分词结构省略了逻辑主语)。

2.3 小句

语篇的评价意义是累加的,其它的语言手段完全可以创造出评价意义,呈韵律式分布于整个语篇。王振华曾对加拿大作家Hailey的小说 《大饭店》中的“敲诈”一章进行评价分析,提出物质过程小句在对主人公的形象塑造方面具有评价意义。[6]

如果把《白苍鹭》叙述话语分成若干小句,分析其及物性过程,我们发现女孩不论是和唯一的玩伴奶牛在一起,还是和最亲密的家人外婆、城里的红脸膛大个子男孩、还是心生爱恋的年轻鸟类专家在一起的时候,尤其是心理过程、否定形式的言语过程和行为过程被强烈地前景化,对作家就相关人物、事件实施积极的或是消极的评价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以言语过程分析为例:

孩子不是哑巴,但通篇故事中,能听得到的女孩说话大约只有一处“还远”(“A good ways”),还是再三被催促之下不得已才说的,而且声音小得可怜。其它有三处,是从间接引语转述动词中得知的,孩子的说话声几乎被屏蔽了(called Co’!Co’,whispered)。但虽不曾听到她说话,“说”这一言语行为却是在故事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故事高潮部分出现这七个表示“说”的言语动词是:1)想象着,等“告诉”他白苍鹭的窝时……(when she “told”)。 2)“说出” ……光辉时刻终于到啦(“to speak of”)。3)但希尔维亚根本什么也没“说,尽管……”(“does not speak after all,though……”)4)听她要“讲”的事儿(“can tell”)。 5)不能“说”,她必须“守口如瓶” (No,she must keep silence!)! 6)希尔维亚不能 “说”。7)她不能 “告发”白苍鹭的秘密(“Sylvia cannot speak;she cannot tell”)。

例1、例2和例4从形式上看都是肯定形式,好像“说”的行为已成为现实,或很大可能成为现实,会想当然地以为接下来将会是一个司空见惯的、也是百姓们喜闻乐见的皆大欢喜的结局:女孩会“告发”白苍鹭的秘密赢得男青年的友情。“但是”(见例3)这个表转折的连接词,挑动着读者的神经,读者不得不更正先前判断上的草率,并急于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如大家所看到的,接下来是言语过程的否定形式,描写的纯粹是不更的事实,没有出现任何情态部分——“没说”。故事到这里其实可以结束了,虽然使读者的阅读预测挫败,但满足了读者对宁愿牺牲友情去保护自然这种行为的期待,自然也是作家本人的期待。

紧接的后置让步状语从句连同例4不仅是对所涉及人物、举止形象生动的描写,也再现了此时此刻女孩复杂、激烈的内心活动,也似乎是作家有意提醒读者之前孩子所面临的种种困境和诱惑,让读者置身此地此景,一起经历内心的挣扎和踌躇不定。似乎是画蛇添足之笔,但难道是作家想暗示读者小女孩禁不住对友情的渴望而最终又“说”了吗?

作家并没有从正面描述希尔维亚在激烈的内心冲突后到底做了什么决定,而是一反上文中以各种各样的词汇形式把自己的声音零零散散藏匿在叙述话语中,此时,作家由幕后迫不及待地现身台前,以新的段落的一头一尾三个否定句粗暴地终止了主人公可能的行为和决定(见例 5、6、7),三个带有高情态动词“must、cannot、cannot”的否定言语小句,连同故事结尾两个带有触目惊心惊叹号的命令句建构了作家和潜在的读者之间、读者和读者之间、人类和自然间多维的对话,并最大限度地实施了作者叙述权威。带有强烈感情色彩的祈使句、修辞问句和感叹句的交互使用及时地引导潜在的有可能回答Yes的读者一起和主人公希尔维亚重温大自然给予我们精神上的慰藉和欢愉,直至最后作家联盟读者和小希尔维亚一起做出一致的抉择,那就是“不说出”秘密。

分析认为,“否定的言语过程”具有最强烈的积极的评价功能。它给读者的阅读过程制造了悬念,使读者在狐疑之间保持阅读的兴致和期待,进而在情感态度上最终实现主人公、作家和潜在读者的共鸣,并为孩子放弃友谊、保护自然的壮举表达敬意和支持。从读者的角度看,也会激发人们重视那些偏远的贫困落后地区的经济发展问题,改善那里人们的生存状态,并在现实的认识、改造和利用自然之时,尊重自然、增强自然生态保护意识,最终实现人类与自然和谐相处,可持续发展。

其它,叙述话语中拟人、比喻等修辞手段,过去时态和一般现在时态的交互应用、叙述语言中视角的变化、排版方面的精心设计等都体现了作家对实现作品人际意义的努力,限于篇幅,本文作者将另撰文研究。

结语

通过识别隐藏于小说叙述话语中音系层、词汇层以及小句层的评价资源分析,我们认为,朱厄特是一个重视并且非常擅长运用语言人际功能的作家,《白苍鹭》叙述话语中的各种评价手段,一方面使作家得以就作品中人类行为,文本/过程及现象表达自己的情感、判断或鉴赏;更重要的是,朱厄特在实现文本人际意义方面的努力促成了和读者交际双方的互动、协商乃至结盟。以功能语言学的评价理论为研究视角,拓宽了我们对朱厄特小说作品的研究视域,也教会了我们在欣赏故事的同时如何去在叙述话语中去倾听作家本人的心声。

[1]H alliday,A.K.A 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 rammar[M].London:Edw ard A rnold,1994,2003.塞西莉亚·泰奇.“女作家和新女性”,李毅译,埃默里·埃里奥特编.哥伦比亚美国文学史[M].成都:四川辞书出版社,1994:487.

[2]G eoff Thompson.Introducing Functional G rammar[M].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1996.N agel,G w en L.,ed.CriticalEssayson Sarah O rne Jew ett[M].Boston:G.K.H all,1984:1.

[3]M artin,R.,Rose,D avid.W orking w ith D iscourse[M].London&N ew Y ork:Continuum.Jew ett,Sarah O rne.Bell M ichael D avitt (ed.).Sarah O rne Jew ett:N ovels A nd Stories [M].N ew Y ork:The Library of A merica,1994.

[4]朱永生,严世清.系统功能语言学多维思考[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1.

[5]李战子.话语的人际意义研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2.

[6]王振华.物质过程的评价价值[J].外国语,2004(05):41-47.

[7]常晨光.英语习语的人际意义 [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2(12):57-60.

[8]陈煌书,人 自然 生态 ——《白苍鹭》的生态女性主义自然观解读 [J].西北民族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2006(06):94-98.

[9]朱振武.《一只白苍鹭》中人与自然的和谐理念[J].外国语文,2009,25(02).28-32.

[10]姜鸿玉.《白苍鹭》:一个女性对男性中心的生态伦理的思考[J].内蒙古财经学院学报(综合版),第6卷,2008(06):58-61.

[11]芮渝萍.论朱厄特小说的女性话语特征[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00(05):87-89.

[12]H ow ells,M ildred,ed.Life in Letters of W illiam D ean H ow ells[M].N ew Y ork:D oubleday,1928.

106.4

A

1005-1554(2011)04-0033-03

2011-09-14

曾梅(1969-),女,江苏宿迁人,淮阴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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